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和媳婦小別勝新婚,情不自禁就在孩子面前接起了吻,轉頭一看,我那才八個月的雙胞胎女兒居然模仿起我們了,怎麼辦?急,在線等。
答案一:該,孩子是最喜歡模仿的,知道什麼叫言傳身教嗎?知道為什麼要分級嗎?孩子還這么小你們就讓她們看這個,不學你們才怪。
答案二:為你的雙胞胎女兒們打call2333
答案三:搞姬要從娃娃抓起。
答案四:還等什麼,趕緊把她們倆拉開啊,以後德國骨科了就是你們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的鍋。
……
這是在當晚陸飲冰閒得無聊到網上發求助帖時看到的回答,在六個小時以前,她已經拉開了那對剛才還打得不可開交現在就親到一起的姐妹倆。
陸飲冰一手扒拉開一個,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好的不學……」
陸飲冰:「……」
夏以桐:「……」
陸飲冰的教育之路出師未捷身先死,接下去說什麼?好的不學壞的學?這也不是壞的啊,女歡女愛,理所應當。關鍵時刻還是夏以桐有辦法,夏以桐嚴肅地說:「還沒到你們倆學這個的年紀。」
陸飲冰恨不得給夏以桐點一萬個贊。
陸飲冰:「對啊,你看看你們倆,頭髮都沒長齊,就想學著我們倆早戀嗎?早戀也不是不行,但是這也未免太早了不是?」
陸夏:「……」
夏陸:「……」
陸飲冰苦口婆心講了一堆大道理,兩個孩子該幹嗎幹嗎,現在都不正眼瞧她了,一個繼續躺,一個往外爬。陸夏挺乖的,但是陸飲冰就喜歡招惹那不乖的,挑戰一下自己。
她一把撈起夏陸,把人攬到自己懷裡,小胳膊小腿都摁住。如果不是夏以桐和月嫂在孩子面前都保持著溫和有禮的形象,她能一白眼白過去,哪會像現在這樣,只是奮力地掙扎。
抻出去胳膊拽回胳膊,抻出去腿兒拽回來腿兒,摟在懷裡親,夏陸臉憋得通紅,發出強烈的不滿聲音,從掙扎出去變成了拍打陸飲冰。夏以桐按了按她肩膀,提醒道:「差不多得了啊,一會兒給你弄哭了。」
話音剛落,方才還掙扎得起勁的夏陸嘴一癟,極具爆發力的哭聲從她那個小身板里傳出來,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需要任何緩衝直接流了滿臉,再滲進脖子裡。
誰看誰都覺得她可憐極了。
夏以桐瞪了陸飲冰一眼,「讓你別招她吧,知道她脾氣大,非得跟她作對。」
陸飲冰手輕輕地拍著孩子的背,邊哄邊對夏以桐道:「我這是在教育她,不是任何人都會無條件順著她的,在碰到有些事情的時候,應對方法不能使蠻力,而應該動用智慧。」
八個月的現在,夏陸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排斥陸飲冰了,雖然還是沒有夏以桐親近,但是不會一見她就哭。
夏以桐無語道:「那也要她聽得懂智慧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陸飲冰在夏陸的哭聲中回答道:「怎麼不懂?我覺得她挺懂的,別小看孩子。」陸飲冰把夏陸放下來,手一撐一撈,將不遠處的玩具撈了回來。
「咚咚咚咚。」
陸飲冰轉動著手裡的撥浪鼓,鼓槌打在鼓面上發出咚咚的聲響,這種歷史悠久的兒童玩具對七八個月的幼兒依舊有著不小的吸引力,
夏陸伸出手向陸飲冰指間的撥浪鼓伸去,陸飲冰手往後抽了一下,夏陸這一下就沒有拿到撥浪鼓,陸飲冰來回逗了她兩次,在夏陸第三次伸手的時候,終於鬆了手。
趁著她玩玩具的時候,陸飲冰自然而然地將她抱了過來,讓她背抵著自己,坐著玩。
