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帆雖然是比較信任徒弟,相信林瑞峰能夠處理好擺攤生意上問題,但每天他還是會聽妻子說一說,關於徒弟和馬小龍每日的戰況。
正如林瑞峰自己判斷的那樣,馬小龍巨大的旋轉烤肉,再加上四方牛皮紙盒的噱頭,在經過了兩天的生意後,終於迅速發酵了,被城市中不少人知曉,立刻便成為很多年輕人趨之若鶩的東西。
大約是兩天後,小市場吸引了一大批的年輕人到來。
大批年輕人,因為被那個旋轉烤肉,搭配上炒飯,最後塞進牛皮紙盒中,給做成飯糰的樣子所吸引,紛紛專程趕來小市場,目的就是為了品嘗一下。
關鍵是,馬小龍烹飪上確實有一手,旋轉烤肉的醬料,是他自己專門改良製作。炒飯也是跟著馮一帆學過很久,所以這兩樣在他的手上,算是已經做到了爐火純青,再搭配上噱頭真的很吸引人。
隨著馬小龍的生意越來越好,很自然大批年輕人湧來,也讓小市場生意變得更好。
每晚夜市小市場裡的人流,都是呈現幾何倍的不斷增長中。
因為這樣人流的增長,讓夜市里不少的商戶,對馬小龍從一開始不搭理,演變成了有一點對他馬首是瞻的地步。
最明顯的表現是,如今馬小龍每天下午來擺攤,會有一些「熱心」商戶老闆,主動幫著他出攤。
而這種情況,之前都是出現在林瑞峰每天來擺攤的。
如今這種情況到了馬小龍那邊,林瑞峰這邊則是開始變得無人問津。
小市場裡的商戶們,不再關心林瑞峰每天的生意,也不關心林瑞峰是不是有什麼麻煩,總之大家幾乎是已經把林瑞峰和趙大霞當做是外人一般。
面對這種極端勢利眼的情況,趙大霞是非常的忿忿不平。
經歷了這麼多兩天後,趙大霞氣不過想要對那些商戶發火。
不過被林瑞峰給攔了下來:「趙大嬸,你不用去發火,其實他們這樣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如今小市場的夜市,生意大半都是馬小龍帶來的,確實是聽他的旋轉烤肉搭配炒飯,吸引來了更多的人流。」
趙大霞惱怒地說:「可是他們這樣勢利眼就不對,俺就不明白了,如果要不是你和馮大廚的話,他們有現在的這種機會嗎?真的是一個個都忘恩負義。」
林瑞峰比較平靜說:「不能說是忘恩負義,現在他們也只是不怎麼搭理我們,他們也沒有做什麼。」
趙大霞毫不客氣地說:「他們敢?要是敢做點什麼,看俺不跟他們拼命。」
這句話趙大霞故意沒有壓低聲音,而是拔高了聲音,故意讓小市場裡的一些商戶老闆給聽到。
這也算是趙大霞對他們的警告,很自然那些商戶們先是向這邊小心看了看,然後一個個唯唯諾諾回頭,不敢對這邊有任何的意見。
林瑞峰見到這種情況,對趙大霞的這種威懾也是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他緊接著看向馬小龍那邊,看到他那邊的生意火爆,心中多少還是有一點點羨慕,還有那麼一點點嫉妒的。
但是林瑞峰沒有就這樣氣餒,他依舊是在繼續想辦法,要讓攤子的生意好起來。
好在縐紗小餛飩依舊是蘇記小攤的特色,很多專程跑來買馬小龍家烤肉炒飯的人,也還是會買一碗縐紗小餛飩吃。
因為烤肉炒飯雖然好吃,但畢竟是非常的油膩,吃多了之後很膩。
所以這種時候,吃上一碗縐紗小餛飩,可以很好清理口中的那種油膩感。
至於林瑞峰這邊的炒飯,也還是會有一些老食客來吃。
雖然生意上沒有馬小龍那邊看著火爆,但林瑞峰這邊貴在穩定,每天老食客都會來光顧,並且一些一開始獵奇吃幾次馬小龍家炒飯食客,慢慢也會轉到林瑞峰這邊來吃。
還是要承認,林瑞峰的研究是起到了重要的效果。
他每次都會詢問食客口味,然後根據食客口味稍稍做出調整。
如此一來,既能夠讓食客吃得好,也不至於讓食客吃得過於油膩和重口,可能會吃過一次就會覺得膩。
馮一帆從妻子那裡,每天聽沈卿洛跟妻子匯報戰況。
他的心裡漸漸也是勾畫出一些畫面來。
