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喝酒

  第627章 喝酒

  三人離開稻荷大社,折返回到南家的時候,已經是半日之後的事了。

  因為南詩織和雨宮真晝失蹤了接近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們留下了很多事需要去處理。

  處理這些事其實並不麻煩,麻煩的在於需要本人出面。

  這也算是變相的回答了白榆之前提出的問題。

  很顯然,如今的南家、白峰組在各個方面都不可能離得開南詩織和雨宮真晝兩人的幫扶。

  她們兩位已經是劍豪了。

  哪怕是放在大夏,也是會受到禮遇的水平。

  超凡四境,一代宗師,這是封聖之下的最頂級戰力,也是各國會全力拉攏的對象。

  瀛洲本土的劍豪之所以數量不多,還有一個原因是這些劍豪十人里有三位都會被挖走。

  留念鄉土留在本地的劍豪固然不少,但也有相當一部分會選擇接受其他國家拋來的橄欖枝,前往國外接受條件更好的招安。

  而最近距離的莫過於大夏了。

  雖然這些年來大夏給出的待遇都不算很高,但基本上去過一趟的劍豪無一例外都把心留在了大夏,不說其他,僅僅是生活環境的不同就會讓人深切的體會到瀛洲的發展是多麼的落後。

  這邊甚至點不了一份外賣!

  白榆把玩著手機,下意識打開了外賣軟體,看著上面空空如也的畫面和只有一小格的信號欄,有些心累。

  任何人對美好生活都存在追求,或許也是意識到了這點,瀛洲如今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但這些變化尚且在醞釀之中,還沒能形成一場席捲瀛洲的風暴。

  若是真的掀起了巨大的浪潮,沒準這小小瀛洲之地也會爆發一次轟轟烈烈的南北戰爭。

  但那也應該是幾十年後的事了,資本的積累、技術的發展轉移、矛盾的積累,這些全部都需要時間,一戰二戰都間隔了二十年,幕府和皇室之間要撕破臉皮也需要一些時間。

  想要直接一步到位走到明治維新的水平,只能說很難。

  白榆坐在南家的庭院裡,看著開放的櫻花。

  天色已入夜,照明的光芒來自於燈籠以及明月。

  夜觀櫻花也別有一番風雅。

  他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男士穿的常服,寬敞舒適,隨性得體,坐在庭院旁的走廊上,端起酒杯自斟自飲。

  「在想什麼?」

  白梅香氣縈繞四周,像是一隻白蝶停落,小小酒桌的另一旁有女子輕柔跪坐。

  雨宮真晝閉著眼睛微笑:「走神這麼久。」

  「一些瑣事。」白榆看著庭院,呵出些許微醺的醉意:「只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坐在這裡看櫻花喝酒,還有紅顏斟茶倒酒……忽然感覺,人生成就又圓滿了一項。」

  雨宮真晝輕聲說:「喜歡您就留下啊。」

  「時間不等人。」白榆說:「你們也不能隨我一起去羅馬。」

  「我們去了,也幫不了先生什麼,若是不在身邊,反而能省去許多麻煩。」真晝將酒杯斟至七分滿:「我自然想和先生一起去,但總不能留下瀛洲的爛攤子不管。」

  「我明白。」白榆略有些鬱悶道:「人生大多身不由己。」

  一陣風吹拂,有片櫻花飄落在了酒盞中,盪起一絲微微漣漪。

  他正要端起飲酒,手腕卻被按住,真晝湊過來,將酒杯扶起後連同櫻花一同飲下,旋即坐在青年的膝蓋上,扶著他的臉頰,微微低下頭。

  她的個頭比較高挑,這時候需要低下頭的動作反而多了幾分強勢。

  這樣的敬酒,倒是第一次。

  雨宮真晝將白榆推倒在榻榻米上,睜開的眼睛中神色迷離,呵氣如蘭的說:「雖然我不能陪先生一起去羅馬,但現在想要做點什麼也完全來得及。」

  白榆抬起手撫摸她的臉頰,真晝也主動把臉頰貼近,像某個文旅宣傳視頻里的妲己似得,妖而不媚,誘惑力拉滿,是十幾歲的女孩不可能有的成熟魅力。

  「喜歡嗎?」她輕聲問。

  白榆沒說話,但毫無疑問是很享受。

  但下一句話讓他頓時眯起眼睛。

  「如果先生更喜歡詩織,我這就把她一起叫來……」

  聽到這裡,白榆眼中微醺醉意消散無蹤,撫摸的小手變了動作,掐了一下女孩的臉頰,手感宛若水嫩的豆腐。

  「我才不需要這種安撫小孩子似的補償。」他好笑道:「你當我是什麼?特意跑到瀛洲來,花費如此之大的力氣,就是為了和你睡一覺,然後第二天穿上褲子跑路去羅馬?」

  「我來這裡,僅僅是來見伱,僅僅是想要看看你,我不需要你付出什麼來討好我,更不是什麼挾恩圖報,我最初就說過了,你我是命運共同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拉扯著真晝的臉頰,後者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滑稽,眼神也變得越發委屈。

  鬆開手指,臉頰彈了回去,像果凍一樣發出布妞布妞的聲響。

  「別看我這樣,本人也是很受歡迎的,想要脫單結婚早就脫單結婚了,要姐妹花大夏難道沒有嗎?」他坐起身,輕輕攏著她的腰肢:「可現在我都來見你了,你又在著急什麼?」

  真晝抿著嘴唇,抱了過去,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輕柔的說:「我是個很無趣的女子啊,我不是能說會道的類型,也不懂得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也因為看不見而錯過了五光十色的世界,沒有什麼興趣愛好,自幼言傳身教的也僅僅是行為舉止和無趣至極的禮儀……我一直都很想見到先生,卻也害怕見到先生。」