方才還和她勢不兩立的夏陸瞬間就乖下來了,撥浪鼓順利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看。」陸飲冰顯擺道,「這就叫智慧,三十六計之聲東擊西,我真是個天才啊。」
夏以桐轉過臉看向窗外。
陸飲冰:「幹什麼?你是不是在笑我?」
夏以桐輕咳一聲:「沒有啊,我怎麼會笑話你呢。」
陸飲冰:「你肯定在想,陸老師怎麼這麼幼稚啊,三十多歲的人,和一個八個月大的孩子比智慧,想笑,但我不能笑出來。是不是啊?」
夏以桐笑道:「你都說完了還讓我說什麼。」
陸飲冰手作勢往前一伸,腿間的夏陸隨著她的動作身子歪了一下,陸飲冰只好放棄了和夏以桐打鬧的打算,認命的當女兒的靠背。
夏以桐笑得更開。
兩人聊了一陣,才記起來她們好像遺漏了一件事,陸夏自打被分開以後,就一直沒怎麼注意她,兩人重新記起這個女兒,視線一起轉過去。
陸飲冰沉默片刻道:「你覺得她從開始到現在挪過屁股嗎?」
夏以桐沉吟道:「根據我的猜測,沒動過。」
陸飲冰:「她睡著了嗎?」
「我去看看。」夏以桐繞到陸夏的正面,對上她黑葡萄一樣的眼珠,這位小祖宗眨了眨遺傳自母親的大眼睛,朝夏以桐伸出兩隻手。
只是她伸手的幅度未免過小,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真的想要抱抱,更像是看夏以桐可憐施捨給她的,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是在說:不是想抱我嗎?來吧來吧,就讓你抱一下。
夏以桐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想法,下一秒又把這個念頭給否決了,一個孩子哪兒有這麼複雜的心理活動,按照陸夏的性格,多半是因為懶得抬手,所以顯得動作幅度小。
在體貼媽媽們這一點,陸夏永遠做得比夏陸要好多了,她乖乖地讓夏以桐抱住,軟軟的小手緊緊地箍住夏以桐的脖子,臉也埋在對方頸窩裡,讓夏以桐很容易便能聞見她身上沁人心脾的奶香味。
除了愛揪頭髮這一點外。
夏陸在陸飲冰懷裡消停了不到十分鐘,就膩了,衝著新玩具爬過去了。夏以桐一隻手抱陸夏,另一隻手在腦後撥開陸夏一直往她頭髮上抓的手,在第九次把她的手撥開後,夏以桐把陸夏放了下來。
夏以桐:「讓她爬會兒,陸老師你在後面推著她點兒,不然她不動。」
「好,那你呢?」
「我發個朋友圈。」
朋友圈:
【兩位小寶貝又打架了[掩面哭泣][視頻]】
-來影:新晉秀娃博主,舉報了
-好友四:哈哈哈哈我乾女兒真棒啊
-商幼璇:愛豆的孩子跟愛豆一樣這麼好看啊[心]
喬瞳回復商幼璇:我們也去生一個?
商幼璇回復喬瞳:我就在你邊上,這種話題你可以直接轉過來跟我說。🐚👻 😂👑
喬瞳回復商幼璇:ok。
-好友四:樓上虐狗的,舉報了!
-發小一:啊啊啊啊可愛可愛可愛,真的不考慮娃娃親嗎?[可憐]
-秦暮:嘖嘖嘖
-樓:我給孩子們買了兩套衣服,過兩天去你家串門子啊
-陸媽:啥時候帶寶寶回家?
-梁舒窈:和陸飲冰很像。
……
朋友圈發出去沒多久,回復就一整頁都放不下了,兩個孩子可以說是受盡寵愛了。但是寵愛也就到現在暫時中斷了,夏以桐上樓拿大衣和鑰匙,陸飲冰進門大概兩個小時後,兩人就帶著孩子一起出了門。
她們把孩子送到了爺爺奶奶家,柳欣敏求之不得,兩個人接著就往外走。
「不在家吃飯了?」
「不吃了,我們明天過來接孩子。」
柳欣敏就不搭理她倆了,扭腰回去親親寶貝孫女們了。
她們倆嗎?自然是過沒有孩子的二人世界去,這是二人的堅持,一家四口有一家四口的幸福,二人世界有二人世界的甜蜜,這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寒冬臘月的,去哪兒呢?
