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話語中暗含內力,看他說得自然平靜,但聲音卻響徹這方空間。
隨著東方不敗話音落下,東、西、南、北四方院牆的牆頭上齊齊出現幾道身影來。
其中正東方是一僧一俗,分別是少林方證大師和嵩山掌門左冷禪。
南邊是兩個道人一個胖子,分別是泰山派天門道人、天松道人和大托塔手丁勉。
西邊是一對夫婦和一個乾瘦老頭,岳不群夫婦和瀟湘夜雨莫大。
北面來的是北嶽恆山定閒、定逸兩位師太,以及嵩山派大嵩陽手費彬。
共計十一位正道高手,將這座別院團團圍住。
這些人動作很利索,很快躍下牆頭,飛快靠近院中的東方不敗和蘇乙,將兩人團團圍住。便在這時,院門被「砰」地撞開,黃鐘公等四兄弟帶著他們的兩個管家丁堅、施令威一起沖了進來。
背對院牆大門的方證大師和左冷禪很有默契一左一右掠到一邊,讓他們的包圍圈呈一個口袋狀,黃鐘公等六人這才得以毫無阻攔地趕到了東方不敗和蘇乙的身邊。
「教主,屬下失職,竟讓宵小之輩偷偷進了別院都未察覺,實在該死!」黃鐘公誠惶誠恐地抱拳躬身道。
「請教主、大總管恕罪!」他和身後的人抱拳齊聲道。
東方不敗面色肅然一抬手,眼神卻自始至終盯著外圍的敵人,眼神從他們身上一一掠過:目光尤其在方證大師和左冷禪身上多停留數秒。
「阿彌陀佛!」方證雙手合十長吟佛號,向前一步笑道:「東方教主,十餘年不見,施主變化不小。不知施主可還記得老衲?』
「方證和尚嘛,怎能不記得?」東方不敗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在佛堂里燒香念經,怎麼做起了翻牆溜門的勾當?」
「不請自來是為惡客,老衲慚愧!」方證坦然道,他的目光落在蘇乙身上,微微閃動不知這位施主是
「楊蓮亭。」蘇乙握著長槍淡淡道。
強敵環伺,他內心古井無波,甚至有些期待。
要知這局面雖非他刻意為之,但他本就早有預料。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楊蓮亭這個日月神教大總管的大名,在場的正派高手們也各個都有耳聞。
但在他們的情報之中,楊蓮亭這個人的形象可謂是臭不可聞。
男寵、不懂武功、嫉賢妒能、奸詐陰險、貪婪無能,
這些年來魔教式微,一半功勞,都要算在這位楊大總管頭上。
正派人一提起楊蓮亭這個名字,就都充滿鄙夷和不屑。
但他們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今天親眼看到本人,蘇乙的形象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
無論是面相還是氣質,哪有半點無能、奸詐的樣子?
分明是一個豪爽陽光的少俠嘛。
而且蘇乙現在對內力的掌控還沒到收放自如的程度,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力外露,來的正道人士都是高手,人人都能看出蘇乙雄渾的內力修為
因此蘇乙一報上名字,便有數人輕輕「咦」了一聲,顯然十分意外。
這些正道之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蘇乙身上,上下打量著,仿佛要將他這個人看穿似的。蘇乙卻淡定自若,毫無異色。
只是這份定力,便又讓在場的人對他高看幾分。
方證深深看著蘇乙:「楊大總管的大名當真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方知傳言誤人。』
「大和尚,你帶著這麼多人不請自來,想來沒安什麼好心。」東方不敗冷冷道,「你我是敵非友,也不必多費唇舌,有何見教,不妨明說吧!」
「阿彌陀佛,東方教主,這些朋友可不是我帶來的,我們都是相應左盟主號召而來。」方證淡淡說道,把左冷禪推到了前面。
「東方教主,久仰大名,可惜一直緣鏗一面,今日一見,實乃平生快事!」左冷禪陰測測抱拳道。
「左盟主的大名,我也是聽過的。」東方不敗道,「不過我不問世事已久,剩下的人,可就不認得了。」
「容老夫替二位引見左冷禪笑呵呵就要介紹身後群雄,但卻被東方不敗阻止。
「我沒興趣知道他們叫什麼,」東方不敗淡淡道,「左盟主,你帶這麼多人來,是來殺我的麼?」
「豈敢?」左冷禪笑道,「老夫只是聽聞日月教前教主任我行關押此處,這位任教主昔年在位時對我正道各派犯下累累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因此便邀請各派高手前來緝拿任我行,不想東方教主竟也在此。敢問東方教主,任我行何在?」
「他已經死了。」東方不敗道。
「死了?何時死的?」左冷禪目光一閃,急忙追問。
「一個月前。」東方不敗道。
他向來自傲,根本不屑於說謊。
「呵呵這麼說,任教主的看家本領《吸星大法》,也落在東方教主的手裡了?」「是又如何?」東方不敗皺眉。
在場正道中人聞言神色各異。
「阿彌陀佛!」方證忍不住再次插嘴,「東方教主,你關押任施主十餘年,若是想殺他或者圖謀他的武功,早就可以動手,何必等到今日?莫非
方證的目光落在蘇乙身上:「莫非任施主的《吸星大法》,已有了新的傳人?他畢生苦修也徒做嫁衣,留給了他人?
