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等你長大

  第259章 等你長大

  舉手投足間殺了一人。

  更恐怖的在於,沒人看得見他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

  根本沒看到鬥氣的光芒,似乎只是靠著技巧和體魄。

  這人的境界到底是什麼都不清楚,如果是騎士只需要外放鬥氣就能看的清楚。

  難道是法師?

  可法師又怎麼可能擅長近身搏殺。

  巴羅感到匪夷所思和無比費解,雖然過去也聽說過頂尖的高手打同級都是瞬殺,但他從未見到過來自這種級別的高手,而且他也沒不可能清楚東方的超凡體系的特徵,只覺得對方無比的邪門。

  巴羅眼神閃爍,尋思著如何破解,忽然間視線餘光瞥見了雪屋,喊道:「分出人手,去抓那個小的!」

  分散注意力,逼迫對方回防,自然會露出破綻。

  這句話傳開,雪屋裡的愛麗榭也立刻俏臉發白。

  剛剛的出聲完全是下意識的呼喊,她很害怕,若是黑頭髮的叔叔死在了這裡,她也不可能逃得掉。

  誰知道這反而給自己招來了災厄,也給叔叔添了麻煩。

  幾個亡命徒眼中閃過殺意,扭過頭奔向了雪屋,其他幾人試圖攔截白榆。

  可白榆在半空就已經化作一抹殘影,如過眼煙雲般走到了雪屋的前方,輕描淡寫的攔住了他們。

  他站在雪屋前方,回頭安慰了一句:「別怕。」

  愛麗榭用力的吸了一口凍出的鼻涕,怯生生的點頭,捂著嘴巴,一句話都不敢說,大氣不敢出。

  之前說了只需要十秒就能殺了白榆的悍匪率先衝殺至跟前,他的確實力不俗,危險等級高達十九,距離白銀騎士也不遠。

  一身深黃色的鬥氣在兵器上附著,眼中也爆發出了精光,雄渾的氣勁隨著戰斧劈落時猛地暴漲一大截。

  三板斧能走天下,靠的就是勢大力沉,力大磚飛!

  這一招的確是威力不俗,如果正面硬抗,肯定會受傷,而背後一個小丫頭也容不得白榆躲閃。

  她太脆弱了,像個布滿裂痕的玩偶娃娃,一點點的傷害都會讓她在這片苦寒之地丟了小命。

  這充滿魄力的一斧頭帶著所有人的希望,他們都迫切渴望這一招能壓住這來歷詭異的黑髮青年,哪怕只是讓他露出片刻破綻,也足以讓圍上來的其他人補刀了。

  「趁著他動彈不得,快動手!」

  其他亡命徒一擁而上。

  手持雙手戰斧宛若維京海盜的壯碩男子卻一臉震撼的咆哮道:「快退!」

  怒吼聲隨著鬥氣擴散出去,飄零的雪花被震散開,其他亡命徒下意識停住腳步,卻來不及止住前沖的身軀。

  「遲了。」

  比咆哮聲更平淡也更有穿透力的聲音緊隨而來。

  站在雪屋正前方的青年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槍,

  這群亡命徒不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一斧頭竟不能取得任何建樹,甚至不能讓他退後一厘米。

  論及氣機深厚程度,白榆遠遠凌駕於這維京壯漢之上,對方撞擊過來,也不過是潮水拍打礁石,反而是將自己雙臂震了粉碎斷裂。

  鬥氣過剛易折,傷不了敵人就會反傷自身。

  趁著這些人全部靠近過來的契機,白榆轉動兵刃,原地輪轉了一圈,速度不緊不慢,隨著長槍尖端擴散而出的那一抹鋒芒,劃出了一片看不見縫隙的圓。

  噗,噗,噗……雪地上響起略帶沉悶的落地聲音。

  一顆顆頭顱掉落。

  笞鳳凰的流光在槍尖熄滅,一縷絲線也足以取人性命。

  白榆跨過點點紅斑的雪地看向了最後一人:「只剩下你了。」

  巴羅從衣袍下舉起了十字劍,他知道自己走不了,對方不會放過自己,而丟失了所有器重手下的如今,他連東山再起也沒了機會。

  銀白色的鬥氣宣洩出來,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層銀光閃爍的盔甲,銀鎧緊貼著皮膚,僅僅護住了胸膛位置,手腳頭顱皆無。

  白榆提槍往前,打量著道:「這就是白銀騎士的鬥氣鎧麼,看上去可真脆,若是破開後,會自動修復?」

  白銀騎士的鬥氣鎧甲也是鬥氣的一種外向延展的運用,初見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厲害的。

  「你究竟是什麼人……」巴羅咬牙切齒的問:「你究竟是什麼來頭!伱使用的絕非鬥氣!」

  「這重要麼?」白榆淡淡反問,將死之人,話還這麼多。

  去閻王爺面前報我名字麼?

