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這麼快就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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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寒舟說不上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身邊這個小姑娘的。

  但喜歡上就放不下了。

  像是烙印一樣烙在了心底。

  回京的那幾年秦熠就說過,說小姑娘於他而言,不過是恰好在青春萌動的年紀出現在了面前,又恰好讓他愛而不得,所以他才能記她這麼久,念她這麼久。

  他自己也曾懷疑過。

  是不是因為小姑娘追了他那麼久,在他在明白自己的心意時突然離開而導致的內心不甘。

  一切沒辦法佐證。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多年後的那次重逢,他發現自己內心對她的喜歡,從未有過減少。

  六年前被她吸引,從無感到喜歡。

  六年後依舊被她吸引,從喜歡到愛。

  每一天,都比以前要更多一點點。

  低頭看著身側挽著他手臂的小姑娘,簡寒舟的眉眼溫暖得可以驅散這鹿城的寒涼。

  「嗯,喜歡你很久了。」

  低低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墓園裡,被這冬日的寒風吹的有些遠。

  宋棲眼睛眨了眨。

  沒想到簡寒舟會承認的這麼爽快,她倒還有點不太適應的樣子,挽著他的手臂繼續朝台階上面走。

  台階濕漉漉的,剛下過雨。

  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化在了這些雨水裡,仿佛從未飄落過。

  簡寒舟撐著傘,隨著小姑娘的節奏,一步一步的沿著台階而上。

  腳步聲很輕。

  宋棲低著頭看著水花從她的鞋底濺開,突然道:「其實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把自己葬在鹿城。」

  她爸爸是在北京自殺的。

  但她媽媽執意要將他帶回鹿城,連墓地都買了相鄰的兩個,說等她死後,讓宋棲一定要將她帶回鹿城,跟她爸爸葬在一起。

  宋棲照做了。

  三年前,她媽媽去世後,她帶著她媽媽回了鹿城,跟她爸爸葬在了一起。

  而後也只是偶爾回來看看他們。

  這是宋棲這些年來第一次帶人來。

  簡寒舟側過臉看著她,默了兩秒,道:「因為他們都希望你幸福,不想讓你經常想起他們的離開。」

  宋棲腳步有一瞬的滯塞。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把挽著簡寒舟的那條手臂抱的更緊了。

  ...

  快到的時候,宋棲突然鬆開簡寒舟的手臂改為與他十指交握。

  簡寒舟單手收了傘。

  雪花從頭頂緩緩飄下,落在宋棲的髮絲上,淺淺的白色亮晶晶的。

  她牽著簡寒舟走到了宋勢和梁蘊的面前。

  「這是我爸爸,宋勢。」

  宋棲看了眼簡寒舟後,視線落在相依偎的另一座墓碑上,「這是我媽媽,梁蘊。」

  簡寒舟深深的鞠了一躬:「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簡寒舟。」

  宋棲緊緊的握著簡寒舟的手。

  看著面前兩座冰涼的墓碑,她很鄭重道:「上次回來的時候我說過,要把他帶回來給你們看。」

  簡寒舟側過頭看著她。

  宋棲的神色很平靜,一雙淺淡的眸子落在面前的墓碑上:「他叫簡寒舟,爸爸你可能沒見過,但媽媽在電影裡已經見過很多次了。這次帶他來看你們,是想告訴你們,我們在一起很久了,以後還會在一起更久。」

