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王妃被商貴妃斥責後的第二天,她便收到了一份大禮。
「王妃,您陪嫁店鋪的管事在外求見,說是有要事找您。」
「王妃,不好了!莊子上的人來報,說是莊子上的佃戶和管事的打起來了!」
「王妃……」
聽著這些下人一個接一個的吵吵,成王妃的頭都大了,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道:「夠了!」
下人們也不敢再開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畏手畏腳起來。
屋內安靜下來後,成王妃也鬆了口氣,剛想端起茶盞喝兩口茶水,就聽見外頭又傳來一陣哭嚎聲。
「王妃!王妃救命!咱們世子爺在宮裡被人給打了!」
哭嚎之人是成王世子承炘身邊的小太監 。
聽到自家兒子出了事兒,成王妃徹底坐不住了。
「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承炘和誰打起來了?」
小太監繼續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奴才找世子爺的時候就瞧見世子爺正和齊郡王家的公子扭打在一起……」
「是承煥?」成王妃追問。
見小太監點頭,成王妃的眉頭皺得就更緊了,她和齊郡王妃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一家被降爵她都沒看笑話,怎的今兒個兩個孩子就打起來了?
「王妃,您快進宮吧,世子爺讓奴才回來請您進宮的,世子爺擔心會被皇上狠狠責罰。」說著說著,小太監又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兩個頭。
跟在世子爺身邊多年,他也很清楚,若是世子爺在宮裡受到了責罰,那回府之後他還會受到比他們世子爺還要嚴重的責罰。
「王妃,奴婢為您梳妝。」見成王妃一直不開口,貼身大丫鬟忙上前扶著她說。
梳洗過後,成王妃帶著丫鬟坐上馬車直奔皇宮。
彼時,打架的堂兄弟二人已經在紫微宮內跪著了。
徽和帝坐在龍椅上不發一言,倒是楊興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後在徽和帝耳邊悄聲說了出來。
「你們兩個,到底因為什麼打架?」了解了大致經過的徽和帝輕咳一聲,對著兩個孫兒問道。
承炘剛想張嘴,就被承煥搶先一步。
「皇祖父,都是大堂兄的不是,孫兒不過是同他說了兩句話,他就推了孫兒一把,孫兒氣不過這才推了他一把,然後大堂兄他就開始打孫兒了,孫兒也不想被他打,只好還手。」
面對著眼中閃著期盼的承煥,徽和帝沒有理會,反倒是對著承炘說:「承炘,剛剛承煥說的可是真的?」
承炘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倒是讓徽和帝有些無措。
同樣無措的還有商貴妃,乍一得知孫兒同齊郡王家的大公子承煥打架,被徽和帝叫到紫微宮後,她就差點喘不上氣來;如今她那好兒媳又進宮讓她給承炘求情,她這胸口就更難受了。
「你是承炘的親娘,你都不問問他做了什麼,就直接認定是他的錯嗎?」商貴妃對兒媳頗為無語。
成王妃卻道:「母妃,兒媳當然也想知道,可父皇將他們叫到了紫微宮,承炘又是當哥哥的,兒媳也是怕父皇他……」
聽了這話,商貴妃怒斥道:「放肆!」
「皇上豈是你能編排的!」
「兒媳不敢。」成王妃低頭道,「還請母妃為承炘求情!」
……
東方靖回府後,還將今日宮裡今日發生的事情與華頌宜說了個遍。
在聽到承炘和承煥打架後,她眉心一跳,一個念頭忽的湧上心頭,她看向東方靖的眼睛說:「這事兒不會是爺派人做的吧?」
前幾日,華頌宜已經給成王妃找了不少事情做,不過她動的都是成王妃的嫁妝鋪子、莊子一類的,她從未想過要對成王妃的孩子下手。
可偏偏就是這麼巧,在這個時候,成王妃的孩子出事兒了,而且還和齊郡王家大公子有關。
東方靖笑著說:「也不算是我派人做的,不過是略施小計。」
略施小計?
「三哥被父皇降爵又禁足,三嫂也整日懨懨的,對承煥也多有疏忽,加上承煥每日還需要進宮念書,這風言風語聽的多了,難免心裡會不舒服。」
「至於承炘,這孩子確實是個好的,但他有成王那樣的父王,又有成王妃那樣的母妃,縱使不是我,也會有旁人,如今不過是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收斂一二罷了。」
東方靖的語氣很是平緩,像是在講述一件尋常小事兒般。
可華頌宜還是從中聽到了別的意思,她想,東方靖想表達的意思應當是,他與成王、齊郡王是競爭對手,既然是對手,那就無需客氣,更何況這本就是他們先動的手,如今這樣不過是還回去罷了。
「妾知曉了。」華頌宜輕聲說。
東方靖捏著她的手把玩著說:「我知讓你外出赴宴是有些難,可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若是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不會對爺要做的事情有影響嗎?」
東方靖搖頭,「本王要做的事情,縱使無人相助,本王也一定能成。」
「有或者沒有,都不要緊。」因為要緊的是父皇的心思。
華頌宜沖他嫣然一笑,表示自己都清楚了。
該說的就說,不該問的就不問。
其中的分寸拿捏得極好,這是東方靖最喜歡她的一點。
他也不想將她們放在一起比較,可這在所難免。
他忽的又想起,前兩日去正院看淑慎和淑儀兩姐妹時,華今瑤也在一旁。
她甚至不分場合,當著孩子們的面就問他明年進府的賀小姐。
罷了,想這些做什麼,沒得敗壞他的心情。
*
七月流火,夏日的酷暑已經消散,出海的一行人也即將抵達京城。
收到摺子的徽和帝哈哈大笑,那摺子上寫著的全是這齣海一趟所得的銀兩和東西,不說他們從海外帶回來的東西,單就說他們出海前裝的那些京中的茶葉、瓷器等一眾物品,到了海上其他地方便成了珍寶,比在京城中的價格要高出十倍不止。
銀兩充足,國庫豐盈,百姓們的賦稅也可降低,這樣好的事情,徽和帝不高興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