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羅馬第一深情
躺在床鋪上。
背後是柔軟的床墊,眼前是一雙明亮的眸子,白金色的長髮從肩頭滑落下來,垂落著宛若柳枝,隨著呼吸聲划過臉頰,帶來一陣陣微妙的瘙癢感。
呼吸距離之近,伴隨著淡淡的醇香酒氣。
白榆感覺自己大抵是醉了。
否則怎麼會見到這樣的場景。
而對象……還是他最為捉摸不透的讓娜。
說到底,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具體過程也已經想不起來了。
明明是幾個人在一起吃了一頓散夥飯而已。
吃完飯,本來三人組就應該直接回去了,但芙蕾德莉卡明擺著要借酒澆愁,又或者試圖酒壯人膽,但她的酒量和酒品都不太行,很快就倒了。
之後白榆很自然的在學校外面給她們找了個住宿休憩的酒店房間。
原本三人住雙人房也足夠了。
讓娜卻說還沒喝夠,又拉著白榆開了另一間房,緊接著開始無限暢飲。
安潔莉卡中途就迷迷糊糊的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只剩下酒量極好的兩個人。
即便是酒瓶子已經散落的滿地都是,兩人卻仿佛只是喝了一瓶啤酒,稍稍微醺。
之後,好似是一個腳滑導致的意外。
女上男下的姿勢就這麼成型了。
「沒想到你酒量有這麼好。」白榆偏移視線。
「我是第一次喝酒。」讓娜輕聲說:「不論是五百年前,還是現在……即便是聖女,在神聖教會中也是幾乎碰不到酒的,因為酒會使得人的本性暴露出來,這不符合教會的克己教義。」
「滅人慾,存天理。」白榆幽幽道:「我對宗教一直沒有什麼好感。」
「巧了,我也是。」讓娜又下降了一些高度:「親愛的,看來我們心靈互通。」
是不是心靈互通白榆不知道。
但此時他是真的能通過胸膛感受到讓娜的心跳聲。
高度降低,緩衝墊也開始軟著陸了。
讓娜的身材算是相當勻稱的一類,雖達不到低頭不見腳尖便是人間絕色的程度,但絕對對得起她一百斤出頭的體重。
白榆剛剛還算有條理的思緒,此時已經混亂了。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讓他無法很好的整理混亂的思緒。
也可能因為玩了一下午腿的緣故,此時對於五斤軟鴿肉的抵抗力嚴重下滑。
火氣上來了。
這雙手,它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下意識就搭了上去……搭上了肩膀。
白榆把她扶了起來:「喝醉了就早些休息吧。」
「怎麼,要趕我回去嗎?」讓娜面色泛著淺紅。
「你要在這裡睡也可以。」白榆說,反正是雙人間。
「我說親愛的……」讓娜伸出手指,用指甲刮著他的臉頰:「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這時候還說什麼早點休息,你有這麼不解風情?明明下午的時候,對愛麗榭那麼的積極主動。」
「我只是……」
「腳底按摩能持續兩個小時那麼久?」讓娜眯起眼睛,戲謔的神色在月光下格外妖艷:「我覺得……那更是一種調情吧;倘若換個場景,你是不是真的會做到最後?」
「……」白榆不能保證不會做到最後一步。
「證明給我看吧。」前聖女舔了舔嘴唇:「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讓娜,你有這麼積極嗎?」白榆試圖起身,卻被壓了回去。
「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她們都喝趴下?」讓娜呵出的呼吸都帶著濃郁的紅酒味道:「都是計劃好的結果……所以條件已經創造好的現在,你還能當多久的正人君子?」
「東方佛門說四大皆空。」
「我不信你現在睜開雙眼看著我……還能兩眼空空。」
白榆深深呼吸:「既然如此,我也不用裝作什么正人君子了。」
雙手繞過後背,一隻手抱住盈盈一握的細腰,另一隻手撫摸著後背,能感受到因為體內酒精在血液中涌動而帶來的額外體溫。
讓娜流露出些許嘲弄:「就這?」
白榆尷尬道:「這已經足夠冒犯了……」
「像只膽小鬼,伱在顧慮什麼?」
「還是說,你以為我是在故意釣魚,趁著你把持不住的時候,給你一巴掌?」
她抬起手,解開了衣扣,打開一道縫隙。
抓住青年的手,從衣服縫隙里塞了進去。
「既然要冒犯,那就冒犯的徹底一些。」
這一刻,雙方都身體僵硬了一瞬,緊接著呼吸開始加快。
白榆感覺有電流從手指直接傳到心口,十指連心。
他現在僅有的算力都快被占據了。
僅剩的理性也在被無數的疑問占據。
讓娜為什麼突然積極了起來,她什麼時候好感度已經增長到可以奉獻身體的程度了?
