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北側,兩個女生對坐在火堆前,一言不發。
她們哭了好久,已經沒有多少眼淚可流。
晚上風大,南側也聽不到冰姐的聲音了。
深夜裡,無盡的孤獨和絕望籠罩在心頭。
「淺淺,你說陸哲和瑤瑤……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淺淺呆滯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答應我的……都怪我,我就不該在他離開時說那些話……」說著,又抽了兩下鼻子。
淺淺搖搖頭:「別自責了班長,我之前哭的時候,你不是還說勇敢一點,陸哲和瑤瑤會回來的嗎?」
寧舒嘆了一口氣,勸別人都容易,輪到自己,誰又能在三言兩語間釋懷呢?
「之前感覺很絕望,但冷靜的想想,沒準他們真的還活著,要不然……我們做荷花燈吧!」
「那是什麼?」
「又叫放水燈,放在水裡會漂走的一種燈。」
「做那個東西幹什麼?像祭奠親人一樣……」寧舒本想拒絕,但想了想,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對啊,這個燈放在水裡,可以觀測水流的方向,還可以擴大信號範圍,冰姐也能看到我們!」
淺淺點點頭:「是啊!」
寧舒眼睛一亮:「反正現在我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那就做這個,也許真能讓陸哲通過這個找回來!你會做嗎?」
林淺淺想了想:「需要能作為浮力的主體,能持續燃燒一會的蠟燭,還需要遮住風防止火苗被吹滅的幔帳。」
寧舒思索了一下:「能製作浮力的東西有的是,木頭,竹子,瓶子還有泡沫都可以。持續燃燒的東西也有,樹脂,熊油蠟燭。幔帳嘛,這個到哪裡去弄……」
淺淺從懷裡掏出兩條絲襪:「用果兒的絲襪啊!」
「不錯的主意啊……等等,果兒的絲襪為什麼在你這裡?」
「呃……反正也不能穿了,她也不要了,我覺得扔了也太可惜了,就一直帶在身上。」
寧舒點點頭:「這麼說,我們真的可以做出荷花燈了!」
石林的另一面。
唐小果被綁在一棵樹上,難過著哼著我的悲傷逆流成河。
這時,一隻50厘米長的鬣蜥爬了過來,就在不遠處的岩石上趴著,好像在聽著她哼曲。
換做平時,她一定嚇得哇哇大叫,但今天,她只是生無可戀的看著那傢伙。
「你了解我的悲傷嗎?不,沒人能理解失去心愛的人那種痛苦!而且,你不是人,是哥斯拉……」
蜥蜴歪著頭,好像真的聽懂她說的話似的。
「我愛的小哥哥走了,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想追隨他而去,可另一個愛他的女人卻將我綁了起來。小哥斯拉,你說,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
那蜥蜴竟然點了一下頭。
唐小果感受到些許慰藉:「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隻蜥蜴理解我。好吧,你幫我把繩子咬開,讓我去找陸哲。」
蜥蜴沒動。
接著,另一隻蜥蜴出現了,爬到了那隻蜥蜴的背上,兩隻蜥蜴開始做一些不尋常的運動。
唐小果鼻子快氣冒煙了:「啊啊啊,秀恩愛上別處秀去,我不想活了啊!!」
這時,沈冰回來了,她雙手掄起工兵鏟,一鏟子拍過去,上面那隻被拍暈了,下面那隻見勢不妙,「滋溜」一下鑽石縫裡逃跑了。
唐小果瞪著眼大叫:「冰姐,幹得漂亮!」
沈冰扔下了鏟子,用傘兵刀把那蜥蜴的頭割了下來,身體掛在一棵小樹上作為蛋白質儲備。
她面無表情,動作十分凌厲幹練。
「我找到一條路,但繞太遠了。今天就在這休息一晚,明天我帶你過去和小寧淺淺匯合。那些物資能拿著的就那些,拿不了的就放在這吧。」
說著,她開始整理東西。
「那陸哲呢?」
沈冰怔住,嘴唇微微顫抖。
半晌,淚水從眼眶湧出,但不等流下,就被她抹乾了,想說什麼,最終只說出三個字:
「不提了。」
過了一會,她走到唐小果面前:「我現在把綁你的繩子解開,你千萬不要跳海了好嗎?」
唐小果抽了兩下鼻子:「跳海也沒用啊,每次都被沖回來。」
「撞崖石也不可以。」
「那個很疼,我覺得上吊可以,冰姐你不是也喜歡陸哲嗎?咱倆一起上吊……」
沈冰嘆了一口氣:「果兒,陸哲最疼你了,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出事!萬一他活著回來,卻看到你不在,你想想他該有多難過。」
唐小果說道:「冰姐,你說,陸哲活著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知道。」說著,把唐小果的繩子解開了。
唐小果望著海邊,難過的情緒溢於言表。
「你說,小哲哥會不會和瑤瑤漂到附近的一座小島上,然後生起一堆火,在海的那邊看著我們,就像那雙眼睛一樣!」
沈冰搖搖頭,她以為唐小果在說胡話。
她從叢林裡抱出一堆木頭扔在沙地上,拿出易魁洛族式取火器,準備鑽木取火。
「哎,冰姐,你說海上怎麼會有眼睛?是怪獸嗎?」
「別瞎說,海上怎麼可能有眼睛?」
「就在那邊啊!」
沈冰狐疑的抬起頭,隱約看到海面上有兩個亮點。
「還真是!」
沈冰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衝到了沙灘旁。
海面上,竟真的出現了一對發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