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皇后病重,由葉貴妃主持後宮,商貴妃從旁協助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與此同時,宮中也得了安王妃平安產下一女的消息。
葉貴妃派人從庫房裡挑了些藥材出來,吩咐宮女待會兒出宮送到安王府。
「娘娘別憂心,王妃養好身子後一定能為王爺平安誕下一位小世子的。」宮女輕聲說。
葉貴妃輕笑一聲,若是沒有龍鳳胎,她或許還會盼一盼,可如今她的靖兒膝下已有一子,且這孩子還是龍鳳胎里的男孩,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安王府世子之位沒有人坐。
華今瑤生不下嫡子沒關係,龍鳳胎出生的承燁完全可以頂上。
「明日後宮嬪妃要來給本宮請安,你們看著操持吧,叮囑興慶宮內上下不許太過張揚!」葉貴妃敲打著。
宮女會意地說:「娘娘放心,奴婢們曉得輕重,明日後宮娘娘們來給您請安,奴婢們一定十分敬重,以商貴妃娘娘為重。」
見宮女領會自己的意思,葉貴妃滿意地笑了笑。
她剛升為貴妃不久,如今又初掌六宮事宜,不能被人拿住把柄,商靈到底身居貴妃之位多年,這該有的體面不能少。
最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讓徽和帝覺得她沒有這個能耐。
甭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她的靖兒,她都得將這個貴妃的位子坐得穩穩的!
……
青嬤嬤被打得半死又送回了華府,華修昳和宋氏登時就慌了神,在聽完青嬤嬤說的那些事情後,兩人都十分擔心華今瑤在安王府的處境。
華修昳純純是在擔心女兒若是被安王厭棄,那他要不要投靠別人;宋氏則在擔心華今瑤這次不僅惹惱了安王,還再次生了個女兒,這樣下來如何能在安王府立足?
隔天,宋氏就朝安王府遞了拜帖。
拜帖沒有經過華今瑤的手,被塗嬤嬤直接交給了東方靖,當然這是東方靖的意思,要不然塗嬤嬤也不敢這麼做。
得不到消息的宋氏急壞了,加之三小姐的洗三禮沒有辦,宋氏覺得她女兒十有八九是失了寵,於是她咬咬牙將自己的私房拿了一些出來,讓自己信得過的嬤嬤送到安王府。
這次東方靖的人倒是沒攔著,東西直接送到了華今瑤手中。
「母親還是惦記著我的。」看著眼前的銀票,華今瑤眼裡湧出淚水。
牡丹心下嘆氣,「王妃,月子裡不能哭的,要不然以後會落下病根的,您這樣夫人知道了也會不放心的。」
華今瑤苦笑著:「如今我這個王妃當得名不副實,誰還會在意呢。」
「王爺連我母親的拜帖都不讓我瞧,小女兒的洗三禮也不打算操辦,現在是春天,陽光和煦的好日子,又不是淑慎那時候天寒地凍怕孩子被凍著……」
「王妃……您還有大小姐和三小姐呢。」牡丹還能說什麼,她除了拿兩位小主子說一說,旁的什麼也說不了。
現在她們正院的奴才能出去,但卻無法將消息送出去,也就是塗嬤嬤能夠自由出入且消息隨意,這當然是王爺允許的。
不同於正院的氣氛低迷,也不同於清蓮院的低調,棲雲軒的蕭雲渺在考慮了數日後,終於登了秋水閣的門。
「既然蕭王姬是來見葉姐姐的,那妹妹我就先回房了。」池悅見狀主動提起。
葉惠心朝她點了點頭,而後吩咐丫鬟將池悅送了出去,兩刻鐘後,蕭雲渺出現在葉惠心的房間。
「不必如此多禮,今日我來是有一件事要與你商議。」蕭雲渺直奔正題。
葉惠心微感驚訝,她和後院女子都沒有什麼來往,只一個池悅與她有同住秋水閣的情誼,再者,便是她曾向清蓮院的宜側妃求助。
這個蕭王姬,她從未與其交談過,又談何商議呢?
見葉惠心一臉疑惑,蕭雲渺笑著將自己的來意表明出來,靜等著葉惠心的答案。
當然這樣大的事情她也沒指望葉惠心能夠一下子就答應,她也不在意葉惠心是不是會當場拒絕,她來這一趟不過是想要個答案。
「敢問王姬,您可知您的位份並不能……」葉惠心小心地開口。
她可沒忘記王爺和王妃大婚第二日眾人見面時,王妃曾提議王爺將蕭王姬立為庶妃,只是這事兒被王爺給拒絕了,之後蕭王姬還對當時的宜庶妃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雖說後來她也不知蕭王姬為何屢屢幫著宜側妃,但想來這其中應當是有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在的。
「難道你想將孩子交給華從霜撫養?」蕭雲渺詫異地問著,「還是說你想要的更多一些,若你能生下一位小公子,你盼著正院那位能將你的孩子接到正院撫養?」
葉惠心沉默不語,她能說她希望清蓮院的宜側妃將她腹中的孩子要走撫養嗎?
「妾不敢有這樣的心思。」葉惠心眉眼低垂道。
蕭雲渺恍然,葉惠心方才說的是不敢,而非沒有,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
「那照你這麼說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有這樣的心思?」蕭雲渺沖她挑眉一笑。
「王姬!」葉惠心緊張地叫了她一聲。
「算了,你好好想想吧,若是你願意,那就派人到棲雲軒給我遞個信,之後的事情我都會打點好;若是不願意,那就當我沒來過這秋水閣吧。」
言罷,蕭雲渺起身徑直朝外走去。
葉惠心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背影,咬咬牙一狠心道:「王姬慢行!」
蕭雲渺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說:「怎麼,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兩人再一次回到屋內細說,葉惠心捏著帕子問:「妾想問王姬一件事,宜側妃是不是答應護著您了?」
「你問這事兒做什麼?」蕭雲渺不悅地蹙了蹙眉。
「還請王姬明言,這件事對妾來說很重要。」葉惠心神色鄭重起來。
蕭雲渺說:「有多重要?」
「關係到妾是否願意將腹中的孩子交給您撫養。」這一次葉惠心沒有顧左右而言他,她直截了當。
蕭雲渺略一思忖,她突然想到了些什麼,驚訝地看向葉惠心,「你想投靠清蓮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