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理素質一定要強大一點,這樣才能在各種場合遊刃有餘,即使身陷社死局,也能全身而退。
就比如現在,要是換了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在蘇乙這個處境,臉早就沒地方擱了。
但蘇乙的臉皮還是好好長在臉上,淡定自若。
倒是三個女人感覺氣氛有點怪怪的。
蘇乙反過來還要安撫她們。
「早跟你們說了, 就是瞬間幻滅的念頭而已,人人都有的!」蘇乙嘆氣道,「其實你們也有,只是你們自己不承認罷了。這種瞬間產生又消失的念頭太多太多,甚至你們肯定都幻想過自己殺人的場景,難道這就代表你們是殺人犯了?」
「我們肯定不是殺人犯,但你肯定是個LSP!」胡一菲沒好氣地道。
「我不解釋,但我肯定不是。」蘇乙聳聳肩。
「哎呀還是繼續之前的話題吧!」秦羽墨有些害羞了,「良辰老師, 你接著說,你是怎麼猜到我的戒指在門口掛鉤上的?」
「我說到哪兒了?」蘇乙懵了一下。
「說到你排除了餐廳,」唐悠悠提示道,「你說羽墨每次都在出門前才佩戴首飾。」
「對!」蘇乙重新縷清思路,接著講,「羽墨的習慣是起床洗臉刷牙吃早餐,然後去漱口化妝換衣服,最後戴上首飾出門。」
「因此,在她吃飯的時候,身上一半是不可能戴首飾的,餐廳可以暫時排除掉。」
「羽墨之前說了,她因為要去獻愛心,所以特意摘下了戒指,從這句話可以判斷出那天早晨她其實是把戒指戴在手上了,只不過後來摘下來了。」
「按照她每天早晨出門的順序, 當她戴上戒指後,一般就只會去兩個地方——她的房間還有客廳。」
「其實衛生間也有可能, 但可能性不大,除非是羽墨想要在出門前去上個廁所,否則她戴上首飾再去衛生間的概率不大。我第三個問題問你們衛生間找過沒有,就是為了再排除掉衛生間。因為如果在衛生間的話,戒指的位置大概率是在馬桶邊的台子、或者洗手池上的架子這些很顯眼的地方,如果這些地方沒有,那就應該是不在衛生間的。」
「這樣一來,剩下的地方就只有客廳和她的房間了。」
說到這裡,蘇乙頓了頓,「如果戒指是在羽墨的房間裡摘下來的,她大概率是會隨手放在梳妝檯等顯眼的地方,就算不小心碰掉,也應該在地上或者床底下之類的地方,但這些地方你們肯定找過了。」
三個女人聽到這裡忍不住齊齊點頭。
「我們第一個找的地方就是羽墨的房間,所有地方我們都翻遍了。」唐悠悠道。
「包括床底下,各個角落,甚至是垃圾桶里。」秦羽墨補充道。
「伱接著說!」胡一菲催促道。
「所以羽墨房間也可以暫時排除,剩下的地方就只剩下客廳了。」蘇乙笑呵呵伸出手掌劃個半圓, 「客廳就剩下地板沒被你們拆下來了, 但其實上最可疑的地方是在門廳。」
「羽墨在出門前看到手上的戒指, 於是順手摘下來放在門口的位置,這是很順利成章的事情。所以我直接去門口那裡去找。」
「鞋櫃你們找過了,門口還能放戒指的地方就只有另一邊的掛鉤了。這戒指在哪兒,不就出來了嗎?」
三個女人像是看神仙一樣看著蘇乙。
然後齊齊伸出大拇指,異口同聲地說了聲:「強!」
「所以,可以吃早餐了嗎?」蘇乙笑吟吟問道。
「哎呀!我的麵包烤焦了!」秦羽墨這才想起廚房裡的早餐,大叫一聲急忙跑開了。
「好吧,你的推理的確無敵,但還是不能洗清你在偷偷關注羽墨的嫌疑。」胡一菲道,「你對羽墨也太了解了吧?連她每天起床要做什麼都知道!」
蘇乙嘆了口氣道:「一菲你的例假昨天下午剛走,你每天在家上五到八次衛生間,應該有點便秘的毛病,所以每次在衛生間的時間都超過十分鐘……」
「你、你偷窺我!」胡一菲炸了毛一樣跳了起來。
「悠悠喜歡鑽在被窩裡吃外賣,所以她洗床單的頻率很高,她昨晚請咱們吃了關東煮,但實際上她給自己還偷偷點了一份生煎包,大概在十二點左右的時候,躲在自己的被窩裡偷偷吃掉了。」蘇乙接著道。
「你、你怎麼知道!」唐悠悠嚇得臉色發白。
「你在我們的房間裡裝了監控?」秦羽墨顫聲道。
