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楊導擰眉看著顧傾城，「現在說如果有用？」
下一秒，顧傾城蓄在眼眶的淚滾落下來，死死咬著唇說不出一個字兒了。
開機第一天被導演痛罵的狗血淋頭，從今以後，她就是這個劇組最大的笑話了。
此時，服裝間靜的只有呼吸聲，大家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也都在刻意的撇開目光不看她，仿佛是為了照顧她的面子。
可他們越是這樣，她才越覺得丟臉和難堪。
顧傾城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站在楊導旁邊同樣一言不發的季修北，求助的看向他，希望他能幫自己解圍。
畢竟，他連晏兮都肯照顧，難道就不能在這個時候幫幫她麼？
卻不料，季修北非但沒有看她，反倒是在看她旁邊不遠處的晏兮，眸光似在微微涌動。
循著季修北的視線，顧傾城的目光落在晏兮精緻妝容的小臉兒上。
此時，妝容惑人的晏兮卻在偷偷衝著季修北擠眉弄眼，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萌，搞怪的很。
看著這一幕，顧傾城掩蓋在寬大古裝袖子裡的雙手不動聲色的緊緊攥成拳，青筋微微凸著。
沒想到楊導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晏兮著實被這火氣嚇到了。
她正驚魂未定的時候，突然對上了季修北那詢問的目光。
考慮到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好直接過去找季修北說小話，萬一被楊導遷怒了怎麼辦？
畢竟顧傾城身為女一號都被罵的狗血噴頭，她區區一個女二號，又算個屁啊！
她的小心臟可經不起這種驚嚇，於是只能和季修北悄咪咪的隔空「眉目傳情」了。
晏兮皺皺眉，小嘴兒微撅著，在無聲的對季修北說：楊導發火的樣子好恐怖，我好怕怕。
季修北仿佛還真就讀懂了她的小表情，給她一記安撫的目光，像在說：安心，不關你的事，罵不到你。
這一次，晏兮皺了兩次眉，小臉兒更凝重了：可我演技很爛啊！早晚會罵到的……以後的日子，我會被楊導的口水噴死吧？
季修北眸光一動，頗顯高冷：那就多花心思鑽研演技。
晏兮立即垂頭喪氣，小腦袋耷拉片刻又重新抬起來，鼓起腮幫子瞪了瞪季修北：說的容易，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然後，晏兮就不再看季修北了，傲嬌的扭頭只留給他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
所以她也沒看到季修北唇角快速勾了下。
晏兮沒看到，顧傾城卻是看到了。
她從來沒見過季修北對誰有過這樣的笑容，而晏兮，是第一個。
服裝間裡，除了幾個演員全都是劇組工作人員，都是跟著楊導的老人了。
雖然他們也不是沒見過楊導罵人，甚至可以說是見的多了都免疫了，但這可是紅透半邊天的小花顧傾城啊，是仙女啊！
到底是不太一樣的，所以，他們還是不免唏噓。
看著顧傾城無助又可憐的樣子，他們都動了惻隱之心，卻誰都不敢開口求情。
偏偏，哪怕顧傾城已經掉眼淚了，楊導也還是一點不憐香惜玉，重重加了句，「我的劇組，沒人有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