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日行一善

  酒宴繼續，興致正酣。

  對這幾位被罰酒三杯的新朋友，張遠之後又一一還了回去，一人三杯，不多不少。

  本就對他感到好奇的錢雁秋，康洪雷和趙劍等人，愈發生出好感。

  「吳越大哥，我最近拍打戲深感自身不足，有機會請指點一二。」

  「好說。」

  「康導，錢導，有機會可想著小弟我。」

  「一定一定，若你像大偉和楊濤說的那般優秀，肯定有機會合作。」

  「李雪建老師，我幫您夾菜，這鯉魚焙面不錯，您嘗嘗……」

  張遠滿桌跑，給這些位都留下的一個深刻的印象。

  「為啥這小子酒量這麼好！」

  一個人喝滿桌，竟然還能四處轉悠。

  這些天，張遠可從謙哥身上薅了不少酒量屬性，水平又提升不少。

  「張遠，你對劇本不是一直挺有想法嘛，這回小文要拍《天龍八部》，你有說道嗎？」楊濤醉醺醺的遞了個話頭，給他表現的機會。

  可張遠的回答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天龍八部》這小說太複雜，我懂的不多。」

  「唉，平時能說會道的，這回還裝起傻小子了。」周小文原本也想聽聽他的見解，卻白期待了一場。

  廢話，有張大鬍子在，片場誰說了算伱心裡沒點逼數嗎。

  我真給你提了意見，你再和大鬍子一對抗，我還得吃瓜落。

  反正有周小文在，試鏡的機會已經到手，再招惹這麻煩，明顯划不來。

  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全都漲紅著臉，放下筷子開始聊天時，張遠舉杯起身，進入主題。

  「各位前輩，導演，大佬們，最近小弟和朋友搞了家小店。」

  「專做劇組盒飯生意，還望各位幫忙照拂。」

  「你自己做生意啦？」李大偉立馬直起了身子。

  「挺好，有點副業，算是保險，咱們這行不知道哪天能紅，也不知道哪天過氣，你的做法很成熟。」楊濤讚賞道。

  一桌人紛紛應下，表示會幫忙。

  對這些導演來說，就是一個電話，賣個面子的事，非常簡單。

  飯局結束後，這幫影視圈的中流砥柱們和前幾日的謙哥一樣，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張遠與眾人一一道別後，來到了李雪建老師的身旁。

