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是個好錘子,將來有機會再搞把法劍,就叫紫電。
蘇乙就不知道什麼是客氣,你敢借我就敢收。把錘子把玩一番後,他便將其收進儲物袋中,笑呵呵對木老怪道:「木老一片心意,那我就笑納了。」
木老怪古怪看了眼蘇乙,欲言又止,最終卻笑道:「那一起出手對付燕赤霞的事情……」
「沒問題啊!」蘇乙滿口應下,「木老,你救了我的命,又請我看歌舞表演,還送我個錘子,你這人這麼好,我能拒絕你嗎?放心,不就是燕赤霞嗎?辦他!」
木老怪大喜:「好,痛快!韓道友若真能殺了燕赤霞這狗賊,那錘子真送你又何妨?」
「我答應你可不是為了這錘子,主要是為了這人!」蘇乙眼神色眯眯又看向聶小倩,「俗話說,君子有成人之美,木老,我一看你就是君子!」
木老怪臉皮微微抽搐,看看聶小倩,沉吟片刻道:「韓道友,你若真想行雲雨之事,不如我讓她們給你去郭北鎮擄來一個凡人女子?你放心,保證是嬌滴滴大美人。」
「木老把我看成是什麼人了?」蘇乙不悅一擺手,「韓某人一向用情專一,最討厭朝三暮四尋花問柳的好色之徒,凡是我看中的人,我絕不會輕易放棄或改變目標。」
木老怪眼睛眯了眯,道:「看來韓道友對小倩的確一見鍾情啊……」
「不知道木老可願忍痛割愛?」蘇乙問道。
「好!區區爐鼎,豈能抵得上我和韓道友情誼?」木老怪勐地一拍大腿咬牙道,「既然韓道友真心喜歡,那我便將此女贈予你了!」
此話一出,那邊四女神色各異。
其餘三女都顯出吃驚神色,唯有小倩微微一怔後,嘴角勾起一絲苦澀。
蘇乙「大喜」:「一言為定?」
「絕不反悔!」木老怪笑道,「韓道友,剛才一番惡鬥,想必你也消耗不小,不如先讓小倩送你去客房安歇,休整三日後,咱們再商量如何對付燕赤霞。這三天裡,你正好熟悉熟悉錘子法器,我正在煉製一套陣旗,還差最後一步就完成了。三天後,咱們再聚?」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蘇乙笑道。
木老怪點點頭,拍拍手掌,那邊歌舞頓時停了下來。
他和顏悅色對小倩道:「小倩啊,剛才姥姥的話,你都聽到了?你先送韓道友去客房安歇,然後你先回來找我一趟,我有要事跟你交代。然後你就可以回去陪著韓道友了。」
「是……」聶小倩語氣低沉,表情麻木微微躬身。
她旁邊一個女子眼中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韓公子,這邊請。」聶小倩抬頭,面無表情對蘇乙做出恭請的姿勢。
「好,好!」蘇乙仿佛骨頭都酥了二兩,「木老,那我就……」
「呵呵,去吧去吧。」木老怪笑呵呵擺手。
目送聶小倩牽引著蘇乙一前一後走到走廊深處後,木老怪臉上笑容緩緩消失,露出譏諷和猙獰之色。
另外三女圍了上來,其中一女焦急道:「姥姥,您真要把小倩賜給這個人?之前您不是說要把小倩送給黑山老仙嗎?」
「哼,我之前要把小倩送給黑山老妖,是想他能幫我一起對付這個陰魂不散的燕赤霞。」木老怪目光森然幽幽道,「但黑山老妖最近招惹了一些麻煩,自顧不暇,根本沒精力來幫我,那我又何必找他?小倩可是你們四個里天賦最好的爐鼎,豈能白白便宜了這老妖?」
三女眼中閃過妒忌之色,其中一個道:「姥姥,但您和黑山老仙都說好了要把小倩送給他,若是出爾反爾……」
「他不幫我,總不能白送吧?」木老怪哼了一聲,眼中露出些許忌憚,微微猶豫又道:「要是那老妖實在糾纏得緊……」
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女身上,似笑非笑道:「那就只好由你代替小倩去了。」
此女聞言一怔,繼而花容失色,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哀求:「求姥姥饒命!那黑山老妖暴虐狠毒,奴婢聽聞,凡是跟他的女子全部被他採補至死,連屍骨都被他血祭,最後魂飛魄散,連轉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姥姥,我不想死呀,求您念在我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別讓我去……」
「你不去,那就是她們兩個去?」木老怪笑呵呵看向其他二女。
這兩個女孩也嚇得急忙跪下齊聲哀求:「求姥姥饒命!」
木老怪冷哼一聲道:「當時讓小倩去的時候,你們三個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嗎?」
三女瑟瑟發抖,只是哀求連連。
其中一女咬牙道:「姥姥,既然黑山老妖什麼都沒做,您何必還要再討好他……」
啪!
