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8、腰力

  「老公,這兩年我一直誤解你了,沒想到你一直都在為妹妹而努力,你一直都沒放棄過這個家……」

  哭了良久,劉清芳總算情緒平靜下來。

  她抱著蘇乙,把腦袋貼在蘇乙的胸膛上,喃喃地說道。

  她伸手摩挲著蘇乙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其實你要是跟我講實話,我就算不信,但至少也知道你一直在為我們母女努力,你沒有放棄我們,我可能就不會這麼難熬了。」

  「我有想過。」蘇乙道,「但那些人之所以肯放過我,就是因為我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廢人。他們若是知道我跑去學法術,就算他們不信這個,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我不怕死,但我死了,你們母女怎麼辦?」

  劉清芳恨聲道:「他們當年把清源推出來做替罪羊,已經害得咱們家成這樣了,他們還想怎樣?真的要逼死人嗎?」

  蘇乙道:「兩年了,妹妹都已經八歲了,她不能再這樣下去,所以我不想再隱藏下去,我也不想妹妹以後長大了,覺得她的爸爸是一個無情無義又懦弱的廢物。」

  「妹妹一定會以你為榮的。」劉清芳眼中泛淚道,「老公你知道嗎?這兩年我想過無數種結果,但每一種都是壞的。現在的我好像做夢一樣,我真怕這真的只是一場夢。老公,我愛你。」

  蘇乙低著頭,看著這個含情脈脈的少婦,心說這誰能遭得住?

  造孽了。

  四瓣嘴唇不知怎麼就碰到了一起,衣服不知不覺越來越少。

  下半夜的時候,兩人已穿好了睡衣,交頸而眠,儘管全身心都放鬆下來,但兩人都沒有睡意,在低聲聊著天。

  「妹妹這一覺睡得好香哦,我們之前那麼吵,我還一直擔心吵醒她呢,沒想到她一直睡,老公,我從來都沒見她睡得這麼沉!而且她今天也一直都沒做噩夢。」劉清芳道。

  「我在她身上施法,她耗費了些精神,所以需要好好睡一覺補回來。」蘇乙道,「她之所以沒做噩夢,我想跟我施了清心咒有關。接下來至少七天她都會保持一個好心情的。」

  「那七天後怎麼辦?」劉清芳下意識問道,但隨即失笑道:「我都傻了,現在老公可以隨時回家了我還問這種傻話。」

  蘇乙微微一嘆道:「接下來一段時間,只怕我還是不能陪著你們。」

  劉清芳沉默一下,略帶緊張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顧慮?」

  「那倒不是。」蘇乙道,「我剛才在妹妹身上施了三個咒,但都沒發現妹妹身上的問題。」

  「可妹妹已經好多了呀。」劉清芳道,「只要堅持下去,說不定她會一天一天好轉起來。」

  「符咒法術不是吃藥打針,這是個很快就會見效的東西,有用就是有用,沒用就是沒用。」蘇乙搖頭道,「現在出現這種情況,我覺得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以我的本事還不足以解決妹妹身上的問題。」

  「那怎麼辦?」劉清芳擔憂問道,「如果像你所說的,妹妹不是自閉症,那也就是說,看正常的大夫肯定是沒用咯?」

  「沒用。」蘇乙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其實我這次回來也只是試試而已,我自己本身就沒多少信心能夠解決妹妹身上的問題。不過我打聽到了一個真正的高人的下落,我打算去求教這位高人,看看他能不能幫到我。」

  「高人?他在哪兒?」劉清芳問道。

  「港島。」蘇乙道。

  「港島?」劉清芳有些詫異,微微沉默,道:「我記得你是有護照的吧老公?我明天就去辦我和妹妹的護照,最多一個禮拜就能辦下來,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港島。」

  「護照你可以先去辦,不過你要等我電話。」蘇乙道,「我打算先去探探路,先找到那位高人,確定他能幫到妹妹,再給你打電話。」

  「你好不好請假?」劉清芳問道。

  「不用請假。」蘇乙道,「這趟是公差。」

  「公差?」劉清芳十分詫異,她知道老公現在被發配到了一個毫無前途的清水衙門,這樣的部門,還有去港島出公差的機會?

