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傻柱把蘇乙給驚著了。
你說這人蠢嗎?
他真不蠢,相反還猴兒精猴兒精的。只不過他有時候太過魯莽衝動,讓他往往陷入不利境地。
但這傢伙只要挨著跟秦淮茹沾邊的事兒,秒變傻得兒。
替秦淮茹去給棒梗兒開家長會,藉機追求冉老師……
你特麼都孩子家長了,你追的什麼冉老師,不知情的冉老師以為你要跟她搞破鞋呢,不抽你丫的都不錯了。
退一萬步來說,你跟冉老師解釋清楚了,你就只是隔壁蜀黍。
那問題來了,你替寡婦兒子來開家長會,這話好聽嗎?
蘇乙都覺得自己之前跟傻柱得吧得說了那麼多,都白說了。
他這是在跟秦淮茹拉開距離嗎?
這不還跟以前一樣嗎?
「柱子哥,以後呀,你高興怎麼來,就怎麼來。」蘇乙嘆了口氣,拍拍傻柱的肩膀。
傻柱有些心虛,道:「援朝,從你這話里我聽出來了,這事兒我怕是沒做對。」
「哼哼……」蘇乙從鼻腔里擠出笑聲。
「你這麼笑……那就是真不對了。」傻柱撓撓頭,有些為難,「那怎麼辦?我都已經答應秦淮茹了,這不好再反悔了。我這要是臨陣退縮,她還以為我捨不得那兩塊五毛錢學費呢。」
「等會兒。」蘇乙瞪大眼睛,「什麼學費?」
「兩塊五毛錢學費。棒梗兒的學費,她一直沒交欠著呢。人家冉老師催得緊,這回不交不成了。」傻柱解釋道,「你說人秦淮茹幫我製造跟冉老師見面的機會,我怎麼不得表示表示,這學費就當是人家幫我忙……哎,你怎麼抬屁股就走啊?」
傻柱拉住要走的蘇乙。
「哥哥,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你放我走吧。」蘇乙嘆了口氣,「人專家說了,養生要從年輕做起,我得為我的血壓未雨綢繆。跟你呆久了,我准得高血壓。」
「別呀援朝,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嘛?」傻柱賠笑,抱著蘇乙的胳膊不鬆開。
「你撒手。」蘇乙無奈道,「你錯什麼錯,你就是想幫幫秦淮茹,你哪兒錯了?」
「要不說你火眼金睛呢?嘿嘿,沒錯,我就是想幫她這一回。」傻柱不好意思道,「我吧,昨晚跟秦淮茹說,我要跟她劃清界限,可能有點兒傷著人家了。我這不想補償補償,我心裡也過得去點兒。」
「你這個孽……」蘇乙搖搖頭,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要不你跟秦淮茹過吧,也別想什麼冉老師了。真的,你倆合適。」
「別呀援朝,哥!我叫你哥!」傻柱急了,「說真的昨晚咱說的話,我一早都在琢磨,我是越琢磨越覺得我傻柱這輩子不能娶一寡婦替別人養孩子,我應該有個掉水裡第一個就想救我的女人!秦淮茹……我就是想幫她一把,真沒那方面意思了。我發誓,我要是編瞎話,我生兒子沒皮炎兒!」
蘇乙問道:「真心話?」
「我都發誓啦哥哥!」傻柱道。
「那我就當真的聽吧。」蘇乙道。
「什麼叫當真的?就是真的!」傻柱無語道,「援朝,我答應了的事兒不好反悔,我現在也知道這事兒我辦得不靠譜了,你幫我想個補救的法子,怎麼著能既幫了秦淮茹,又能讓我追冉老師?」
「我懶得摻和你這點破事兒了。」蘇乙搖頭,「你自己看著辦吧。」
「別呀哥哥,幫我一把,終身大事,你得幫我……」傻柱笑嘻嘻抓住蘇乙手不放開。
「什麼毛病拉拉扯扯的?」蘇乙甩開他,無奈道,「要我說,你也別整什麼彎彎繞了,你就直接去找冉老師先說,你要跟她處對象。之後你再幫棒梗兒開家長會,人家也只覺得你這麼幹是為了接近她了。」
傻柱瞪大眼睛愣了半天,突然一拍巴掌,指指蘇乙道:「你真是蓋了帽了!真的,活該你前途似錦。就這腦子,你幹什麼不成?」
傻柱真是佩服,人家真是隨口一句話就解決了在他看來是兩難的問題,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愣是想不到。
「你自行車借我,我現在就去找冉老師!」傻柱突然一咬牙道。
「現在?」蘇乙錯愕。
「就現在!」傻柱一拍大腿,「這會兒小學也在午休,冉老師肯定在學校,我特麼豁出去了,我直接跟她說去,她要是同意,那我就追她;她要是不同意……對呀,她萬一不同意怎麼辦?」
前半句還視死如歸的傻柱說到後面突然又慫了。
「不同意你就想辦法讓她同意!」蘇乙道,「肉燉不爛就多燉會兒,你是干廚子的,這點兒道理還想不明白?」
啪!
