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桐在空氣中定格了兩秒,方大夢初醒,朝她挨過去:「怎麼了怎麼了手怎麼了?」
陸飲冰手指按著她的腦門,往外推:「沒怎麼,快吃飯吧。」
夏以桐趁著低頭吃飯的那一瞬間,閉了一下眼睛,然後又立刻抬起來,吃口菜,閉上再睜開,一頓飯吃得雲山霧罩,昏昏沉沉,有一筷子夾空了都不知道。
期間陸飲冰去茶几下的抽屜里翻出了dv,對著夏以桐顛三倒四的腦袋拍。
陸飲冰:「行啦,碗裡的飯吃完了,去浴缸放水洗澡吧。」
夏以桐直挺挺地從座位上立起來,陸飲冰放下筷子舉起了dv,小聲報畫外音:「現在是夏以桐強制下午不睡覺的第一天,雖然她是背對著我們的,但我們可以想到,夏以桐選手現在肯定是閉著眼睛的……她正在偏離正確路線,是的,她偏離了,這證明了她根本沒有看路。不信我們可以繞到前面來看。」
陸飲冰端著dv繞到了夏以桐身前,「現在大家信了吧。猜測一下,她在多久以後才能發現自己是在往樓梯的方向走呢?我們來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點五,零點五五……」
夏以桐已經上了樓梯,一隻手扶著扶手,緩慢地往上挪。
陸飲冰:「……」
頓了頓,她笑著繼續道:「看來我們的夏以桐選手是忘記要去浴缸放水的任務了,她滿腦子只剩下了睡覺,那我們究竟讓不讓她睡呢?」
夏以桐走過旋轉樓梯,徑直推開臥室的門進去,在鏡頭裡的夏以桐猶如夢遊似的,撲倒在了床上,徹底不動了。
陸飲冰在鏡頭外,溫柔地回答了她假設的問題:「讓。」
她把dv擱在床頭柜上,彎腰脫了夏以桐的鞋和外套,把被子給她拉上,夏以桐一動不動,任其擺弄,以前睡覺還是動動胳膊腿要抱抱,看來是真的困得狠了。
陸飲冰盯了她一下午,除了看劇本還得隨時喊醒她,不比夏以桐好多少。昨天一夜沒睡,今天睡了一上午,但是晚上的睡眠質量和白天是不一樣的,晚上睡一覺醒過來精神百倍,白天越睡頭越暈,中午起來緩了好一會兒。💔♤ 6➈Ⓢ𝔥𝔲𝕩.ᑕ๏ⓜ 🍩♗她下午也困,劇本里的字都變成了小蝌蚪,調皮地游來游去,就是不游進她眼睛裡。但她不能睡,她要是睡了夏以桐就沒人管了,兩個人癱成一團,又重複著昨天。
陸飲冰洗了澡鑽進被窩裡,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醞釀睡意,按理說她現在應該是很容易入睡的。醞釀了半天,大腦越來越清醒,甚至比她以前上午工作的時候還清醒。
睜眼閉眼都是折磨,陸飲冰索性偏過頭,看向睡在她頸側的夏以桐,夏以桐頭往枕頭上仰著,是一個非常放鬆的姿態,約莫是家裡暖氣開得太足了,兩邊臉頰上都是酡紅,有點像情動的時候,但偏偏安靜乖巧,不似那時那般勾魂奪目,別有一番動人風情。
她粉唇微張,可以看見裡面紅潤柔軟的舌尖,藏著一個美妙的誘惑。
陸飲冰慢慢傾身過去含住了她的上唇,睜著眼睛,用自己的睫毛去接近對方的睫毛,夏以桐呼呼大睡:「……」
陸飲冰用靈活的舌頭勾出了她的舌尖,夏以桐砸吧了兩下嘴,像小狗喝水那樣舔著陸飲冰的嘴唇,舔得濕漉漉的,再抿抿嘴,腦袋往陸飲冰懷裡拱。
有時候無意比有意更加撩人,陸飲冰反正睡不著,望著懷裡的人心癢,經過一番半點也不艱難的心理鬥爭之後,在被子裡上手剝了夏以桐的睡衣,光溜溜的皮膚摸起來愛不釋手,夏以桐哼唧了一聲,腿伸進她兩腿之間,無意識地蹭著,勾著她光裸的小腿,邊蹭邊用鼻音發出曖昧不明的哼哼聲。
陸飲冰:「……」
不行她好像有點兒腰軟。
……
第二天夏以桐和陸飲冰同時睜眼,神色特別激動,生怕不說就給忘記了:「陸老師陸老師陸老師陸老師……」
「嗯嗯嗯嗯,說吧。」陸飲冰非常淡定。
夏以桐說:「我昨晚居然做夢了!」
陸飲冰道:「做夢有什麼稀奇的,大家都做夢啊。」
「不是。」夏以桐神神秘秘,話到嘴邊賣起了關子,「是這個夢很神奇,你猜一下。」
陸飲冰:「夢見自己開宇宙飛船?」
夏以桐:「這一點都不神奇!」
陸飲冰笑了笑:「夢見自己左擁右抱,後宮三千,結果被我捶了一頓?」
夏以桐鼓了鼓臉頰,手在她陸飲冰肩膀上打了兩下,氣憤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人嗎?」
陸飲冰:「做夢嘛。」在夏以桐威脅的目光下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做夢怎麼了?做夢也要尊重基本事實,我和你,兩個人,不可能再多出來誰。將來的孩子也不能!」
夏以桐催她:「你快猜,正經一點。」
「夢見末日,你一個人拯救世界打喪屍?」
「不是。」
「夢見穿回武俠,你變成了電視劇中的人物?」
「……陸老師你不寫小說真的是可惜了。」
陸飲冰:「……」
陸飲冰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啊,猜不出來是她的錯嗎?她和夏以桐關係再親密也不可能連她的夢境都能洞悉:「你能不能饒過你想像力貧瘠的女朋友一把?連個範圍都不給,我怎麼猜得出來。」
「和你有關的,和你我都有關的。」夏以桐說。