  這個問題也是黃火土所在的中正第一分局局長納悶的問題。

  上面一哥突然指派分局中的外事部警員黃火土去港島交流學習,為期三個月。

  像這種外派交流學習的差事一向都是肥差,基本上都是拿工資去旅遊,吃喝玩樂三個月回來,舒舒服服,要多爽有多爽。

  一般情況下,都是在灣灣本省各城市去「交流學習」,就這警員們都要要擠破頭也要搶這種名額。

  但這次居然要去港島交流學習,要出省去港島!

  這等於是公家掏錢請你去港島玩三個月,這麼好的機會,別說是一般警員了,就算是局長都心動不已。而真正能搶到這種名額的,肯定是局裡最有關係、後台最硬的人。

  可沒想到,一哥竟直接把這個名額欽定給了黃火土!

  那個被整個警隊排擠的廢物黃火土!

  為什麼?

  局長怕自己聽錯,又問了兩遍,得到的依然是上面肯定的回答。

  他就徹底搞不懂了,小心翼翼揣測道:「領導,這次去剛到學習交流,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是不是要背黑鍋的?」

  他只有這個猜測,否則根本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是黃火土。

  但上面直接否定,不耐煩道:「別亂猜了,誰知道一哥為什麼心血來潮想起了這個黃火土,又為什麼安排了個去港島學習交流的名額給他。總之你不用管了,通知到他本人後,這件事就跟你無關了!」

  「領導,這個黃火土兩年前可是……你懂的,現在又把他放出來,會不會給局裡的弟兄們造成誤會,覺得咱們要重新啟用他?那讓大家怎麼想?搞得人心惶惶就不好了。」局長想得很多。

  「天塌不下來!」領導不耐煩掛斷了電話。

  局長愣了半響,罵罵咧咧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另一邊,蘇乙正穿著在衣櫃裡放了兩年的西裝,打算去上班了。

  妻子做的早餐很簡單,牛奶煎蛋麵包火腿,但他吃得很舒服。

  出門前,妻子轉頭見孩子正悶頭吃飯,於是勾住蘇乙的脖子來了個近兩分鐘的熱吻。

  見妻子氣喘吁吁雙目噴火的樣子,蘇乙膽戰心驚,要知道早晨起來他還被纏住要了兩次。

  「呃,清芳,時間來不及了,我得快走了。」蘇乙急忙擺手,「晚點我會去你上班的地方找你,再給你幾張清心符,留給妹妹備用,讓她可以一直保持好心情。我多畫幾張好了,你也可以用。」

  妻子留戀撫摸著蘇乙的臉,又摸著他的脖子,來回摩挲著。

  蘇乙感覺自己的脖子都硬了。

  這女人是真的厲害。

  「我和妹妹都靠你了老公,你一定好好好的喲。」妻子叮嚀道。

  「放心。」蘇乙笑了笑,抱住妻子在她額頭親吻,但下一刻就被妻子吸住了嘴。

  五分鐘後,蘇乙狼狽掏上車,低頭苦笑看了看自己的雙翼怒龍,喃喃道:「這誰能遭得住?」

  搖搖頭,蘇乙發動了汽車。

  回到警局後,蘇乙進門的時候收穫了所有同事詫異的目光。

  大部分目光有不加掩飾的惡意和鄙夷,更有甚者甚至見了他就往地上吐口水還罵髒話。

  蘇乙充耳不聞,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到了門口才發現門開著,門口還掛著一大串鑰匙。

  蘇乙皺皺眉,走了進去。

  只見李豐博正皺眉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回頭看了眼蘇乙,問道:「你昨晚回家了?」

