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8、尺寸

  二大爺灰熘熘地走了。

  這人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主,心裡把蘇乙恨得要死,但也怕得要死,眼看蘇乙不是他想像中的懦弱書呆子,他拿捏不住,就急忙跑了。

  回去不久,他家裡就一陣雞飛狗跳,不一會兒他兩個兒子就被打得嗷嗷叫著跑出來了。

  蘇乙坐收一波數值,賺翻了。

  過不久,門外又傳來敲門聲,傳來秦淮茹的聲音。

  「援朝?你在家嗎援朝?」

  蘇乙一開門,映入眼帘的先是厚厚的鋪蓋被褥,被一雙手臂環抱著。

  蘇乙看了眼秦淮茹的雙手,這雙手跟什麼嫩若春蔥、纖纖素手之類的詞兒絕無關係,指節粗大皮膚粗糙,布滿傷痕、老繭和裂口。

  這是這時代女工人最普遍的狀態,又是成天操弄油乎乎的機械,又要洗衣做飯做家務,這雙手能好才怪。

  蘇乙讓開身子:「進來秦姐。」

  「哎,你躲著點兒,別碰到你……」秦淮茹抱著被褥費力擠進大門,往臥室里走去,「我一手給你鋪好了床,省得你再費勁。」

  「這怎麼好意思?」蘇乙笑呵呵道。

  嘴上說著,手上卻沒有半點要動的意思。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26……」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這麼照顧姐,姐幫你也是應該的。」

  秦淮茹把被子放在床上,直起身子看向蘇乙,這時也露出她容貌來。

  跟白天見到的秦淮茹不同,這時的秦淮茹穿著碎花的小衫,條紋褲子,腳底下蹬著一雙布拖鞋,露出十根精緻腳趾來。

  跟她的雙手不一樣,她的一雙腳卻是又白又嫩。

  這時的秦淮茹曲線畢露,波濤洶湧。臉也明顯洗過,燈光映照下遮掩了她皮膚暗黃的缺點,只看到她精緻的五官。她挽著袖子,露出兩截白生生小臂來,微微喘著氣,笑顏如花。

  蘇乙笑呵呵道:「還別說,秦姐這麼看著還挺胖的。」

  「來自秦淮茹的怒意+56,來自秦淮茹的惡意+88……」

  「你要是不會說話就甭說!」秦淮茹直接破防了,忍不住白了蘇乙一眼叱道,「你怎麼跟傻柱一樣,愣了吧唧的?你這麼跟女人說話,以後能找到媳婦兒才怪!」

  「秦姐手藝不錯。」蘇乙沒接話茬,看向床品,「這跟新買的一樣,不錯不錯。」

  這針線活兒,做的是真沒說道。

  「不錯吧?」秦淮茹瞟了蘇乙一眼,「以後你要是找媳婦兒,就得找個能給你縫縫補補、心靈手巧的,別跟後院兒許大茂似的,娶個姑奶奶回來受罪。」

  頓了頓,又道:「哎,你門口兩隻雞是許大茂送的吧?我媽那會兒還念叨呢,說是看見許大茂拎著一個雞籠去後院兒了,這會兒又放你門頭了。這雞是他送你的,還是你買的啊?」

  嘖嘖,真不愧是秦淮茹,眼睛賊,腦子快,這麼快就盯上兩隻雞了?

