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還是決定對張一挺動刑,打死勿論!
他不完全相信張一挺的話,他覺得張一挺是在編故事。
「老槍,你不愧是演員。」武田冷笑著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依然沒有放棄,還想著翻盤。你以為編一個這樣的故事我就會相信你嗎?」
「還地下黨威脅你?還你跟地下黨合作滅人滿門?縱觀歷史,地下黨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張一挺急了:「哥們兒,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沒寫不代表沒做過啊!成大事者,誰沒點髒事兒?怎麼可能全都是光明正大的?我說的都是真的,而且當初是林迎春主動找我合作的!」
他越這麼說,武田越不信。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武田獰笑著,「張一挺,這是你自找的!」
他轉過頭吩咐張立:「叫醫生進來!」
頓了頓,又吩咐道:「還有王處長。」
「是!」
武田又回頭看了看蘇乙,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嫌惡,道:「還有,帶他去換條褲子,處理下傷口,再帶他回來。」
「是!武田長!」張立立正道。
「謝謝武田長,謝謝武田長!」蘇乙一副喜極而泣的樣子,連連點頭哈腰。
張立帶著蘇乙出門後,門口那個憨厚的衛兵立刻一個敬禮。
「你多找幾個人在地下室門口等我,」張立吩咐道。
「是!」憨厚衛兵響亮回答,然後偷偷看了眼蘇乙的褲襠,有些憋笑的樣子。
「看什麼?你特麼看什麼?」蘇乙一副要發飆的樣子,大喊大叫。
「報告長官!」憨厚士兵立正大聲道,「俺木有看什麼,俺啥也木有看到!」
「滾!」蘇乙鐵青著臉罵道。
「是!」
憨厚士兵轉身就走。
張立咳嗽一聲,掩飾尷尬,摸摸鼻子道:「白秘書,那個,我先帶你去找馬大夫。」
蘇乙沒有吭聲,跟張立一起往走廊盡頭走去。
拐過一個晚上,張立壓低聲音道:「白秘書,咱們兩清了。」
話中之意,接下來蘇乙再遇到什麼,就要自求多福了。
這麼好的一個工具人,蘇乙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聞言他不禁冷笑起來:「兩清?張立,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張立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道:「白秘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白小年聲音森然,「我問你,剛才武田和張一挺他們說話,你聽懂了嗎?」
「他們又沒說哲彭語,我當然聽得懂。」張立道。
「那我問你,張一挺為什麼叫武田哥們兒?他為什麼一醒來就聲明自己放棄所有任務?他放棄的是什麼任務?武田為什麼不讓他多說?」蘇乙一連串問號,讓張立的神色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白秘書,我張立是個粗人,你有話不妨直說!」張立道。
你是個粗人?
蘇乙的目光下移了一下,難道我是細人嗎?
「武田不會放過我們兩個的!」蘇乙幽幽道,「他留著我,只是覺得我暫時對他有用。至於你……」
蘇乙嘴角勾起一絲譏諷:「他一個哲彭人放著自己手下的憲兵不用,反而用你,你就沒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他突然湊近張立,森森道:「你該不會天真到以為這是武田看中你,是你升職加薪的好機會吧?」
張立眼皮子直跳,他還真就這麼以為的,武田讓他做事的時候,他驚喜極了,覺得是天上掉餡餅,所以拼命表現。
「蠢貨!」蘇乙毫不客氣罵道,「那是因為你沒什麼背景,事後用你背黑鍋和滅口,簡直再合適不過!」
張立的冷汗已經沁出來了,胸膛起伏得厲害,他一把抓住蘇乙的手臂:「白、白秘書,您是高人,求您指點,我怎麼沒聽懂?」
「他和張一挺之間一定有秘密!」蘇乙加快語速道,「什麼秘密且不去說,只說他明顯要把張一挺往死了整的樣子,他事後怎麼向上面交代?汪先生會善罷甘休嗎?」
「所以到時候你和我,就是他殺掉張一挺的替罪羊!」蘇乙如是恐嚇道,「一個你分量不夠,再加上我,就剛好了!我們要是不想辦法,張一挺一死,下一個就是咱倆!」
「不會的……不會的……」張立一副無法接受的樣子,六魂無主,「張一挺是地下黨!對,他是地下黨!他死有餘辜!」
蘇乙目光幽幽:「他是不是地下黨——你心裡沒數嗎?我是不是誣陷他,你還不清楚嗎?你真在茶館裡見過我嗎?」
「可是。可是他自己也承認……」張立嗔目結舌。
「他敢不承認?」蘇乙一字字道,「他是聰明人,知道武田已經瘋了,他不承認就是個死!」
張立不太聰明的腦瓜子進行了一場頭腦風暴,隨即滿臉驚恐地對蘇乙哀求道:「白秘書,您是高人!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今後我一定唯你馬首是瞻!」
蘇乙嘆了口氣,道:「我當然會救你,因為救你就是救我自己,咱們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炸。不過光憑你我,根本不可能反抗武田,咱們還得找一個幫手。」
「找誰?您說找誰?我都聽你的!」張立已經完全被蘇乙唬住了,一副任憑蘇乙吩咐的樣子。
「先帶我去找王田香。」蘇乙道。
「王處長?」張立吃了一驚,「他?他能行嗎?再說他會幫我們嗎?」
「我有他把柄,他不幫也得幫!」蘇乙故作高深,「帶我去找他就對了!」
張立有些為難,道:「白秘書,我可能有點得罪王處長,待會兒要是見了,您一定得替我美言幾句。」
「你只要沒弄死他就沒事。」蘇乙道,「快走吧,這個時候什麼也別多想了,先保住小命再說別的吧!」
「對對對,您說得對!」張立忙不迭帶著蘇乙往一樓走去,一路上點頭哈腰,對蘇乙客氣了許多。
此時無論是張立還有武田都忘了一件事。
或者說,他們在蘇乙有意的引導下,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件會要命的事情!
蘇乙很快見到了王田香,也知道張立為什麼說他得罪了王田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