蘇乙的話給了傻柱勇氣,傻柱一拍大腿,咬牙道:「就這麼幹!你自行車借我!」
「騎去吧。」蘇乙笑呵呵把鑰匙拿給他,「在我們部門樓下呢。」
傻柱一把奪過,對蘇乙嚴肅道:「同志,等我凱旋歸來的時候,希望你能為我唱一首喀秋莎!」
「我喀你大爺!」蘇乙道。→
「謝謝同志!」傻柱轉身就走,掀開門帘從後門出去了。
蘇乙端起茶缸子啜了口茶,突然眉頭一皺,看向後門。
就見傻柱的腦袋從門帘後面鑽了出來,大臉堆滿了笑。
「援朝,你陪我一起去唄?」
「……」
最終不情不願的蘇乙還是被傻柱連拉帶拽地拉去幫他壯膽了。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蘇乙不走傻柱抱著他不撒手,瑪德。
傻柱騎車帶著蘇乙,一路上他都在不停預演見了冉老師該怎麼說合適,還希望蘇乙幫他想個開場白。
蘇乙這會兒賊煩他,才懶得給他出主意,只是道:「真誠!知道什麼叫真誠嗎?就是實話實說,有什麼說什麼,想什麼說什麼!你就拿出你最真實的狀態就好了。」
「那冉老師會不會嫌棄我文化少?」傻柱患得患失道,「再說我長得也不好看。」
「自信點兒,什麼叫不好看?」蘇乙道,「你那就是丑。」
「……蘇援朝!」傻柱氣得叫了一聲。
「再說你那是文化少嗎?文盲就文盲,不許美化自己。」蘇乙接著道。
傻柱氣得不行:「你回去吧,不需要你了。」
「你大爺,這都快到了你讓我回去?」蘇乙道,「怎麼著我也得把熱鬧看了。」
「合著你來就看熱鬧來了?我讓你來是當軍師的!」傻柱道,「待會兒你得在跟前幫襯著我點兒,要是我哪兒說得不對了,你還能幫我圓圓場。」
「要不說你傻呢?」蘇乙笑呵呵道,「你跟人姑娘搞對象,我站一邊兒人家能好意思嗎?再說了,你可別忘了我也單著呢。我要是站那兒,還有你什麼事兒。」
吱……
傻柱一個急剎車停住。
蘇乙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反應,忍不住問道:「哎,發什麼呆呢?」
傻柱下車,把蘇乙往下拽:「不行,你得回去。」
「瘋了吧你!」蘇乙都氣樂了,「讓我來也是你,讓我走也是你,你到底要幹嘛?」
傻柱鬱悶看著蘇乙嘆氣道:「我失算了,就不該帶著你來,你就是來搶生意的。」
「我不跟你搶。」蘇乙道,「放心,這點義氣我還是講的。」
「但架不住人家生意往你身上撲啊。」傻柱愁眉苦臉,「我跟你站一塊兒,傻子都知道該選誰。萬一人家冉老師真看上你沒看上我……」
「誰讓你拉我來的?」蘇乙一臉無辜,「我特麼好好喝著茶,你非得拽著我。」
他拍拍傻柱的肩膀,道:「走吧,我給你出個主意,保證冉老師看不上我。」
「真的?」傻柱有些將信將疑。
「廢什麼話!」
「得嘞!」
傻柱又屁顛兒屁顛兒賣力蹬車。
冉老師他們的學校就在東直門內大街的一條胡同里,學校很大,中學和小學都放在一起,三大爺閆阜貴也在這兒上班。
到大門口的時候,門口看門大爺攔住了兩人。
「你們倆幹什麼的?」大爺打量著二人,「現在是放學時間,學生都放學了。」
「我們不是學生家長,我們是來找老師的。」傻柱賠笑道。
「找哪個老師?」
「冉……」
「閆阜貴。」蘇乙搶先道,「我們找閆阜貴老師,他在嗎?」
傻柱笑嘻嘻沒吱聲。
看門大爺想了想,道:「今兒中午他倒是沒回去,你等著,我給你叫他。」
「謝謝您吶!」