身為一個頂尖的廚師,馮一帆很清楚馬小龍那種噱頭,接下來一定會漸漸步入一個疲軟期。因為吃多了會讓人覺得膩,而且去吃的多數都是年輕人,所以也就導致不可能成為別人每天吃對東西。
這種情況下,在頭幾天的火爆過後,一定會出現一陣的疲軟期。
而正常情況下,在生意疲軟的時候,才能夠更真實體現生意真實情況。
所以每天蘇若曦得知戰況,都會顯得非常著急,為馬小龍每天生意火爆,勢頭已經開始蓋過了林瑞峰而著急。
但馮一帆卻不著急,他依舊是每天都非常平靜。
接連幾天下來,看到丈夫都那樣平靜,蘇若曦就不樂意了。
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馮一帆剛剛躺下來,蘇若曦直接在被子裡就是一腳,差點把馮一帆給踹下了床。
當妻子一腳沒有成功踹下丈夫,準備要發起第二次攻勢時,丈夫趕緊抱住妻子雙腳。
「哎呀,我親愛的老婆大人,您今天這又是怎麼啦?」
蘇若曦雖然被抱住了腳,但也還是努力掙扎,試圖要繼續踹丈夫幾下。
不過始終被馮一帆抱住,沒有再給她發力的機會。
蘇若曦見不能踹,就改用拳頭捶丈夫。
「哼,打屎你,你這個壞蛋,你整天都一點不著急,明明小林已經快要輸了,你還是不著急,不給小林出點子,你就是個壞蛋。」
被妻子給連續打了好幾拳,馮一帆只好直接把妻子連腿帶人都給抱住。
抱住了之後,馮一帆認真對妻子說:「哎呀,好老婆你別著急,你聽我給你說,聽我好好說一下,好不好?」
蘇若曦掙扎了一陣,沒有辦法掙扎出丈夫的懷抱。
因為丈夫的身體太魁梧有力,沒辦法她只能是說:「好,你說吧,不說明白的話,今晚你就別睡覺,哼,明天我讓若若還有媽一起收拾你。」
馮一帆只能是苦笑著給妻子分析了一下事情。
「你想想,馬小龍用旋轉烤肉搭配那種方盒炒飯,這是一個很厲害的噱頭,想要讓小林弄出一個超過他的噱頭,不說夠不夠時間去想出來?就算是我有點子,告訴了小林他現在能辦到嗎?」
給丈夫這麼一說,蘇若曦頓時覺得,好像是這麼個理,林瑞峰有點差距太大。
馮一帆見妻子冷靜下來,又繼續說下去。
「現在呢,小林其實已經摸到了他的路子,他每天詢問每一位食客口味,然後根據食客們的口味,對每一份炒飯進行些許味道上調整,或者是重油重鹽,或者是要減少油鹽,又或者是加入檸檬去消減油膩。
這些小林都已經做得很好,這也是一個頂級廚子所必須要去了解,並且去做到的事情,要了解每一位食客的口味,才能夠做出讓食客所滿意的菜品。」
蘇若曦聽完這些,似乎明白了丈夫的意思:「你是說,小林所堅持的這條路,才是正確的?」
馮一帆點頭:「不錯,那些小噱頭,可以獲得一時的火爆,但是人追求新奇的心是永遠不會停歇,現在看似新奇的噱頭和點子,或許要不了多久便不再新奇,到時候還能夠留下多少人呢?」
蘇若曦可不笨,聽丈夫說了這麼多,她已經慢慢明白了過來。
她想了想,突然捏住丈夫的耳朵問:「快說,那個馬小龍是不是你故意派去的?你是想要用馬小龍去磨礪小林的,是不是?」
馮一帆被這麼一問,一時之間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蘇若曦見丈夫不回答,就用力拉了一下丈夫耳朵。
馮一帆瞬間吃痛,趕緊求饒:「哎呦,老婆大人饒命啊,耳朵,耳朵都快要被你給揪掉啦,不要拉了。」
蘇若曦得意說:「那你就乖乖回答呀。」
這麼說著,蘇若曦還用手輕輕揉了揉丈夫的耳朵,算是給丈夫緩一緩。
馮一帆只能回答:「人真不是我找去的,但我確實有想要借馬小龍去磨礪一下小林,不然小林不能很快進步,沉浸在小攤子那點蠅頭小利上,久而久之會讓他喪失鬥志的。」
聽丈夫這樣一說,蘇若曦算是明白了過來,突然又用力揪了一下丈夫耳朵。
「哼,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想要去磨礪自己的小徒弟,你就不怕這麼大的壓力,把小林給壓垮了?小林心裡可是想著,那個攤子是你的,他站在那裡代表你,也代表著蘇記。」
