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那些殺不死我的都會使我更強大

  第704章 那些殺不死我的都會使我更強大

  毫無疑問,安潔莉卡是在說謊。

  站在白榆的角度,一眼就看的出來。

  芙蕾德莉卡不太願意承認自己居然被一個胸大無腦的金毛給騙了。

  她猶豫的說:「不,不能是吧?」

  白榆搖頭,豎起手指:「我只說三點。」

  「第一,她的確是在發脾氣,表示自己不情願嫁,但是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舉動。」

  「第二,她看到你來了之後,第一時間提及了收到了佩姬的書信,此時你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佩姬身上。」

  「第三,雖然她表示要逃婚,但是具體怎麼逃婚,你們之間似乎都沒有經過任何商討吧?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如果真打算逃婚,為什麼非要等到兩天後呢?」

  芙蕾德莉卡仔細一想,無法反駁。

  的確是這樣。

  下一刻她火冒三丈:「所以我是被她忽悠了?」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芙蕾氣的跺腳腳:「這個肥婆,給本小姐來這一套是吧!」

  原本以芙蕾的智力水平,是不至於會被如此輕易的騙過,主要是她先入為主的產生了對方一定想逃婚的念頭,之後又被安潔莉卡一通『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羈絆啊』的友情強行催眠洗腦,這才迷迷糊糊的以為事情已經辦成了。

  漂亮話和場面話的區別就在於,後者聽得出是恭維,而前者難辨真心假意。

  白榆沉吟道:「問題不在於她如何騙了你,而是在於為什麼要這麼做?」

  「能猜到的理由有兩種,第一種,是她信不過你。」

  「而第二種……」

  芙蕾德莉卡收起怒意,鎮定下來問:「和我一樣……是受到了威脅?」

  「我不確定。」白榆搖頭:「距離婚禮還有一段時間,明天你可以再去試探一下她的口風。」

  「好。」芙蕾用力的點頭:「我非得問個清楚再說。」

  她猶豫後說:「白先生要不要一起來?我覺得如果有你的加入,我說服她的把握會更大一些。」

  白榆搖頭:「這件事還是得由她本人來決定的,我沒必要參與進去吧,而且……我該以什麼身份參與進去?」

  芙蕾德莉卡微微一怔,旋即微笑著指著自己說:「像我一樣不就好了?」

  「你向我求救了。」白榆說:「所以我會伸出援手。」

  「如果安潔莉卡也求救了?」

  「我自然會幫忙。」

  芙蕾驚訝然後恍然。

  在白榆看來,她們的身份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愛麗榭的室友,彼此之間並沒有那麼熟悉,也遠遠走不到去干涉其他人的人生那一步。

  因為他只要想就能很輕易的做成一些事,正因如此才需要慎重思考才能做出決定。

  換言之,倘若安潔莉卡沒有下定決心,那麼白先生大概率並不會選擇插手其中。

  芙蕾德莉卡忽然感覺自己的壓力驟增,選擇權擺在了她的手裡,如果她自己什麼都不做,或者沒能探清安潔莉卡的真心,那麼婚禮就將會照常舉行吧。

  想到了這一點,芙蕾德莉卡頓時有些心煩意亂,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在嫉妒安潔莉卡,而是有一種『我還沒出力對手就倒下了』的悵然和失望。

  本以為兩人還要繼續斗個半輩子呢,結果那個人就這麼唐突的消失在了前路上。

  暢快嗎?

  談不上。

  苦悶麼?

  有一點。

  芙蕾德莉卡站在月光下,手指不自覺的扣緊又鬆開。

  「好了,不必多想,每個人自有選擇。」

  白榆拍了拍她的肩膀:「伱現在應該去洗個澡,好好放鬆一下,儘量睡一個好覺。」

  芙蕾德莉卡想了想,從善如流的點點頭。

  酒店裡有大澡堂,羅馬人都愛泡澡,這的確是一個放鬆精神的好辦法。

  她帶著浴巾和換洗衣服走出門外時才想起來,今晚兩人共處一屋下,自己或許……

  懷抱著某些不可告人的想法,她在澡堂里待了半小時後,把全身擦的乾乾淨淨,噴上香水,這才回到客房內。

  敲了敲門,沒有傳來回應,房間內空無一人。

  此時已經是夜晚,到了休息時間。

  芙蕾女士望著寬敞卻空曠的床鋪,內心的小小期待化作烏有,摘下頭巾,一頭倒在床鋪上,手腳齊舞的捶打了兩下枕頭。

  可惡,一點便宜都占不到。

  她看向打開的窗戶和陽台,心想這麼晚了,難道真打算睡樓頂嗎?