「裝你們個大頭鬼!」蘇乙沒好氣地道,「我是想說,這些事情根本不用我偷偷觀察,甚至不需要我額外用心!我就是有這種能力,可以留意道別人注意不到的細節,從而推測出很多事情來!這是我的能力,而不是我某種不良嗜好!現在我把話給你們說清楚,省得以後你們還會在這種事情上再誤會我。」
「而且,這足以說明,我並沒有在偷偷單獨關注羽墨!」
胡一菲和唐悠悠神情恍惚,互相對視。→
「我怎麼感覺,你還不如是偷偷關注羽墨呢……」唐悠悠苦著臉道,「現在我感覺我像是脫光了衣服站在你面前,我一點秘密都沒有!」
「你這樣——活著不累嗎?」胡一菲問道。
「所以我在努力讓自己活得輕鬆一點。」蘇乙笑了笑。
胡一菲的心突然狠狠揪了一下,這一刻她突然很想去抱抱這個男人,問問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開飯啦!」秦羽墨端著一盤焦黑的烤麵包,放在了餐桌上。
一個雞飛狗跳的早晨,就這麼結束了。
中午的時候,關穀神奇在樓下的中餐館宴請所有人吃飯,包括那個心臟病女孩心凌。
這是一場非常成功的聚會,從一開始,關穀神奇就很誠懇地告訴心凌,唐悠悠是他的未婚妻,之前他之所以說他結婚了,是不想讓心凌多想。
關穀神奇當眾向心凌道了歉。
未婚妻和妻子的區別對心凌來說區別不算太大,所以她並沒有不能接受。
而接下來,關穀神奇和唐悠悠頻繁秀恩愛,兩人你儂我儂,表現出了感情非常好的樣子。
兩人的「演技」都完全在線,甚至是眼中的愛意和羞澀都顯得那麼真實。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蘇乙所料,心凌雖然很失落,但這種局面本就在她預期之中,所以她能承受得住。
讓蘇乙沒想到的是,呂子喬在安撫心凌的問題上起到了大作用,這傢伙化身暖男,鼓勵和安慰了心凌,讓後者感動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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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愛情公寓小夥伴們的真誠友善,也溫暖了心凌敏感自卑的內心,最終這個女孩含淚祝福了關穀神奇,徹底放下了對關穀神奇的執念。
心凌事件的完美解決,讓愛情公寓的小夥伴們對蘇乙的能力再次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萬能的蘇乙,這是曾小賢送給蘇乙的外號。
這個外號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同。
大家驚訝地發現,凡是他們拜託蘇乙去做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不成功的。
你也許會拒絕一個成功的人做你的朋友,但你一定不會拒絕一個可以幫你成功的人做你的朋友。
蘇乙來愛情公寓這麼短的時間,他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好朋友。
中午的飯局結束後,秦羽墨單獨叫住了蘇乙。
「良辰老師,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諮詢一下。」秦羽墨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大眼睛眨巴眨巴,「能不能請你給我一些建議?」
叮。
蘇乙嘆了口氣道:「羽墨啊,下回直接說事兒,就別裝可憐了。」
「嘻嘻,這才不是裝可憐呢,是撒嬌啦!」秦羽墨笑嘻嘻道。
「你一個有未婚夫的人,跟別的男人撒嬌真的好嗎?」蘇乙道。
秦羽墨瞪了蘇乙一眼:「怪不得你找不到女朋友,真是不解風情,煞風景!還大男子主義!」
「我問你,要是你真有個女朋友,她跟別的男人撒嬌會怎麼樣?」秦羽墨問道。
「分手!必須分手!」蘇乙態度堅決。