安潔莉卡、芙蕾德莉卡……白榆對她們懷抱的好感尚且可以理解,畢竟這兩位女孩都不算人生經歷豐富,她們又是來自於五百年前的時代,各方面觀念都相對保守,包括對愛情的憧憬也停留在某個階段。
可讓娜不一樣,她甚至比愛麗榭都要自立自強許多,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攻略成功吧……僅僅是喊了幾句親愛的就有這麼龐大的魔力,讓自己把她拐到手?
費解,疑惑……
偏偏手下的這份心跳又是如此真實,如果不是懷抱真心實意,她又怎麼會允許其他人觸碰自己的身體。
「……很好。」讓娜仰起身體,坐在白榆的小腹上:「如果你剛剛敢把手抽回去,我寧可回去繼續做聖女也不想再見你了。」
白榆也坐起身,單手扶著她的腰,兩人距離變得很近,近距離的看著這明媚的容顏。
在歷代聖女中,被冠以聖潔之容的稱號,她的樣貌充滿了不可侵犯的神性,此時卻妖艷的引人墮落。
「我不太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白榆道出心裡話。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她緩緩湊近,舔了一下青年的嘴唇:「別把我當做聖女來看待,好不容易重獲自由,我每時每刻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破除身上曾經有過的枷鎖……」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麼?」
「過去的人生已經結束了,我會期待新的人生儘快開始。」
「……你要的是新的人生,而不是生一個新的人吧?」
白榆目光轉移:「而且這麼背刺愛麗榭,很不厚道。」
「笑死。」讓娜雙手捧著青年的臉,迫使他正眼相看:「說得好像你捨得放手似的?如果你想要對得起愛麗榭,就不該接受其他人的好意。」
「我是渣男。」白榆自我懺悔。
「你當然是。」讓娜低聲湊近:「但我很喜歡。」
「姑娘你愛好挺奇特的啊。」
「我是先天英靈血脈,生來就在神聖教會的禁錮中長大,你指望我會有多麼重的人情味?」讓娜自言自語的說:「對感情的事,我也分不清楚,只是……」
「若是被渣男騙了身體和感情,那對我一定是一件無法拒絕的甘甜誘惑。」
「我希望犯錯,我渴望犯錯,我想要打破舊有陳規。」
「而沒有誰比你更加適合我了。」
「是你把我帶到了五百年後,將我從鳥籠里釋放了出來,還說了,要對我的人生負責……所以,我認為這是命中注定。」
白榆聽到她的自我表述,不由得吐槽:「這些話,聽上去怎麼都和『喜歡』不搭邊。」
「我喜歡你。」讓娜肯定的說:「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要稱呼你為親愛的;那你呢,你能說你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白榆搖頭:「但我應該是貪圖你的美色。」
「誠實的回答,饞身子也算是一種喜歡。」
「你是不是要求也太低了,這也算喜歡,全世界喜歡你的遍地都是。」
「但我看的上的,寥寥無幾。」讓娜仰起脖頸,潔白的仿佛白天鵝:「所以,我不介意給你一個先上車後補票的機會。」
「讓娜,冷靜……」白榆此時反而逐漸從老二那裡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你拿我湊合,雖然我很高興,但不符合我一貫的愛情人生觀,或許我們應該先嘗試開始談戀愛,然後再……」
讓娜什麼都不說了,直接脫下了上身衣服,亮出了自己特意挑選的純白『戰衣』。
「喜歡嗎?」
「我特意買了很多件。」
「每天都能換一件不重樣的。」
白榆腦子一嗡……她怎麼能這麼主動啊。
讓娜算是徹底發揮了主觀能動性,什麼戀愛不戀愛。
想要讓一個人喜歡上自己,用最直白的辦法就行了,讓他喜歡上自己就行了。
如此強烈的攻勢,他媽的,還有誰能抵擋,還有誰能抵擋吔!