  「他昨天跟我求婚了。」

  宋棲說到這裡的時候轉過頭看向簡寒舟,與他四目相接的時候,她忽然笑了一下。

  簡寒舟眼眸溫柔的不行。

  「我答應了。」

  這話雖然是對宋父宋母說的,但宋棲的眼神卻一直都看著簡寒舟。

  簡寒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他上前一步,將小姑娘攬在懷裡。

  宋棲吸了吸鼻子,靠在簡寒舟身上,一字一句道:「我們以後還會結婚,只是你們看不見了。」

  簡寒舟心疼她,別開眼,在宋棲看不到的地方,眼圈微紅。

  「不過。」

  宋棲又吸了吸鼻子,聲音突然輕快了一些:「雖然你們看不見我們結婚,但我和簡寒舟以後會有孩子的,等孩子大一點的時候,我就帶來看你們好不好?」

  簡寒舟握著傘柄的手收緊。

  他聲音有些乾澀的附和宋棲:「我和宋宋以後每年都帶孩子來看你們。」

  「簡寒舟他對我真的特別好。」

  宋棲聽著簡寒舟的聲音,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她抿唇笑了一下:「所以爸媽你們放心吧,我現在很幸福,以後也會很幸福的。」

  簡寒舟喉結滾了滾,鄭重道:「會的。」

  墓園這邊比市區更冷。

  宋棲和簡寒舟沒呆多久就離開了。

  從墓園離開後,宋棲以為簡寒舟會直接開車回機場,卻沒想他將車開到了市區。

  宋棲看著喜慶的街道,側過頭問簡寒舟:「我們去哪?」

  簡寒舟笑了一下:「去一個讓你印象深刻的地方。」

  宋棲:「?」

  宋棲在鹿城呆的時間不算久,印象深刻的地方其實不多。

  當初的那個咖啡館絕對能算得上一個。

  這麼多年過去了,鹿城的變化也很大,跟宋棲記憶里的城市其實有些不太一樣。

  即便上半年的時候才回來過,但現在看,依舊是那麼的陌生。

  簡寒舟的車在鹿城的街巷裡繞啊繞,繞到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商場這裡。

  宋棲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簡寒舟將車停在路邊後,側過臉看向她。

  宋棲有些茫然:「這是哪?」

  想不起來。

  簡寒舟眉梢微揚,略帶著幾分嘆息:「你不是說這裡的冬天沒有你在KFC外面等我的那天冷嗎?」

  宋棲:「???」

  她不可置信的再次看向窗外,指了指街角那個已經翻新過的KFC:「這就是你以前給那個女生補習的那個KFC?」

  簡寒舟剛翹起來的唇角僵在了原地。

  他微笑:「你也可以說是你在外面等過我的那個KFC。」

  「那不一樣。」

  宋棲強調了一下。

  確實不一樣。

  簡寒舟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問她:「想不想下去?」

  宋棲推門下去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下。

  「還是不了吧。」

  她搖了搖頭,有點無奈道:「雖然今天是大年初一,但你也看到了,那邊好多人。」

  「嗯。」

  「雖然認出我的人可能不多,」宋棲說著看向簡寒舟,「但認出你的人肯定很多。」

  簡寒舟:「……」

  見他一副有些無語的樣子,宋棲戲癮又來了:「呀,你這表情該不會是想讓我一個人下去吧?你想讓我像之前那樣在外面等你?天啦簡寒舟,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我其實是想問你想不想吃什麼,我可以去買。」

  簡寒舟求生欲旺盛。

  宋棲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又指了指外面的KFC:「不能吃。」

  簡寒舟眉梢一抬:「這麼快就有了嗎?」

  宋棲:「?」

  有點沒反應過來的宋棲看了看見簡寒舟的視線落在她的肚子那,腦子裡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他居然以為她是在說懷孕嗎?

  「有沒有你不清楚嗎?」她揚了揚下頜。

  畢竟兩人聚少離多,而且每次都有做措施的。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能懷孕,那這運氣也絕了!

  「嗯。」

  簡寒舟伸手捏了下她的臉,「有了更好。」

  宋棲:「?」

  雖然但是……

  說到這裡,她很認真的看向簡寒舟:「簡寒舟,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現在還不想要孩子。」

  相愛是一回事,孩子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簡寒舟聽著她的話倒也沒什麼天大的反應,只伸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揉了一下,不急不緩的開口:「孩子不急,我們先結婚。」

  宋棲一怔。

  雖然簡寒舟已經跟她求婚了,她也答應了。

  但結婚……

  宋棲是真的沒想到節奏會這麼的快。

  見小姑娘有些彳亍,簡寒舟輕嘆一聲:「你才答應要嫁給我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宋棲心虛:「我沒說不嫁給你啊。」

  「你不想結婚。」

  「……倒也不是。」

  宋棲聲音越來越小:「我就是沒想到那麼快。」

  快嗎?