這個猜測讓正派諸高手一片譁然,各個都吃驚不已
東方不敗冷冷道:「此事和你們完全無關。』
方證面色凝重,深深看著東方不敗道:「東方教主十多年不履江湖,何必破例染了紅塵?
「這就更和你們無關了。」東方不敗更不耐煩,「大和尚,你們到底意欲何為?』
「阿彌陀佛,東方教主重履江湖,又有這位楊施主得了《吸星大法》,只怕武林從此多事!」方證緩緩道,「老衲有意請二位前去敝寺隱居,從此誦經禮佛,教江湖上得以太平,二位意下如何?』
東方不敗冷笑:「這主意甚是高明,不錯,很不錯。」
方證接著道「二位可在敝寺後山駐足,本寺上下對二位一定禮敬有加,二位在敝寺修心養性,於大家都有好處。」
「我若是不願去呢?」東方不敗道。
「阿彌陀佛,老衲一番美意,可惜東方教主卻看不透」方證極為惋惜地道。
「東方教主,今日來的都是各派掌門和正道諸派的高手,若是打起來,你勝算幾何?」左冷禪目光一閃道。
「你們想要以多欺少?」東方不敗隨意問道。
「你說我們倚多為勝也好,不講武林規矩也好,對付魔道,本就要傾盡全力。」左冷禪道「東方教主你可想過,今日就算你能走脫,但你的這些屬下,尤其是這位楊先生,勢必要飲恨當場。』
無論左冷禪說什麼都無所謂,但唯獨蘇乙,是是東方不敗的軟肋。
聞聽左冷禪如此威脅,東方不敗眼中殺機凜然:「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左冷禪笑道:「以東方教主的武功,你我雙方勝負難說。但這位楊先生,呵呵,我們十一個人,要殺他卻也不難。』
左冷禪的確是心思機敏之輩,三言兩語便找到了東方不敗最大的弱點。
而東方不敗武功雖高,但論及心智手腕,卻明顯不如這些老狐狸。
面對十一位當世高手,他本就沒多大把握,更別說他前段日子幫助蘇乙消化任我行的內力,損耗不小,至今仍未完全恢復。
左冷禪的話讓本就擔憂蘇乙安危的他內心更焦慮,眼神一閃,嘴唇蠕動,發出蚊吶般細微的聲音:「蓮弟,待會兒打起來,讓黃鐘公掩護你先離開,他們由我來擋住。」
東方不敗竟決定以一己之力攔住十一位高手,掩護蘇乙逃離。
「好!」蘇乙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應下。
東方不敗這才放心下來。
就聽對面左冷禪繼續陰測測道:「東方教主,情勢如此,何必再做無謂傷亡?正所謂識時務者俊傑也,不如束手就擒,免得
他話未說完,東方不敗就動了。
只見紅色人影一閃,下一刻東方不敗就到了左冷禪面前,手中捏著一枚繡花針,直刺左冷禪左眼。
東方不敗速度快到不可思議,電光火石間左冷禪雖極力閃躲,但還是被這一針刺在了左臉上,
他又驚又怒,當即怒吼一聲雙掌齊出,拍向東方不敗胸口。
刷刷刷!