  蘇乙點頭:「回了。」

  「你怎麼想通的?」李豐博問道。

  「腦子轉了個彎。」蘇乙道。

  李豐博眼神有些複雜:「又收拾辦公室,又回家住,看來你真的轉彎了。希望你別再做傻事了。人這輩子,其實犯了錯還能爬起來的機會不多。」

  蘇乙點點頭:「謝謝。」

  「跟我客氣麻痹啊!」李豐博罵了句髒話,「狗屎!特碼的,你小子腦子轉彎,運氣也轉彎,真不知道這世道是不是發瘋了!」

  「怎麼了?」蘇乙大概猜到幾分。

  「跟我來!老大找你!」李豐博沒好氣地道。

  他一把摟住蘇乙的脖子,壓低聲音道:「吶,別怪我沒提醒你,待會兒老大要是罵你,你就當他放屁,總之就是裝孫子!裝了孫子才能拿到好處,否則到手的好處飛了,你別怪我。」

  蘇乙看了他一眼,道:「好。」

  「你還真是變了。」李豐博感慨道。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局長辦公室,局長揮揮手,示意李豐博直接出去。

  等李豐博出去關上門後,局長上下一打量蘇乙,開門見山問道:「你跟一哥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蘇乙搖頭。

  「你最近求了誰辦事嗎?」局長又問,他提了幾個名字,這些人都是警隊高層,分屬不同派系。

  蘇乙依舊搖頭。

  「那難道是見了鬼了?」局長罵了句,面色不善盯著蘇乙,指著他警告道:「黃火土,兩年前我放你一馬,是因為豐博求情,說你有老有小,說你是一時湖塗。我特麼的要不是看在豐博的面子上,看你可憐,又肯悔過,你早在牢里被那群犯人捅爛皮炎了!」

  「你記住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你最好也記清楚,我們能讓你活,也能讓你再死一次!不要以為攀上誰的高枝,你就能有恃無恐了!我告訴你,你要是還玩兩年前那一套,老子特麼照樣整死你!不過下次,你就不可能再這麼容易脫身了,誰說話都沒有用了,明白嗎?」

  「明白。」蘇乙笑了笑。

  局長冷哼一聲,道:「事情你知道了?」

  「知道。」蘇乙道。

  局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沒好氣道:「我會給財務室打電話,你去領錢。機票你自己訂,訂好了把航班號發給上面外聯部,讓他們跟港島那邊去接洽。就這樣!」

  「謝謝局長。」蘇乙微微點頭,轉身出去了。

  局長盯著蘇乙的背影,等他關上門,又惡狠狠罵了句。

  李豐博就在門外等著蘇乙,見蘇乙出來有些詫異:「這麼快就過關?」

  「不然怎樣?」蘇乙露出笑容,「我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這是實話,李豐博撇了撇嘴,想要罵什麼卻最終沒說出口,只是道:「這件事你低調點,遭人恨!這幾天你乾脆不要上班了,免得有人找你鬧事。」

  「我今天就走。」蘇乙道。

  「這麼急?」李豐博皺皺眉,但旋即施展開來道:「也好,省得節外生枝。火土,這回你要是能東山再起,真的別再做傻事了。」

  「放心吧。」蘇乙對他笑了笑。

  李豐博鬆了口氣,在蘇乙肩膀上捶打一下,笑道:「還記得咱們以前的志向嗎?要是有機會去港島,咱們兄弟一人一條槍,淦翻缽蘭街!」

  蘇乙怔了怔,嘆道:「年少輕狂啊。」

  「我是沒機會去了,但你要幫我淦回來!讓港島女人知道咱們灣灣男人的厲害。」李豐博道。

  「我女兒都八歲了,你讓我去嫖妓?」蘇乙道,「而且咱們是警察!」

  「淦,又不是讓你養小三,出去嫖一嫖算什麼?逢場作戲,花錢買舒服嘛!」李豐博切了一聲,「再說警察怎麼了?警察就沒有需求嗎?你就當去臥底了,喂,我聽說真有技女在比利藏毒的,你正好去探探底,就怕你探不到……」

  我靠,這種粗魯下流的傢伙是怎麼當上警察的?

  又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蘇乙看著擠眉弄眼的李豐博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