兩人坐在車上,夏以桐手搭在方向盤上,不開導航,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開著。
「想吃什麼?」陸飲冰終於問出了這個自人類誕生以來永恆的問題。
「……」
「日料?」
「不想。」
「西餐。」
「不想。」
「韓餐?」
「……」
「越南菜?」
「……」
「涮羊肉?」
「好。」
「早知道早點說涮羊肉了,我也想吃。」
「我知道你想吃。」夏以桐撐著臉看車窗外。
陸飲冰嘴角往上翹了一下,看了一眼後視鏡,變道,過了個紅綠燈,把車停在劃出來的泊車帶里,罩上大大的帽子,牽著夏以桐往小巷子裡鑽。
「老闆,給我燒個鍋。」陸飲冰跟特務接頭似的,拉下口罩給老闆看了一眼。
她是這裡的老顧客了,從以前上學的時候就經常過來,後來她出名,來的次數雖少,但每年還是會抽空來吃兩次,老闆也很上道,每次陸飲冰來他都給對方最不容易被發現的位置。老闆這兒是老店,常常人滿為患,現在不是飯點兒,倒是有一桌靠牆角的桌空著。
「好嘞。」老闆一指那個位兒,「靠里那個,下完單我給你上過去。」
陸飲冰摘了口罩沒摘帽子,在手機里勾選著菜品:「先來三盤兒羊肉兩盤羊肉?可以嗎?」
「可以,我不挑食。」夏以桐環視四周,這個桌子斜側方有遮擋物,勉強算是安全,但她還是還是怕被人發現,發現被拍到是小事,影響陸飲冰食慾就是大事了,陸飲冰這麼久才回來。
「我們說話聲音小點兒,不會被發現的。」陸飲冰低聲道,「上次我們來不就好好的嗎?」
夏以桐的確不是第一次來,算上這次,應該是第三次了。夏以桐視線仍四處游移著,接過陸飲冰遞過來的手機,添了兩個素的,下單付款。
老闆是個大嗓門,每次上菜都嚷著「來啦,上好的羊肉銅鍋來啦」,帶來沖天的熱情,常常會引得客人紛紛側目。但是今天不,他安靜地仿佛不存在,悄無聲息地就把銅鍋給端上來了,後面跟著更加安靜的老闆娘。
店裡也有其他和老闆相熟的,夏以桐聽見一個明顯是年輕女人的聲音帶著關切的聲音問了一句:「老闆你今天無精打采的,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啊?」
老闆:「沒有,嗓子不太舒服。」
女人:「我看您上菜的時候一句話不說,還以為有什麼事兒呢。」
「哪能啊。」老闆從陸夏二人的桌旁離開,站在那位客人側邊,正好擋住她往陸飲冰那兒看的視線,「你怎麼今天一個人來吃火鍋了?」
女人道:「我女神昨兒殺青,我來吃個殺青宴,四捨五入就是我和她一起吃了。」
「那為什麼不是昨兒吃?」
「昨天加班。」
老闆搖頭笑了笑:「不懂你們這些追星的人。」
女人也笑了聲:「還成吧,也不算追星,我是自己想吃,就過來了。全京城的涮羊肉就屬你們家最好吃。」
「哪裡哪裡。」老闆謙虛了一句,接著腰板挺直了些,忍不住吹捧起了自己,「不是我說……」
店裡不大,要聽兩個人對話還是聽得清的,昨天殺青?夏以桐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陸飲冰,小聲:「看來是你粉絲,怎麼辦?」
陸飲冰也小聲回她:「能怎麼辦?肉都上了,我還能因為這裡有個粉絲就不吃了嗎,什麼道理嘛。」
夏以桐夾了一片羊肉涮了堵住自己的嘴。
老闆和年輕女顧客的對話還在繼續,
陸飲冰說:「她倒是挺會四捨五入的,要不我過去叫她過來跟我倆拼一桌吃?」
夏以桐:「……」
陸飲冰:「開個玩笑,這醬你嘗著口味還行嗎,不行我讓老闆再給調一份。」
「不用了,剛好。」
陸飲冰從早上坐早班飛機過來就沒吃過東西,老闆這兒的肉好吃是好吃,但是量不大,那些牛羊肉兩人一均分,根本不夠陸飲冰吃飽的。她望著空蕩蕩的盆,抬起頭用眼神向老闆示意。
