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要狠,腦子要穩
這幾日,侯府可是忙的不得了,也不知關玉蘭一天要應酬幾波,都是上門恭喜謝承奕榮升的,當然也不乏有些世家夫人過來遞自家女兒的生辰八字的,自從關玉蘭向外透露要為謝承奕娶妻,這侯府可謂是成了京城名門世家裡最熱鬧的地方了。
霍阿迎謹記近日謹小慎微,少出房門,人越多事越雜,她既不想應酬也不想傷神。
好在,今日因著侯爺休沐帶著家眷出去賞秋,她才百無聊賴的想要出門走走。
「來了這麼久,姑娘還沒出來玩過呢。」素箋淺笑說道。
「還真是,總要轉轉,不然,多遺憾啊。」霍阿迎幽幽道。
素箋還以為霍阿迎是覺得秋天玩樂的景色少,笑著安撫道:「姑娘等到年節一至,這京里的熱鬧就多了。」
霍阿迎看著院裡的銀杏葉,喃喃道:「年節……」
她還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年節呢。
也只是一瞬神傷,管它呢!
秋日的長街上,陽光不燥,風亦徐徐。
霍阿迎看著琳琅滿目的鋪子,甚是歡喜,與素箋說說笑笑,也買了好多東西。
此時,她只是霍阿迎,一個愛極了生活的女子,笑的那樣柔軟,笑的那樣盈盈……
素箋拉著霍阿迎往一個銀飾攤位上走,「姑娘,你瞧,那銀飾多漂亮啊。」
就在素箋拿著一支銀釵在阿迎頭上比劃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悽厲的聲音喊道:「啊!」
轉頭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男子強有力的胳膊猛地勒住了一個女子的脖子,而脖頸處橫著的一把匕首,銀光閃閃。
窮凶極惡的聲音炸裂傳來,「都給老子閃開!」
素箋一把拽住阿迎往後撤,心驚膽寒道:「姑娘,別靠近!危險!」
而女子嚇得花容失色,已經渾身僵硬的失語在原地,女子身邊的嬤嬤撲通一跪,滿目驚恐的看著一個鬍子拉碴,滿臉污垢,眼露凶光,青筋暴起的狂徒,哽咽又哆嗦的求饒道:「好漢!手下留情!可別傷了我們家小姐啊!」
狂徒立馬手上一緊,幾近撕裂的厲聲道:「都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嬤嬤手足無處的哭求著眾人:「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姑娘。」
阿迎透過人群,往被劫持的女子看去。
只見女子身著銀絲錦繡百花裙,盡顯曼妙身姿,一張嚇得淚水漣漣,眼露苦楚的小臉仍難掩嬌美與可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一朵嬌艷得芍藥。
而無意間腰間的一瞥,只讓霍阿迎心口一動……
「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萬萬不能出事的!」嬤嬤向周邊路上磕的頭都破了,一雙眼睛紅腫不行。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來自江州,是被晉陽王府逼迫至此走投無路的!我過不好,誰都別想活!」狂徒已經快要失去理智,拿著刀的手一點點再晃,只怕下一刻再不營救女子,她就要昏厥了。
樓上正有一雙打量的眼睛觀察著樓下的一切,手中的摺扇搖了搖。
手下正欲拔劍躍出的時候,只見男子眼睛一動,立即用摺扇制止了手下,「等等。」
「別別別!我家小姐是——」嬤嬤語氣一急,剛想說出自家小姐的名號,便被身後的聲音打斷了。
「慢著!」霍阿迎凜然道。
素箋震驚的拉著阿迎,滿是不解道:「姑娘,你幹什麼啊?那可是窮凶極惡之徒!」
可再看霍阿迎,只輕輕拍了拍素箋的胳膊,示意她莫急。
「我是定陽侯府家的表姑娘,你所說的晉陽王家的世子妃便是我的表姐,我來換這位姑娘,你有什麼話好好說。」阿迎本就生得絕色,語氣又這般鎮定,倒是讓在場的百姓們紛紛讚賞果然是定陽侯府家,連表姑娘都這般的有氣度。
那狂徒一聽,立馬細看霍阿迎。
霍阿迎盈盈而立,宛若清塵的百合花,加之無畏的容色,令人不容置疑,「放心,我自是不會一點武功,況且,這位小姐已快被嚇暈厥,與你,可沒什麼好處!」
狂徒許是被霍阿迎的身份所觸動,與其抓一個毫無相關的人,不如劫持這定陽侯府家表姑娘更能達到自己目的,便厲聲道:「你可不要耍花招,慢慢走過來!」
樓上男子看的饒有興趣。
「主子,要不要出手?」隨從眼神深深。
男子搖了搖摺扇,「你瞧,需要你動手嗎?」
隨從順著男子視線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定陽侯府家的表姑娘手裡有一根銀針。
霍阿迎緊緊攥著銀針,鎮著心緒往前走。
隨即,狂徒鬆開嬌弱女子,一把拽過霍阿迎。
嬤嬤拉著自家小姐,趕緊查看傷勢,「小姐,您沒事吧?」
只見小姐搖了搖頭,雖渾身發抖,可還是擔憂的望向霍阿迎。
阿迎看向女子,靜聲道:「走!」
