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桐——【我也羞恥啊,你幹嗎要在除夕給你爸媽看這個,萬一他們發現了我和你的關係怎麼辦?】
陸飲冰——【所以你現在是怎麼以為的[沉思]】
夏以桐猛然怔住。♣☝ ❻➈รн𝓾𝓍.𝔠𝐨ϻ 🎀♦
陸飲冰——【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陸飲冰——【我出櫃成功啦,我爸媽問你什麼時候有空來吃個飯?】
夏以桐——【你等等,我需要冷靜一下[沉思]】
方茴就看到夏以桐放下手機,抱著膝蓋傻笑起來,笑完又有點擔憂的樣子,重新拿起手機,和那邊不知道聊了句什麼,起身打電話去了。
方茴一看就知道是給陸飲冰打電話去了,夏老師自從和陸飲冰談戀愛以後,她都能從她的表情里分辨出來她在和誰聊天,第一類,陸飲冰;第二類,陸飲冰以外的人。
方茴也有家人,過年不能回家,她也很愧疚,她自己找了個地方,給爸媽打電話,結果那邊兒在鄉下呢,熱熱鬧鬧,叔叔伯伯嬸嬸全都圍在一起,每個人聊上一兩句,消磨著時間。
連小西也給她發了消息——【仙兒,除夕快樂。[比心]】
很簡單的一句話,因為前綴而顯得親昵起來,驀然讓方茴生出一種自己和小西簡直非常熟了的錯覺,在她的認知里,她們倆應該算是一般熟,因為自家藝人合作的緣故在一起呆了幾個月罷了。
但是小西是個話癆,方茴只是禮貌地給她回復了一句「你也快樂」,對方就打開了話匣子,方茴也沒事做,就你一句我一句,陪她一直聊著天。
她的嘴角不知不覺地彎了起來,一時之間,方寸之地的氣氛居然透出一種說不出的寧靜溫馨。
另一邊,夏以桐也壓低著聲音:「你出櫃了?怎麼一點口風都沒給我透露?你爸媽沒為難你吧?其實不用這麼急的,咱們還有很多時間的。」
陸飲冰聽她連珠炮似的扔出一堆問題,笑道:「我先回答哪一個?你怎麼跟老婆子一樣,絮絮叨叨的。」
「一個一個回答。」
陸飲冰靠在牆上,溫柔縱容道:「行,一個一個來。出櫃了,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但是可能是在家沒怎麼掩飾,他們一下就看出來我談戀愛了。沒為難我,一點也沒有,還嚷著要看你演的電視劇呢,我這不就給他們放了嘛。報告長官,匯報完畢。」
夏以桐鬆口氣:「那就好。」
陸飲冰笑了笑,問:「那你什麼有空過來吃飯?」
夏以桐想了想,為難道:「最近都很忙,綜藝三月初進組,蘇寒姐又給我接了個電視劇,四月一號開拍,要拍三個月,新戲宣傳要一直到二月中旬,我看看二月末有沒有空。」
「算了,你還是甭來了,」陸飲冰的語氣不太好,「我怕你被掏空了。」
「啊?」
陸飲冰咬咬牙,心道還有半年,忍了吧,「沒什麼,讓你注意休息。」
「我很注意休息的。」
「哦,所以明天飛機落地你去哪兒?」
「去活動站台。」夏以桐立馬心虛地低下聲音。
「這叫好好休息?」
「我會在飛機上好好休息的!」
「你還理直氣壯了?」
「不敢不敢。」
陸飲冰不說話了,夏以桐好久沒等到她回應,心往下沉了些,小心翼翼地問:「陸老師,你生氣了?」
「沒有。」陸飲冰聲音悶悶的。
「那你……」
「我想抱抱你。」
陸飲冰突如其來的陸氏情話非但沒有讓夏以桐感動反而一陣酸楚,望了望窗外和所有的深夜一樣明明滅滅的機場跑道,若不是手機上的時間提示,看不出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跨入嶄新的一年。連貴賓休息室也只有她和方茴兩個人,各自的屏幕孤單地亮著。
她把手機話筒按住,偏過頭不讓陸飲冰聽到她的嘆氣聲。待心情平復之後,她才輕輕地說:「後天就能見面了。」
陸飲冰「嗯」了一聲。
身後的門被推開,探出來一個腦袋,陸飲冰轉過來,喊:「媽。🍩💋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打電話啊?」柳欣敏說。
陸飲冰指了指手機,小聲:「她飛機延誤,在機場呢,我和她說會兒話。」
「好,過年還在機場,怪可憐的。」
「要工作的。」
「知道,知道。」柳欣敏進去了。
陸雲章把視線從銀幕上移開,看見出去又回來的柳欣敏重重嘆了口氣,忙問:「怎麼了?」
柳欣敏又嘆了口氣,說:「咱女兒,外頭打電話呢,眼圈都是紅的。」
「為什麼?」
「心疼的吧,那女孩兒今晚就在機場跨年了。」
陸雲章先是唏噓一陣,而後才擔憂道:「兩個圈內人談戀愛,還是這樣的身份……唉,你說她過得辛苦我們倆也不好受啊。」
柳欣敏第三次嘆氣。
陸飲冰聽不見父母在裡邊的嘆息,反正她回去的時候父母兩個人盯著銀幕目不轉睛,準備的零嘴兒也吃得差不多了。
十點五十,生物鐘準時攪動了二位不再年輕的父母身體裡的瞌睡蟲,他們開始頻頻打哈欠流眼淚,陸飲冰在一旁說:「爸媽你們去睡覺吧,我來守歲就成。」
陸爸陸媽點點頭,相攜著回房間睡覺了。
陸飲冰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了電視,鋪天蓋地的都是春晚,音量調得很低,牆上的掛鍾一分一秒地挪動著,很遙遠的地方似乎傳來依稀的炮竹聲響,窗外的天際有絢麗的煙花漸起。
電視上主持人、明星所有人都站在了台上,望著倒數的秒數,開始一起喊:「十、九、八、七……」
屏幕外,陸飲冰緊張地盯著手機,手指按在夏以桐電話的撥號鍵上,跟著電視一起默念:「三、二……」
一的時候,她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夏以桐。
接起來,對面也有廣播的聲響當背景音,但是夏以桐乾淨柔軟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了過來:「生日快樂,女朋友。」
「!!!」方茴聞言驚愕地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夏以桐,陸飲冰生日不是在七月嗎?這也提前太多了吧?!
