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口舌之災
他們與蘇安不同，蘇安才來兩個月，自然不知道盧龍仙祠的惡名，但村民早就聽聞過。
惹上盧龍仙祠，怕是灌陽村又要招災惹禍，聽說好些人對抗盧龍教，都沒有落下好下場。
「哈哈哈。」
兩個人同時大笑，誠如蘇安所言，在零陵這片地界上，盧龍仙祠的權利，大到超乎想像。
「沒錯，聽來聽去，你就這句話說對了，別說在這泠道縣我們是天，就是在零陵城，我們也是王法。」
這種場面，蘇安雖然沒有親身遇見過，但總覺得歷歷在目，似曾相識。
大概總結一下，拳頭大就是道理，背後有背景，有勢力，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蘇安也跟著大笑，悠哉道：「這不又巧了，縣城和郡城我不熟，但是灌陽村這地方我熟。」
他忽然大喝道：「一句話，在這裡我就是天，我就是王法，別說是阿貓阿狗來了，就是滿天真仙和真神來了，都得給我好好盤著。」
王天武的性子，全寫在臉上，一聽蘇安這話，就要動手。
「蘇安，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面子我們都給你了，既然你非要跟盧龍仙祠硬到底，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孫剛見自家兄弟要動真格，急忙把他拉住了，並小聲說道：
「別忘了，我們此行的任務，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先忍著。聽說這個村子在幾天前，把狂風寨的山匪都給收拾了，可見村子裡有高人。」
蘇安少年心性，喜動不喜靜，站久了，就喜歡來回踱步。看他們動作，暗想這兩人怕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
既然他們無懼無畏，蘇安抬頭看了一眼外面，見村里一半漢子都在，當即言道：
「我倒是見過在自家地盤橫的，卻見過在別人家地盤橫的，既然你們想見識一下，我就讓你們看看，這個村子誰說了算？」
他負手而立，目光從兩個執事身上，移到院門外的村民身上，他大聲吼了一嗓子：
「我灌陽村的村民，都在做什麼，村子裡來了兩個禍害，大家都給我好好招呼一番。」
「讓他們看看，是不是誰來了，都要給我盤著？」
他聲音雖然大，但情緒卻異常平靜，外面的村民一聽這話，個個威武，直接擁入院中。
「大家都來啊，有人想要尋子平的麻煩，村里人都給我支棱起來。讓他們看一看，我們灌陽村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也不知道誰又大聲喊了一嗓子，村裡有把子力氣的壯漢全圍了過來。
他們不但拿著武器，還都板著一張臉，恍然間有種凶神惡煞之感，一看就不好惹。
王天武與孫剛一見這架勢，頓起惶恐意，紛紛做防禦狀，質問他們這些人，究竟到底想做什麼？
蘇安替他們回道：「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剛才已經給說過了，在灌陽村我就是天，我就是王法。」
兩個人立時明白，這年輕人在灌陽村里，確實可以做到一呼百應，難怪村長讓來與他商量。
「嚇唬我啊，我們盧龍仙祠不是那麼好嚇唬的，你信不信，我一掌下去，你們的腦袋就如砍瓜切菜。」
這種場面，王天武倒也經歷過，他身懷異術，遁走非常容易。
在氣勢上他雖然怕，但他有底氣，把狠話放完，他直接大吼一聲，喝道：「都給我退下去。」
蘇安發出冷笑，這一位高個子使者，還真的是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就是官府的人進來，見這場面，怕是都要發怵，收斂一二，他倒是敢迎風逆行。
「真是好大的威風，既然二位定要以身試法，挑戰我青帝神威。那大家也就不用給他們面子，直接當成搶劫的山匪，亂棍打死。」
一聽蘇安發話，村民皆把鋤頭等農具高高舉起，還沒有動手，外頭忽然又來了十幾個人。
