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黎瑞鋼的邀請，當天晚間，張遠便坐飛機趕往了魔都。

  他最近忙的真像是個空中飛人。

  「呦，最近忙瘦了？」黎瑞鋼見到他後，張口便說道。

  「您都看出來了，那就說明我節食有成效。」

  張遠來到他的辦公室內，穩穩落座。

  他為準備角色減肥倒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算是演員的工作內容之一。

  李雪建老師曾多次表示，他最後悔的事，便是在拍攝《橫空出世》時體型不好，太胖太臃腫，不符合人物。

  李老師說這是他一輩子的心結，感到很羞愧。

  因為在拍攝《焦裕祿》前，他去見過焦裕祿先生的遺孀。

  對方說他太白太胖了，與自己心中焦先生相去甚遠。

  這位便在開拍前吃了一個多月的清水白菜，減重30多斤。

  人家不是沒有為角色改變過自己，而是每次都會為了塑造角色而調整自身。

  但惟獨《橫空出世》時，他那會兒剛憑藉《焦裕祿》拿下金雞，百花雙影帝。

  又才剛演完宋押司，正是剛出大名的檔口。

  哪怕強如李老師，其實也有「飄」的時候。

  所有他很後悔自己沒有認真對待那個角色。

  在演員這行中，張遠當然願意以李雪建老師為標杆和榜樣的。

  不過他這次的減肥有一點比較麻煩，就是不能通過運動降重。

  因為毒狗身體孱弱，是不可能精瘦精瘦的。

  他們應該是那種乾瘦，還得有些浮腫的樣子才對。

  幸好從胡戈那裡薅了大量的生命力屬性，除了餓之外，身體技能基本沒啥大影響。

  這次《射鵰英雄傳》的首播版權一事，打從一開始，張遠瞄準的就是魔都台。

  但就和與女生玩耍一樣。

  你不能上來就直入主題。

  得在周邊先耍耍，挑逗一下。

  待到興致勃發，主動邀請時，才能水到渠成。

  「和我學長見面，聊的怎麼樣啊？」黎瑞鋼說的便是芒果台的張華利。

  與對方不同，魔都這位老師笑眯眯的，說話也軟和，看上去沒啥太大的領導架子。

  但這都是表象。

  「還行，對方給出了不錯的方案。」

  「哦，怎麼說，能透露嗎？」黎總點上了一爐薰香，擺出一副可以慢慢聊的態勢。

  張遠便實話實說，將對方給自己的條件和盤托出。

  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擺出真誠的態度。

  另一方面。

  自己才剛離開芒果台，他這邊電話就打過來了。

  很明顯，他在對家那頭有內應。

  這事倒不稀奇，大家都是互相插內應的。

  所以他肯定已經知道了芒果台的大致條件，細節未必都明白，但大概範圍還是能猜出來的。

  就說這位看著和善，但只是偽裝。

  人家心裡門清。

  「哦，那還蠻好的。」張遠說完，他不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心中有數，這小子應該沒耍花招。

