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文試提前

  第544章 文試提前

  「我們都被陳不忍給騙了。」

  中湖小院裡。

  最先鬱悶發言的,反而是謬天機。

  他為老不尊的罵罵咧咧道:「這老東西,他居然真的下定決心要跨出那一步了!所以連紅纓槍都給舍了出去!」

  霍秋水淡淡道:「陳不忍年少便是驕陽,如今還沒過一百大關,年富力強之際,想要去觸碰更高境界,自是無可厚非。」

  謬天機說:「我何嘗不懂這道理,只是他故意藏的這一手,就叫人很不開心。」

  「我是觀星司的司監,他有事也該與我商量一番。」

  「而且這武試第三關,完全都由他的性子亂來一通!若不是封聖,誰會慣著這廝的臭脾氣!」

  霍秋水瞥了一眼謬天機,淡淡『呵』了一聲,不與之爭辯。

  只是滿臉都寫著『我懶得拆穿你』。

  此時屏風後響起溫和的聲音:「司監無需如此,我又豈會責怪陳不忍?他主持的武試,雖有些亂來,但考驗的效果著實不錯。」

  「能成就常人所不能成就之事,方為英雄。」

  「他親自設計的第三關中,選中了那個小傢伙,也是英雄惜英雄吧。」

  對於這個結果,中湖小榭的主人非但沒有意見,反而樂見其成。

  「陳不忍臨走前也主動宣告了武試魁首,倒也省去了出題組的麻煩,順帶堵住了悠悠眾口,他自己也將紅纓槍贈予了獲勝者。」

  「可謂是一舉三得。」

  謬天機絲毫不尷尬的說:「是這樣的……陳不忍啊,打小就聰明。」

  霍秋水冷漠道:「想笑就笑。」

  「那老夫就不客氣了,哈哈哈哈哈——!」

  司監笑完後,看向霍秋水,語重心長道:「老朋友,你這一次算是明白了吧,跟不上時代的,終歸是要被淘汰的。」

  刀聖慢條斯理道:「我不是輸給了時代,而是輸給了後浪,我的弟子們足夠優秀了,我並沒有什麼可惜的。」

  謬天機道:「這孩子若是十年內能夠封聖,你會借刀麼?」

  霍秋水冷哼:「我還沒死,就在惦記著我的遺產了?」

  「絕無此意。」司監感慨:「我只是擔心,隨著時間越來越近,有些人……他們會等不及的。」

  這句話不知是在說什麼。

  刀聖垂垂老矣的凹陷眼眶裡迸發出銳利的鋒芒:「若我身隕,自當剪除禍亂一角。」

  小院內氛圍有些凝滯。

  此時上官去而復返,返回小院中,表情帶著一絲焦急,行禮後連忙道:「兵聖剛剛……」

  「我們都看到了。」謬天機擺了擺手:「按照他的意思來吧,原本白玉京奪下魁首也並無問題,若是此時更改,反而難以服眾。」

  上官點頭,然後說:「這邊還有一件事,需要您定奪一番。」

  「何事?」

  「是關於神試的,恐怕原本預定的一道題目已經不行了,需要動用備案臨時更改。」上官拿出報告書遞上去:「再算上這次武試過程中的直接影響,我們……」

  「直接說結論吧。」

  「是,出題組想要將神試推遲一天。」上官鞠躬。

  「推遲,怕是不太行。」屏風後傳來指令:「將文試和神試交換,明日改為文試,提前張榜通告,告知參試者。」

  上官長舒一口氣:「是。」

  轉身離開小院。

  「這就是天命?」謬天機若有所思:「那小子靈魂受創,多修養一天,神試時便可多一份把握。」

  「不是天命,而是有人在幫他吧。」霍秋水淡淡道:「連手都伸到出題組裡來了,真是不守規矩。」

  「伱看我做什麼?老夫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謬天機不滿道。

  「像。」

  「你……」謬天機豎起大拇指:「看人真准。」

  刀聖對著屏風鞠了一躬:「老夫要請聖裁,罷了謬天機的司監之位!」

  「我這是有理由的。」謬天機嚴肅道。

  「說不出一個理由,今天你就捲鋪蓋滾蛋!」

  「老夫對武試、神試都不感興趣,但是對文試的興趣是很大的。」謬天機手指敲打桌案:「聽聞這小子是個文武雙全的全才,今日他發揮又是如此出眾,心中更是存了一份好奇,不想再多等一天,你不想知道他會如何應對這次的文試?」