「別動!」狂徒一下心裡的籌碼陡增,整個人也變得狂躁起來。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巡防營校尉武鵬極具穿透力的渾厚的聲音:「把他給我拿下!!!」
等武鵬湊近之後,素箋忙對武鵬說道,「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我們是定陽侯府的!」
武鵬一怔,「定陽侯府?大將軍的人?」
素箋連連點頭,「這是定陽侯府的表姑娘,絕對不能出事啊,求求您了。」
武鵬本就和謝承奕關係較好,聽到素箋如此一說,更不能輕易饒了狂徒,於是,撥開巡防營的守衛,一身浩然正氣的指著狂徒道:「快快束手就擒,若再不知悔改,只會罪加一等!」
可死到臨頭的狂徒怎會那麼輕易伏法,他一看武鵬的戾氣減緩,便知道自己手中的籌碼不是一般人,更要拼個生路似的,「悔什麼改?我沒錯!都是晉陽王縱容手下濫殺無辜,我們才反抗的,你們這些當官的,都是官官相互!反正我也活不成了,索性拉個女人墊背也沒什麼不好!」
武鵬哪裡敢再刺激,立馬安撫道:「好好說話,不急!若你有冤屈,大可陳至大理寺,定能為你主持公道!」
狂徒卻誰也不信道:「信你們?那我是自找死路!立馬放我走!要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
說著,狂徒眸子一縮,刀刃頃刻割破霍阿迎的頸部,剎那間,血跡洇出。
霍阿迎只覺自己要窒息一般,下一刻,她急急看向武鵬。
「別!別!別!別、殺我們、姑娘啊……」素箋嚇得一陣腿軟,癱倒在地,心驚膽戰的哭求。
武鵬介於霍阿迎的身份,也不敢逼迫太緊,輕退兩步,安撫道:「好,放你走,放你走。」
只見,武鵬容色一動,臉上是更誠摯的神情,「你放心,絕對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狂徒一看武鵬神色鬆動,似是用了最後一絲信念道:「會嗎?」
就在狂徒這一時的愣神之際,只見阿迎手勁寸使,握緊銀針直直朝著男子腰間扎去!
「嘶!」狂徒凝著腥紅的眸子看向霍阿迎,恨恨道:「我殺了你!」
說時遲,那時快,從樓上急速飛來一顆棋子,正中狂徒高舉的手上的匕首。
阿迎隨即側身一躲,從狂徒手上掙脫。
武鵬一個躍身,以極快的速度,繞臂巧勁一掌擊斷了狂徒胳膊,惹得狂徒悽慘悶痛,狂徒本就不善纏鬥,沒出兩招,狂徒便被武鵬一腳強摁在地,動彈不得。
眾人隨即為巡防校尉武鵬叫好。
武鵬差使手下把狂徒押送下去,才謹身給霍阿迎拱拳,「姑娘可安好?」
霍阿迎亦只是脖頸處有點微疼,旁出並無大礙,便說道:「無礙,多謝大人。」
武鵬謹肅道:「是武鵬分內之事。」
隨後,武鵬便退了下去。
素箋趕緊遞給阿迎一個錦帕,因後怕而哆嗦的看著霍阿迎脖頸處的殷殷血跡道:「這可怎麼辦啊?」
阿迎用錦帕輕輕一系,反倒安慰素箋,「沒事。」
直到這時,身後的女子才恭敬的對阿迎說道:「今日多謝姐姐了。」
阿迎回頭,但見女子已經調整好容色,不由得暗嘆,「誰遇到這事都會出手相救的。」
女子由著嬤嬤扶著,眼睛亮亮、情真意切的看著霍阿迎,「我叫姚予鹿,家父乃是御史中丞姚宏邈,因為是偷跑出來玩的,才沒敢揚聲,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若不是姐姐相救,只怕我就危險了。」
那嬤嬤也滿是感恩戴德的對霍阿迎敬了又敬,「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啊……」
阿迎盈盈一笑,眼睛一亮,「你是錦嫻姐姐的妹妹?我叫霍阿迎。」
予鹿也是一喜,「你認識我姐姐?」
「在宮裡有緣見錦嫻姐姐一面,當時,錦嫻姐姐很是照顧我,沒想到會這麼巧。」阿迎慨嘆。
這般一說,予鹿更是覺得相見恨晚了,忍不住握著阿迎的手,上前輕看,憂切道:「這也太有緣了,只是,阿迎姐姐,你脖頸沒事嗎?好像流血了啊……我陪你去醫館瞧瞧吧?」
阿迎搖了搖頭,「沒事的,一點小傷,不足掛齒,你不是偷跑出來的嗎,趕緊回去吧,別讓姚大人擔心了,我一會兒回侯府抹點藥就行。」
嬤嬤一看時間,也是焦灼糾結,「小姐,時間確實不早了,若是讓老爺知道,又該責罰您了。」
「可阿迎姐姐因我受了傷,我怎能這般不懂事!」予鹿眉頭一皺,大不了就挨罵嘛,總不能這麼忘恩負義吧。
嬤嬤氣弱。
阿迎反而俏皮安慰道:「我真的沒事,若是不放心,明天來侯府給我送點補養的東西不就好了?」
予鹿一瞧阿迎這神色,也是心頭一松,滿是歉意道:「真是對不住啊,阿迎姐姐,那可說好了,明日我要來侯府瞧你的。」
阿迎寵溺的含笑點頭,「趕緊回去吧。」
姚予鹿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阿迎,才不情願的上了馬車。
阿迎直到看著予鹿馬車消失,眼神才幽幽看向二樓窗戶處。
此時,男子正勾著唇角看向霍阿迎。
嗨,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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