  張遠的確沒耍花招。

  因為對這個等級的人物來說，一般的小伎倆人家瞥一眼就戳破了。

  對待這種人，要不玩陽謀，要不就借大勢。

  張遠現在玩的就是陽謀。

  芒果台只是他刺激對方，引起興趣的手段。

  《射鵰英雄傳》是糖人在魔都的公司拍攝製作的。

  就連交通事故都是在趕完魔都途中出的。

  胡戈還是魔都人。

  結果你跑芒果台去了……我們魔都台不要面子的嗎？

  這片子要真在芒果台放，那我們真是臉都不要了。

  再加上之前魔都的哈哈少兒剛剛錯過了《喜羊羊與灰太狼》。

  現在看到金鷹卡通的收視率火成這樣，魔都這邊的相關負責眼珠子都血紅血紅的。

  心想這回可不能再錯失良機了吧。

  下面的人知道這事，早就開始罵街。

  為了面子也不能讓芒果台得去啊！

  但作為領導，黎瑞鋼還是綜合考慮了一下。

  題材，武俠很熱。

  主演，胡戈很火。

  雖然恢復情況未知，但據悉依舊有很多電視台預約了他傷愈後的採訪。

  到時候肯定還能有一波熱度。

  有熱度，就好招商。

  從這個角度來看，這部片子大概率是不會虧錢的。

  並有一定概率能大賺。

  作為領導，黎瑞鋼非常謹慎，找市場部聯繫了部分魔都台的常見贊助商。

  得到的反饋都很正面。

  因為現在網絡上到處都是「胡戈，我們等你回來！」的口號。

  劇組的形象非常正面，熱度又高，不少品牌方都摩拳擦掌的。

  黎總這就放心了。

  才給張遠去了電話。

  「我這個老學長啊。」

  「本事是很大的，但就是保守了一些。」黎瑞鋼依舊笑眯眯的說道。

  「還要先在三級電視台試播。」

  「看來還是對你沒有信心啊。」

  「我不一樣，我們相識已久，我對你很有信心。」

  面對對方的誇誇，張遠微笑回應。

  但很清楚，天上不會掉餡餅。

  「我可以讓這部《射鵰英雄傳》首播就上星！」黎瑞鋼拋出了自己籌碼。

  但同時也提出了條件。

  「不過有幾個要求。」

  「第一，胡戈康復後，要上SMG的訪談節目《可凡傾聽》，做一次專訪。」

  「而且還得是電視首訪。」

  張遠點頭答應。

  這不是問題。

  《可凡傾聽》是一檔知名訪談節目。

  主持人就是吃了九轉大腸的那位曹珂凡。

  為了節目，那玩意都能吃，你就說他多專業吧。

  單說訪談類節目，《可凡傾聽》如今能排到全國前三。

  曹珂凡的風評不大好，但能力真的很強。

  他的風格和魯玉完全相反，不爭不搶，遊刃有餘的引導話題，且因為自身肚子裡有貨……不光是肥腸，人家也是飽讀詩書的。

  所以真能問出內容來。

  讓他這個魔都人訪問胡戈這個魔都人倒也合適。

  總比去魯玉那邊。

  「我當時差點死了。」

  「真的嗎，我不信……」

  那容易給胡戈再氣的送回去。

  「還有。」見他答應，黎總便繼續說下去。

  「我們魔都台可以和電視劇簽約。」

  「但要到電視劇拍攝開拍才會打第一筆款子。」

  「沒問題。」

  人家說的在理啊，萬一胡戈沒法恢復，片子拍不了呢？

  「並且男女主角陣容不能更改，否則算違約。」

  「還需要有業績條款。」

  「播出後收視率需要達到同期播出作品的前30%，我們才會結尾款。」

  對方的條件其實很苛刻，前前後後的都框死了。

  擺明了「上星可以，但我要維護我們電視台的利益」。

  但對張遠來說，片子能上星就已經足夠了！

  糖人可是出了名的上星困難戶，哪有過首播上星的待遇。

  至於對方提的要求嘛……

  主角陣容不可能變。

  別人想變，蔡老闆還不讓呢！

  至於收視率保底。

  張遠記得，前世這片子在三個地方台首播，直接刷新了那三家電視台的年度收視記錄。

  這才在二輪有三家省台願意上星。

  只不過沒有芒果台和魔都台這麼強悍的電視台在內。

  二輪上星後，也在重慶衛視干到了6%！

