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從州飛白那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他非要她陪著,不陪著就不睡也不吃藥,儼然就是小孩的樣子。
落葉撒在地上,慕千雪走過去,剛好踩住一片,仰頭看天,是湛藍色的,像憂鬱的人心。
討好低著頭在樹下的長椅上坐著,一言不發,卻能看出她的眼睛腫腫的,是哭過了。
慕千雪嘆了一口氣「別哭了,何必為難自己呢?」
「你懂什麼?」
「是,我不懂,我不懂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我也不懂你明明那麼壞的一個人,怎麼哭起來也是那麼可憐,就好像全天下都對不起你?」
女孩子的眼淚,她最受不了,但是她本人又不喜歡哭泣,她把哭泣當作一個人示弱的信號,她不願意示弱,不論是在什麼時候。
「討好,你應該好好地振作起來,這次你們的敵人應該是望舒,也許又不是,但不管背後的人是誰,這都是你和舟飛白兩個人該面對的事情,你躲起來哭,這像你嗎?」
討好擦了一把眼淚,沒忍住哼了一聲,很輕微的一聲,旋即說起正事「望舒不是說失憶了嗎?你現在還有他的消息?」
慕千雪搖搖頭,望舒那個人,她壓根就摸不准,而且她跟謝菲菲之間實在算不上好,怎麼可能有什麼消息。
「我只是猜測,猜測望舒失憶是舟飛白乾的,由此推測舟飛白是望舒報復的。」
討好大驚失色「你怎麼知道?」
慕千雪壓了下眉,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的反應「你這樣的真的讓我很不適應,你覺得這件事情是什麼秘密嗎?」
「可是我當時明明把現場的痕跡都清理乾淨了監控還是路人?」
「不知道,但我確定你想處理乾淨後面的證據,舟飛白卻抱著跟望舒一起死的心去做的,所以」
後面的話不用說的很明白,相信討好是明白的。
跟聰明人說話就這點好處,簡單。
討好臉上閃過一抹扭曲的神情「我就知道,知道是他故意泄露的,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就這麼不想活嗎?」
慕千雪也不太懂,按理說求生是人的本能,之前跟舟飛白接觸的時候覺得舟飛白也屬於是陽光那一派的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討好,不管怎麼說,舟飛白現在交給你了,我會偶爾過來,但是要跟他過下去的人是你,你最需要負責,知道嗎?」
討好冷哼了一聲,一貫的不愛聽人話。
慕千雪這會兒也不想聽她說話,只要她乖一點,她心中的那個計劃就能實施。
凌晨三點,整個城市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安靜下來,偶爾有鳥兒飛過,一道陰影就這樣落在窗簾上。
瘦弱的,纖細的身影,手臂抬起,卻是一把寒光泠冷的刀,一晃眼,刀卻被打落了。
子彈和刀劍的碰撞之後,慕千雪跟在謝琛身後走進病房。
舟飛白這會兒也醒來,驚慌地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手牽著手,他覺得頭頂有點綠。
慕千雪當然注意到了舟飛白的眼神,但她覺得,這綠色是自己找的,跟別人可沒關係,跟她更沒什麼關係。
所以她壓根沒有正眼看他,反而對站在床邊的,被幾個人才按住的女人
很有興趣。
她正要走過去,被謝琛拽了一把「小心。」
慕千雪微愣,笑了笑「好,我只是好奇,覺得她的身型有點熟悉。」
「熟悉?」謝琛這才仔細去看「抬起頭。」
被壓著的女人卻用著勁,死活不敢抬頭。
謝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把她臉上的面紗給我扯下來,讓我看看她到底是誰?」
慕千雪好奇地往那邊看,隨著保鏢把那女人的面紗扯了下去,她的臉色也蒼白了一瞬間「怎麼會是你?」
曹茜抬眸,慌亂被掩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無情「是我。」
舟飛白問「什麼意思?是你認識的人嗎?」
慕千雪直接忽視掉試圖搭話的傻子,看著曹茜臉上因為被強行摘掉面紗而多出的一道紅痕,她忽然說「鬆開她。」
保鏢們一臉擔憂地看了眼她,隨即看向謝琛,這女人可不是那麼好捉的,要是一鬆手人跑了怎麼辦?給他們工資的人是謝琛。
慕千雪叫不動,乾脆也看著謝琛,一句話沒說,硬是把謝琛給看得投了想。
但謝琛讓放人前先對曹茜說「韓子高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事情,你乖乖交代,我就讓他永遠也不知道。」
曹茜渾身一僵,韓子高就是她的命脈。
她眼底晦暗了一瞬間,聽著謝琛那聲鬆手放人,她明明有跑的機會,明明耳機里的人已經在催促她離開,她還是沒走,反而一把將耳機拽斷,朝著慕千雪走去。
「想問什麼,我們單獨說。」
慕千雪點頭「好,我也正是這個意思。」
舟飛白「喂喂喂,你們不管我了嗎?這個女人是要殺我的呀,難道不應該當著我的面審問的嗎?」
沒人理他,當紅歌王變成這副缺了根筋的樣子,確實讓人挺不想搭理的,搭理多了心中的印象會被摧毀的。
另一間房間,無人,甚至連謝琛都被趕了出去,謝琛原本是不願意出去的,慕千雪只能使出撒嬌的手段。
說實話,謝琛這樣的人也會害怕撒嬌,這是慕千雪沒想到的。
但這方法用一次靈一次就對了。
「千雪,你不需要救我的。」
是曹茜先開口,她聲音清清涼涼的,怎麼看都跟她那身衣服不符合。
慕千雪走到她面前,摸著她手臂上的衣服料子,笑了笑「曹茜,我不是在救那個刺殺別人的曹茜,我是救那個單純的曹茜,所以你願意讓我救嗎?」
曹茜苦笑「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你救不了我的,誰也救不了我。」
慕千雪眼神堅定「曹茜,如果不試一試,總會有遺憾的,你可以相信我,我只要答應了你,那麼就一定會做到的。」
「真的可能嗎?」曹茜回想到被支配的恐懼,搖了搖頭「你想要知道什麼你告訴我,我儘可能的把我知道的情況告訴你,但是救我這件事情,算了,我不需要拯救,我即便身在組織也過的挺好的,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慕千雪嘆氣,低頭去找她的手,緊緊的握住「是嗎?那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手上為什麼這麼多傷?難道真的不疼嗎?」
疼,怎麼會不疼?
只是作為特工,疼這種感覺,需要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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