白榆內心想著怎麼回答好,這到底是讓娜的考驗,還是她真的是這麼的隨心所欲?
打破枷鎖後,莫不是天使直接惡墮了?
思索中,他不經意的瞥見了讓娜的雙腳,她看似放鬆而自信的表現下,實則雙腳的腳趾頭始終保持著蜷縮的姿勢,足弓繃緊。
在看不見的地方,她暗暗緊繃著神經。
啊……原來是這樣。
白榆忽然明白了,她態度的轉變不是一瞬間的事,不是喝酒後產生的衝動。
這驕傲態度和任性的說辭,或許是真實的,但也是一種掩飾。
因為不清楚他的喜歡有幾分,她也不清楚該拿出幾分喜歡去回報。
倘若白榆的喜歡是廉價的,那她就會回以廉價的喜歡;如果情感逐漸升溫,她也會更熱情的去回應。
讓娜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她對親近之人總是不予餘力,即便嘴上不饒人,卻也從未對不起該對得起的人。
誰對她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真心,就能得到她百分之百的真心相回饋。
她貪婪的其實不是物慾,也不是無拘無束的自由,而是很簡單的……
愛。
渴望的是愛和關懷。
因而她無法割捨和愛麗榭的友情。
因而在白榆把她搶走後,她的態度開始產生了變化。
神聖教會的信徒們敬重她,她能回饋的便是以聖女身份履行職責;朋友們喜歡她,她也會拋下身份立場去幫助朋友們,因為比起尊敬,她更需要的是人性的溫度。
而現在亦是同樣。
她的行為完全可以用一句『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來概括。
其中真心實意有幾分,不是取決於她的想法,而是取決於白榆對她有過幾分喜歡。
當確認他饞身子後,就將身體當做回饋。
那麼這時候就不該選擇隨波逐流。
白榆壓下了翻滾的欲望,他不想走這條路線。
比起被欲望支配去沖洞,他更情願走上純愛。
因為純愛包括了前者,而前者未必是純愛。
白榆抽回了手,輕輕扶住她的腰。
此時此刻,他就是羅馬第一深情。
視線交匯,讓娜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眼瞳也在顫抖和震動,像是湖面里被投入了石子,水波翻滾,浪潮疊代,流水淹沒看似堅固的謊言構築的堤壩。
她從未被這樣的視線注視過。
雖然這樣的目光,她看到過很多次,在愛麗榭的眼裡,在芙蕾德莉卡的眼裡,在安潔莉卡的眼裡……但從未前想過,自己會被這樣的視線注視。
好似有溫度一樣,靈魂散發出了融化的冰淇淋的香甜氣味。
「我想告訴你一句話。」白榆對著她緩緩念道。
「什,什麼……」
她的聲音多了許多慌張,這跟之前的準備好的不同,突如其來的深情凝視擾亂了她的報恩路線。
原本以為交出身體就可以填滿欲壑,讓喜歡止於廉價。
但現在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錯了。
白榆嘴角泛起笑意:「再硬的嘴,親起來也是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