  因為有了這個成績，才一路暢通，隨後在香江，寶島，甚至還賣去了日韓東南亞。

  帶著合同，張遠離開了魔都台，直奔十多公里外的糖人影視辦公室。

  當張遠風塵僕僕的趕到，並將這份合約扔到蔡怡濃和李國利面前時，這兩人掃過一眼後，便進入了石化模式。

  首輪上星？

  還是在魔都台！

  咱們糖人什麼時候有這福分了？

  這福氣大的，有點受不了啊！

  糖人這兩年因為《仙劍奇俠傳》名聲大噪，售片情況其實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

  尤其是去年拍的兩部戲。

  《新聊齋志異》和《天外飛仙》，都獲得了上星資格。

  但糖人上星都是三到四家省台聯合上星的。

  說到底，還是大家對他們沒信心，拉幫結派減少成本，以防播出效果不好損失太大。

  並且就算能聯合上星，也得至少經過一輪地方台首播後，讓這些大台看到成績不錯，人家才願意給你機會呢。

  其實就是蔡老闆能力不行，關係也不到位，始終沒有打通省台渠道。

  沒這個能力知道伐！

  噠噠噠……蔡老闆拿著合同的手直打顫。

  「這這這……你這些天就是在跑這個事？」

  「是的。」

  「這也太……」蔡怡濃回頭和李國利對視一眼。

  李國利滿臉無奈的攤了攤手。

  你問我，我問誰去？

  我哪兒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平時李國利對張遠再提防，此時也不得不服了！

  人家之前提出的問題，從版權，到違約賠償，再到播出渠道，都有條不紊，雲淡風輕的一一解決了。

  他們倆老闆折騰多少年都沒有辦到的事，人家剛加入公司就做到了。

  你怎麼說？

  是我們無能，還是他還能耐了。

  「合同里有不少附加條款。」

  「這事沒那麼容易，你們一定把握住機會，但也要控制住質量。」

  「一定！」蔡老闆現在恨不得抱著張遠猛親一通。

  最後再拉去休息室聊一下生人，不是，人生。

  張遠：大可不必！

  他之所以對此事那麼上心，費那麼大的功夫。

  不光是為了糖人的收益。

  畢竟現在糖人的收益有他一份。

  還有一點。

  他最早出現在糖人，是以演員的身份出現的。

  所以無論是員工還是導演，再到老闆。

  是，他是出了錢。

  但在公司內部並無威信可言。

  現在有了幫助《射鵰英雄傳》首輪上星一事。

  這事保證很快就會在公司內部，甚至是業內傳開。

  有錢，還有渠道。

  他日後若想從糖人挖牆腳，保准有一堆人願意跟他走。

  李國利眼界還是太小。

  他覺得張遠是想賺錢。

  張遠能有什麼壞心眼，只是想在合適的時機掏空糖人罷了……

  同時也能讓這倆合伙人閉嘴。

  省的日後對自己「趁火打劫」一事耿耿於懷，若因此搞出事端來就不美了。

  【收到來自李國利的感謝，導演技巧+1！】

  【收到來自蔡怡濃的感謝，察言觀色+2，忍耐力+1！】

  你瞧，我想著吞了他們的事，他們還得謝謝我呢。

  蔡怡濃親自送他離開公司。

  口中感謝之語連連。

  給前台小姐都看傻了。

  覺得這場面像是員工在送領導。

  離開糖人後，他便坐飛機回到了帝都。

  第二天下午，他去中戲接上了剛剛放學的舒唱。

  「遠哥，你怎麼瘦了那麼多呀！」

  張遠又聽到了最近無數次聽到的話，同時也見到了唱唱因為憂愁而緊鎖的眉頭。

  「為了拍戲，你不用擔心。」

  說罷，便讓助理開車去了紫玉山莊。

  他去那兒倒不是為了拜訪張國利，而是房產證下來了，他要去售樓部拿鑰匙。

  「那麼大的房子啊！」

  舒唱進入毛坯別墅後，看的兩眼直放光。

  「後院外就是人造湖哎，還有鴨子和天鵝！」

  「遠哥遠哥，你打算怎麼裝修呀。」

  「我看外國電影裡貴族的別墅都長這樣吧。」

