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宇趕緊點頭,生怕眼前這個人反悔。
眼巴巴地看著兩個人用餐,那是大氣都不敢喘。
傅辭深覺得好兄弟這樣子有些可笑,淡淡地開口,緩解氣氛「你弟弟最近怎麼樣了?」
振宇啊了一聲,隨後萎靡地回答「還是那樣,更嗜睡了。」 ✿
喬珊珊也放下筷子,思索起來。
會嗜睡的,難道是被人下了毒咒?
想到這裡,她開口,追問道「從小就是?」
振宇搖了搖頭,如果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或許沒這麼傷感了。
這麼多年下來,他弟弟從一開始的體弱,到現在的嗜睡,再過一段時間,他真的不敢想。
喬珊珊光聽著,就覺得有些棘手。
眼看吃得差不多了,朝著傅辭深說道「你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就別跟著我奔波了,現在還來得及回去嗎?要不你住我休息的酒店?」
雖然傅辭深有司機,但是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趕回滬市可能要兩個小時。
就怕司機也是疲勞駕駛,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故就不好了。
傅辭深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振宇有些急,看了一眼好兄弟,火急火燎地說道「那我帶嫂子去了?」
「嗯。」
傅辭深朝著兩人招了招手,末了還補充了一句「盡力而為。」
這意思是,只要盡力就好了,是說給喬珊珊聽的,也有說給振宇聽的意思。
「辭深,放心。」
兄弟倆對視一眼,喬珊珊上了振宇的車。
路上,振宇雙手發汗,心情不免有些激動,這些年,他找過很多人,醫生,教授,巫師,跳大神的……
各行各業,只要是有相關的,他都去找過了,但是弟弟的病,一點起色都沒有。
喬珊珊感覺得到振宇的緊張,開口緩解的說道「振宇,別擔心,我一定會盡力的。」
「麻煩嫂子了。」
振宇也知道自己太緊張了,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地聊起了別的。
「我聽圈子裡的人說,姜家那小屁孩得到了高人指點。」
喬珊珊挑了挑眉,那高人,不會是自己的吧?
振宇在開車,喬珊珊坐在後面,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接著說道「那小兔崽子,真是運氣好啊。」
喬珊珊訕訕地笑了笑,振宇跟傅辭深年紀差不多,兩個人是拍戲時候認識的,沒想到還會知道姜鈺的事情。
兩個人隨便聊了一句,就到了振宇家半山腰的別墅。
發現門楣上面寫的是霍宅,她還以為這個陽光的男孩,就叫振宇呢。
她跟著他落落大方地走了進去。
正在客廳里坐著的霍老爺子眯了眯眼睛,他的大孫子帶女人回來了?
真是難得啊。
「爺爺。」
「伯伯您好。」
喬珊珊跟著振宇一起打了一聲招呼,隨後小心地觀察起了房間的布局。
整個別墅的朝向沒有問題,入戶的花園也很正常,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擰著眉,仔仔細細地觀察了起來。
霍老爺子看到姑娘一進來就開始打量,原本那一絲喜悅,頓時煙消雲散了。
朝著自己的孫子擠了擠眼睛,難不成又是孫女?
隨即否認,自己的孫子乖得不行,這些年為了霍家殫精竭慮,哪裡有空去那種場合。
振宇走到爺爺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這是我請來的大師。」
霍老爺子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拿我尋開心呢?」
振宇趕緊搖頭,這說的是哪裡的話「這是辭深的女朋友,師承玄真觀。」
「真的假的?」
霍老爺子還是有些不信,真要是玄真觀的女道士,怎麼可能下山?還成為傅辭深的女朋友!