「生日快樂。」陸飲冰也動情道。
說完才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誰生日啊今天?於是同時爆出一陣大笑,夏以桐差點從沙發上笑倒下去,掩面道:「哎,哎,對不起陸老師,我太緊張了,說錯了。」
陸飲冰怕笑聲太大把房裡的爸媽吵醒,艱難地忍了忍,走到窗台那邊去,眉梢都吊著笑:「沒關係,反正我也說錯了。」
夏以桐:「我重說,除夕,不,新年快樂。」
陸飲冰先把腦子理順了,才認真地回:「咳,新年快樂。」
新年第一天便鬧出一個小小的烏龍,但是卻多了更多的樂趣。
方茴望著微信里零點零分發過來的來自小西的【仙兒,新年快樂[比心]】,心裡多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她回——【允許你以後見到我喊仙兒,我不打你。】
小西一見到這條進來的消息,「耶」了一聲從沙發上蹦起來,守完歲正打算回房睡覺的小西媽媽一掌拍她小腿上,「吃完飯就看你玩手機,玩了一晚上了,耶什麼耶,趕緊睡覺。」
小西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嘻嘻哈哈道:「我又不是在玩遊戲嘛,我朋友過年回不了家,在機場呢,我陪她聊天解解悶兒。」
「行吧,」小西媽媽還是很通情達理的,「那你早點睡,明天還得早起出去拜年,起不來我可直接拖你起來。」
「知道了媽,我馬上就睡。」
小西刺溜貼著牆壁游回了房間,一手拽枕頭整理被褥,另一手按住語音,一口氣不停:「仙兒仙兒仙兒仙兒仙兒仙兒仙兒仙兒仙兒仙兒仙兒……」
方茴——【一次超過三遍打人。】
小西——【你不愛我了qaq】
方茴——【沒愛過,孩子不是你的,藍翔。】
小西——【你你你!】
方茴——【別你你我我了,趕緊給我睡覺去。】
小西——【嚶嚶嚶qaq】
方茴——【打人了。】
小西——【我這就去睡。】
臨睡之前,她又發了條語音,因為臉壓著枕頭,帶點軟糯的鼻音:「仙兒仙兒仙兒,沒超過三遍,不許打我。晚安。」
方茴莫名聽得心中一悸,看看旁邊,夏以桐又去一邊打電話了,她才按住屏幕下方,將話筒湊向自己的唇邊,輕聲說了一句:「晚安。」
自己給自己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回頭聽一遍自己說話語氣的勇氣都沒有,好像太溫柔了,小西不會以為自己對她有什麼意思吧。畢竟她們倆的藝人都是一對兒了,萬一耳濡目染的,小西也彎了……
手機屏亮了下,小西——【[語音]】
足足有三分鐘,方茴都沒有去碰手機,等到屏幕快暗下去,她又戳亮,自己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小西還能從屏幕里鑽出來把她吃了不成?
一句語音而已,方茴看似淡定實則手指有點不太穩地點開湊到耳邊,這一下差點兒把手機砸地上。
小西活力十足的聲音極具穿透力,方茴的心都跟著她的話抖了抖。
小西:「mua!愛你仙兒!」
這這這……mua就mua吧,好端端加句「愛你」幹什麼,嘁,說得跟她會當真似的,她們這種隨口把「愛你」當口頭禪的人,一點都不擔心別人會想多,幸好自己不會想多。
方茴沒回復,把手機關了,然後看著面前盤子裡的點心發呆。
那個綠豆的,上次小西好像吃了不少,桂花的不喜歡,明明吃飽了為什麼還跟著她吃,讓她吃她就吃,是不是缺心眼啊她,長這麼大怎麼沒被撐死……
方茴托著下巴,盯著點心發笑。
夏以桐把陸飲冰哄睡了,和方茴面對面坐在一起,兩人看對方一眼,在彼此眼裡看到了相同的情緒,和心上人剛聊完天的害羞、滿足,對視後二人眼睛開始四處飄,不對在一起。
等等,夏以桐猛然盯住方茴,自打談戀愛後她經常滿面春|色自己是知道的,但方茴現在一臉春心蕩漾的傻笑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又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