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華修昳不甘心地咬了咬牙,這徽和帝都下了旨意,他若是再提出反對意見,那就是當眾違抗皇上的聖旨,他還沒有活夠,不能如此冒險。
所以,他就只能使別的法子了……
敲定了皇商一事後,此事進行的就十分順利了。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待戶部放出消息,讓商人們競爭皇商位子時,已經到了正月底。
「小姐,您別擔憂了,老爺一定能行的。」珍珠見自家小姐滿是擔憂的模樣,忍不住出言寬慰,「您都讓瑪瑙去守著消息了,想來很快就能有消息傳回來了。」
站在窗邊的華頌宜輕輕應了一聲,饒是她特意求了東方靖派人在暗中護著自家阿爹,可她這心仍舊七上八下的,也不知她阿爹能不能順利地競爭到皇商這個名額。
此時,京中清風使茶樓人聲鼎沸。
華修明在一眾侍衛的護送下,終是平安抵達了清風使茶樓。
在華修明出現的那一刻,坐在上樓雅間縱觀大廳的華修昳卻失手打碎了一個茶盞。
「不是派人去了嗎?他怎麼還平安無事地出現在這裡?」華修昳臉色鐵青地看著一旁的管家詢問。
管家一大早就跟在他身邊,哪裡知曉這些,當下他小心翼翼地說:「許是他女兒求了安王出手?」
華修昳一個眼刀子遞過去,管家仍舊繼續往下說:「若非如此,他又怎麼能逃得了老爺您派出去的那些人呢。」
可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華修昳這心中就越發不快了。
都是他的女兒不爭氣,沒辦法將安王的心攏住,要不然他也不會……
突然,一陣熱鬧聲將他這些想法給打斷了。
戶部的人將地方定在這清風使茶樓,如今這時辰到了,便有主事的人出來先說說今日如何競爭這皇商的名額。
「這名額呢,只有一個,還需要在座的諸位都拿出足夠的誠意出來,如此幾位大人才好一一評斷,最後由皇上定奪這皇商的名額。」
足夠的誠意?
這話說得不全,讓在座的商人紛紛閉了嘴,都在心裡考慮該拿出什麼樣的東西才能顯示出自己的誠意。
不多時,耳邊傳來幾人報出的條件。
不得不說,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高。
華修明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些話,他忽然出聲:「出海的路線圖。」
此話一出,原本還譁然的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在座的這些人都是商人,誰都知道出海經商是最賺的,但同樣的,這樣也是最容易血本無歸的。
所以,當華修明在這麼多人跟前說出「出海的路線圖」時,一個個都閉上了嘴。
他們拿不出比這齣海路線圖還要好的東西,除非拿自己能賺到的銀子壓價,可他們經商就是為了賺錢,若是成了皇商還不如先前賺的多,那誰會樂意?
主事的人也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詫異地看著華修明問:「你真有出海的路線圖?保真?出海一趟能賺回多少銀子?」
華修明見狀忽的笑了,「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單獨談嗎?」
「還是說,我方才說的不夠格?」
「是了,是了。您裡邊請。」主事的人態度十分恭敬,將華修明請到了戶部尚書劉大人的雅間內。
反倒是看到全過程的華修昳氣得目眥欲裂,他憤憤地說:「他什麼時候下海經商了?不是一直在京城和其他地方來回折騰的嗎?」
回應他的是一陣無聲的沉默,管家心想:這樣大的事情您都不曉得,我一個管家又如何知曉呢?
除了華修明自己,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同戶部尚書談的,眾人只知曉,在他們等了許久後,主事的人便讓他們都回去了,這大概率是他們提出的條件沒有方才那人的誘人。
消息傳回清蓮院後,華頌宜的表情有些錯愕,又有些瞭然,讓瑪瑙很是看不透。
「若是老爺能夠當上皇商,為皇家辦事,以後小姐見老爺和夫人就更方便了。」瑪瑙想到這件事,忙向自家小姐道喜。
華頌宜笑著說:「隨我去庫房瞧瞧,我得好好找找,讓寧興送去給阿爹賀喜。」
忽的又想到這事兒或許能刺一刺華今瑤,剛想吩咐寧樂去辦這件事,她又想著華今瑤的父親應當比任何人都要著急,又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歡歡喜喜地帶著瑪瑙去庫房。
正院的消息還比較滯後,待到華今瑤知曉時,已經是徽和帝下了旨意,命華修明親自帶隊出海了。
「父親難道就沒有攔著嗎?」華今瑤很是不解。
她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沒理由她父親不會阻攔啊。
牡丹無奈地說:「王妃,老爺就是想攔著,那也得看皇上的意思不是,您忘了去年冀州百姓進京一事了嗎?」
朝中有多麼缺銀子,連她這個丫鬟都瞧得清清楚楚的,怎的她家王妃還沒看清楚嗎?
這話說得華今瑤啞口無言,她之所以被東方靖厭棄,很大程度上都是這個事兒導致的。
「明日回去。」華今瑤說。
「回去?」牡丹有些跟不上自家王妃的思緒。
華今瑤應了一聲,「回去與母親說說話。」
如此才好打聽打聽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可事關她之後每月的額外收入!
「可王妃您還在『養病』期間啊……」萱草弱弱地提了一句。
這倒是讓華今瑤原本已經歇下的怒火再次升起,她沖萱草吼了聲:「那就讓母親想法子進府!」
*
「她想鬧就鬧吧,左右她鬧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對於華今瑤在正院的鬧,華頌宜已經見怪不怪了。
若是哪天華今瑤不鬧了,她或許還會派人去正院打聽打聽呢。
珍珠想了想說:「那小姐的意思是,讓王妃的母親進府?」
華頌宜沖她搖了搖頭說:「這是王妃院子裡的事情,我如何能做主呢,自是著人告訴爺了。」
正院的事情能少沾手就少沾,本來人家就忌恨她,要不然上次也不能將三小姐突發高熱一事兒強加在她頭上,所以,對於正院,還是能避則避吧。
她雖然不怕事兒,但也不希望有人拿事兒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