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鬼佬看到了我們的成就,他們想把功勞算在他們頭上,還要把一頂大大的黑鍋甩在我們臉上!」蘇乙突然惡狠狠喝道,「不但如此,鬼佬還要逼得我們為他們做髒事,做壞事,他們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而是把我們看成隨意利用,用完就隨意扔掉的廢物和垃圾!」
砰!
蘇乙一拳重重砸在一邊的一棵樹上,咬牙道:「他們這麼對我們,難道我們只有放棄一切跟他們魚死網破這一條路走嗎?」
「不!當然不是!」
「我要讓這些鬼佬知道,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他們因此而要付出的代價,遠遠比他們能想到的,要大得多!」
「你想做什麼阿繼?」陸啟昌沉聲問道。
「我想做什麼?」蘇乙回過頭,冷笑。
「當然是做一個華夏人應該做的事!」他說。「你們能想像到鬼佬走後,港島會是什麼樣子嗎?我能!」
「一個被去掉大部分核心權力的港督特首,一個喪失了要害執法權力的警隊,一個完全獨立於港府之外,直接受不列顛人委派的司法界,一群喊著人權口號,鬥爭意志高昂的政客,還有一批被《人權法案》寵壞了的市民……」
蘇乙一字一字說完,環顧一周,冷冷道:「港島會亂成什麼樣子?你們能想像到嗎?」
「人們常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沒那麼偉大!」蘇乙道,「但現在我有十多萬小弟,我明明有資格,也有能力,更有理由和鬼佬斗一斗,為港島做些什麼,為華人做些什麼!也為我自己做些什麼!」
「可如果我只是掩蓋了我的罪證,再什麼都不去管的話,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
「繼哥,風裡雨里,你一句話!」吉米緩緩說道。
「繼哥,我從來沒後悔過當初跟了你。」劉建明眼眶微紅,「我現在很慶幸,我一直跟著你!你儘管說,需要我們做什麼?」
「好,好兄弟!」蘇乙使勁拍拍兩人肩膀,猛地轉身,看向陸啟昌和陳永仁。
「阿繼!」陸啟昌神色凝重,死死盯著蘇乙,「不論你現在怎麼看我,但我一直都很支持你,這一點你自己也清楚!可這次不行!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根本不知道你是在蚍蜉撼樹!你也根本不知道你這麼做最後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的很慘!」
「你嚇唬誰呢?」吉米不屑道,「我們十多萬弟兄,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你們,大不了跟鬼佬拼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拼?你拿什麼拼?」陸啟昌猛地提高音量,「三萬多真槍實彈的警察,你們拼得過嗎?駐港英軍你們拼得過嗎?停在港島海上的那三艘軍艦,你們拼得過嗎?」
「真以為這是你們古惑仔拿著西瓜刀搶地盤這麼簡單?」陸啟昌看向蘇乙,「只要你敢出格,你敢鼓譟你的十幾萬古惑仔上街,鬼佬就敢掀桌子收拾你!十萬多弟兄?真是好誇張!槍一開,炮一響,你的十萬多弟兄還剩下十個敢跟著你,我都算你阿繼厲害!到時候你怎麼辦?你拿什麼跟鬼佬斗?阿繼,這是政治,是要命的東西!你玩不起的!」
吉米和劉建明想要辯駁,卻一時無語。
他們剛被蘇乙喚起的一腔熱血,仿佛如涼水當頭澆下。
「我知道我面對的是什麼。」蘇乙看著陸啟昌,「我也沒打算直接號召古惑仔上街鬧事亂來,那太蠢了。」
「那你想怎麼樣?」陸啟昌眉頭皺得更緊,「搞暗殺?如果你敢這麼做,不但什麼用都不會有,而且到時候連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知道許一凡許我什麼好處,讓我幫他穩定局勢嗎?」蘇乙突然笑了笑,「太平紳士,還有大紫荊勳章!」
其他人不了解這意味著什麼,但陸啟昌卻徹底動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麼大手筆!」
他意識到什麼,看向蘇乙:「他們想把你樹立成一個典型?」
真是敏銳啊……
蘇乙忍不住多看了陸啟昌幾眼,心中突然有種依然沒看透他的感覺。
「我當然知道我一個區區社團話事人,在鬼佬眼裡什麼都不是。」蘇乙道,「平常一個督察都敢給我戴上手銬,蒙上頭罩,吆五喝六地把我抓進警局。現在如果對手換了是整個港英政府,我在他們眼裡連屁都不算!」
「我也沒自不量力到憑我自己就能跟鬼佬斗個你死我活。」他接著道,「我知道政治怎麼玩,就像是賭博,大家把籌碼擺在檯面上,彼此想辦法掀開對方的底牌。」
「你也別說什麼飛機軍艦,坦克大炮,不列顛人如果真敢掀桌子亂來,自然有他旗鼓相當的對手跟他斗!」
「現在是他們利用規則的漏洞,在港島肆無忌憚搗鬼!」
「那我也在規則之內,跟他們好好鬥一斗!」
「陸sir,我知道我是一顆棋子,自始至終都是,我也沒把握當成是下棋的人。」
「但我不做過河卒!我要做當頭炮!」
「哪怕我將不死鬼佬,但只要我表現出價值,下棋的人自會出車跳馬來幫我。」
「到時候我求仁得仁,棋手求利得利,大家各取所需!」
陸啟昌深深看著蘇乙,良久才道:「阿繼,看來你早就想好要怎麼做了。」
「不然你以為我約你來幹嘛?」蘇乙冷笑,「真以為我願意見你這張臉?」
陸啟昌嘆了口氣,道:「阿繼,真的對不起。」
蘇乙擺擺手:「警隊高層,我只認識你,我現在要拉你入伙,你來不來?」
「他呢?」陸啟昌指指陳永仁。
「他也得入伙。」蘇乙道。
陳永仁眼珠轉了轉,沒有說話。
「好,我入伙。」陸啟昌很乾脆道,「你想怎麼做,直接說吧!」
「先幫我搞定許一凡手裡握住的我的罪證。」蘇乙道。
「這不可能!」陸啟昌搖頭,「我根本不知道他把你的罪證放在哪裡,而且我現在是閒職,也沒有權限靠近一些要害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