「你也太霸道了吧?」秦羽墨瞪大眼睛,「撒嬌只是女孩子在社交中為了達到目的而使用的一種手段,並不能代表什麼。」
「分手就是我對女朋友跟別的男人撒嬌的制裁手段,有問題嗎?」蘇乙笑呵呵道。
「幸好你不是我男朋友,不然我肯定受不了你的大男子主義!」秦羽墨沒好氣地道。
「幸好你不是我的女朋友,不然就沖你對撒嬌這件事的態度,我分分鐘想跟你分手。」蘇乙笑道,「所以咱倆是絕對不適合做情侶的,你同不同意?」
「同意!」秦羽墨氣鼓鼓地道。
「等等!不對呀!」說完這話秦羽墨才突然反應過來,「良辰老師,你說這話,該不是在給我打預防針吧?」
「防微杜漸嘛。」蘇乙訕訕一笑,「你最近找我找得太頻繁,為了防止你對我產生非分之想,提醒下你總是沒錯的。」
「啊呸!」秦羽墨又氣又笑,「良辰老師,你也太自戀了吧?你是有多害怕我會喜歡上你?再說我是有未婚夫的人好吧?還是在你心裡,你覺得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那倒沒有,」蘇乙搖搖頭轉移話題,「你先說說你想諮詢我的事情吧。」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秦羽墨舉手,「問完咱們就說正事兒!」
叮。
「問吧。」蘇乙聳聳肩。
「你是不是喜歡一菲?」秦羽墨指著蘇乙,突然湊近盯著蘇乙的眼睛,加快語速,「不許猶豫,快說!」
「當然不是。」蘇乙道,「我說了,在這個世界我是獨身主義者。」
「你還真打算當和尚啊?」秦羽墨皺眉。
「塵世間的情情愛愛,我已經看透了。」蘇乙道,「我不希望再有女人被我傷害,為我傷心。」
秦羽墨盯著蘇乙看了會兒,撅撅嘴道:「年紀輕輕學人家看破紅塵,裝什麼深沉?」
蘇乙笑笑沒說話。
「好吧說正事兒。」秦羽墨話鋒一轉,「良辰老師,是這樣的,晚上李察德不是想請咱們大家一起吃飯嗎?我和李察德已經訂婚一年了,我們兩個又經歷了這次的冷戰和爭吵,還長期兩地分居,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想我們的關係能夠更進一步。」
她看著蘇乙:「昨晚我隱晦地跟李察德提起過我的想法,但他卻故意打岔忽略過去了。良辰老師,你說他到底是因為我們這段時間鬧矛盾,他覺得我不成熟,所以還打算考慮考慮結婚的事情?還是他根本沒打算和我結婚?」
蘇乙沉默,靜靜看著秦羽墨。
秦羽墨被看得莫名其妙:「我……臉上有髒東西?還是我妝花了?」
蘇乙搖搖頭:「你想諮詢我的就是這個問題?」
「對呀。」秦羽墨點頭。
「知道我為什麼剛看著你不說話嗎?」蘇乙問道。
「為什麼?」秦羽墨問。
「你剛才的樣子和心凌簡直一模一樣。」蘇乙道,「像極了心凌問關谷那句『我還有機會嗎』的時候。」
「啊?我、我有那麼不自信和卑微嗎?」秦羽墨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按照你的說法,你跟這個男人認識了快三年時間,你和他訂婚也都一年了。」蘇乙道,「但是你現在卻不確定這個男人會不會娶你?」
「你覺得,到底是他沒有給你這方面的安全感?還是你從來都沒相信過他?」
這話讓秦羽墨愣住了。
她從來沒有從這方面考慮這些問題。
「我……我不知道……」她有些茫然,「我、我當然相信他,對,我相信他!」
「既然你相信他會娶你,那就是這個男人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咯?」蘇乙笑了笑,「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們總是聚少離多,見面的次數很少;也因為他太優秀了,他面臨的誘惑一定很多;還因為這次的爭吵,讓我覺得我在他心中也許沒那麼重要,要不然他怎麼會在我和他冷戰了一個月的時間以後才想起來找我和聯繫我?」
「他就不怕真的弄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