  但外國人不歸閻王爺管。

  他當著對方的面張開口,呵出一口冗長的白霧。

  白榆走的雖然不是純粹的武修路線,但修行的根本還是在於氣上,先練氣再煉神。

  東方武修只要不到武聖境界,終歸會存在氣力耗盡的問題,即便自身真氣運轉不休,也會枯竭,這時候就需要引氣入體再生新氣。

  他主動換氣,不是氣力不夠用,而是一種表示,接下來要動真格了。

  巴羅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只有出一劍的機會,當即怒髮衝冠,張口咆哮。

  銀白色的鬥氣在雙手劍上不斷盤旋匯聚爆發,附近的雪原被照亮的如同白晝。

  白榆抬起手中長槍高高拋起,力量在掌心流轉幻化。

  地發殺機……這一招本就該用在殺人上,斬殺敵人越多,招式就越強,感悟越深刻。

  隨著獅心槍刺入地面的瞬間,銀白色的騎士劍也劈斬而下。

  咆哮、怒吼、銀光、龍鳴……皆彈指間暴起,又寂滅於一剎。

  雪屋中的愛麗榭試圖瞪大眼睛看清楚,不過很快就被撲面而來的雪浪和狂風遮住了視線。

  白雪如同浪潮般吞沒了她的小小雪屋,也將屋子內的火光熄滅。

  愛麗榭被厚重的雪花壓住了身體,一時間站不起來,就在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把她從雪地里拔出。

  「咳咳咳……」女孩咳嗽著。

  她感受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青年擁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讓她咳出氣道里的積雪。

  愛麗榭擦乾了鼻涕眼淚後回過頭看去,見到的是一具跪倒在地上的屍體。

  他的左手不翼而飛,身軀七零八落,如同被子彈打穿的西紅柿,只剩下一截手臂握著一把斷劍。

  「他死了?」愛麗榭小心翼翼的問。

  「他死了。」白榆點頭回應。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逃跑了?」

  「壞人已經死了,是不用再逃跑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嗯……回家。」愛麗榭低下頭,抓著青年的衣角,眼中湧出大顆大顆的淚滴。

  沒了捕奴團,她終於可以再逃了。

  可以回去再也回不去的家,見母親最後一面了。

  白榆帶著她走過雪原,順著道路,一路往回走,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回到了原本的村落。

  一部分的捕奴團的人已經將抓到的奴隸轉移走,留下了空蕩蕩的破敗村落,空氣里還飄散著青煙,火苗已經熄滅。

  屍體沒人收拾,隨意的散落在四周。

  愛麗榭在雪地里刨出了母親的屍體。

  可她是戈爾貢一族,所以頭顱被斬下帶走了,只剩下的凍僵的半截身軀。

  這一次愛麗榭沒有流下眼淚,她有些習慣了,近乎平靜的接受了至親屍首不全的事實。

  之後便是將屍體火化,用容器收集了骨灰,再把母親帶回家族安葬。

  「你母親的頭顱……」白榆站在燃燒的火堆前方,淡淡的說:「大概會流入黑市里,能否找得到,看你將來自己的努力了,這畢竟是見不得人的商品,也得看運氣。」

  「嗯,我知道的,謝謝叔叔。」愛麗榭乖巧的道謝,脫離了生死後,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冷靜的安靜的思考,她雖然還是個孩子,但也能明白青年對她毫無惡意,是對方救了自己,在最為絕望的時候給予了自己幫助。

  感謝的話語,說多少遍都不夠。

  可僅僅只是說謝謝,也毫無作用。

  可她也只能說謝謝,她不知自己可以做些什麼來報答。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如果你要感謝我,那就答應我一件事……」

  白榆望著小姑娘,迎著她懵懂的目光開口:「好好的長大,好好的活著,不論你將來要做什麼,都得以活下去前提……這是我的忠告。」

  女孩抓住了衣角,她聽得明白,即便是要復仇,也得照顧好自己。

  「我答應叔叔。」

  「如此,我也放心了。」白榆將骨灰盒放入愛麗榭的手裡,旋即說道:「很快,你的親人會來接你,而我也到了該退場的時間了。」

  「叔叔,這就要走了嗎?」愛麗榭表現的有些焦急起來:「可是,可是我還沒有……」

  「還沒有?」

  「沒有,沒有,唔……」

  她也說不出來理由,只是作為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剛剛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相信的人,卻又要再度失去。

  過了一會兒,愛麗榭抓住他的小拇指:「我還不認識叔叔,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白榆並不擅長應付孩子,但他也不希望讓這個孩子失望,於是蹲下身,捧起她的面頰,輕聲安慰。

  「我們還會再見的,愛麗榭。」

  「真的嗎?」愛麗榭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那根稻草:「不騙我?」

  「真的,在你長大之後,我們一定會再見。」白榆許下承諾。

  【命運編織已結束】

  下一刻,他便化作灰霧消散於此地。

  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女孩獨自站在這裡,身上蓋著那件黑色的大氅。

  她抓住衣服,將自己裹成一團,蹲坐著埋下腦袋,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