從崔府離開後,崔家的事情華頌宜也未刻意去打聽,只是在兩個月後,華頌宜突然收到了崔杉送來的禮物,隨著禮物來的還有一封信。
信上寫著崔杉將她說的那些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崔夫人,不過礙於這是崔家的事情,崔杉並未提起華頌宜的名字,只說這些是崔杉自己的想法。
對於這一點,華頌宜很是滿意,她也不想讓崔家知道自己摻和到了他們的家事當中,雖然她知曉崔杉是個有分寸的,可當她知道這些後,心裡還是十分高興的。
至少,從這件事情中可以看出,崔杉這個朋友,她沒交錯。
言歸正傳,接著說崔家事。
崔夫人也覺得女兒崔杉說的那些話十分有道理,於是,這賞花宴辦完後,崔夫人便不再詢問崔彰房中的事情,只不過崔夫人另外尋思了一個法子。
崔夫人借著府上丫鬟不夠,又從人伢子手中買了幾個丫鬟,這次挑選丫鬟可同先前挑選幹活麻利的不同,這次挑的丫鬟都是模樣上乘的,讓她身邊的婆子調教一番後便送到了小兒子崔彰的房中。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最清楚,崔夫人正是拿捏了崔彰這一點,巧借別的丫鬟前去與崔彰心心念念的丫鬟爭寵。
兒子房中的事情自然要讓她們自己動手,鬧大了之後崔夫人才好方便處置不是。
本來崔彰只有那一個女子,可是在崔夫人的善誘下,崔彰入局又多了兩個丫鬟與其一起爭寵。
這女人多了,是非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加之那新來的兩個丫鬟十分懂規矩,平素在崔彰跟前都表現得十分乖巧懂事,但背對著崔彰時又是另一個模樣,整天變著花樣刺激那女子。
終於,崔彰心心念念的女子爆發了。
崔彰原本喜歡的就是溫柔小意的她,如今她變成了這副模樣,崔彰一下子就失去了興趣。
信的末尾,崔杉還著重說了一句,那便是她的小弟崔彰已經接受了他們母親再次安排的相看。
看完崔杉送來的這封信,華頌宜心裡也不免有些唏噓。
她當時給崔杉建議時,也不過在心裡感慨一句世人對男子的包容程度,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崔夫人倒是直接借力打力,不費吹灰之力便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原以為崔家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可沒想到這事兒竟然還有後續。
「小姐,崔家的事情現在已經鬧得整個京城人盡皆知了。」瑪瑙帶著她剛打探到的消息走來了。
華頌宜一臉疑惑,「這崔家又出什麼事情了?」
瑪瑙嗐了一聲說:「還不是崔夫人帶著崔家小公子同白家的小姐相看,聽說兩家長輩都默許了,就等著合個八字了。」
「可沒想到,崔家小公子房中的一個通房丫鬟,竟然背著崔家找上了白家小姐,當著那麼多百姓的面,那個丫鬟說她腹中有了崔家小公子的孩子,求白家小姐給她一條生路,放過她腹中的孩子云雲……」
聽到這些,華頌宜不禁嘴角微抽。
「這通房丫鬟也真的是,自己有孕這樣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訴崔小公子,反倒是跑到白小姐跟前說這些,白小姐還沒嫁到崔家呢,如何能做這樣大的主。」珍珠搖頭髮表著自己的見解。
「她哪裡會不曉得這些,她分明就是十分清楚自己這腹中的孩子活不成了,想著拼一把。」華頌宜輕聲說。
「不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想來那白家也不會再將白小姐嫁給崔家小公子了。」
瑪瑙眼睛微張,喝下半壺溫水後繼續說:「小姐,您真神了。這白家小姐是沒說什麼,但白夫人卻發話了,什麼一沒下定,二無婚書,白家和崔家沒有任何關係。這門親事確實作廢了。」
「奴婢還聽說,這崔家懊悔不已呢,崔夫人登門求見,白夫人也不見人,兩家這下算是結梁子了。」
真正結梁子的還在後頭呢,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將崔白兩家之事寫了奏摺,鬧到了朝堂上……
饒是東方靖一向不過問這些閒事的,今日下朝回府也同華頌宜講述了下朝堂上的『壯景』。
「那最後是怎麼解決的?」華頌宜好奇地追問。
東方靖喝了碗燕窩,緩聲道:「還能怎麼做,父皇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斥責崔家家風不嚴,還提醒崔大人忙公務之餘也不要忘了管教一下家中子女。」
「倒是白大人被父皇叫到了紫微宮,出宮時帶了一些賞賜。」
華頌宜恍然,「妾同崔側妃的關係還不錯,如今她母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那妾近來還是不要打攪她的好。」
「二哥應當快回京了,也不知道父皇給他指派的任務他完成得如何了。」東方靖忽的提到了成王。
華頌宜想著上一次他們倆聯手給成王妃使的絆子,她不禁笑出聲來,「若是成王知道他在盛北小國忙皇上給的差事,他的妻子和兒子在京城惹事,只怕要氣壞了。」
東方靖很是認真地想了想他那好二哥知道後的反應,畫面應當十分精彩。
這人是不禁念叨的,十天前倆人才剛剛說完成王可能即將回京的事兒,今兒個下了早朝後,東方靖就被徽和帝叫到了紫微宮,說是成王將楠珍郡主送到了盛北小國後啟程回京,不日便可抵達京城,要東方靖親自去迎接成王。
在徽和帝跟前,縱使東方靖心裡不樂意,但還是得裝出兄友弟恭的模樣,這個差事東方靖笑著領下了,順便還提了提齊郡王。
這不提還好,一提齊郡王徽和帝又想到齊郡王做的那些事情,臉色登時就變了。
挨了一頓訓斥的東方靖笑呵呵地離開了紫微宮。
別說挨一頓訓斥了,就是再挨上兩頓,東方靖都十分樂意。
齊郡王被禁足也有好長時間了,眼瞅著就要到年節了,昨兒個葉貴妃還同東方靖提起,說是徽和帝在興慶宮表達了一番想念孩子們了。
這好不容易才讓齊郡王自食其果,東方靖可不希望齊郡王這麼快就被放出來,自然要在徽和帝跟前表現一番。
他越是這般,徽和帝便會覺得他委屈,繼而就能想到齊郡王先前到底做了些什麼,原先想起來的那點子好,瞬間就會消散。
這也不能怪他狠,在爭奪徽和帝身下那把龍椅的道路上,大家是各憑本事,誰也別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