陸飲冰說:「婚禮?」
沒猜對,但是夏以桐笑得很開心,「不是啦。」她臉頰發燙,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過了眼睛,道,「是……春夢。」
「噢。」陸飲冰神情微妙。
「是不是很神奇?」夏以桐手摟著陸飲冰的胳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嘴唇就快貼上陸飲冰的耳朵,「從我和你在一起以後,幾乎沒有做過春夢。」
「意思是在一起之前經常做?」陸飲冰挑挑眉,發現了華點。
「也沒有經常,一個星期一次吧。」夏以桐臉紅道。
陸飲冰嘖了一聲。
夏以桐對著她的肩膀輕輕咬了一口。
陸飲冰縮了縮脖子,問:「你做夢都是誰在上誰在下?」
夏以桐臉整個埋進陸飲冰肩窩裡,聲音極低:「你。」
陸飲冰說:「我好辛苦啊,夢裡要伺候你,現實還要伺候你。」
「我也可以伺候你的啊,我不挑。」夏以桐表忠心,雖然她拍上部戲減了肥,但相信很快,她的線條和力量就都會回來的。
陸飲冰拋出了第二個問題:「夢裡舒服還是現實舒服?」
「……」夏以桐有一個短暫的停頓,說,「現實舒服。」
陸飲冰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謊,斜眼道:「我很好奇為什麼夢裡會舒服一點?夢裡我有多出別的花樣嗎?別辯解,你剛才撒謊展現出來的演技,不及平時的十分之一,自己都騙不過,還想騙我?」
夏以桐:「……」
第一次覺得有一個演技吊打自己十條街的影后未婚妻真可怕。
「咳咳,」夏以桐嗆了一聲,旺盛的求生欲使她打定主意矢口否認,演技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相信那是真的,夏以桐這一刻相信了自己,義正詞嚴而又理直氣壯道,「就是現實舒服!夢裡一點感覺都沒有!騙你我就是小狗!」
陸飲冰說:「不改主意了?」
夏以桐堅決搖頭:「不改了!」
陸飲冰說:「確定夢裡沒有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
夏以桐有一點動搖了,但是走都走了,乾脆一條路走到黑:「完全沒有!」
陸飲冰微不可覺地嘆了口氣,看著夏以桐無比自信實則眼底深處閃現著一絲動搖的臉,淡淡說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住。看在你是我未婚妻的份上,要是別人,我早就……」
她把後面的話隱去了,但是夏以桐看到她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寒芒,她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長劍出鞘,蹭的一聲,雪亮的長劍架在了她脖子上。
夏以桐的自信搖搖欲墜,她暗暗想道:陸飲冰再厲害也不可能知道她在夢裡都幹什麼了吧,而且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在一起以後,只有偶爾陸飲冰不在,異地久了,她才會在夢裡大膽那麼一次。
就這樣吧,陸飲冰肯定是在詐她,她不能上當,夏以桐學乖了,發揮自己百分之百的演技,一副受了委屈有點傷心還不表露出來默默往肚子裡咽的模樣:「你不相信我?」
「反問句用得不錯。」陸飲冰點點頭,嘆氣聲更重,「這次演技比剛才好了不少,我差點就信了,上來給你親親抱抱舉高高。」
夏以桐心裡咯噔一下。
差點?是她哪一句話哪一個表情做得不到位嗎?不,她還是堅信陸飲冰在詐她,畢竟對方演技比自己好多了,逗自己一套一套的。
陸飲冰問:「你昨晚做夢舒服不舒服?」
夏以桐直覺裡面有陷阱,但是又不知道確切的位置在哪裡,想了想,說:「做夢嘛,沒感覺。」其實感覺還挺強烈的,就跟真的一樣,比真的還真,她現在還朦朦朧朧記得陸飲冰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都是些葷話,聽得她又激動又害羞,最後在她手上到了一次又一次。
她還是很費解,為什麼夢裡比現實感覺更強烈,難道是因為在夢裡毫無顧忌嗎?放浪地叫,把腰肢扭成各種姿勢,攀附著她的肩膀,去迎合去綻放,汗水從額角一直滑落到胸口,從頸後到尾椎,激起千層戰慄。
等等,夏以桐腦海中電光石火地一閃。
難道昨晚……
只見陸飲冰低低地嗤笑了一聲,媚下聲音,用一種她昨夜無比熟悉的聲音道:「夏老師,你騷死了。」
夏以桐熱氣上涌,臉轟地一下紅透了。
陸飲冰探手過去,從後頸摸到耳朵,繼而摩挲著她滾燙的耳垂,濕潤的舌尖抵著在上面繞了一圈,說:「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
夏以桐:「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
「你喜歡怎麼不早告訴我?」陸飲冰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