話音未落,一根藤蔓從木老怪袖中電射而出,狠狠抽打在這女孩肩上,後者慘叫一聲翻滾在地。
「再敢對姥姥我不敬,不用黑山老妖動手,我就把你採補至死,再血祭了你!」木老怪森然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這女子連連磕頭哀求。
木老怪面色稍霽,這才冷笑道:「黑山老妖算什麼?若非教主偏心賜他黒煞修羅功,他焉能有今日?」
三女只是瑟瑟發抖不敢接話。
木老怪也沒指望她們接話說什麼,很快他自己又興奮起來:「但黑山老妖囂張不了多久了,哈哈!這個姓韓的,乃是難得一見的煉體士,那一身煞氣,只怕也是煉體功法所致,姥姥我精通陰陽逆亂血煞功,一身煞氣正愁無法化解無處可用呢,若是讓我得到他的煞氣煉體之法……哈哈!」
「此子年紀不大,卻可以肉身力量硬扛燕赤霞,甚至讓這狗賊受傷,可見其功法多麼不凡?尤其是那神出鬼沒的速度,竟連姥姥我都看不清,哈哈!我若是學了這門功法,壓過黑山老妖一頭,也是指日可待!哈哈哈哈……」
說到亢奮處,木老怪竟忍不住張狂大笑起來。
三女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討好恭維道:「姥姥神功蓋世,所願必定達成!只是……若是姥姥圖謀這姓韓的功法,直接擒了他嚴刑逼問不就好了?為何還要好吃好喝招待他?還把小倩也送給他?」
「對呀姥姥,不如把小倩留給黑山老仙……」另一個女孩立刻道。
「哼,你們懂個屁!姥姥我神機妙算,豈是你們可以參透的?」木老怪面有得色,「燕赤霞是我心腹大患,更可恨此人總是壞我好事,阻止我血祭凡人,這人必須得儘快除掉,否則等他修為恢復,姥姥我還真頭疼……」
「本來我指望黑山老妖,但現在他指望不上了,我能靠誰?靠你們嗎?」木老怪冷笑,「姓韓的實力不錯,他主動送上門來,我若是不加以利用,豈非愚蠢?我借他法器,再讓小倩去陪他,就是為了讓他乖乖聽話,幫我一起去對付燕赤霞!」
「那姥姥您只要給他點好處就行,何必把小倩賜給他?」一個女孩賠笑道,「小倩是我們之中天賦最好的,她修煉絕陰鬼煞功已經到了十一層,若是再過幾年,得到一枚築基丹,築基都有可能。姥姥,一個築基期的爐鼎,和練氣期的爐鼎可不一樣,讓她現在就破了元陰,那多可惜?」
「少在我這兒動你們的小心思,」木老怪嗤笑,「我知道你們都不想被姥姥我送給黑山老妖,所以才這麼說,私下裡,你們誰服氣小倩?現在把她夸上天了,當姥姥老湖塗了嗎?」
這女孩賠笑道:「奴婢哪兒敢?奴婢的意思是,這姓韓的看樣子根本沒見過什麼世面,姥姥您隨便湖弄一下他就行了,何必下這麼大本錢?」
「你們都能想到的事情,姥姥我豈能想不到?」木老怪呵呵一笑,眼中閃過得意之色,「放心吧,小倩的元陰,他摘不走!待會兒小倩過來,我會吩咐她用魅術蠱惑韓立,讓他誤以為自己真的跟小倩整夜雲雨,但其實,他連小倩的腳指頭都碰不到,啊哈哈哈哈……」
他說著說著又得意笑了起來。
其餘三女聞言彼此對視,都又驚又喜。
只要聶小倩還是完璧之身,伺候黑山老妖就輪不到她們。畢竟她們四個黑山老妖都見過,那老妖一眼就看上了聶小倩,根本沒把她們三個放在眼裡。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因此她們三人對聶小倩的容貌和氣質又妒又恨,一直都跟她不對付。
