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田香的話,所有人都看向了李寧玉。→
李寧玉皺起了眉頭:「為什麼?你們想出爾反爾?」
「不不不,」王田香笑呵呵擺手,「別誤會,李科長,是你的案子從現在開始,正式移交到大哲彭帝國拱宸橋駐屯軍司令部的特務科了,你需要到那裡繼續配合調查。」
此話一出,蘇乙、張一挺等三人立刻神色各異。
駐屯軍司令部的特務科?
那就是個有去無回的鬼門關!
凡是被送去那裡「配合調查」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你說話不算數!」李寧玉驚怒交加,「你向我承諾過,只要我說出誰是老槍,就會放我走!」
「別激動,別激動……」吳志國笑著連連擺手,「稍安勿躁啊李科長,我的承諾絕對有效,你剛才也看到了,老槍是個硬骨頭,六爺給他來了四針,他硬是咬著牙也不說疼,就這麼死了。」
「老槍死了,你這個老鬼就得好好活著,否則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你放心,你現在很重要,就算是哲彭人,也要把你當佛一樣供著,絕對不會允許你出一丁點問題。」
「我不會去的!我哪兒也不去!」李寧玉一字字道,「錢我不要了,我現在就要離開這裡!」
王田香臉上依然帶著笑容,然而眼神卻冷了下來。
「李科長,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管你是哪一方面的,但終歸都算是個軍人。」他說,「也許你該好好理解理解,什麼叫做身不由己!」
李寧玉還要再說話,王田香卻把臉一板,不容辯駁吩咐道:「送李科長回她的房間去收拾!二十分鐘後出發!」
「是!」澀谷隊長應下,走上前來,「李科長,請吧。」
「別碰我,我自己走!」李寧玉臉色難看,發著脾氣走了。
「她可真不像是個地下黨。」王田香看著李寧玉的背影,不禁笑了笑。
「要是她像的話,豈不是早就被你們揪出來了?」武田幽幽地道,「王處長,我們真的可以走了嗎?」
「當然。」王田香笑呵呵轉過頭去,「你們三位也可以回房間簡單收拾下,稍稍歇息下,二十分鐘後,會有車接你們回司令部。」
「恭喜你,成為最後的贏家。」武田深深看著王田香道,「王處長,原來你才是隱藏最深的——演員!」
演員?
王田香挑挑眉毛。
但武田卻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向二樓走去。→
武田本就住在東樓,倒是不用出門去西樓。
緊跟著是張一挺,他有些驚疑不定,看著王田香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遲疑著走出門去了。
蘇乙一副不願多說,目光躲閃的樣子,也緊跟著離去。
王田香對此倒是沒多少懷疑,一個剛當眾拉完褲子的人羞於見人,不是正常反應嗎?
蘇乙亦步亦趨地跟著張一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張一挺剛開始還沒注意,但他放慢腳步,蘇乙卻差點撞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總算察覺到蘇乙的異常。
「小白,人都有個三病六災的,別往心裡去了。」他以為蘇乙是因為拉褲兜子的事情想不通,於是笑著安慰道,「沒人會笑話你的,過了今天,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會在哪兒。」
最後一句,張一挺說得有些感慨。
蘇乙看了他一眼,道:「司令,我還是想不通,你怎麼狠得下心殺我?」
張一挺笑了笑,道:「你就當我是一時失心瘋吧,現在我一點兒也不想殺你。」
蘇乙故意深深看他一眼,道:「好,你這話,我信,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張一挺隨意問道。
「王田香要殺你,還有武田!」蘇乙湊到他跟前,壓低聲音道。
「什麼?」張一挺大驚失色。
吳志國的釣魚計劃,張一挺和武田是被蒙在鼓裡的。
他本就很疑惑為什麼王田香這麼輕而易舉就放過他和武田,心裡很不踏實。
現在聽蘇乙這麼說,其實他倒沒有多少意外,反倒有種「果然如此」的驚怒。
王田香果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和武田!
想想也是,一旦他和武田走出這裡,再次翻身也未必不可能。
王田香把他和武田都得罪死了,兩人但凡有機會,一定不會放過整死王田香的機會!
王田香人精一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他放任武田和張一挺離去,根本就是打虎不死,必受其害!
「你怎麼知道的?」張一挺盯著蘇乙的眼睛急促問道。
「他們以為我暈了,說你和武田都是演員什麼的,你們不死後患無窮……」蘇乙急促說道。
他故意說得模糊不清,張一挺的注意力完全被蘇乙刻意壓低放緩、壓低的語調吸引,渾然沒注意到蘇乙緊挨著他的時候迅速把一小節布條塞進了他的褲子口袋裡。
剛做完這些,走在前面的澀谷突然回頭看過來。
蘇乙正好裝作受驚的樣子急忙跟張一挺分開。
接下來兩人走進西樓,張一挺幾次都想找蘇乙說話,可蘇乙一副怕被發現的樣子,根本不敢給張一挺回應。
一直到了二樓,在澀谷隊長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下,所有人都不得不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一關上門,張一挺的臉立刻變得陰沉無比,眼中寫滿恐懼。
王田香要殺他?
他不懷疑這點,因為他覺得蘇乙沒理由騙他。
至於蘇乙為什麼會「好心」告訴他?
張一挺也有自己的理解。
就像是電影《色戒》里的王佳芝在最後關頭警告易先生一樣,都是為了感情。
他相信白小年對自己這個角色是有感情的,所以不忍心自己稀里糊塗地死去。
而且,他認為蘇乙也是在為自己的命運擔心,畢竟蘇乙在司令部唯一的靠山就是他,他要是倒了,蘇乙絕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他覺得王田香的確想殺了他,殺了武田!
不單是因為權力,還因為他們演員的身份!
「不行,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張一挺越想越恐懼,一咬牙,站起身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