老闆的櫃檯離著她有四五米遠,任她怎麼擠眉弄眼,老闆低頭玩手機根本沒注意到她。陸飲冰不得已,粗著嗓子喊了一聲:「老闆。」
她這一句倒有點把對面的夏以桐給嚇著了,驚弓之鳥似的又四處看。
老闆這回聽見了,上前來。
陸飲冰:「再來三盤羊肉。」
「好嘞。」老闆說,「我說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直接說話,也不怕給人聽見,你們右前方那桌,那人是你粉絲。要加菜的話在手機上加啊,你下單了我就過來了。」
陸飲冰:「……忘了。」她前幾個月都在國外待著,甫一回國還沒習慣過來。
老闆語重心長地叮囑她道:「再要加菜別忘了啊。」
陸飲冰:「好的,有勞。」
老闆上後廚去了,把陸飲冰要加的肉給她端上來,旋即便想起了陸飲冰那粉絲的聲音:「老闆我吃完了,我回去了啊。」
「好,下次再來。」
「肯定的,你今天自己家的那個茶葉給我留點啊,下回我還想喝這茶。」
「我現在給你點?不值什麼錢的,不用不好意思。」
「不用,我回家就不愛喝了,在這兒有氣氛。」
「行吧。」
「老闆再見。」
「再見。」
張雅站起身,抓起搭在卡座上的大衣套上,圍上圍巾,全副武裝地沖入了外面的寒風中。出店門往右,看見坐在角落裡的那兩個人,吃火鍋還戴著帽子,真的是怪人。
屋裡,陸飲冰拽下頭上的帽子,兩頰紅紅,腦門都熱得出汗:「那人可算是走了,終於可以解放了。」陸飲冰甩開膀子大快朵頤。
「你也摘下來吧,真沒人看見。」陸飲冰說著就將夏以桐的帽子往後一挑,一張清麗遠勝於普通人的臉暴露了出來,夏以桐越過她的肩膀往外面看去,透明的玻璃外,行人稀少,就算有人往這裡看,也會被火鍋的熱氣遮擋視線,看不清人的真貌,加上陸飲冰坐在她前面,暴露的可能性更是大大減少。
她手指勾起落下來的頭髮塞到耳後,從手腕上摘下來一根隨身攜帶的頭繩,隨手將頭髮綁了,放開了吃。
張雅正吐槽著,就見那兩個戴帽子的人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背對著她的那個人背影無比的熟悉,而她對面的那個側臉更是看過了千百遍,經過里成千上萬次的描摹。
自己這是出現幻覺了嗎?隨便看兩個吃飯的人就以為是陸飲冰和夏以桐?她們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吃飯,就算來,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胆的吧?
眼花了。
已經走遠的張雅腳步稍稍遲疑了一下,便繼續朝她原定的目的地走去。
陸飲冰吃得身體發熱,坐在椅子上摸著肚子嘆氣才放下筷子,夏以桐比她稍好一些,她在國內還是三不五時會出來和朋友下館子,不像陸飲冰已經四個月沒吃正宗的涮羊肉了,一時貪吃了些。
吃飽喝足,兩人沒去開車,就在街上散步,手牽著手,一點都不避諱。反正該做的都做過了,圈裡人沒誰不知道的,但是沒有媒體敢爆,陸飲冰早就有恃無恐。
四個手裝進三個口袋,陸飲冰趁著四下無人,轉頭便要去親夏以桐,夏以桐也回了她一個親吻,口罩和口罩碰在一起。
咔嚓——
並沒有實質性的聲響,但是兩人的敏銳讓她們同時往一個方向看去。
有個人還保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一見二人望過去,立馬撒丫子就跑了,跑進一片建築物里,連背影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