原來是吳四叔幫他把弓兵組給調過來了，他們經過訓練後，已經懂得站位。
一字排開後，村民把弓弦拉滿，搭箭拉弓，瞄準兩人。
兩人吃了一驚，見還有人拿刀，他們也沒想到，一個村竟然有這麼強武裝，還有弓箭，難怪山匪都栽了跟頭。
王天武就算再不懼，也不敢小覷，他能感覺到，後背開始出汗。
孫剛也害怕把事情鬧大了，他知道這一件事，起因都在自己這邊，連忙制止了村民的行為。
「停，停，慢，慢。」
孫剛回頭看向蘇安，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說道：
「在下孫剛，這位是王天武，我們為剛才的不當言行，向蘇兄弟賠禮道歉，還請莫要動怒，萬望海涵。」
蘇安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有多硬氣，沒想到這麼快就妥協了。
「別啊，你們能有什麼錯，只不過是集萬千勢利眼於一身，狗仗人勢罷了。」
他繼續道：「我要是你們的性子，肯定硬到底，不就是以身護教，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有什麼可怕的。」
孫剛滿臉不爽，他也是自視甚高之輩，就算在縣太爺面前，也沒有如今天這般憋屈過。
但他還是忍住了，主要他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如此膽大，盧龍仙祠背後有整個零陵郡，才敢如此狂妄。
看蘇安的表現，應該不知道盧龍仙祠，不知者他無畏，若是兩人今天死在這個莽夫身上，實在虧大了。
孫剛也是不想和他一般見識，才處處謙讓，當即賠笑，說道：
「蘇兄弟說得對，我們二人確實德行有虧，本來挺好的一件事情，最終變成這樣，孫剛再次致歉。」
別人敬他一尺，他就會還對方一丈，看在孫剛如此有誠意份上，下令讓村民退了出去。
「你們盧龍仙祠，要早是這個態度，事情到我這裡都辦完了，何必平添這麼多口舌？」
王天武就見不慣他這個表情，恨不得衝上前，直接將其拿下，扇他兩嘴巴。
「姓蘇的，你不要得了便宜又賣乖，別看你這裡人多，要真打起來，還指不定誰勝誰負？」
孫剛攔著王天武，並緊緊扣住他的手腕，才沒讓他情緒失控，憑著一腔孤勇衝上去。
但王天武仍是心裡不痛快，雖然能拉住他的人，卻無法捂住他的嘴。
對於莽夫的言論，蘇安不予理會，他的目光，倒是對孫剛有興趣。
畢竟識時務者，懂得審時度勢者，與其說起話，也沒有那麼累：
「說說吧，你們盧龍仙祠到我灌陽村來，到底想做什麼？」
雙方的矛盾，來自盧龍仙祠陰陽怪氣，蘇安又不是一個樂意吃虧之人，就把矛盾越激化越深。
當然本質是對方故意找茬，蘇安自認為，他自己是個好相處的人。
他們吵了大半天，其實正事一次沒談，當蘇安問出他們此行目的後，感覺被扔到油鍋給炸了一遍。
蘇安到了今天，可算明白什麼叫搶錢了，明白什麼叫狂妄了。
他也算見識到了，在沒有王法的時代，想做什麼，想要得到什麼，完全就是一張嘴。
他們這種行為，和土匪沒什麼兩樣，聽口氣，他們竟然還自認為是合法的。
簡單點說，這兩位來到灌陽村目的，是為了宣傳盧龍仙祠。
他們認為，灌陽村應該給盧龍仙祠立廟，每天都要香火祭祀。
完了呢，每家每戶還得每個月給盧龍仙尊，貢獻二十斤糧食。
「呵呵，你們這個盧龍仙祠究竟是何方神聖，他臉大嗎，要地要香火，還敢要供奉，我憑什麼要給？」
蘇安遏制不住情緒，想要罵人，更想質問這幫子人是不是腦子有坑。
盧龍仙祠的作為，和邪教有什麼區別，竟然還敢以正神自居。
張嘴就來，也不怕閃了自己腰，要錢要糧，山匪前來打劫，還要領著幾十人馬來嚇唬。
他們就派個人來通知一下，真把自己當仙神了，把灌陽村當自家菜地了？
「再者說了，一山不容二虎，在這個灌陽村里，我就是神。你們跑過來，不是搶我香火嘛，這件事於公於私，我都不會答應。」
對於他們的行為，蘇安清楚，沒有官府撐腰，不敢如此行事。
他仔細思考了一下，明著和他們斗，是下下策，以神斗神的理由，婉拒後看看形勢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