「姥姥,你不是說韓立連燕赤霞都能威脅到,那以小倩的魅術,真的可以魅惑到他嗎?」一女孩不放心問道。
「呵呵,姥姥我算無遺策,這一點豈會想不到?」木老怪得意道,「我的茶,可不是那麼好喝的。」
「您在茶里下了毒?」這女孩驚喜道。
「不是毒,而是純藥!」木老怪笑道,「可以讓修行人都神志不清的春藥!有此春藥相助,就算韓立意志再堅定,也會被小倩的魅術給魅惑的。」
三個女孩還要再問,卻見小倩從門外進來,飄然走到跟前,面無表情微微躬身道:「姥姥,人送去客房了。」
「嗯,你們三個先下去吧。」木老怪點點頭吩咐道。
三個女孩齊齊稱是,退出門外去。
「他跟你說什麼了?」木老怪問道。
「此人是色中餓鬼,除了說些不三不四的話,倒也沒說別的。」聶小倩道。
木老怪呵呵笑道:「好色好,色是刮骨鋼刀,這一刀,他躲不過!小倩,待會兒你去了後,便像是以前對付那些被騙來血祭的凡人一樣,施展你的魅術,魅惑他!」
見聶小倩面無表情的樣子,木老怪一怔,道:「你不吃驚?你是不是猜到我不會真的把你送給他了?」
「姓韓的不是黑山老妖,姥姥豈會便宜了他?」聶小倩澹澹道。
木老怪眼中閃過讚賞之色:「嗯,你們四個裡面,果然還是你最聰明。放心,他中了我的春藥,只要你稍加誘惑,便會勾起藥性。等他藥性發作,你就可以施展你的魅術了。」
「是。」
木老怪突然掐訣念咒,頓時其身上長袍鼓動,仿佛裡面有什麼活物在掙扎遊走。
「嘿嘿嘿……」
「嘻嘻嘻……」
令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的小孩笑聲響起,跟著五個面色慘白神色猙獰的鬼童從他衣服里鑽了出來,五鬼爬到木老怪肩頭上,齊齊對著聶小倩呲牙嘻嘻笑著。
聶小倩面色一變,眼中閃過恐懼之色,急忙低下頭不敢看它們。
木老怪手掌反轉,頓時手中多出一個黑色布袋來,他念念有詞,突然一指布袋,五個鬼童頓時爭先恐後鑽入其中。他這才滿意將袋口用法力封住,將其交給聶小倩。
「你們四個的體質對五鬼來說是絕佳棲息之所,所以必須得用這鬼袋隔絕才行。」木老怪道,「等你魅惑住了他,便放出這五鬼,到時候五鬼會上他的身,潛伏在他的身體裡,組成五鬼印。此印只要不觸發,姓韓的絕對覺察不到。」
聶小倩一怔,道:「姥姥要控制他?」
「你有什麼意見?」木老怪挑眉。
「當然沒什麼意見,」聶小倩急忙道,「奴婢以為姥姥是想血祭了他。」
「我當然會血祭他,但那是最後的事情。」木老怪獰笑道,「我要先用他對付燕赤霞,下五鬼印就是為了讓他不耍滑頭,到時候我會控制他去和燕赤霞拼命!但我不會讓他死,因為我還要搜他的魂,得到他的煉體之法!等他什麼價值都沒有了,到時候我才會血祭他!」
「一個能硬扛築基修士的煉體士的血肉,一定會讓我的功力大進,說不定直接到築基後期也說不定!到了那時,我再學了那煞氣煉體之法,我看他黑山老妖還怎麼跟我斗?哈哈哈哈……」
聽著木老怪張狂無比的得意大笑,聶小倩眼中露出哀色,低下頭裡。
兔死狐悲,木老怪口中所描述的蘇乙的下場,讓她想到了以後的自己。
她很清楚,她的命運也會是這樣,被姥姥榨乾最後一點價值,肉身、靈魂,什麼都不會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