但下一刻,但見漫天銀光如劍雨向左冷禪激射而去,左冷禪雙袖狂舞擋住了絕大部分銀針,卻仍有幾根沒入他身體裡。
「啊啊啊」他驚怒慘叫,渾身真氣鼓盪,竟直接把那幾枚銀針逼了出來。
但就在這時東方不敗飛快一掌印在左冷禪的胸口,只聽「砰」一聲巨響,左冷禪整個人如炮彈倒飛出去。
兔起鶻落間,方證和天門、丁勉齊齊向東方不敗出手,三大高手聯手出戰,封死東方不敗所有騰挪空間。
但東方不敗雙手各捏著一根繡花針,竟如同鬼魅般在三人之間穿來插去,趨退如電,但聽「叮叮噹噹」金鐵相交之聲如雨打芭蕉般密集,東方不敗竟沒半分頹勢。
「得罪了!」瀟湘夜雨莫大長嘯一聲,手持長劍也加入戰團,與此同時定閒、定逸也飛撲過來!
六人圍攻東方不敗!
刷刷刷刷!
但見東方不敗如陀螺般旋轉攀升而起,點點銀光激射開來。
六人急忙格擋銀針暗器,但東方不敗的手法極為獨特迅捷,除了方證之外,其他五人各個中招!
不等他們有所反應,東方不敗如鬼魅般俯衝而下,一掌拍向天松道人。
天松道人面色大變,但倉促間根本躲閃不及,雙掌齊出運足內力抵擋。
與此同時他身邊的天門、丁勉和方證三人齊齊大喝一聲從後面猛攻東方不敗,想攻其必救,迫使東方不敗放棄攻擊。
刷刷刷!
但東方不敗再發出一捧銀針,天門和丁勉慘叫著撲倒在一邊。
只聽「砰砰」兩聲巨響,東方不敗先是迅速和天松對了一掌,使得天松道人渾身猛地一僵,但緊跟著東方不敗又一掌拍在了天松的額頭上,他頭骨頓時塌陷下去,整張臉就像是被捏扁的柿子一樣皺成一團,軟塌塌倒下去,眼看不活了。
砰!
殺了天松後東方不敗倉促轉身和方證對了一掌,兩人各自倒飛出去。
刷!
便在此時定閒定逸齊齊大喝向東方不敗出手,莫大一手快劍舞得密不透風,也從另一側向東方不敗攻來。
東方不敗人在半空,卻飄忽來去,直似輕煙,幾乎是貼著三人的劍尖劍鋒,險之又險地從三人圍攻中穿插而過,還順勢一針刺在了定閒的左眼上。
便在此時方證大喝趕到,但見掌影重重,封死東方不敗所有去路
砰!
東方不敗再次和方證對掌,幾乎同時,左冷禪手持長劍悄然無息從一側攻來,而莫大、定逸和發狂的天門道人也齊齊圍攻而來,更外圍,捂著左眼的定閒和寧中則也手持長劍虎視眈眈,隨時盯著東方不敗的破綻,準備策應攻擊!
七大高手圍攻東方不敗,一場大戰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這邊激戰,蘇乙那邊也沒閒著,
戰鬥一開始,岳不群和大嵩陽手費彬就向這邊直撲而來,黃鐘公等六人掩護著蘇乙且戰且往院外退去。
梅莊四老的武功都屬當世一流,丁堅和施令威也算不錯,但奈何他們十多年未曾與人動過手,以六打二,竟被岳不群和費彬逼得苦苦招架,且戰且退。
蘇乙自始至終被六人擋在身後,未曾出手,他面無表情,向院外疾走。
便在幾人且戰且退退出院門之際,大托塔手丁勉從圍攻東方不敗的戰團中退了出來,也向這邊殺來。
趁著掩護蘇乙撤離的六人擠在大門處混亂之際,他和費彬二人做了個配合,兩人一左一右夾擊施令威,一人引得施令威手忙腳亂抵擋,另一人一箭穿心,把施令威刺了個透心涼。
施令威慘叫撲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