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愣了一下,其實王家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家族,她還真是不太清楚。
當然,這個不太清楚指的是她不了解王家到底有多少人,能夠觸碰這些核心東西的人,又有多少。
對她來說,今天也是她第一次觸碰到這些文件。
傅辭深都看不明白的東西,她又如何能夠知曉呢?
「王家是大家族了,來來回回的,旁支嫡系,怕是不少啊。」
王可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最起碼的了解還是有的。
比如她這一支,雖然是邊邊角角,不受器重的,但是因為她被家主委以重任,連帶著整個家族都在王家抬得起頭來了。
畢竟誰能在王老爺子面前的臉,日後的日子還真說不定呢。
所以她對自己這一支了解還是頗多的,不論爺爺奶奶哪一輩,光是自己父親這一輩,就有三個兄弟,這些兄弟自然也不會只生一個孩子。
王家的產業那麼多,隨便丟幾個產業,就夠他們忙碌的了。
加上後來,她不是比較的臉麼,就算是王老爺子的親孫子,對自己的態度都會好一些。
但是算來算去,有些人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幾回。
但也都是王家至關重要的人物,輕易是馬虎不得的。
傅辭深聽到之後更加覺得困頓了,王可沒有道理來騙他,那就是這個文件上面的內容有問題了。
還好他問了一句,如果沒有問題,直接到了王家,怕是要鬧笑話了。
並且這還是比較好的一個結果,只怕是有人早就對這種文件動手腳了。
王老爺子身邊的東西出了問題,那代表了什麼?
基本上是不言而喻了,看樣子這個說一不二的老爺子,身邊也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
不說是被架空了,最起碼也是權利不如以前了。
傅辭深把手裡面的文件遞給了王可「你也看看吧。」
這個說是文件,實際上算是一本家譜了。
只是上面的內容實在是不堪入目,到底是什麼人,做得這麼可笑。
王老爺子是王家的家主,對於手底下的人自然是沒有辦法一一認識的,重複的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
剩下的也只是空有個名字,怕是到死的那一天,都不會被家主記起來。
這個抹去對方姓名的人實在是膽子太大了。
王可看了一眼,上面確實是不堪入目,王家那麼大的家族,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些人?
動這個心思的人未免也太可笑了,是覺得老爺子年紀大了,很多事情記不得了,就可以這麼欺上瞞下了嗎?
到時候被老爺子知道,直接打發去非洲,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回頭了。
傅辭深看著微微發抖的王可,自己想的是對的了。
王老爺子的身邊,怕是也沒有那麼乾淨了。
確實,一頭老虎是讓人害怕的,可以壓得手底下的人不敢胡亂動彈。
但是老虎也會老,等到老虎老的那一天,手底下的蝦兵蟹將就開始不老實了。
現在一個一個,就全部都展現出來了,絲毫不把自己的野心掩蓋一下。
「太過分了!」
王可看了幾眼,就覺得無法無天了,這是真的以為王老爺子會突然間一命嗚呼,然後按照這上面的內容分配嗎?
雖然很多時候,她都是在外面,跟在傅辭深的左右,但是王家的事情不代表她一點都不知道。
傅辭深倒是不置可否,原本對他而言這個事情就是突如其來的。
現在王家已經開始內鬥了,那王老爺子原本鋪的路,說不定就沒那麼平坦了。
他這個做小輩的,並且還是要被硬推上位的,自然是不想多加言語的。
王老爺子若是能夠成,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王老爺子的心腹怕早也就被對方給滲透進去了。
沒了心腹,在王家就算是手眼通天,也沒人幫忙辦事兒啊。
說起來,那就是光杆司令了。
喬珊珊從兩個人的溝通中也猜得差不多了,王家看樣子是要有大變故了。
傅辭深這個突然到訪地,自然就成了王家人忌憚的對象了。
「那眼下怎麼辦?」
王可有些緊張,聽到喬珊珊這麼問,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她雖然是在王老爺子面前的臉,但也都是老爺子說了她做。
做的好,那就是皆大歡喜,做不好,那也是想辦法彌補。
現在需要自己拿主意了,如何能夠說出個一二三來?
自然是把希望寄托在傅辭深的身上了,她下意識的看向傅辭深,希望這個孩子可以說出個辦法來。
但是傅辭深把文件還給王可之後,就不打算對這個事情做什麼判斷了。
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兒,他到底還是姓傅的。
王可看傅辭深不搭理自己,不免有些焦慮起來了。
她一直以來,都是在一個行業裡面專營,對於複雜的關係,那是一點都不會的。
傅辭深也不開口的,讓她自己想,怕是只能到王老爺子面前,說破這個事兒了。
但是老爺子也一把年紀了,一直以來手底下的人都是兢兢業業的,從來沒有鬧過這麼一出。
貿然說出口,她只怕是老爺子也接受不了,到時候一口氣背過去,這是在飛機上面,搞不好是要出大事兒了。
「家主既然把所有的一切都打算託付給你,這個事兒你來辦,也是可以的呀。」
王可看傅辭深一直不開口說話,忍不住勸了這麼一句。
傅辭深其實也在猶豫,他不開口,那是想要看一看,除了他,王可還有沒有別的可以依靠的人。
如果有,至少這一盤必輸的局面還有一絲挽回的餘地。
他也沒有必要這麼快讓王家的人對自己產生防備,不如佯裝什麼都不懂,到了王家還能夠有自己的路數可以走。
「除了我,王家就沒有別的人了嗎?」
傅辭深到也不是諷刺王可,他還是想著王可去找別人的。
而不是吊死在他這裡,他壓根就不是王家的人,如何能夠去指手畫腳的?