振宇並沒有多言,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喬珊珊。
霍老爺子明白多問無意,重新坐下,心中祈禱,這位姑娘真的可以看出其中的玄機。
喬珊珊在大廳走了一圈,隨後回到兩人面前。
她看了一眼霍老爺子,此人身上的氣運很濃,想來年輕的時候做過不少好事。
下咒的人沒有第一時間得手,應該是被這福運抵擋了不少。
「霍伯伯,方便讓我見一見您的小孫子嗎,我給他算一卦。」
霍老爺子嗯了一聲,拄著拐杖,帶著她上了電梯。
途中振宇張了好幾口,想要問一問,到底是怎麼了,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怕最後的答案,他接受不了。
喬珊珊冰雪聰明,一下就知道了振宇的意圖,笑了笑,安慰的說道。
「霍伯伯是個有福運庇佑的人,雖然你弟弟身體不好,但是從來沒有危及性命,中間的緣由想來並不難解釋。」
霍老爺子最是疼愛這個體弱多病的小孫子了,聽到喬珊珊這麼說,嘴角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
「空有那麼多錢,不如幫助一些有需要的人。」
說話間,三人到了臥室門口。
振宇看了一眼旁邊的保姆,問道「弟弟睡醒了嗎?」
保姆眼底有一抹烏青,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的時間「睡了有十五個小時了。」
她每隔半個小時都會進去一趟,查看小少爺的情況。
喬珊珊皺了皺眉頭,嗜睡不醒,這是大問題。
「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半年多了。」
她垂眸,思索了一番,這都已經有半年多了,追問道「平時能叫醒嗎?」
保姆搖了搖頭,小少爺一旦睡起來,那是三天三夜都不帶醒的。
就算是外面吵翻天,鬧翻天,都不會有一絲清醒的跡象。
別人都說,霍家做生意這些錢來路不正,這小孫子就是報應。
但是他們這些老奴心裡清楚明白,霍家上上下下,一家老小,個個剛正不阿,不屬於他們的錢,那是一分都不會要。
喬珊珊嗯了一聲,轉頭看向霍老爺子「能進去嗎?」
「嗯。」
她躡手躡腳地打開門,隨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屋裡燈光灰暗,少年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模樣。
皮膚顯現著病態的蒼白,面容也很憔悴。
喬珊珊知道她無法喚醒少年,得到霍老爺子的同意,她用自己的手,輕輕的握住了少年的手。
「他叫什麼!」
「霍瑾年。」
喬珊珊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眸……
她一進來,就看到了霍瑾年的面相,很不好,很嚴重。
能一直活到現在,完全是靠著霍家的正氣,還有福澤庇佑。
喬珊珊再睜開眼,有些玄乎的開口,像是在詢問,但又是肯定一句「他小時候受了驚嚇,很嚴重!」
她怕霍老爺子聽不明白她的意思「或許你們並不知道這回事。」
老爺子聽得一頭霧水,一直沒有開口的振宇卻懊惱地抓了抓頭髮。
「我知道……」
「瑾年八歲的時候,爸媽帶著我跟弟弟一起去爬山,瑾年尿急,就想去上廁所,跑得很偏,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呆呆地坐在地上,嘴裡念叨著蛇……」
「但是,過了幾分鐘,他就好了,神色如常。」
之前並沒有多想,現在仔細回憶了一番,弟弟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身體不好,全身乏力。
喬珊珊點了點頭,當下有了主意。
「應該是被下了蠱,跟姜鈺的狀況一樣……」
霍老爺子年紀大了,但是耳朵很好,聽到喬珊珊提到姜鈺,驚訝地問道「姜家那孩子中蠱也是你解決的?」
喬珊珊擺了擺手「我只是給他算了一卦,還有一張平安福,沒有解決。」
霍老爺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力的說道「一定要救救瑾年啊。」
「好。」
她面帶嚴肅地看著眼前兩個人,快速的說道「我需要硃砂,黑狗血,符紙……」
這些東西,霍家也算常備,很快就被送了上來。
喬珊珊把兩個人請了出去,師傅教授的東西,是不可以外傳的,自然也不能讓別人瞧見。
很快,三張符紙就畫好了。