馮一帆吃痛過後,用力把妻子抱到面前,親吻了妻子一口。
「壓力也是動力,小林他之前也經歷過不少了,我相信他能頂住壓力,你看現在他不是已經改良了梅子蘸醬?而且也很靈活的運用解膩的辦法,所以這就是我對他磨礪最好的體現。」
蘇若曦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林瑞峰的進步很大,從沈卿洛匯報情況下,林瑞峰也真的是很穩當。
這麼一想,她覺得好像丈夫說的做的都是對的。
但是都已經動手了,哪怕丈夫是對的,也不能這樣輕易放過丈夫。
下一刻,蘇若曦再次用力揪起丈夫耳朵,甚至還用力去扭動幾下,真有一種要把丈夫耳朵給擰下來的架勢。
馮一帆吃痛慘叫一聲問:「哎呦,我都跟你交代了,你怎麼好擰啊?」
蘇若曦笑著說:「誰叫你不自己說出來?一定要讓我嚴刑拷問才說?那你既然這樣喜歡被我嚴刑拷問,我當然是要滿足一下你啦。」
馮一帆看著妻子,這一刻可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他也算是見識到了,女人不講道理一面。
蘇若曦擰了一下丈夫耳朵,也就鬆開了手,然後動了動自己的腿,拍了一下丈夫抱住自己雙腿的胳膊:「好啦,你快點把我放開,我都已經原諒你啦,你這樣抱著我幹什麼呀?」
馮一帆先是伸手揉了揉耳朵,然後一把抱住妻子直接親上去。
「哼,幹什麼?今晚老公要好好懲罰你啦。」
蘇若曦馬上就掙紮起來,又一次揪住丈夫的耳朵,威脅說:「你敢?你要是不放手,我可就要擰啦。」
耳朵上的吃痛,還是讓馮一帆沒辦法忍受,最終只能是乖乖放開妻子。
看到丈夫鬆開手,蘇若曦也是活動了一下腿,順帶還踢了丈夫兩下。
心滿意足後,蘇若曦笑著說:「既然你這麼乖,而且你也說啦,小林經過你的磨礪已經獲得長足進步,那就給你一個小小獎勵吧。」
說著,蘇若曦湊近丈夫,主動吻在了丈夫的嘴上。
被妻子親吻,馮一帆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
在妻子要抬起頭的時候,被他給用力按住,然後他就再一次用力的親吻妻子。
這一吻,直接親吻了挺長時間,知道蘇若曦用力拍打兩下,甚至還揪住了他的耳朵擰了兩下,馮一帆菜終於鬆開了妻子。
被鬆開後,蘇若曦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拍打丈夫:「哎呀,你這個壞蛋幹什麼呀?你差點把我給憋死了,你這個壞蛋,以後不許這樣,知不知道呀?」
見妻子被氣得,說話都開始有點像是女兒的味道。
馮一帆不禁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好,我的乖老婆,我肯定不這樣啦,剛才這不是情不自禁嘛。」
蘇若曦撅起嘴,突然低下頭在丈夫肩頭上咬了一口。
「哎呀,你怎麼還咬人啊?」
蘇若曦得意地說:「這是懲罰。」
馮一帆揉了揉肩頭,然後摟住妻子想要跟妻子親熱。
但是蘇若曦止住丈夫說:「你等一下呀,按照你剛才說的,接下來馬小龍的那個噱頭應該會慢慢被人們吃膩了?然後是不是小林的生意就會變得更好?」
馮一帆反問:「你為什麼會覺得小林生意會變得更好?」
蘇若曦問:「難道不是嗎?那些人吃膩了馬小龍的烤肉炒飯,肯定就會去小林那裡吃,更加可口的炒飯啦。」
馮一帆則是接著妻子的話說:「或許,他們也可以選擇不吃炒飯。」
蘇若曦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丈夫這話的意思。
現在被馬小龍所吸引的很多年輕人,他們只是追逐新奇而已,一旦他們不覺得新奇了,他們應該不會再去小市場,也不存在他們會選擇林瑞峰的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