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揉揉肚子。」夏以桐笑到後來按著自己的肚子打滾,很快就遭到了幸災樂禍的懲罰,臉上呈現吃痛的神情——笑得肚子疼。
陸飲冰上前抄起枕頭在她背上打了一下,還揉肚子呢,沒按在床上揍一頓算好的了。
有那麼好笑嗎?!
夏以桐撫著肚子側躺在床上「哎喲」地叫,陸飲冰坐得離她遠遠的玩手機,笑笑笑,笑死她算了,接下來最少三分鐘不理夏以桐。
兩分鐘後,恢復平靜的夏以桐過來賠罪了,軟磨硬泡,再加上美人計,陸飲冰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我覺得,」夏以桐說著話,把陸飲冰偏到一邊的頭扳正回來,繼續道,「孩子是不會被帶壞的,言傳身教,我們倆這樣的,孩子能壞到哪兒去?」
「你這樣的我不擔心,但我這樣的?」陸飲冰指了指自己,顯然對自己並沒有夏以桐對她那麼有信心。
「你怎麼了?」夏以桐笑道。
陸飲冰道:「我媽說我小時候呼朋引伴上樹掏鳥窩。」
夏以桐說:「你身手好,能爬樹,孩子像你多好。」
陸飲冰看了她一眼,道:「我媽說我冬天下水摸魚。」
夏以桐面不改色:「你有勇氣有膽識,還自力更生。」
陸飲冰哦了一聲,道:「我還慫恿同學鬥毆。」
夏以桐說道:「那說明你小小年紀就智商過於常人,知道怎麼達到自己的目的,孩子要是遺傳上這個我得開心死。」
陸飲冰好一會兒沒說話,眼睛看天花板,最後撲哧一聲:「馬屁精。」
夏以桐親了她一口,軟聲又纏綿地在她耳旁說說:「馬屁精愛你啊。」
陸飲冰骨頭都酥了一下,軟綿綿地歪進她懷裡,夏以桐順勢摟住了她。
陸飲冰嘆了口氣。
「怎麼了?」夏以桐手摸著她背後的長髮,溫柔道。👽♛ ➅❾Ŝ𝐡ù𝐗.ᑕ๏m 🐸♡這麼久過去,現在的長度已經和做手術之前一樣了,但那些發生過的事、流走的歲月卻永遠留存在她的心裡。
她不想見陸飲冰有一點不開心。
陸飲冰說:「沒什麼,你身上太舒服了,就嘆了口氣。」她邊說邊將手從衣擺下面伸進去,摸著夏以桐後腰那處最柔軟滑膩的皮膚。
夏以桐忍著沒有瑟縮,即使陸飲冰的手很涼。
陸飲冰成功地把手上的涼意通過皮膚接觸都傳遞給夏以桐,才滿意地收了手,沖夏以桐露出使壞的笑意。夏以桐沒一點生氣,一臉縱容的笑容。
陸飲冰又撲過去在她臉上連親了好幾下,每一下都實打實的吧唧響,夏以桐給她親得滿臉口水,連耳朵也不能倖免,但這是幸福的口水。報著禮尚往來的原則,兩個人交換口水交換得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我窩在沙發上過去了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兩人什麼也沒幹,就抱在沙發上,親親摸摸之餘,就是一些沒什麼意義的閒話家常,「我最近喜歡上一種花,殺青回家想養一盆。」「今天導演他老婆給他打電話,兩個人吵架吵得很厲害,先前外面都傳要離婚了恐怕是真的。」「男主角對外面一直說單身但其實他在三年前就結婚了。」……等等等等,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聊,因為窗簾拉著看不清窗外的天色,時間流逝得悄無聲息。
「這就九點了?」兩個人聊完,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均吃了一驚,然後開始拿衣服去浴室洗澡。
陸飲冰洗完澡吹頭髮又看了一下時間,不到十點,九點四十二,笑對在一邊擦頭髮的夏以桐道:「咱們倆真的是爭分奪秒的老年人作息了。」
「老年人九點就睡了,我們還算早的。」夏以桐在陸飲冰坐上床後,把她手上的吹風機接了過來,陸飲冰自告奮勇幫她吹,夏以桐當然欣然同意。
「我們接下來還要幹什麼來著?」自從記憶力不行了以後,陸飲冰就習慣每天梳理一下未來幾天的行程,就當鍛鍊大腦的記憶了。以前這些都是小西給她記在日程本上,準點提前報備的。¸,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你。」夏以桐見縫插針調戲了她一下。
「去。」陸飲冰不理會她的黃腔,反正一會兒都要做的,現在說那麼多也沒用,「先把頭髮吹乾吧你。」
夏以桐笑了起來,把吹風機檔位調到了最大。
說是一個月都待在劇組,但是陸飲冰不是這一整個月都沒有別的工作的,比如說一些必須要出席的宴會,去的要麼是些抬腳業內都會抖三抖的大佬,要麼就是和她一樣的影帝影后;還有私人邀請,圈裡前輩,她的老師,忘年之交這些,都是推不掉的,也不能拒絕。
人是社會動物,她在這個圈子裡根扎得越深,關係網就越錯綜複雜,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也越複雜,需要和被需要的關係,夏以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之一,但是永遠不會是全部。
三天後的晚上就有一個商業宴會,宴會主題是為了慶祝王氏集團的繼承人與另一家家族企業的繼承人訂婚,特意邀請社會名流前來慶賀,陸飲冰也收到了請帖。乍一看好像和陸飲冰沒什麼關係,但是王氏集團盤根錯節,旗下有一家子公司就是現在國內最有名的十大經紀公司之一,它們還有自己的電影院線,娛樂產業發展蓬勃。資本時代,誰也不能脫離關係網而存在。陸飲冰工作室和王氏集團素來交好,這一次兩家繼承人訂婚,少不得要賣對方個面子。和她一樣出席的,還有其他的大明星大導演,可以預見當天場面的壯觀。