等看門大爺背著手離開後,傻柱對蘇乙道:「怎麼是找三大爺?你上回不是還跟我說別找三大爺嗎?」
「你不能找,不代表我不能找。」蘇乙笑呵呵道。
「我跟他有仇,他別壞我事兒!」傻柱很擔憂。
「放心,壞不了。」蘇乙道,「有三大爺介紹,人家能少點警惕心,對你有好處。待會兒你對三大爺客氣點兒,我說什麼你應什麼,少耍驢脾氣。」
「聽你的!」傻柱很乾脆。其實他這會兒已經開始緊張了。
閆阜貴很快就跟著看門大爺出來了。
詫異看著來人,笑道:「援朝?你怎麼來了?」
「有事兒拜託您。」蘇乙笑呵呵把三大爺拉到一邊,開門見山道,「柱子哥想認識你們學校冉老師,今天就想見面跟冉老師先談一談。他得罪了您,不好意思求您,就拉我過來,想讓我幫他在您跟前說說好話。」
「來自傻柱的惡意+77……」
「不是,我……」傻柱急了,他什麼時候想跟三大爺服軟了?
這老東西訛他六塊錢,他正琢磨著卸掉閆老西兒家自行車前軲轆出口惡氣呢。
「別不好意思。」蘇乙笑呵呵打斷他,「咱有話就直說,跟三大爺甭繞彎子。雖然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但三大爺通情達理,都是一個院兒的街坊,他還能為難你?」
「我……」傻柱瞪大眼睛盯了蘇乙半天,最終點點頭,擺擺手,什麼話都不說了。
閆阜貴笑呵呵看看蘇乙,看看傻柱,道:「援朝,你這心夠大的。早上出這麼大事兒,你還有心思替傻柱張羅他的事兒。」
「硬拉我來我能有什麼辦法?」蘇乙無奈道。
「你那事兒怎麼樣了?」閆阜貴關切問道。
「沒事兒了。勞您操心了。」蘇乙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閆阜貴鬆了口氣,「早上全院兒,也就我們家一直堅定站在你這邊,相信你,支持你,要不怎麼就帶走一大爺二大爺,沒帶走我呢?」
蘇乙拱拱手道:「承您情了。三大爺,咱兩家兒以後長長久久,好好相處。」
「對對,我就這個意思。」閆阜貴樂呵呵道。
他看向傻柱,有些得意地拿捏勁兒:「傻柱,我記得那晚上你不是說要給我好看嗎?就這麼個好看?」
傻柱氣得就要還嘴,蘇乙卻笑道:「小孩兒打架打輸了撂狠話就他那樣兒,您跟他計較什麼?」
「我……」傻柱氣得又瞪眼睛,但他瞪了蘇乙半天,最終又哼哼著不做聲了。
「我算看出來了,這是牛不吃草強按頭啊。」閆阜貴笑呵呵看向蘇乙。
「難得湖塗。」蘇乙笑道。
「也對,不較真兒,不較真兒!」閆阜貴笑呵呵擺手,「傻柱,今兒我是看在援朝的面兒上才答應幫你。你還別不服氣,你替別人強出頭,我沒報警抓你已經是手下留情了。那事兒我但凡把警察叫來,你說還能善了嗎?」
「我謝謝您吶!」傻柱陰陽怪氣回了句。
「我不跟你計較。」閆阜貴笑著擺手,「冉老師我幫你去叫,但人家是知識青年,能不能看上你這大老粗就不一定了。我勸你呀,別抱多大希望。倒是援朝……」
閆阜貴看向蘇援朝。
「別,三大爺!」蘇乙急忙道,「你可別介紹錯了,您呀,多替傻柱說說好話,這事兒但凡成了,他要是不好好感謝你,我替你抽他!」
閆阜貴笑容更濃厚幾分,笑道:「自己院兒里的孩子,我肯定向著,放心吧,我這就去叫。那什麼,傻柱,你稍微拾掇拾掇,頭髮亂糟糟的,身上一股子蔥花味兒,你說你怎麼不換個衣裳再來?就這麼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