  「要不我們照著外國人的樣子裝修吧。」

  張遠摸了摸她的頭，平復了一下她激動的心緒：「我帶你來不是研究裝修的。」

  「而且我暫時也沒打算裝修。」

  「這房子先扔著就行。」

  「啊？」舒唱不解。

  張遠也沒多解釋。

  建築面積就小兩千平，這房子若是按照舒唱說的那般，照著外國貴族豪宅的標準裝修，老子還得再貼一套房錢進去！

  不值當的。

  「拿著鑰匙，給你保管。」

  「給我？」唱唱有些欣喜的接過，如獲至寶。

  「是給你保管，不是送你了。」

  「接下來幾天，你陪著我跑銀行。」

  「做什麼？」

  「抵押貸款啊。」

  剛拿到產證，張遠便把房子給抵了出去。

  2600萬的房子，抵押給銀行，除了綜合下來接近8%的利率外……這還是最近利率降了，否則更高呢。

  抵押金額也得打七折。

  到手大概不到1900萬。

  銀行還是看在他的明星能賺錢的份上，再加上趙得財這個煤老闆加總包商的關係合擔保才能拿到的。

  他又用這1800萬做同樣操作，反覆幾次後，又買下了三套別墅，總價都在1000萬以上。

  只有這年頭才能那麼干，後世卡的很嚴，而且銀行全部聯網，想辦都辦不到。

  他這麼搞還是通了關係，給了好處才有的。

  拿下三套別墅後，他又如法炮製，在二環附近買下了十幾套高層小區住宅，均價都在200萬左右。

  一段時間後，舒唱呆呆的看著手中這一大串鑰匙。

  她眼睜睜看著張遠用那套2600萬的別墅，撬動了含本金在內，接近一個億的資金！

  她都懷疑銀行是不是傻了？

  其實銀行哪兒會傻。

  他們很清楚張遠在做什麼。

  更清楚背後的風險。

  但人家業務經理也是有工作指標的。

  這年頭貸款的人遠不像後世那麼多，張遠幫他們完成貸款指標，他們還得謝謝他呢！

  「這就差不多了！」張遠伸了個懶腰。

  他在奧運開幕前買房的計劃算是完成了大半。

  加上之前買的，現在他光二環外的住宅就有二十套。

  四合院和別墅共有六套。

  光這些固定資產就已經讓他平億近人。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是他成為了一個超級大負翁！

  每個月光貸款就得還100萬出頭。

  給唱唱嚇得……光想到每個月要還上百萬，她就渾身發抖。

  他讓舒唱跟著，是為了讓她幫忙保管鑰匙。

  除了她之外，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他所有房產的位置。

  以防捉姦……

  其次，也是為了帶她開開眼界，讓她完成心裡建設。

  以後這種大額資金流動還多著呢。

  「遠哥，你真的不怕還不上嗎？」舒唱拿著鑰匙，心臟啵啵跳。

  「其實，一個人有多厲害。」

  「看的並不是他有多少錢。」

  「而是他能借到多少錢！」

  「在這點上，我還很稚嫩呢。」

  後世的新能源車企，新興網絡公司，房地產企業，無一不是欠債大戶。

  況且買房這事趕早不敢晚。

  就國利叔那紫玉山莊，一年多時間便漲了30%。

  奧運之後更是會翻了倍的往上跳。

  除了李湘外，還有不少香江和寶島大佬也通過同樣的操作，在北上廣深購買了大量房產。

  因為這些香江佬見識過香江房價飆升，他們知道大陸即將騰飛！

  普通人不敢這麼幹，是因為心裡沒底。

  張遠不光有底，還淡定的很呢。

  這是他給自己留的棺材本。

  萬一哪天累的想退圈，也能隨時做個富家翁。

  「而且，你不用擔心我還不上的。」張遠揉了揉唱唱的肩膀，幫她松鬆勁。

  「因為我馬上就會有錢進帳了。」

  次日，他便趕往樺宜總部大樓，參加《士兵突擊》的殺青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