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宋氏無法體諒華今瑤的心情,母女倆倒是鬧了個不愉快,準確來說只是華今瑤一個人的不愉快。
五月十六日,三小姐滿月了,華今瑤也將顏府醫叫到正院請平安脈,得知自己最好再坐一個月的月子時,華今瑤是惱怒的。
她上次生淑慎時就是坐了雙月子,感覺也沒什麼用,如今到了小女兒還要坐雙月子,那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奪回這安王府的管家權?
於是她看著顏府醫問:「若是本王妃不坐雙月子,會有什麼後果?」
顏府醫聽著這話,只覺王妃這樣的病人真難纏,他下意識將正院的王妃同清蓮院的宜主子比較起來。
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好像都是清蓮院的宜主子更為體貼人,也更在意自己的身子。
「王妃,生產本就耗費元氣,坐月子是為了讓您調養身體,只有這元氣補足,身體才能康健,若是不這般,只怕會……」
「只怕會什麼?」華今瑤追問。
顏府醫正色道:「只怕會有礙壽數。」
一聽到會有礙壽數,華今瑤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了,最後她無奈道:「那就聽顏府醫的,本王妃再坐一次雙月子。」
聽到這個回答,顏府醫也鬆了口氣,緊接著他又說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項,華今瑤也不似剛開始的不耐煩,不僅自己聽得認真,還讓牡丹和萱草兩人也仔細聽著。
因著華今瑤還要坐雙月子,後院眾人自然也不用去正院請安。
華頌宜照舊每日守著蘭馥和承燁過日子,東方靖來不來清蓮院也沒有太大的影響,不過也不知是因為兩個孩子的緣故,又或是別的什麼,東方靖時常來清蓮院。
時間一晃而過,承燁和蘭馥已經可以很利索地走路了。
這樣一來,與外頭的寬闊相比,這小小的清蓮院倒是困不住兩個孩子了,每天他們兄妹二人都吵著要到外頭去玩,還不喜歡讓下人們抱著,就想自己一步步走出去,累得滿頭大汗也願意。
華頌宜瞧著他們兄妹二人精力旺盛,每天出去瘋玩一趟,傍晚用完晚膳倒頭就睡,倒也沒攔著。
六月初三,秋水閣的葉惠心發動了。
東方靖不在府上,正院的華今瑤還在坐雙月子,滿後宅能主事的唯有清蓮院的華頌宜。
「珍珠,你留下和春茗看著承燁和蘭馥,瑪瑙和冬英隨我去秋水閣瞧瞧。」華頌宜吩咐著,「不管外頭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管,讓他們兄妹倆在清蓮院待著。」
見華頌宜神色鄭重,珍珠和春茗也再三保證自己會看好小主子。
華頌宜應了一聲,又同兩個孩子解釋了下自己要去做什麼。
「弟弟?」蘭馥歪著腦袋,疑惑地看著自家阿娘問,「蘭馥有哥哥,沒有弟弟。」
華頌宜頓時語塞,她現在還得去秋水閣主持大局,沒有太多的時間來和蘭馥講這之間的區別,但她也不想隨隨便便說些別的來搪塞女兒,於是她柔聲道:「阿娘現在有事情忙,等阿娘回來再和蘭馥說,好不好?」
蘭馥想了想說:「好,蘭馥乖乖的。」
「承燁也乖,會看好妹妹的。」承燁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說。
華頌宜俯身在兩個孩子的額頭上親一親,「那阿娘先去忙,你們在清蓮院乖乖等阿娘回來。」
*
秋水閣內,蕭雲渺得了消息,早早地趕到了。
有接生嬤嬤在,也沒出什麼岔子,葉惠心現下已經進了產室了,華頌宜到的時候,聽裡頭的下人說葉惠心已經開了四指了。
「她這速度倒是挺快的。」華頌宜感慨著,想她生蘭馥和承燁時,那時間還挺久的。
在場的幾人也就華頌宜生產過,其他人都沒有經歷過也無從談論,倒是華芮忽的出聲:「也不知葉侍妾這胎會不會生下一位小公子?」
說罷,華芮還特意朝華頌宜的方向看了一眼。
「現下咱們王府也只有一位大公子,若是葉侍妾能有福氣生下一位小公子,想來王爺也會歡喜不已,說不定還能賞葉侍妾一個庶妃的位子坐一坐。」見華頌宜不為所動,華芮繼續道。
倒是蕭雲渺有些穩不住了,她剛想開口,就聽見華頌宜輕咳一聲。
「芮王姬倒是很懂爺的心思,看樣子本側妃還得與爺提一提,免得爺不知曉這後宅內還有人如此通曉他的心思。」
這話也給蕭雲渺提了醒,她待會兒得再去求一求王爺,她是不會放棄撫養葉侍妾生的這個孩子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要將其要到身邊撫養!
華頌宜斜睨了華芮一眼,只見華芮臉色難看,雙手緊握,瞧著她那想生氣又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生氣的樣子,華頌宜不免好心情地勾了勾唇。
倒是寧顏冷不丁地來了一句:「若是葉侍妾真能生下一位小公子,只怕不是送到正院讓王妃撫養,就是交由霜庶妃撫養了。」
「畢竟,其他人也沒這個資歷。」
蕭雲渺噎了寧顏一句:「確實,寧庶妃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進府晚,資歷尚淺,根本輪不到你。」
寧顏無所謂道:「蕭妹妹放心,姐姐我還是可以憑藉自己生個孩子的。」
這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說蕭雲渺子嗣艱難,未必能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而葉侍妾的這個孩子論資歷也輪不到她嘛。
只可惜,寧顏想錯了,蕭雲渺還真有這個資格!
被寧顏提到的華從霜,神情明顯不悅,她也是和寧顏一樣的心思,明明自己能生,只要王爺多來幾次,她們一定能懷上個孩子;她們又不是蕭雲渺,自己生不出來,她們既然能生,何苦要撫養旁人的孩子呢。
蘇向晚聽著這幾人的話,默默低頭看著從青石板旁冒出來的小草。
產室內的葉惠心倒是順利的緊,距離開四指不過才過去了半個時辰,如今她的宮口就已經開全了,在接生嬤嬤的指導下,她繼續蓄力、用力,終於兩刻鐘後,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響徹在產室內。
「葉侍妾生了!」聽到這個聲音,一直緊繃著身子的池悅也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