  「我不知道自己能為您做些什麼,想來想去,只好把能有的都給出去……」

  白榆好笑道:「所以連你妹妹也賣了?」

  「嗯。」她說:「詩織也答應了。」

  「你啊你……」白榆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占便宜的是自己,但雨宮真晝這個心態誠然是有問題的。

  「先生要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我也清楚自己不是一個多好的女子,比我優秀的人,有很多很多,不單單是瀛洲,在羅馬,在大夏肯定還有許多天之驕女。」雨宮真晝咬著下嘴唇:「而單方面的付出和單方面的索取都必然無法長久,我想了很久很久,如果將先生視作神明的話,我甚至不知道該付出什麼樣的祭品才能讓您滿意。」

  白榆感受著她的體溫和心跳,問:「祭品不是一早就給過了嗎?」

  「那可不作數。」真晝搖頭:「我沒有這份資格……我的一切都是先生賜予的,有了如此之多的幫扶,哪怕是一棵草也能變成參天大樹。」

  「普通的草可成不了柳神。」白榆否認道:「你太過於妄自菲薄。」

  「我可以把一切都給先生,只是即便付出了一切也仍然感到不安。」雨宮真晝低聲念道:「你從未對我索取過什麼。」

  「在苦等了十年的過程中,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是不是先生真的對我厭煩了。」

  白榆搖頭:「怎麼可能?」

  僅僅是沉沒成本,他也絕不可能放棄雨宮真晝,早已將她視作自己人和自己的人。

  但視角不同,得出的結論也截然不同。

  雨宮真晝低聲說:「可先生從未表現出過自己想要什麼的欲望,不是嗎?」

  「金銀財寶、權利地位,那些旁人趨之若鶩的一切,你都不需要,既不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又不對我出手,先生做了那麼多,真的只是希望我們能夠更好的生活下去。」

  「這真的……讓我很不安。」

  她的恐慌源自於不自信,還有那相隔遙遠的時空。

  「我不是懷疑先生的品德,但有時候,基於高尚品德而做出的一切大多是一時興起,不可能長久維持,唯有利益和野心的捆綁,才更加穩定……這也是我在這十年來逐漸意識到的真相。」

  她抬起臉頰,再度低下頭輕吻了一下:「如果先生真的有把我們所有人都收入閨房的野心欲望,不論是我、詩織,或者奈緒美和香奈都會很高興很樂意的接受。」

  白榆苦笑:「這也太魔幻了。」

  「因為這就是事實啊,有欲望的人才算是人,有了交換才會產生紐帶。」她咬著嘴唇:「所以,不論先生想做什麼,我會答應,我們都會答應……不是被迫無奈,而是迫不及待。」

  聽到這裡,穿越者抬起頭嘆息道:「我看你們就是饞我身子。」

  真晝左手一勾,拿起酒壺,將清酒灑落,澆在身前,衣襟已經凌亂散開,直接灑落在皮膚上的酒水堆積在凹進去的溝渠中,清澈的酒水和白皙的膚色形成比對,暫時形成了一個盛酒的器皿。

  真是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一招,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便將煽情拉到極致。

  「先生,請飲酒吧。」

  性格莊重的女子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因為羞澀赧然而飄起了桃紅色。

  眾所周知,人類沒有發情期,或者說……人類時時刻刻都處於發情期,可能產生某個衝動只需要幾秒鐘,而要消解它卻需要幾十分鐘。

  該過程可以簡稱為『理性蒸發』。

  白榆拳頭已經握緊,他找不到半點拒絕的理由,換成其他人,他內心默念青梅竹馬的名字好歹有用,但雨宮真晝是誰?

  她是真正意義上在穿越後和自己相處時間最長久的女子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那麼純粹的屬於過自己,雙方定下的契約是比任何證書、律法、道德都更加穩固的存在。

  如今就算是再多一層深入淺出的了解又能如何?

  而且……現在是命運編者上號,和白榆何干?

  他深吸一口氣,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不能讓她再感到不安了。

  ——大不了犧牲一下自己,又有何妨?!

  ——男子漢大丈夫,就像是海綿里的水,擠一擠總是能出來的!

  然後……

  「姐姐,先生!」

  南詩織腳步聲匆忙的跑了進來,甚至沒敲門……事實上這裡也的確是開放式的庭院,這個庭院和宅院完全是雨宮真晝的個人私房,入夜後根本不會有傭人進來,兩人也是上頭了,根本沒考慮關門的事。

  於是南詩織大步流星的闖了進來,步履匆忙,穿著白絲就踩上了榻榻米,緊接著就看到了白榆正要喝新鮮出爐的奶酒的場景。

  一下子瞪大眼睛。

  姐姐姐夫……玩的這麼花嗎?

  雨宮真晝先是一愣,然後微笑道:「詩織,你來的正是時候,要一起嗎?」

  這位姐姐大抵是徹底放飛了自我。

  南詩織手足無措了幾秒鐘,紅著臉別過頭說:「喝,喝奶……喝酒的事等之後再說,現在有急事需要處理,你們快整理一下出來吧。」

  白榆心想我這不還沒喝麼!

  好在是此時不用聽老二的了。

  他抓起袖子擦了擦臉後問:「什麼事這麼著急?」

  南詩織說:「皇室那邊來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