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木有周三》這個節目,流程很簡單,整個下來其實就大致三個環節。
第一個環節,主持人陪嘉賓聊聊天,問些雞毛蒜皮的小故事。
第二個環節,幸運抽獎,嘉賓隨機抽取五個幸運觀眾問問題。
第三個環節,主持人根據現場觀眾最感興趣的問題匯總升級,再牽引出關於嘉賓更深層次的問題。
夏妖妖原以為,坐在台下的觀眾都是工作人員冒充的,或者是節目組一百塊從外找來的群演。
然,當瞧見伊木那一臉便秘明顯被驚了的神色時,她才隱約意識到,事實上,並非如此。
「夏小姐,網上有說你的母親晴天大師,當年糾纏有婦之夫,懷孕之後被拋棄,請問這是真的嗎」
聽到這個問題,夏妖妖足足愣了十幾秒,伊木一驚後趕緊看向台下導演,顯然,導演茶姐也是一臉懵逼。
實際上,觀眾的問題都是他們提前打過招呼給了提綱的,就是防止意外發生受不住場面,沒想到依舊有漏網之魚。
所幸,這並非直播,只是錄製。
「卡!」
導演茶姐大手一揮,直接終止了節目,正欲招呼身後的工作人員把問問題的那個男人拽下去,夏妖妖忽而開了口。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不過,你得告訴我,你是哪家的記者?」
見他目光躲閃,心虛的偏離自己的視線,夏妖妖挑了挑眉,較為和善的笑了笑。
「放心,我不會告你,只是好奇而已,相信不少人對這個問題感興趣,只是一直沒人敢當面問我,你幫大家解了惑,總得留個名字讓大家感激你」
那男人被她不冷不熱的目光瞧著,不知怎麼就感覺腳下長了釘子,差點站立不穩,他握著話筒瞳孔微縮,下意識就否決。
「你在說什麼,我不是記者」
伊木看了眼台下導演一臉暴怒邊緣的神情,湊到夏妖妖身邊小聲道:
「弟妹,這不可能有記者的,要不要導演喊卡」
夏妖妖搖搖頭,轉過身對著那男子,身子半靠在沙發上,表情依舊淡漠含著疏離淺笑。
「那你是什麼,工作人員的話,導演應該不會同意你問這種問題,如果是粉絲,也不可能當眾揭偶像隱私,純粹的觀眾?你這麼無視規矩,節目組應該也不會請你,所以」
聳聳肩,唇角的笑容更大:「這位記者朋友,快點吧,別耽誤大家時間,不然導演應該很想把你請出去,如此,你可就得不到第一手消息了」
那男人似被她說中心思,啞口無言,滿臉通紅,面上閃過幾許糾結後,小聲又不甘心道:
「金甲娛樂」
他這一聲全然譁然,今天到場的,其實多半是伊木的粉絲,少數夏妖妖的粉絲。
因為之前節目組並未公開消息,幾乎無人知道這檔嘉賓是夏妖妖,這少數的粉絲是伊木特意在工作人員的家屬中,挑選的夏妖妖粉絲。
不過這群粉絲端可一個抵兩,那男人一說完,粉絲們便開始憤憤怒吼著罵回去,硬是讓導演把人扔出去。
伊木攔都沒攔住,最後還是夏妖妖拍拍手,一個眼神一句話讓大傢伙安靜了下來。
「大家沒必要生氣,人家只是好奇,很正常,我呢,今天正好趁這個機會,讓大家好好了解了解我」
她挪了挪身子,在沙發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伊木把牛奶倒滿遞給她,夏妖妖絲毫不客氣的喝了一大口,胃舒服了才緩聲道:
「從我跟辰希談戀愛以來,很多人就卯足了勁想查我的戶口,查不到就東拼西湊胡謅個故事,說我媽是小三,我是小三生的孩子」
「哈哈,夏小姐」
伊木見形勢愈發不可控制,忙出聲打斷她,這要是播出去,回頭辰希不得打死他,以手抵唇乾咳一聲,不著痕跡的提醒她。
「今天咱們就輕輕鬆鬆坐下來聊聊天,何必弄的這麼傷感,其實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和席少之間的故事」
他這話算是給了她一個台階,夏妖妖從他微閃的目光中,就明白他的意思,回頭男記者的片段會被剪去,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的插曲。
若是以往,夏妖妖是沒心思理會這些的,她可能會直接拒絕伊木的邀請,可自從懷孕後,她便有種莫名的情緒。
她不要讓她的孩子,也承受這種莫須有的流言蜚語,如今背地裡不知有多少人,明面上羨慕她能被席辰希看上的福氣與好命,其實不知嚼了多少舌根。
她雖不在意,可偶爾看到,心裡難免會不舒服,所以,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平添這麼多莫須有。
事實上,她之所以答應伊木,就是想藉助這個平台,傳達一些事情。
「我媽叫夏晴,從小就喜歡畫畫,老師說她天賦極高,所以外公送她去了美術學院,她也很爭氣,入了大學後,基本只要她參加的比賽都能拿第一」
夏妖妖轉著手裡的牛奶杯,神色淺淺淡淡,她今天打扮很特別,說隨意又很有講究,看著寬鬆又恰到好處不會顯得臃腫。
脫了羽絨服,粉紅色的長款毛衣里搭著黑色及膝裙,長長的頭髮挽成了寬鬆丸子,恰好裹住小腿的中長靴。
放眼望過去,愈發顯得她精緻的小臉溫婉如玉,煞是好看,那充滿古時風韻的面容,讓人忍不住讚嘆,若她穿上古裝,還是多麼傾國傾城。
她的聲音飄然若細雨,似是撫平心靈的滴露,眾人漸漸安靜下來,屏氣凝神的聽她說,似沉夢中聽人講故事。
整個錄製廳內除了機械的轉動聲,再無任何浮躁的動靜,導演茶姐似被她感染,並未喊停,只回頭吩咐身後的工作人員。
每個角度每個神情都要拍下來,不能用的後期剪輯,現在一個鏡頭都不能少。
伊木看了看夏妖妖,再看了看臉上隱隱興奮指揮著攝影師的導演,暗暗咽了把口水。
辰希,這可不是我沒攔著,實在是你老婆自己要說的,可不管我的事啊。
然,他以為她只是敷衍的說上幾句,卻不想,越聽越心驚。
「我媽上大學的時候,有兩個男生追她,一個是我無緣的親生父親,一個是我現在的乾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