  簡寒舟倒是沒覺得快,畢竟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只不過小姑娘不想,他也不可能逼她。

  「那,慢一點?」

  簡寒舟低聲問她。

  宋棲抬頭看向簡寒舟:「那你會不會不高興?」

  「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真話就是只要你開心就好,雖然我很想把你娶回家,但我更想尊重你的意願。」

  簡寒舟揉了揉她的髮絲,眼神溫柔寵溺:「現在這樣也很好,只要你在就行。」

  宋棲直接撲進了簡寒舟的懷裡。

  雙手環住他的腰,她抬起頭望著他,眸光水潤:「我的意願就是我很想嫁,不過我得先跟我經紀公司這邊報備一下。」

  簡寒舟眼底浮起了一抹笑意。

  他低頭在小姑娘的唇上輕啄了一下:「知道了,你很想嫁。」

  「說起來,」宋棲突然直起身子,「我昨天看到你的粉絲說你恨嫁!」

  簡寒舟眉梢一抬:「很明顯嗎?」

  宋棲噗的一下笑出聲來:「很明顯呀!連你粉絲都看出來了,能不明顯嗎?」

  「就是要明顯,不明顯你能答應嫁給我?」

  簡寒舟說的理所當然。

  宋棲滿臉不可思議。

  簡寒舟低頭又親了她一下:「所以,現在知道我有多恨嫁了嗎?」

  宋棲:「……知道了知道了!」

  她可太知道了!

  -

  從鹿城回到北京已經很晚了。

  宋棲第二天就要回劇組。

  原本是定的中午的航班,但想到她和簡寒舟的事情已經在微博上鬧的這麼轟動,又是過年,不去拜訪一下不太好,於是把航班改到了傍晚。

  關於這件事情,簡寒舟其實已經跟簡老太太說過了。

  簡老太太也很理解。

  畢竟宋棲是真的時間很緊。

  而且老太太也是個很懂的,自家孫子和孫媳婦兒這好不容易才見面,哪好意思再分時間。

  更何況這婚都求了,也就差婚禮了。

  但沒想到這孫媳婦兒主動提出要拜訪。

  簡老太太可開心壞了,立馬就開始張羅人去準備。

  宋棲在家換了好幾套衣服都不滿意。

  簡寒舟看著她在鏡子前眉頭緊皺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奶奶很喜歡你。」

  簡寒舟笑著道。

  宋棲從鏡子裡看了他一眼,有點苦惱:「你覺得哪一套好看?」

  「都好看。」

  「……」

  這回答,跟不回答沒什麼區別。

  簡寒舟走到她身後,從鏡子裡看她,一雙桃花眼裡盛滿了笑意:「喜歡你,怎麼看你都好看。」

  他是。

  奶奶也是。

  因為喜歡她,所以她做什麼都好。

  雖然簡寒舟這麼說了,但最終宋棲還是又換了兩套衣服才跟簡寒舟出門。

  到簡宅的時候差不多中午了。

  簡老太太在門口守著呢,見宋棲和簡寒舟下車,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

  簡錫明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簡奶奶,簡叔叔,新年好。」

  宋棲非常有禮貌的跟兩位拜年。

  「哎好好好!」

  簡老太太立馬拿出一個大紅包塞到宋棲的手裡。

  宋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簡寒舟在旁邊道:「奶奶給的,拿著吧。」

  宋棲看了他一眼,小聲:「不太好吧?」

  「拿著拿著。」

  簡老太太笑眯眯道:「寒寒每年都有,今年你來了,就不給他了。」

  簡寒舟在旁邊低低的笑了一聲。

  宋棲有點不好意思。

  簡錫明看了眼拎了不少禮盒的簡寒舟,輕咳一聲:「都站在門口乾什麼,進來坐吧。」

  一行人正準備進門的時候,又一輛車停在了門口。

  車門推開,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裹著圍巾的男生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也拎了不少的東西,三步做兩步的小跑了過來。