  …蘇乙笑道:「是他送的,這人還挺熱心,非要給我,我只好收下了。」

  「那這書架……」秦淮茹指著靠著牆已經擺了許多書的書架,「是傻柱給你拉回來的吧?他那會兒把板兒車騎走了,說是給你拉東西。」

  「是他。」蘇乙點頭。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33,來自秦淮茹的懼意+46……」

  「嘿,你這人,也不知道你是會為人,還是運氣好。」秦淮茹目露奇光,「許大茂跟傻柱可是死對頭,你能讓他們倆同時給你送東西,你怎麼做到的?」

  「我什麼也沒做。」蘇乙笑呵呵道。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88……」

  秦淮茹沉默了一會兒才覺得不那麼扎心了,開始幹活兒。

  「我搭把手。」蘇乙上前。

  「去去去,這是你老爺們兒該乾的活兒嗎?」秦淮茹伸手把蘇乙往門外推。

  這是兩人第一次肢體接觸,秦淮茹雙手剛好推在蘇乙的胸上,蘇乙由著她往後退。

  秦淮茹屬於那種嬌小類型的,個頭剛到蘇乙的下巴頦,她這衣領比較寬鬆,從蘇乙這個角度看下去一片白膩溝壑。

  「來自秦淮茹的慾念+43……」

  這時突然跳出一個數值來。

  蘇乙由著秦淮茹把他推到門邊,這小寡婦沒敢抬頭看蘇乙就扭頭往回走,嘴裡道:「你呀,就甭添亂了,站門口看著就成。」

  於是蘇乙就倚著門框,看著秦淮茹像是個小媳婦一樣彎著腰撅著腚幫自己鋪床。

  這活兒幹得是真圓真大,屁股也挺利索。

  不過蘇乙沒有多看,他知道女人有種神奇的能力,能察覺到男人是不是在看她們,是不是對她們感興趣。

  「援朝明天就上班了吧?」又是秦淮茹找到話題。

  「是。」蘇乙道。

  「那你這上班了,門口的雞怎麼辦?」秦淮茹問道。

  「沒事兒。」蘇乙岔開話題,「我今天聽許大茂說了,說我哥跟你男人是一場事故沒的,你知道我是誰,怎麼今天也沒聽你提起過?」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69……」

  「都是傷心事兒,提這些幹嘛?」秦淮茹道,「人啊,還是要往前看,過去的就都忘了吧,不然這日子得有多苦?」

  她抹平床單上最後一道褶皺,起身對蘇乙嫣然一笑:「你說對吧援朝?」

  蘇乙看著她:「秦姐這話還挺有哲理。」

  「我可不懂什麼哲理不哲理的,我文化少,跟你大學生可比不了!」秦淮茹笑道,「走,上外面燈影兒下面,我帶著皮尺來的,給你量量尺寸。」

  蘇乙轉身到了外面燈下,身後秦淮茹從褲子兜里掏出一卷皮尺來道:「你配合點兒啊,很快就好。」

  「好。」

  「來自秦淮茹的慾念+13……」

  秦淮茹先是量了量蘇乙的身長和臂長,口裡念念有詞,記下數據。

  …「手張開。」她道。

  蘇乙依言照做。

  秦淮茹往前一站,雙臂環繞量蘇乙的胸圍。

  這時候兩人距離非常近了。

  秦淮茹強裝鎮定,但發紅的雙頰和不斷攀升的慾念數值,暴露了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蘇乙本就是習武之人,身體十分勻稱結實,要只是打眼看,可能只是覺得蘇乙身形看著協調,還不如傻柱結實。

  但這一量才會察覺,蘇乙其實是很強壯的。

  「把衣服撩起來,我量量腰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淮茹說話聲音都輕了幾分。

  蘇乙撩起衣服,露出自己的腰腹。

  「來自秦淮茹的慾念+68……」

  秦淮茹往蘇乙的腹肌上瞥了好幾眼,還是忍不住道:「你這……肚子上怎麼也有塊兒?姐還第一次見這樣的呢。」

  「這叫腹肌。」蘇乙道。

  「來自秦淮茹的慾念+72……」

  她量完腰圍,眼看蘇乙就要放下,突然鬼使神差伸手在蘇乙腹肌上摸了一把。

  她感覺怎麼樣不知道,但蘇乙感覺好像是砂紙打磨了一下。

  「來自秦淮茹的慾念+79……」

  「喲,還挺硬。」秦淮茹臉已經紅得挺明顯了,深吸一口氣裝作開玩笑般笑道。

  這要是換個大小伙子,這會兒早就一柱擎天了。

  也就蘇乙見多識廣,能把持得住。

  但作為一個正常男人,也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秦姐,注意尺度啊。」蘇乙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放心,我量得可准,一寸都差不了。」秦淮茹道,「來,給你量量屁股和腿長就完事兒了。」

  她弓起腰給蘇乙量臀圍。

  「來自秦淮茹的慾念+81……」

  「你一個大男人屁股怎麼這麼大?」秦淮茹忍不住笑道。

  「這是臀肌。」蘇乙道。

  「你還有什麼肌?」秦淮茹下意識接了一句。

  肌肌?

  蘇乙短暫沉默,道:「還有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肌。」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100……」

  秦淮茹一下子沉默了,蘇乙分明看到秦淮茹十指指節使勁微微顫抖。

  估計是感動的吧?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啊。」秦淮茹量完腿長站起來,對蘇乙笑了笑。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99……」

  蘇乙笑呵呵道:「麻煩你了秦姐。」

  「不客氣。」秦淮茹禮貌笑笑,轉身往外走去。

  「我送你。」

  「不用不用。」秦淮茹頭也不回擺擺手,出門了。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99……」

  蘇乙笑眯眯目送秦淮茹過了垂花門,這才回屋關上了門。

  食色性也,蘇乙也不是道貌君子,他不掩飾自己對美好事物的欲望。

  小寡婦身材是挺好,皮膚也白,這點不能否認。

  但剛搬來頭一天跟一寡婦在屋裡打情罵俏搞曖昧,這算哪門子事?

