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夏妖妖兩手捧著熱牛奶,強忍著內心翻騰想離開的情緒,老老實實坐在凳子上當了聽眾。
深夜寂寥,涼風有些冷,所幸席琳拿了個披肩給她。
快入冬的季節,凌晨三點半,坐在客廳聽故事,夏妖妖覺得自己也是夠夠的。
不過,席琳的故事,夾雜著淡淡的哀愁和被歲月湮滅的痕跡,為這個孤寂陌生的夜晚添了幾許調味劑。
「那個女人,是他的秘書,跟你差不多年歲,很漂亮,在他們公司很得男同胞喜歡」
「我見過兩次,沒發現異常,後來,城城發燒,我摔斷了腿,那晚,也同現在一樣下著雨,他不在家,城城不省人事,我急的冒火」
「打電話他說在開會回不來,我只能自己帶城城去醫院,可腿斷了我根本沒辦法,好在他的司機過來接我們母子」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司機直接把車開回了他的公司,我到了門口等他停下才發現路不對,正想罵人,對面就出來兩個人,手牽手,像對夫妻」
「要不是我當時腿不爭氣,我一定下車打死他們,城城因為耽誤了時間,差點燒壞了腦子,呵,孩子要真出了事,你現在見我應該要去探監」
夏妖妖見她臉上苦澀的笑意,微微有些愣神,原來,她乾爸陳奕森說的一點沒錯。
越是看著幸福的人,其實越是正遭受著不幸的折磨。
夏晴如此,席琳更如此。
至少在她看來,今晚之前,她覺得席琳很幸福。
「事後,他跟我道歉,說自己被算計了,其實我明白,只要有席家給我撐腰,他就不敢這麼放肆,那只有一個原因,司機被那女人收買了」
「我忍不了,無論如何都要離婚,甚至在盛怒下,連城城也不想要了,辰希的姑父背叛了我,我不管不顧的想毀了他,大哥他們都勸我,可我阻止不了我內心的魔鬼」
「我想把他們的醜聞昭告天下,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受害者,那段時間,我瘋了,直到,我看到一幅畫」
情緒有些不穩的說到這,席琳接過夏妖妖遞給她的茶,咕嚕咕嚕連喝幾口,才稍稍平靜了些,再看向她的目光中,有感激和釋然。
「那副鬼魂,是我無意間在你媽媽的博客里看到的,見到畫的第一眼,我覺得很奇怪,因為在那以後,無論我幹什麼,總能想起懸崖下那母親絕望的目光,和孩子恐懼的哀嚎」
「我問你媽能不能幫我找到畫,我想買下來看看自己到底怎麼了,你媽說畫不賣,但是可以去她的畫展看,然後我就迫不及待的去了」
「我躲在畫展里,拿著畫看了一夜,臨近深夜,當涼風吹進我的耳朵,我仿佛明白了什麼」
「城城今年才五歲,我是高齡產婦,好不容易才生下來,日後能不能懷孕很難說,我覺得城城就像畫中那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而我就是那掛在懸崖的母親」
「我開始沒日沒夜的想,若我拋棄了辰希的姑父,就相當於直接拋棄了城城,他會直接掉下懸崖,從此死活快樂不論」
「抱著畫坐了一宿,第二天,我原諒了他,我給予了他最大的寬鬆和諒解,換來他更愧疚的疼愛,下班就回家,再也沒超過十點的應酬」
「更疼愛城城,更愛我,雖然心裡難免還有點疙瘩,但孩子總歸是無辜的,我不能一時衝動毀了城城的未來,所以,我先同命運投了降」
啪嗒!
雨滴打在窗戶上,漸起層層水花,夏妖妖低著圓溜溜的腦袋,無聲的嘆息。
尼瑪,她怎麼不知道,她的畫還有這功能?
故事講完,席琳又耐不住總結了一句,因為經歷過人生起伏,所以她獨自沉浸在自己思緒時,不忘多勸一句。
「妖妖,兩個人在一起,不能只靠愛情,更多的需要包容,辰希到底多愛你,你心裡該清楚,所以,他有些不經腦子的衝動,你一定要原諒他」
唉。
聽了這麼多,夏妖妖輕輕嘆了口氣,她抬起頭,面上掛著絲絲縷縷的笑容,看著席琳滿臉的期待,她只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
「琳姨,感情不是束縛,有他的包容,才有我的任性,我是很愛席辰希,但我今天看到的也是事實,無論他有什麼理由或不得已,我承認,我暫時沒辦法原諒」
見她面色一瞬焦躁起來,想開口再勸,夏妖妖趕緊捉住她的手,笑道:
「琳姨,你說他有苦衷,我相信,我們已經分手了,也不是騙你,愛情不在感情在,日後怎麼樣,誰說的准呢」
「可是.....」,席琳一急,捉住她的手想再勸勸。
「呵」
夏妖妖輕笑著打斷她的話,反手將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頗為意義深長道:
「琳姨,我只能告訴你,我和席辰希,還有緣分,至於這緣分是不是最終的盡頭,誰也說不準,你剛才還說信命,那就交給命運吧」
暮色沉沉,蒼茫孤寂。
凌晨四點的時候,夏妖妖起身同席琳說再見,兩步並做一步回了臥室。
房間的空氣依舊暖和的似夏日炎炎,她把端來的牛奶放在桌子上,脫鞋爬上了床。
離近看,才發覺席辰希口齒渾濁的說著夢話,渾身顫抖不停,夏妖妖嚇了一跳,趕緊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席辰希......席辰希......」
喊了兩聲,不見他反應,反而身子顫的愈發厲害,夏妖妖趴在旁邊,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察覺有發燒跡象,趕緊拿了桌上的藥片過來。
剛才上來的時候,席琳提醒了她,席辰希可能比她更容易感冒。
果不其然。
勉強順著牛奶把藥給他灌下去,夏妖妖又犯了難,屋裡的空調已經是夏天的溫度,又蓋了厚厚的被子,這男人竟還覺得冷。
渾身哆嗦的不行,口中無意識呻吟,抱著枕頭顫抖的甚有節奏。
夏妖妖咬咬牙,重重嘆了口氣,終是一狠心,脫光身上的衣服輕手輕腳鑽進被窩。
把枕頭從他懷裡拿出,自己貼了上去,許是她溫熱的身子很暖和,她剛嘗試著抱住他的腰,這男人竟直接八爪魚般將她抱了個徹底。
夏妖妖:「......」
特麼!
這男人到底有沒有睡著!手特麼往哪放!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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