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她明亮的笑容刺痛了夏以桐的眼睛,夏以桐舉著的手放了下來,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落地垂下頭。💎✌ 69SнǗx.Č𝓞爪 🐍🐠陸飲冰用餘光看著夏以桐,心裡沒來由地浮上一絲內疚。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場記拿著場記板過來對著攝影機,小西快步出鏡。

  「《破雪》第二場第二鏡第四次,action!」

  這次大皇子眼睛稍微活了一點點,但秦翰林還是喊了卡。其他人原地待命,大皇子單獨來了一條,勉強過了。陸飲冰垂手立在人群中,抬一下眼又垂下,繼續做她的閒散皇子。

  楚王面帶薄怒:「偌大朝堂,竟無一人可與朕分憂?」

  幾位皇子蠢蠢欲動。

  大皇子搶上前去,伏地便拜,站出來朗聲道:「兒臣願為父皇分憂,親自前往南方賑災,並查明賑災銀去向。」

  楚王神色稍霽,想了想道:「梧兒軍機在身,不便久離,心意父皇領了,合該再派遣個合適的人才是。」

  大皇子面露愁色,忽然眼睛一亮,道:「父皇,兒臣心中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既身份尊貴可以代表皇家威嚴,又沒有要事在身。」

  「是何人?」

  「兒臣的六弟、父皇的六子——阿秀!」大皇子落字鏗鏘。

  滿朝譁然,誰不知道六殿下身體羸弱,連上朝都要三不五時地請個假在府中休養,更遑論長途跋涉了,那副身子骨顛簸兩天,怕不是要直接倒在路上。

  陸飲冰抬起頭,如玉的小臉上一副如夢初醒的懵懂樣子:我是誰?我在哪兒?你們都在說什麼?

  劇組其他人都在竊笑,夏以桐沒笑,她捂著噗通直跳的心臟,心裡尖叫:啊啊啊啊啊陸飲冰居然也會露出這種呆萌的表情,而且還演得一點都不讓人討厭。

  楚王猶豫:「如此……」

  大皇子步步緊逼道:「六弟貴為我楚國王室,雖則眼下身體欠佳,但到底是繼承了父王英勇的血脈。劍不用不強,槍不磨不利,將來……」

  陸飲冰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嘴唇動了一下,好像是嘟著嘴「喔」了一聲,又微微撇嘴,明白這是要坑她了。

  「荊秀好可愛啊啊啊,」有女孩兒雙手握拳,抵在胸前,興奮地小聲叫道,「萌帥萌帥的,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殿下!」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

  夏以桐心中怒吼:「哪裡是可愛,簡直是可愛炸了啊啊啊啊!」

  「卡,重來。」秦翰林轉過臉,良好的教養讓他對剛才議論的兩個女孩兒沒有當面大發雷霆,但隱隱能看出來他眼裡的憤怒,「有話可以出去說,不要打擾到拍戲。」

  那兩個女孩兒頓時露出懼怕的神情,噤若寒蟬。

  秦翰林把陸飲冰叫過來,囑咐道:「你存在感太強,收一下。」

  陸飲冰點頭:「好。」緊接著看向站在秦翰林身邊的夏以桐,夏以桐立馬捧場地鼓起掌來,一臉誠懇道:「陸老師演得好棒啊!」

  陸飲冰給她鼓掌鼓得有點蒙,一時也忘了自己到底想要說什麼,也只是輕輕地一點頭,承情,走回到朝臣中間,嘴角來回抿了幾下,忍不住彎了起來。

  場記敲板,第五次。

  「action!」

  「如此……」

  大皇子再次上前:「六弟身為我楚國王室……將來若起戰事,遍地狼煙,六弟不能永遠龜縮在宮牆之中,讓天下人笑話我大楚赫赫悍名居然有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皇子』,或文成、或武就,六弟總要會一樣,才不損我王室英名。👹💗 6➈𝓼Ⓗυ𝔁.𝓒𝓸๓ 😝ൠ」

  楚王:「眾位愛卿意下如何?」

  一位頭髮眉毛都白了的老臣一動身就咳嗽了兩聲,伴隨著他緩緩跪下的動作,咳嗽也跟了一連串,這是位老戲骨,雖然年逾七十,精神卻矍鑠,他抬起頭,目光依舊老辣:「陛下,臣以為不可。」

  「為何不可?」

  老臣道:「六殿下年方十五,不及弱冠,又自幼體弱,經不起長途奔波,若要文成,留在延京亦可,其他幾位殿下都有自己的職務,為何不給六殿下一個機會。」

  陸飲冰朝老臣感激地拱了拱手,亦推拒道:「兒臣實在是病體不堪,不能遠行。」

  大皇子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惡毒,一瞬即逝,道:「劉閣老此言差矣……」

  老臣分毫不讓地回擊。

  然後就是朝中中立派和大皇子派吵了起來,得勢的另外兩位皇子派系和大皇子派互相揭短,好好一個朝堂,吵嚷得活脫脫像個菜市口。

  楚王大怒,最後還是決定派荊秀前去賑災。

  「卡,ng,重來。」其中自然重拍了無數次,秦翰林喝掉了半瓶水,嘴裡那口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吐了出來。