  「奶奶,叔叔,新年好!」

  說完,他有那麼點靦腆的看向宋棲和簡寒舟:「姐,哥,這麼巧,你們也來啦?新年好。」

  簡寒舟淡淡的瞧了他一眼。

  不太想說話。

  宋棲有些好奇:「你不是回法國了嗎?」

  「是啊,」蘇硯偷偷的看了一眼簡寒舟,對宋棲道,「我這不是看到我哥跟你求婚了嘛,所以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

  簡老太太看了看蘇硯,又看了看宋棲,問蘇硯:「你剛剛叫她什麼?」

  宋棲的身世簡寒舟只跟簡錫明說過,簡老太太還真不知道。

  蘇硯乖乖巧巧:「我哥不是已經求婚了嗎?喊姐也可以吧?」

  簡老太太有些狐疑。

  上一次這兩人在這裡見面的時候可是差點沒打起來,這才多長時間,兩人的矛盾緩和了?

  「可以。」

  宋棲微笑。

  蘇硯見簡老太太還看著他,他連忙道:「奶奶,外面好冷,我先進去了。」

  簡老太太笑了一下,招呼宋棲也進去。

  和簡寒舟不一樣,簡老太太對蘇硯的態度並沒有那麼的牴觸。

  雖說和簡家沒有血緣,但好歹也是從小養在身邊的。

  在簡寒舟母親的事情上蘇硯也是個無辜的孩子。

  蘇硯也的的確確是馬不停蹄的從法國趕回來的,在得知簡寒舟向宋棲求婚以後。

  但他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碰上。

  進屋後,蘇硯看了眼宋棲和簡寒舟,見簡寒舟神色有些淡淡的,沒敢開口。

  倒是一貫不怎麼開口的簡錫明突然問:「日子定了嗎?」

  簡寒舟淡定答覆:「還沒。」

  「婚都求了就早點把日子定了,把證領了,把——」

  「咳咳……」

  剛端起茶杯的宋棲在聽到簡錫明的話後,一下子給嗆到了。

  簡寒舟抬手幫她順氣。

  簡錫明見宋棲臉都嗆紅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什麼時候結婚時候領證寒寒和宋宋知道,要你操這份心?」

  簡老太太嗔怪的看了簡錫明一眼,關切的給宋棲拍了拍背,溫聲道:「你呀,別被他嚇到了,他是著急呢。大家都知道寒寒跟你求婚了,所以一個個都來問他什麼時候能喝喜酒,他就是想跟你們要個準話,你們呀,別搭理他。」

  簡老太太一番話把簡錫明賣的個一乾二淨。

  簡錫明不動聲色,仿佛說的不是他一般,淡然道:「既然不急,那就找個時間一起去見見你媽。」

  簡寒舟微頓:「嗯。」

  宋棲終於緩過來了。

  有點緊張的看了眼簡錫明和簡老太太,她坐直身體道:「叔叔,奶奶,是這樣的,因為我還有合約在身,所以暫時還不能舉辦婚禮。」

  說著,她看向簡寒舟,牽住他的手,低眉抿唇一笑:「但我們會先領證的。」

  「好好好!」

  簡老太太高興的不得了。

  簡錫明聞言倒是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你們的事自己安排就好。」

  蘇硯噓聲:「那你們是打算隱婚啊。」

  宋棲瞄了他一眼。

  蘇硯乖巧一笑:「啊,也不算是隱婚,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我哥求婚成功,結婚也是遲早的事情。」