  刀聖淡淡道:「就為了這等理由,你便操控殿試,壞了規矩?」

  「這不算是壞了規矩,而是在預案上寫著的。」

  司監辯解道:「不過是在合理利用規則,你都簽了字的!」

  「你可別說,你沒把預備案給看完。」

  霍秋水一怔,老朽的眼瞳里閃過一絲尷尬。

  「……」

  「不會吧,你真沒看完啊,不會吧?」

  「刀來——!」

  「被說中之後惱羞成怒了麼老東西!」

  輕輕的拍手聲響起,阻止兩個老人圍著大樹二人轉的幼稚行為。

  小院主人道:「不過是一些小事罷了,調整一下殿試日程而已,考慮到他連續參加三場殿試,便是予他少許空閒,也是理所應當的。」

  「就是啊,生產隊的驢子也得歇一歇呢。」謬天機說。

  「不過司監也的確有些太過於胡鬧了,你興許是知道數學猜想都是源自於他手,才故意弄的這一出吧?」屏風後聲音溫柔:「你這般做法不單不是為他謀好處,反而是要把他當做牲口來用。」

  司監摸著下巴坦白了真實想法:「神試對靈魂精神損耗巨大,加上他原本靈魂便有創傷,這文試大概率是參加不了了,老夫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這小傢伙是個寶啊,擠一擠,給點壓力,就能擠出好多好東西,這豈能留著不用?」

  刀聖此時明悟道:「你這老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

  「怎麼說話的!」謬天機不高興了:「我這是為他好!這等出眾的天賦,不來做數學題可惜了!」

  「說的光明正大,可惜治不了你的心理陰暗。」

  「你說誰呢!」

  「說你這麼多年,治不好心眼多和心理陰暗的毛病。」

  「反彈!」

  「反彈無效!」

  爭論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直至屏風後的人影也離開了小院,淺淺一笑,隨他們去了。

  ……

  文試提前的消息,很快傳遍四方。

  這也不自覺的勾起了很多人的想法。

  今日武試中,白榆獨占鰲頭。

  雖然慕遙夕也在一旁兢兢業業的打了輔助,但也全然成就了白榆獨自一人的威風。

  慕家對此居然毫無反應,也悄然證明了某些猜想。

  加上白榆手裡多了一桿紅纓槍。

  此時整個京城最嘚瑟的大概就是軍部的人了。

  哪怕推出來的徐巡天根本沒能通過第二關,但白榆有了慕家和兵聖的背書,已經和軍部產生了牢不可破的聯繫。

  這也是闊別八十年後,軍部第一次夠到驕陽的位置上,上一次還是兵聖陳不忍的年少之時。

  白榆拿下武試魁首,他如今已經是保底皓月。

  再奪下一個魁首,便是驕陽。

  很多人都認為白榆或許會放棄神試,專攻文試。

  神試對於靈魂破碎的人來說,想要贏下幾乎絕無可能。

  而這樣的地獄級難度中,還加了兩位驕陽作為對手。

  「文試提前一日的消息放出來,大半個京城都在猜想,這是不是為了給白榆尋個方便。」

  任南北對著北冥闕問:「你怎麼想?」

  「應該是有人惜才。」北冥闕一眼看破:「否則何至於改動殿試行程。」

  「可見他在文試上的造詣也是極高。」任南北感慨:「不知道哪來的怪物。」

  「怪物?你就是這麼評價他的?」

  「這是一種稱讚。」任南北翹著二郎腿:「我對於無法理解的存在,都會如此稱呼……他在我眼裡,早已是不可名狀的東西了。」

  「我以為你很欣賞他。」

  「這並不矛盾。」任南北搖頭說:「可惜他靈魂破損,否則神試中未嘗沒有機會奪魁……他的靈魂在質和量上都遠勝過常人。」

  北冥闕說:「我已經在武試中落敗,你便是神試之中奪魁,只怕也是……」

  「我雖然很想安慰你輸的不冤,奈何你我一榮俱榮,這些話我多少說不出口。」任南北換了個坐姿:「不過目前,武聖閣也一樣沒有贏,我們不是沒有機會,只是要再繞一繞遠路。」

  「不成封聖,終為虛無。」北冥闕抬起手抓向天空:「若是一再挫敗,只怕是再起之力也無。」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任南北淡淡一笑,舉杯邀明月:「我的聖道被禁錮,你活不過二十七歲,你我都是沒有未來的人,光腳不怕穿鞋,生死都能看透,還怕一兩次失利?」

  北冥闕問:「你要入局了?」

  「我難道不是一直都在局中?」任南北反問。

  「反正沒有退路,乾脆一條路走到黑了。」

  「聖道禁錮,呵……難道真的讓它鎖我五十年?」

  「這一次的神試,我會全力以赴。」

  「不論是誰攔在我前,太伶仃也好,白榆也罷……我手中斬草刀不會留情。」

  「我要借這次神試奠定我的聖道基石。」

  「不成功……」

  「便成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