  此時陸飲冰等人已經拍了兩個多小時,室外溫度接近四十度,室內……只有大風扇,還不能對著正在拍戲的演員吹。被長袖長褲的戲服捂著的演員們渾身濕黏黏跟泡在水裡似的,汗水擦得不如流得快。

  秦翰林換了條短褲,短袖花襯衫,扣子就剩了兩顆,一手瘋狂地搖扇子:「先歇會兒,先歇會兒。」

  陸飲冰的助理C帶了冷氣扇,一聽到導演這話趕緊把陸飲冰帶了下來,對著她吹,陸飲冰把戲服領口解了,仰著頭,幾滴汗珠從修長白皙的脖頸一直淌進衣服里,性感得無可救藥。

  夏以桐咽了一下口水,別開視線,餘光卻一直悄悄地注意著那邊。

  秦翰林搖著大蒲扇走過去一個一個地又開始說戲,夏以桐跟屁蟲似的跟在他身後,美其名曰積累經驗,等到陸飲冰時,秦翰林深吸了口氣,說:「啊,你沒什麼好說的,還按之前那麼演。」

  模樣特別嫌棄。

  陸飲冰也和他玩笑道:「秦導,你這表情什麼意思?要特別嫌棄我我就不這麼演了。」

  「難能啊,你演得特別好。」秦翰林摸著自己脖子上的汗,在她身邊坐下,沖助理C道,「小姑娘,你把那冷氣扇借我使使唄?」

  夏以桐藉機也尋了個位置坐下。

  陸飲冰給秦翰林讓了位,自己用濕毛巾擦脖子,她抬指摸了摸自己的臉,擔心地自言自語道:「這天熱的,妝沒花吧?」

  夏以桐目光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脫口道:「沒有,還是很好看。」

  陸飲冰靜靜地望著她,眼神意味不明。

  夏以桐磕巴道:「我……我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夏以桐耳根微紅,聲音低不可聞,「就是覺得您好看。」

  「我好看還是你好看?」

  「您好看。」

  「您啊您啊,整天您您的,我看你跟秦翰林都你你你的了,跟我一直您,我有秦翰林那麼老嗎?」陸飲冰把濕毛巾纏在手上,不耐煩地皺眉。

  躺槍的秦翰林扭過頭,不服氣:「我怎麼了?男人四十一枝花,我這開得正艷呢,別以為說我壞話我不知道。」

  「吹你的冷氣扇去。」陸飲冰道,「以後再動不動您您您的,我就要欺負你了。」

  欺負你欺負你欺負你……

  夏以桐腦中無限循環這幾個字,瞬間開過無數輛嗚嗚鳴笛的托馬斯小火車,她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有些心猿意馬,低聲問道:「您……」

  陸飲冰瞪她。

  夏以桐改口:「陸老師打算怎麼欺負我?」

  是打算這樣那樣欺負,還是那樣這樣欺負?她都不會反抗的。夏以桐兩頰通紅,快被自己的腦補給燒熟了。

  陸飲冰:「……」

  讓你別您了就陸老師,行,那就永遠陸老師下去吧。

  含羞草終於又臉紅了,陸飲冰臉上掠過一絲淡淡的激動和驚喜,意味深長說:「你想我怎麼欺負你?」

  陸飲冰目光緊緊地盯著她,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她,夏以桐生得白,白里透著紅潤的臉頰讓陸飲冰想起來五月份上市的鮮嫩可口的櫻桃,咬一口,汁水四溢。

  顯然姓夏的櫻桃還沒有熟,陸飲冰惡趣味地想:怎麼欺負才會讓她更臉紅一點,這小孩兒好玩得緊。

  夏以桐腦袋一陣陣發暈,一時間居然覺得呼吸困難起來,她剛才到底是聽見了些什麼啊?腦子裡一片混沌,陸飲冰又說了兩句話,她只看見對方嘴唇張張合合,耳朵卻沒有收到聲音。

  陸飲冰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你發什麼呆啊?」

  夏以桐說:「我……在想您、陸老師,你剛才不是問我想你怎麼欺負我嗎?」

  「怎麼?」

  「就是……」夏以桐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嘴唇開合幾次,「就是……」

  「就是什麼啊?」陸飲冰催促道,「我最不喜歡拖泥帶水磨磨唧唧的了。」

  親我?摸我?上我?

  夏以桐崩潰地心想:無論說哪個都會把她嚇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