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頌宜笑著說:「那爺覺得這梧桐影可對得起它這個名字?」
「自是當得起。」東方靖道。
話落,東方靖已經在四處打量這名為梧桐影的雅間了。
梅花疏影斜斜,淡淡梅香浮動。
東方靖不禁出聲呢喃:「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華頌宜笑著說:「爺好靈的鼻子,屋內燃的香中確有一梅香,只是味道極淡,不想,爺竟然還能聞出來。」
待小二將茶水和糕點送上來後,東方靖忽的出聲: 「我先出去一趟,你們母子三人先在這裡歇著。」
華頌宜也沒多問,只笑著目送東方靖離開雅間。
承燁已經從冬英懷中下來,在這雅間內來回走了走,蘭馥見狀也不再和她手中的糖葫蘆對抗,索性也讓春茗將她放下來,與她哥哥在雅間內玩耍。
華頌宜則在想東方靖為何要中途離開,將近幾日發生的事情想了個遍後,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就不再去想,將還在玩耍的兩個孩子叫到跟前一起用著糕點等東方靖回來。
彼時,東方靖則去了名為水漫聲的雅間。
「下官見過安王。」
東方靖沖對面的人抬了抬手說:「不必多禮,坐下說吧。」
待東方靖落座後,那人才端坐於下首的位子。
「王爺,下官已經取得了華尚書的信任,只是吏部內部的事情下官一時還不得插手,還請王爺多給下官一些時日。」
說完這話,男子那藏在衣袖中的雙手緊緊握住,緊張地等待著。
東方靖淡聲道:「方路,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取得華修昳的信任,想來你也下了不少功夫。」
「王爺謬讚。」方才還緊緊握著的拳頭,在此刻徹底鬆開了。
緊接著方路又道:「不知王爺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繼續盯著他,吏部有什麼動向都要告知本王。」
「所有的事情都要回稟您嗎?」方路微感驚訝地問。
同時他也在心裡想著:安王這麼閒的嗎?這吏部的大小事情都要讓他一一回稟。
易瀚海不悅地看了方路一眼說:「主子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負責照辦就是了。」
「下官明白。」
「若是你不得用,本王還有別的得用之人。」說到這裡,東方靖輕笑出聲,「方路,你是個聰明人,應當知曉本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下方路就更緊張了,當即跪在地上表示忠心。
東方靖卻直接打斷了他那番表忠心的話,「方路,本王不想聽這些,本王要看到你的本事,沒有本事之人本王要來也無用。」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安王,不養閒人。
「下官明白,還請王爺放心,下官一定竭盡所能!」方路鄭重道。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入了安王的眼,若是不得重視,就憑他這樣的出身,在這波雲詭譎的朝中如何站得住呢?
「主子爺,您出來也好一會兒了,現下可要回去?」易瀚海小聲提醒著。
東方靖斜睨了他一眼說:「華嘉言呢?」
易瀚海有些為難地說:「華大公子不肯來……」
「不肯來?原因呢?」
「華大公子說明年他便可以再次參加鄉試了,在此期間他不希望被有心人傳閒話,說他是憑長姐受寵才入您的眼……」易瀚海回話的時候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這事兒沒交給他去辦,但他當這個傳話的人,也很緊張好不好!
「易瀚海,你說他這是直言不諱呢?還是在提醒本王?」東方靖扭頭看向易瀚海詢問。
易瀚海緊張地說:「奴才……奴才也不是華大公子,自然不知曉其心中所想。」
「不過,奴才想華大公子應當是隨口一言吧?」
東方靖輕笑出聲,他沒有再問下去,只抬腳往樓上雅間走去。
感到身上那層壓迫感減輕後,易瀚海也鬆了口氣,忙抬腳跟上自家主子爺的腳步。
「好了,你們爹爹回來了。」聽見推門聲,華頌宜衝著兩個孩子道。
三道目光投來,東方靖笑著說:「今兒個想用些什麼?吩咐小二上菜吧。」
「要吃燒鵝,剛剛阿娘說燒鵝特別好吃。」蘭馥拍著小手說。
承燁則表示自己想嘗嘗那道甜湯,看看與小廚房裡廚娘做的有什麼不一樣。
清蓮院沒有食不言的規矩,加之出門在外,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引得東方靖和華頌宜兩人頻頻發笑。
「本郡主今日還偏要進這梧桐影了!」話落,一個眼神看過去,侍衛們便開始強行上樓。
店家和小二等人叫苦不迭,這楠珍郡主先前也曾來過食鼎樓,吵著鬧著要進食鼎樓最好的雅間,奈何這食鼎樓在京中興起之時就再三表示梧桐影另有他用,一般不接待賓客。
因著梧桐影從未有人去過,所以即便大家心中都頗為好奇,也不會拉下面子一再鬧事。
但……誰讓這次有賓客進梧桐影的消息被楠珍郡主知曉了呢。
午膳還未用完,下邊吵吵鬧鬧的聲音也傳到了梧桐影,東方靖眉頭微皺,易瀚海忙道:「奴才已經派人去瞧了,還請主子爺和宜主子稍候。」
這話音才落,就聽見那吵鬧聲越來越近,最後,這梧桐影的房門竟然被人從外面給踢開了。
「本郡主倒要瞧瞧,究竟是什麼人,敢在本郡主之前來這梧桐影!」楠珍郡主一邊說一邊示意侍衛將門給踢開。
聽著這囂張的聲音,華頌宜也有些納悶,從前在家中時,她也未曾聽她阿爹提起,這食鼎樓還有人對梧桐影這般執著。
不過聽方才那女子的話音,是郡主?
能這般囂張跋扈的郡主,究竟是何人呢?
「給本王滾出去!」東方靖冷聲斥道。
楠珍郡主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瞧見東方靖也在這裡的,一時間腦中閃過好幾個可能性,她不滿地說:「安王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怎的,這雅間你能來,難不成別人就來不了了嗎?」
話落,楠珍郡主又瞧見了待在東方靖身側的華頌宜,她不禁嗤道:「本郡主就說嘛,安王怎的會來這裡,原來是有美人在懷。」
「不知這位是錦帳樓的美人兒?還是愫傾閣的雅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