  這會兒的李雪建還不到50，目光炯炯，精神健旺，舉手投足帶著「公明哥哥」和「瘋子嬴政」的那股雄渾大氣。

  張遠想到後世老爺子那乾瘦的模樣，心道歲月不饒人吶。

  「李叔，您且慢。」

  喝了幾杯後便混熟了，張遠臉皮也厚，對李先生稱呼親密。

  「什麼事？」李雪建笑著回頭：「我看你眼裡有光，心頭敞亮，而且不浮躁，是混這行的好苗子。」

  「多謝誇讚。」張遠笑著應和，隨後面色一沉，神情嚴肅了起來。

  「李叔，其實我跟著某位老師學過一些武術，同時，那位還教了我些推拿和中醫的基礎。」

  「您最近一段時間，有經常鼻塞，耳鳴，伴隨著偏頭疼的症狀嗎？」

  李雪建也喝了不少，剛才見他表情嚴肅，還沒當回事。

  可這些症狀一說出口，他便像被一陣涼風給打醒了般，酒意全無。

  「有，有……還經常流鼻血，我以為是帝都乾燥呢。」

  「您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我看您口舌泛紫，發聲時鼻腔不通暢，恐有鼻淵之患。」

  鼻淵是古代中醫中鼻竇疾病的統稱。

  張遠推拿是懂得，懂中醫那是純扯淡。

  只不過他知道李雪建老師很早便患上了鼻咽癌，雖然經過手術，卻依舊留下了後遺症，不光聲帶受損，雙耳也幾乎失聰。

  《流浪地球2》中那聲嘶力竭的「擊石」，《封神》中沙啞悽慘的怒吼，李先生那一出出拼盡全力的演出，無不讓人動容。

  若是嗓子沒毀，怕是會更好吧。

  要知道，李雪建和唐國強，陳佩斯兩人同歲，只比張國利大了一歲。

  到了二十年後，那幾位精神矍鑠，可李老爺子出演角色時卻已經艱難萬般，這就是病痛給人帶來的傷害。

  張遠說自己懂中醫，只是找個藉口，讓老爺子提前發現，提前治療。

  若沒有中醫這張虎皮，張遠說話李先生未必會信。

  「好，我知道了，這幾天就去檢查。」

  【收到來自李雪建的感謝，表演技巧+3！】

  「您慢走……」給李老師扶上了計程車，張遠這才迎著夜間的小風，踏上了回家路。

  「日行一善，感覺也不錯嘛。」

  第二天，本打算再次睡到中午，可早上七點多，一道讓人煩躁的手機鈴聲便擾了張遠的清夢。

  勉強眯著眼睛，伸出手去夠了好幾下，這才拿到自己那台二手諾基亞。

  「餵？」

  「喂，你好，李導說您這裡能訂盒飯是嗎？」

  張遠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床上竄了起來，被子騰空，好幾秒後才落下。

  「怎麼了，鬧耗子啦！」謙哥見他在屋裡一驚一乍，隨即拿著吃燒烤用的火筷子衝進了他的屋子，四處尋找。

  「鬧財神了！」張遠跳下床，穿好衣裳，洗漱完畢後便衝出了院門。

  這回也不像平時那般省錢坐公交了，直接打了輛車，前往北影廠附近。

  十幾公里的路程明明挺遠，但他的心早就飛向了目的地。

  直到下車前，他一共接了七八個電話，喜上眉梢。

  來到自家掛著「進軍餐飲」的店門口，這店名張遠特意取了趙進和曹建軍名字中的倆字。

  這樣能讓他倆更有參與感和歸屬感，張遠故意退了一步，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給足了兩人面子。

  「人吶？」推開門，店內死寂，也沒開燈。

  點亮日光燈，這才發現倆貨躲在桌子後面正睡覺呢。

  張遠上去就是一人一腳。

  「下班啦！」趙進一面懵逼的抬起腦袋。

  「下你個頭，來活了，趕緊的！」張遠從店裡搜羅出紙筆，將一串串數字記錄在案。

  「這是50份，4塊標準的。」

  「這是30份，5塊標準的」

  「這是65份，5.5的。」

  「這是……」

  不到五分鐘時間，洋洋灑灑，張遠照著自己手機中所記錄的內容，將超過260份訂單記錄在案。

  趙進和曹建軍兩人還懵逼著呢。

  這倆貨早晨7點不到就來了店裡，開店後連續幾天一筆生意都沒有，倆人已經絕望，開始擺爛，找了幾個紙箱展開，便當臨時鋪蓋睡起了大覺。

  張遠昨晚說明天就有生意，讓他倆做好準備。

  這兩人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所以現在腦袋還嗡嗡響，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聽到了嗎！」

  「啊？」

  還迷糊呢，難以置信。

  張遠把趙進的手放在曹建軍的胳膊上，再把曹建軍的手放到趙進的胳膊上，隨後下令。

  「用力掐！」

  「哎呦！！！」

  倆人疼的呦，喊得跟殺豬似得。

  「醒了嗎！」

  「咱們真來生意了？」趙進揉著胳膊，曹建軍當過兵，勁比他大多了，剛才那一下他純吃虧。

  「廢話，要不我花錢開這店養著你倆玩吶？」

  「趕緊安排，這都是中午的盒飯，晚上說不定還有呢。」

  倆人對視一眼後，臉部逐漸漲紅。

  興奮的！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張遠言出必行，說今天有生意，那就有生意！

  這不服能行。

  【收到來自趙進的感謝，聽力+5，視力+2！】

  【收到來自曹建軍的感謝，軍體拳+5，廚藝+3！】

  「你去備料。」

  「你去拉張單子，缺的菜肉，趕緊去買。」

  「你倆一會兒送貨時，記得打單子上的電話。」張遠湊近兩人，輕聲說道：「等人來了後，給人遞煙。」

  「隨後記得和對方談好錢的事。」

  「這不都有價格嗎？」趙進大眼瞪小眼。

  「不是盒飯的價格，是回扣！」

  「10塊以下的一元一份，10塊以上的兩元一份，和對方說好月結，或者戲結束了一起結。」

  帝都市面上無牌無證的盒飯，三塊錢就能吃的不錯，可劇組的報價一般不會低於五塊。

  這裡頭沾過手油的人可不少，大家心照不宣。

  若是換做之前，趙進肯定會抱怨……這又是花銷，得少賺不少。

  可現在他除了點頭遵從，沒有半點反駁的意思。

  張遠不光能拉來生意，台上台下的彎彎繞繞葉門清，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這輩子唯一一次走大運，就是和張遠合租在了一塊。

  「還有一點，買的菜，肉，記得自己吃什麼，就給別人吃什麼，要講良心。」

  「想清楚了，你倆也幹過群演，永遠不要背叛自己的階級！」

  兩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張遠說的話，他們就沒有不應下的。

  說的口乾舌燥，店裡則有一會忙的雞飛狗跳。

  曹建軍有給部隊做大鍋飯的經驗，這位30分鐘就能整出50人份的四菜一湯，還格外擅長炒糖色，要不說我軍的炊事員個個是寶呢。

  張遠倒了杯茶歇著，心頭暢快。

  好賴除了演戲外，又多了份保障。

  這才歇下，便又有電話打來。

  一看來電，周小文。

  「喂，張遠，三天後，首都劇場，試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