  ……

  白榆不是想要睡樓頂,他已經是超凡四階,隨便找個椅子都能睡,站著甚至倒立都能休息,每天睡眠時間壓縮到一小時以內都不會影響狀態。

  之所以要睡覺,是出於和英靈們約會的必要……白天生活,晚上加班,兩頭都跑,兩頭都不耽誤。

  床鋪和睡眠都不是必要,但也都是習慣,突然打破了習慣,就會感覺十分的不自然。

  白榆之所以離開了酒店,是因為他感受到了那份危險是越發強烈。

  踏著夜色,來到多瑙河的上游。

  古羅馬的照明成本很高,到了夜晚,基本上農村和城市郊區就已經萬籟俱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是農耕文明的常態。

  他站在河流邊,月光照亮,留下的陰影中浮現出一個猙獰的殘影,像是一頭張牙舞爪的暴怒之獸。

  陰影被撕裂。

  空間就如同被撕開一角的畫布,黑色的腔穴中再度出現了獠牙鋒利的黑龍。

  它的身形龐大,而這撕裂出的小小一角,只能夠容納它伸出的兩根手指。

  鑽是鑽不出來的。

  龍母的憤怒透過破裂的空間,利爪再度刺向白榆的面門。

  又在只差毫釐的距離下陡然消散。

  黑腔閉合,世界歸於平靜。

  白榆看向多瑙河,在龍母發動進攻的瞬間,河水的流動都被截斷了。

  這不是龍母的力量導致的,而是時間的流動變得極其緩慢,陷入了近乎於靜止的狀態。

  或許是一千倍,或許是一萬倍……

  在黑腔開啟的時候,時間流速就會減慢。

  白榆摸了摸冒著寒氣的脖子。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他自己也並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唯一確定的有一點,當時被捲入時空亂流中的除了自己,還有龍母。

  但它好像更倒霉一點,沒能進入這個時空;

  像是被困住了一樣。

  如果它被時空亂流捲走,直接放逐到白堊紀,那都跟自己沒半毛錢關係。

  棘手的問題在於……好像它跟自己進行了綁定。

  「我當時釋放太陽拳激活了聖物,帶來了時間穿梭。」

  「我回來了,但是她的進度條卡住了。」

  「據我觀察,還是卡在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龍母想要回到這個世界,連續兩次出現在我背後,這不是偶然,她必然是以我為坐標,我兩次看到的情況,都是她試圖嘗試撕裂空間的結果,但是她目前做不到回歸。」

  白榆喃喃自語:「不過也說不準啊,畢竟是半神級,萬一沒兜住,側漏了一些出來呢?我豈不是要完蛋?」

  龍母是個巨大的威脅,半神時時刻刻盯著後背,這誰能睡得踏實?

  危險係數好比被病嬌喜歡上。

  隨時隨地從角落裡跳出來給你一刀。

  白榆以手扶額:「不行,我得想個辦法。」

  直接放出來?

  以龍母的戰力和腦迴路,搞不好會直接摧毀這個時間點的羅馬歷史,擾亂時間軸。

  這樣就會導致世界線產生跳躍,產生另一個平行時空,難以回到原本的未來。

  能把它送回去自然是最好,但是……

  白榆嘆了口氣,頭疼不已。

  他現階段也的確沒辦法,拿不到聖物,一切都是白搭。

  目前的好消息是龍母還沒辦法衝破時空屏障,不能干涉。

  而且經過第一次的驚嚇,第二次的旁觀。

  兩次經驗疊加,白榆感覺自己隱約能意識到它的攻擊。

  畢竟我命運編者也不是浪得虛名,玩弄時間線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吧,這是扯淡。

  之所以能預判攻擊路線,是源自於對『計都箭』的理解加深。

  計都箭可以攻擊到數秒鐘之前的敵人,所以是必中。

  反過來利用這一點,白榆可以提前數秒或者數分鐘察覺到即將命中自己的攻擊。

  普通的攻擊是沒有用的,必須是足夠危險、足夠致命的傷害。

  至於為什麼是幾秒和幾分鐘不等,這是因為時間的流動並不規律。

  白榆剛剛踏入超凡四階,對於這個全新的靈魂境界還有許多需要開發和適應的地方,畢竟,他此時此刻已經脫離了大夏的超凡體系。

  尋常的四階也需要一段時間的醞釀體會才能嘗試架起天地橋,共鳴天地成就一代宗師。

  白榆同樣需要時間慢慢消化和了解該境界帶來的種種神異變化。

  有一點肯定的是,在靈魂升華後,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通往封聖的通天之路已經就在腳下。

  超凡入聖的那道天門不再不可觸摸,過去是雲霧縹緲中的海市蜃樓;如今則是正在轉變成實質性的存在。

  或許是源自於靈魂完成了升華,所以對於種種現象,他看的更清楚,看的更明白,看的更透徹。

  連本該無法理解的神秘,也在親身體會過後,抓住了一絲竅門。

  嘗試回想剛剛被龍母背刺的場景。

  龍族的天賦是空間掌控,將空間撕裂的大次元斬在成千上萬的法術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傳說級。

  即便是封聖中,能控制空間的也是極少;撕裂空間不難,而將將撕裂空間當做攻擊手段,只有天賦異稟者才能做得到。

  回憶著黑龍撕裂黑腔時的一舉一動。

  白榆伸出手抓住多瑙河的流水,像是握住了一條游魚,指尖下方傳來支離破碎的手感。

  他低頭看去。

  自己的手指陷入了水面,但沒有觸碰到流水,而是穿過了空間,像是在畫卷上戳出了一個小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