她折起來,放到錦囊裡面,她十分認真地叮囑「掛在門上面,可以壓制住霍瑾年身體裡的蠱,一時間無法發作。」
另外一個,她沒有放到錦囊裡面,只是疊好了,遞給了振宇「給你弟弟帶上,千萬不能離身。」
「好。」
看到振宇重新回到屋內,喬珊珊沒有浪費時間,壓低聲音跟老爺子說道「哪裡方便說話?」
霍老爺子心領神會,直接把人帶到了自己的書房。
此時此刻,他已經信了五分,確定沒人了,著急地問道「這樣就行了嗎?」
喬珊珊搖了搖頭,她覺得霍宅有些奇怪,或者說是古怪。
掛在臥室門上面的錦囊只是虛晃一手,包括帶在霍瑾年身上的,也是可有可無的。
最最重要的,還是霍老爺身上的這一個錦囊。
「都是障眼法,您身上的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還有一點,她補充地說道「這關乎您跟霍瑾年兩個人,千萬不可以出任何意外,如果不能保證這一點……」
「不必再說了。」
霍老爺子一把抓住錦囊,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用我這條命,換瑾年平安順遂。」
喬珊珊點了點頭,天下父母心,長輩的愛,總是無私的。
振宇從屋外跑了過來,表情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爺爺,瑾年,他……他醒了!!」
霍老爺子心情大起大落,深吸一口氣,感激的看著喬珊珊「多謝仙姑!」
喬珊珊擰了擰眉,這個稱呼……
咳咳!
趕緊岔開話題「現在瑾年只是醒了而已,身體裡的蠱毒還在,一時解不了。」
怕兩個人多想「現在瑾年身體太虛弱了,要養一養,如果快的話,半個月內,應該就可以。」
「好好好!」
現在的喬珊珊,就是霍家的救命恩人,說什麼都沒有反駁的。
她點了下頭,商量一番對策後,振宇就送她回去了。
路上振宇那張嘴,一直都沒停過。
翻來覆去都是那些感激的話,喬珊珊聽了一路,忍不住說道「這還沒解決呢,要感謝先攢著!」
眼看著終於到酒店了,喬珊珊飛也似的逃離了。
這陽光大男孩太能嘮嗑了,她疲憊的提著包,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到燈亮著,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哥哥~」
傅辭深戴著耳機,正在開電話會議,看到喬珊珊回來「散會。」
隨後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站起身,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
「辛苦了。」
喬珊珊踢掉鞋子,換上拖鞋,半躺在沙發上,念叨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傅辭深覺得這事兒過於離奇,霍家底蘊深厚,並不比傅家差,怎麼會惹上不該惹的?
或者說,這些巫師,為什麼會對霍家下手。
只是為了讓霍家失去這個兒子嗎?
「你答應幫霍家解決蠱毒了?」
喬珊珊喝了一口水,她說了一晚上話了,有些口乾舌燥,男人這麼問,她點了點頭。
傅辭深想到雪狼最近抽不開身,喬珊珊幫助霍家,必然會捲入其中,糾結再三,決定這幾天都不回公司了。
喬珊珊不知道男人腦子裡的盤算,反而是嘀咕了一句「我總覺得姜鈺跟霍瑾年身上的蠱蟲是出自一個之手。」
但是又不合理,霍瑾年身上的蠱蟲已經存在七八年了。
姜鈺卻是最近才被下了蠱,難不成,有人在滬市布局?
她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了男人,沒成想傅辭深的眉頭緊皺起來。
如果真的是喬珊珊猜測的這樣,那幕後黑手的手段也太高明了。
姜家跟霍家都是大家族,可以說是掌握著滬市的命脈,看來,他要抽空回去一趟,看看傅家那敗家玩意沾沒沾上。
「別亂想,不早了,卸妝睡覺吧。」
說到睡覺,喬珊珊頓時漲紅了臉,兩個人從認識到現在,雖然談著戀愛,但是根本沒一起睡過覺,除了酒店的那一次。
要同床共枕了嗎?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發紅髮燙的臉頰,想入非非,男人的腹肌,流暢的肌肉線條……
傅辭深輕笑一聲「怎麼了?」
喬珊珊是不會承認自己在想那個東西的,支支吾吾的說道「最近都沒休息好,你睡床,我睡相不好,我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