  不好看。

  蘇乙定力足,很快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但秦淮茹可不行,滿腦子都是蘇乙邦邦硬的腹肌和翹挺的臀大肌。

  說句俗的,這就是久曠之軀,之前秦淮茹身子骨都酥了,像是蘇乙這樣長得好看身材又好的男人,給了秦淮茹極大的感官刺激。

  「愣頭青!」走到中院兒,秦淮茹恨恨回頭罵了句,心裡仍然很鬱悶。

  明明氣氛那麼好,非得提社會主義?

  她打開水龍頭,捧著水洗了把臉。

  涼絲絲的冰水打在滾燙的臉頰上,心頭的燥熱似乎也有所緩解。

  秦淮茹長長吐出一口氣,努力驅散腦子裡那稜角分明的結實肉塊,這才往家走去。

  進門之前,她很不自在拽了拽襠部的褲子。

  賈張氏從秦淮茹一進門就死死盯著她的臉問道:「怎麼去這麼久?」

  「這麼久是多久?有五分鐘沒有?」秦淮茹沒好氣道,「我給人鋪被窩量尺寸,五分鐘多嗎?還是您覺得我們還能幹點兒別的啥?」

  「我又沒說什麼,火氣這麼大,吃槍藥了?」賈張氏撇撇嘴滴咕道,「這都這麼晚了,別幹了吧?剩下的活兒明天再干,反正那敗家子兒也不著急要。」

  「行是行,但明天我不在家,您可別偷偷剪下來點兒布藏起來。」秦淮茹道,「我可告訴您,您可真不能是老鼠的眼睛,只能看到一寸光。要是這回咱們太貪,趕明兒人家什麼都不幫咱們了!」

  「誰說我要偷偷剪他的布了!」賈張氏嚷嚷道,「我又沒說!」

  「我還不了解您?」秦淮茹嗤笑一聲,「媽,我剛去,看見他門口養了兩隻雞,應該就是許大茂送他的。」

  賈張氏頓時精神一振,急忙道:「他一大小伙子,哪兒有工夫養雞?但殺了又可惜……這活兒咱們幫他幹了,我就能成!」

  「我也是這麼想的。」秦淮茹道,「您在家也沒事兒,一天最多餵兩三次,我讓傻柱把廚房不用的爛菜葉子帶回來點兒,讓他再問麵粉廠要點麩子什麼的,雞飼料也不用買,咱幫他養雞,讓他每個月給咱十個雞蛋,不過分吧?」

  「你傻呀你?」賈張氏恨鐵不成鋼,「兩隻老母雞一個月少說下四十個蛋,他什麼都不干,都是咱們辛苦,給他一半雞蛋都便宜他了!咱要二十個!最少二十個!」

  「那也得人家答應!」秦淮茹道,「您說了不算。」

  「那他怎麼說?你不會沒給他說吧?」賈張氏問道。

  「本來打算說的,我給忘了……」秦淮茹無奈道。

  那愣頭青非得跟她說什麼社會主義,害得她一氣之下給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不然就剛那曖昧的氛圍下,還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是個男人都不忍心拒絕她吧?

  「哎幼!你豬腦子啊!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忘呢?」賈張氏氣得罵道,「你一天到晚腦子裡想什麼呢你?你再去一趟,去跟他直接說,把這事兒定下來!」

  「我用什麼由頭去?」秦淮茹無奈道,「我總得有個理由去找他說吧?要是光說這事兒,讓人家覺得我光愛占人便宜,那反倒不好了。」

  「明天吧,趕明兒我早早給他把另一套被窩也做出來,給他送去,我再找機會說這事兒。」她說,「到明天他也就知道養雞多麻煩了,我也更好說。」

  「也行,不過得快。」賈張氏想想也是,但還是有點不放心,「得防著老閆家,可不能再被那家子占了便宜。」

  「嗯,我知道。」秦淮茹開始脫衣服上炕。

  「哎?我枕頭怎麼挪到這兒了?」秦淮茹發現自己的被窩挪了位置。

  「我挪的。」賈張氏一臉嚴肅,「淮茹啊,我感覺你睡的這個位置,很可能就是黃金分割點,你還是別在這兒睡了。」

  「……」

  惠鵬鵬提醒您:看完記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