  簡寒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蘇硯瞬間就慫了。

  他默了默,小聲道:「我是真不知道你們今天也會來,我剛下飛機。」

  簡寒舟「嗯」了一聲,難得的主動問他:「還走嗎?」

  蘇硯:「?」

  雖然不知道簡寒舟這麼問是為什麼,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答道:「還沒想好,但如果你們要結婚的話,那我一時半刻肯定不會走的。」

  對。

  不走。

  簡寒舟墨眸深深看了他一眼。

  蘇硯被他看的心頭髮慌,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就笑一個吧。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簡寒舟看到蘇硯臉上那丑不拉幾的笑,嫌棄的收回了視線。

  蘇硯:「……」

  我太難了。

  簡老太太讓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宋棲吃的不多,席間一直跟簡老太太在聊天,簡寒舟偶爾搭腔。

  簡錫明吃了一些後也放下了筷子。

  抬頭看了眼簡寒舟,他站起身來,對簡寒舟道:「吃完了就上來一下。」

  簡寒舟抬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蘇硯看了看簡錫明,又看了看簡寒舟,當做沒聽見一般的,低著頭繼續吃菜。

  直到簡錫明去了二樓,簡寒舟才開口道:「我吃好了,先上去一趟。」

  簡老太太看著他:「去吧。」

  簡寒舟點頭。

  手在桌下握了下小姑娘的手,他小聲道:「我一會兒就下來。」

  「這麼不放心嗎?」簡老太太笑眯眯道,「奶奶我還能吃了我孫媳婦兒不成?」

  扒菜中的蘇硯抬起頭來,幽幽的接了一句:「奶奶,我姐還沒過門呢。」

  簡寒舟剛站起身,聞言,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

  蘇硯立馬低下頭。

  簡老太太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淡定道:「雖然還沒過門,但也是遲早的事,我早點習慣一下這個身份不行嗎?」

  說著,她看向宋棲:「是不是啊宋宋?」

  宋棲哭笑不得:「奶奶您說的對。」

  -

  書房。

  簡錫明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來,看著比他還要高的兒子,半晌沒有說話。

  「你找我。」

  簡寒舟的語氣很淡。

  簡錫明點了下頭,輕嘆一聲:「沒想到一眨眼你也要結婚了。」

  簡寒舟沒說話。

  簡錫明走到書桌前坐下,見簡寒舟還站著,他有點無奈:「坐吧,咱們父子倆聊聊。」

  自從簡寒舟母親去世後,簡寒舟和簡錫明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

  這兩年還稍稍好了一點。

  簡寒舟看了眼簡錫明,隨手從邊上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

  雙腿交疊的靠在椅背上,姿態懶漫。

  「你也不小了,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簡錫明淡淡的問。

  簡家就簡寒舟一個兒子,整個簡家今後必然還是得交到他的手裡。

  簡寒舟手指在腿上輕彈了幾下:「在安排了。」

  「你心裡有數就好。」

  簡錫明也沒追著問。

  他不說,簡寒舟也不想開口。

  簡錫明知道宋棲的身世,剛才老太太在不方便聊,現在父子倆單獨在這兒,該說的他還是得說。

  「認定了?」他問。

  簡寒舟點頭:「是。」

  「身份呢?」

  簡錫明的眸光很淡。

  父子倆長得其實長得很像,連看人的眼神都如出一轍。

  明明好像沒什麼情緒,只不過隨意的那麼一眼,卻讓人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但簡寒舟顯然已經能適應了他的這種眼神,他知道簡錫明要問什麼,也知道簡錫明在顧慮什麼。

  宋棲的身世確實有些敏.感。

  某種程度上來說,簡錫明即便是反對他們在一起也是能理解的。

  在簡寒舟的心裡,他也設想過簡錫明會不同意。

  只不過他並不在意。

  但此時,簡錫明既然同意了,也問了,簡寒舟也覺得他應該表個態。

  「她的身份就是宋棲,宋家千金,簡寒舟的未婚妻,簡家今後的兒媳婦。」

  簡寒舟抬眸看著簡錫明:「這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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