請帖有三張,一張是薛瑤的,另外兩張是陸飲冰和夏以桐的。本來夏以桐按照道理是沒有的,不知道怎麼王氏集團多發了一張過來。
本來她有請帖捎帶個人進去也沒什麼,不用這麼多此一舉,大概王氏集團太認可夏以桐這兩年的成績了?但既然發了,陸飲冰就收下了。夏以桐現在掛靠在自己工作室,發展是不愁,但是自身的關係還是有點薄弱了,簡單來說,就是刷臉還不夠。多認識點人,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還有那些大導演,據說有幾位都中意她去演自己的新電影,乾脆趁著這個機會交流一下。
還有,就是她自己……
「這個宴會是完全私人性質的,沒有記者,放鬆,不用緊張。」在換好了禮服去宴會的車裡,陸飲冰第三次這麼囑咐夏以桐。
夏以桐點了點頭。
她沒緊張,緊張的是陸飲冰自己,從她前年宣布退圈,去年回國,短短的兩年她從頂峰跌近谷底,再觸底反彈,重新上升,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在這樣正式的商業宴會當中,她要學著重新面對那些人或質疑、或疑惑,又或者……她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目光。
肯定是會緊張的。
夏以桐握緊陸飲冰的手,目光定定地望著她的側臉。
宴會場地是在王氏集團名下的別墅里,占地面積……夏以桐站在門口往裡看,又想了想這個地段的房價,用當年網絡上流行的一句話來說就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像力。
陸飲冰和夏以桐同時將請帖遞上去,被恭恭敬敬地請了進去,然後坐了一段車,再次停下,對方在前面帶路,夏以桐邊走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來往的人,有很多不認識的,也有看著眼熟的,陸飲冰比她認識的人多得多,就給她低聲介紹。
「那位是xx集團的趙總,xx電影院知道嗎,就他家開的。」
「那個穿藍西裝的是世界五百強,連鎖家族企業,做電器的,品牌全中國人都知道……」
「裡面西裝,外面披個貂皮大衣的是……」
夏以桐再淡定,看到這些跟傳說中的人物就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嘆了一聲。
然後在心裡嘖嘖地想:他們一年得賺多少錢?
陸飲冰要是知道夏以桐心裡的想法,估計能當場笑出聲。
她們在後面低聲說話,帶路的侍者居然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也沒有回頭看一眼,眉毛都不動一動,一直保持著微笑履行自己的職責。
「到了,感謝二位百忙之中駕臨。」侍者躬身退下。
夏以桐也得以窺見這座單獨的小樓全貌,它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給人的感覺非常柔和,不知道用的什麼燈光。那僅僅三步之遙的大門裡面,傳來的氣息讓人無比的熟悉。
那裡面大半是娛樂圈中的人,導演、明星、投資商、出品人或交頭接耳,或放聲大笑,或獨自一人倚坐在沙發上,真心以待或者曲意逢迎、逢場作戲,衣香鬢影和觥籌交錯中似乎並不那麼重要了。
陸飲冰和夏以桐的出現,無疑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有的人看著她們,有的人沒看她們,但是眼角餘光在注意著她們。確切的來說,夏以桐只是順帶的,他們看的是陸飲冰。
空氣好像凝固了一秒鐘,再重新流動。
「好久不見,我看看時間,是不是遲到了啊,肯定是遲到了。」秦翰林第一個端著酒杯迎了過來,壞笑道,「不自罰一杯這說得過去麼?」
夏以桐想說宴會時間還沒到呢,陸飲冰已經接過秦翰林手裡的酒杯,乾淨利落地仰脖一飲而盡。
夏以桐呆呆地看著她。
秦翰林的一號擁躉詹談朗聲道了聲:「好!」
他鼓起掌來,在他的牽動下,又有不少人跟著鼓掌。
秦翰林朝詹談飛了個吻,然後長臂一張,把陸飲冰一把抱進懷裡,用全場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歡迎回來!」
陸飲冰讓眼球轉向眼睛上方,緩解突如其來的酸澀感。
秦翰林用力地抱著她,甚至將她雙腳懸空抱了起來,然後放下,然後朝一邊的夏以桐呲出白牙笑,回到了人群當中。
陸飲冰牽起夏以桐的手,低聲道:「走。」
在她快走進人群的時候,一個導演過來輕輕地擁抱了她:「歡迎回來。」
陸飲冰大大方方地微笑:「謝謝。」
越來越多的人上前或擁抱或握手,笑容滿面:「歡迎回來。」
「謝謝。」
夏以桐低頭飛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寄希望沒人看到她剛才的失態,一隻男人的手從旁邊伸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包紙巾。
秦翰林嘖道:「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愛哭,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