王可被問的一機靈,王家的人是不少。
但是她壓根分不清哪一個是可以依託的,既然分不清,那就乾脆都不用。
「王家的人自然是不少,但是我不知道誰是可靠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都沒必要給對方留面子了。
她想也不想的說了這麼一句,她對傅辭深是無條件信任的,自然,對喬珊珊也是。
喬珊珊擔憂的看著男人,現在的情況誰都不知道。
光是從文件這一點上面來看,王可露出這個表情,那就是代表了不該碰的東西被碰過了。
王可也不管傅辭深之後會說什麼了,乾脆說起了後面的內容。
「少爺,說難聽的,如果家主這邊被王家別的人拿捏了,您跟王晴姐姐,都沒有好下場的。」
傅辭深的眉心抽抽了一下,其實他早就想到了。
但是現在從王可的嘴裡面說出來,他覺得多少有些殘忍。
更多的是打在胸口上面,那種疼痛的感覺。
「你這是在告訴我,還是在威脅啊?」
傅辭深看著王可,這個時候兩個人早就沒了往日裡面的默契。
喬珊珊聽到之後也覺得難受,說句難聽的,兩個人從前有多好,知道真相的這一刻,傅辭深心口的那種無奈,就有多深。
更何況現在王家也有風雨飄搖的意思了,雖然是內鬥,不會動搖根基。
但是事情實打實的發生了,不管是誰,心裡頭都會難受一下。
更別提是傅辭深了,原本是事不關己的,突然要被牽扯進去,還是一上來就要準備斗權。
喬珊珊心疼傅辭深,但是也不敢拿王晴的性命做揣測。
猶豫了一下後,反問道「唐可姐,你一直都在王老爺子的身邊,就算不是身邊,那也是心腹,這種事情,你竟然是一點都不知道嗎?」
王可也有些無奈,王老爺子是一個人做主的,從來都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兒。
現在出事兒了,竟然是什麼都說不上來了。
「我如何能夠知道,我一直都在滬市,就算不在滬市,家主身邊的東西,身邊的消息,我也是沒道理打聽的呀。」
傅辭深看著王可的眼神,倒也挺真誠的。
奈何他對王家的事情是一點都不熟悉,原本這些文件還能讓自己稍微熟悉一下。
但是已經被篡改過了,那還如何能當成?
只能是當成效果,看一看,笑一笑,就當是沒見過了。
傅辭深看著王可的眼神,他直言「原本我就對王家的人際關係不了解,你現在讓我出主意,我連誰是誰都不知道,如何出主意?」
王可聽到之後,心直接就沉下去了。
傅辭深說的沒錯,她實在是太著急了。
往日裡,傅辭深有能力,能魄力,算的准,也坐得穩。
但前提是對這些事情了解,現在她要少爺對這種一概不知道的事情做決斷,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王可低著頭,垂頭喪氣的。
喬珊珊也沒法子,傅辭深說的有道理,讓一個人對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方做出判斷,這不是盲人跳舞麼?
……
這一路上王可都是糾結萬分的,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飛機停穩之後,她直接到了王老爺子的身邊。
「家主!」
王老爺子這一路上都在睡覺,他年紀大了,自然是有些貪睡的。
現在王可冒冒失失的跑到自己的身邊,他嚴肅的點了一句「冒冒失失的。」
王可也顧不上王老爺子這個語氣了,這會冒冒失失的都是小事兒。
「我做主把一些文件給了傅辭深,結果文件的內容被改掉了。」
王老爺子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後,又風平浪靜起來了。
他一輩子都是順遂的,現在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
他自然是沒道理容忍的,冷笑一聲「真以為我是老了,管不了了?」
王老爺子當年的手段,王可是沒有親眼見到。
但是從別人的最裡面,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了一些的。
至於是好是壞,那自然是不用猜都知道了。
「您注意身子,彆氣壞了。」
王老爺子擺了擺手,他原本就是時日無多了,生不生氣都不重要了。
現在這些孽障是覺得他歲數大了,手段沒有以前狠了,就當著他的面,做出這種事情來了?
「沒事,你現在通知老耿,把手底下那些人全部都叫到會議室里。」
王可愣了一下,會議室?
老爺子竟然不是先回王家城堡,反而是要去集團總部,這樣子會不會有些太著急了?
王家的人一個一個都是心懷鬼胎的,老爺子做什麼,他們都要在心裏面仔細的揣摩次,才能夠作罷的。
現在突然這麼特殊,說不好就會讓這些人亂想。
「要不我們還是先回王家吧,就算是要收拾這些混蛋,也不著急這一會。」
王可說的很直接,更多的還是擔心王老爺子的身體。
傅辭深跟喬珊珊站在不遠處,看到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特別多。
男人微微側了側腰,聲音低沉的說道「王家不是什麼好地方,現在跟著來了,有沒有後悔?」
喬珊珊瞪了一眼傅辭深,要是後悔她就不下飛機了。
原本就是毫無根基的一個人,王家從頭到尾的目標都不是她,直接跑掉不是更好?
「有什麼好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王家直接把我鎖死在這裡。」
喬珊珊的語氣沒了往日裡的俏皮,反而是對未來的路充滿了信心。
傅辭深不知道女孩這種勢在必得心裡是從哪裡來的,但是覺得有些可愛,也就隨著喬珊珊去了。
「既然如此,那你可要吃不少苦頭了。」
他自然是要豁出去也要保護好喬珊珊。
她跟王晴不同,傅辭深願意為了王晴,在王家不斷的周旋,那是因為親情。
但是喬珊珊還有更廣闊的未來,現在喬珊珊願意為了他,走到這個無路可走的窮巷。
那他自然也是要豁出去了保護住這個女孩子。
喬珊珊搖了搖頭,她倒是不怕吃苦的,她最怕的還是不能夠跟男人在一起,活生生的拆散才是最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