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頌宜將自己的看法都說了出來,蘭馥懵懵懂懂的聽著,最後嘴裡喃喃著「牛郎是個大壞蛋,織女好可憐……」入睡了。
給蘭馥掖了掖被子後,華頌宜看向另一側的承燁,只見人家被子蓋的好好的,湊過去聽還能聽見睡得香甜的鼾聲。
「時辰不早了,爺也快休息吧,明日還要上早朝呢。」華頌宜道。
東方靖很想問問華頌宜為何會有那樣的想法,可考慮到兩個孩子都睡下了,他也回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華今瑤醒來時已經將近子時了。
蘇向晚一開始就在正院守著,等了許久也不見華今瑤甦醒,她其實也有些煩了,若是她一早就離開的話也就不會有什麼事兒了,偏偏她沒有。
一直熬到華今瑤醒來,蘇向晚揉了揉正在打架的眼皮,任由丫鬟扶著進了臥房去看華今瑤。
「王妃,您可算是醒了。」蘇向晚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擔憂。
得知事情經過的華今瑤不欲見人,應了一聲後便讓蘇向晚離開了。
「早知道我就先回漱玉軒了!」出了正院的大門,蘇向晚忍不住輕啐一口說。
這黑天半夜的,丫鬟時時留心腳下,生怕地上有什麼東西再將自家王姬給絆倒。
俗話說得好,這一心不可二用,她一回自家王姬的話,一時不察,主僕二人雙雙摔在地上……
「要死了!你怎麼看的路!」蘇向晚不滿地發著脾氣。
本來心情就不好,這回漱玉軒的路上還被絆倒了,這下可好,蘇向晚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一般,對著自己的丫鬟就是一頓掐。
翌日清晨,華頌宜醒來的時候外側早沒了東方靖的身影,她心知東方靖這是上早朝去了。
兩個孩子還在熟睡中,華頌宜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任由瑪瑙上前伺候自己更衣、梳洗。
「小姐,蕭庶妃方才派身邊的丫鬟來給您遞話,說是她用了早膳後帶著二公子來清蓮院同您說話,還說是件高興的事兒。」瑪瑙想起這件事來,衝著自家小姐說。
華頌宜疑惑地說:「府上又有什麼事情了嗎?」
瑪瑙今日還未出清蓮院打探,因而只搖頭說不知曉。
「罷了,她要是來了將她領到花廳就是了,讓二公子去和承燁、蘭馥一起玩吧,不過二公子年紀還小,記得叮囑秋荻和冬英小心仔細些。」華頌宜叮囑著。
半個時辰後,蘭馥和承燁也醒了。
華頌宜看著他們兄妹二人打趣道:「想來是聞到早膳的香味了,所以才醒的吧。」
承燁笑著說:「阿娘,小廚房今日做了什麼?我和妹妹聞著好香呢。」
「我好像聞到了小餛飩的香味,真香~」蘭馥小饞貓似的舔了舔嘴唇說。
「讓秋荻和冬英帶你們洗漱吧,洗漱完再用早膳。」華頌宜說。
陪著兩個孩子用了早膳後,瑪瑙便進來回話,說是蕭雲渺到了。
華頌宜不禁在心裡感慨:這蕭雲渺還真是掐著時辰來的啊!
「給側妃請安。」蕭雲渺沖華頌宜福身行禮。
華頌宜指了指身側的位子說:「坐下說吧。」
「今早,我聽瑪瑙說你有件高興的事兒要與我說,是什麼事兒?」
說起這個事兒來,蕭雲渺也逐漸興奮起來。
「昨晚鬧了那麼一出,想來側妃也沒派人出來打聽。側妃是不知道啊,昨晚咱們都離開後,蘇向晚一個人在正院守到將近子時呢!」
「這麼晚?」華頌宜驚訝地說,「正院那位直到快子時了才醒過來?」
蕭雲渺笑著點頭,「妾今早特意派下人打聽的。不僅如此,那蘇向晚回自己院子的時候,天色太晚直接摔在地上了。」
「難不成這就是你說的高興事兒?」華頌宜嘴角微動。
「側妃也知道,先前蘇向晚也沒少看我的笑話,如今我能瞧見她的笑話,可不就……」末了,蕭雲渺還衝她訕訕一笑 。
對於這些,華頌宜倒是不大在意,只是蘇向晚摔倒在地能引得蕭雲渺這般高興,可見不是簡單的摔倒啊。
「她這一摔倒,只怕是摔得不輕吧?」
蕭雲渺笑嘻嘻地說:「自然是摔得不輕,聽說昨晚就嚷嚷著叫府醫去漱玉軒給她看臉呢。」
「說來也怪,上次她臉上因為什麼不服之症導致的猩紅斑點那麼嚇人,她都不著急,這次怎的會因為摔倒在地就火急火燎地找府醫呢?」
猜測到一丟丟內情的華頌宜輕輕扯了扯唇角。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擔心留疤痕吧。」華頌宜淡淡道。
一說起這個,蕭雲渺的臉上也露出贊同的神情。
是啊,女子都愛美。
何況,明年就有一位新側妃入府了,說不定在這段期間王府里還會再進新人,蘇向晚……她們誰能不愛惜自己的容顏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呢?
想到這裡,蕭雲渺將視線看向華頌宜。
只見她身著湛藍淺黃佐金銀絲繡如意紋長裙,滿頭秀髮挽成隨雲髻,一支蝶戀花如意玳瑁纏絲金步搖簪在髮髻上,縷縷陽光照在那支金步搖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蕭雲渺忽的陷入了沉思……
華頌宜叫了她好一會兒,蕭雲渺才回過神來,「側妃,您真的不擔心新側妃入府的事情嗎?」
又是這個問題。
華頌宜望向蕭雲渺的目光淡聲道:「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你如今膝下也養著二公子承烽,我和正院那位都比你入府晚一段時日,蕭雲渺,我真不知道你究竟在擔心些什麼了。」
「妾……妾也說不上來自己在擔心什麼。妾擔心自己不得寵,承烽也會因著妾的緣故不得王爺喜歡……妾還擔心新側妃的性子不好,往後這府上又不安生……」蕭雲渺悵然道。
方才那個問題,只是因為話趕話她才說了出來,可如今她說的這些,也是她一直擔憂的事情。
或許,這便是有了孩子之後的患得患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