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蕭琅作弊,戚飛燕辦他

  「本場賽事制勝的關鍵,就在於將戚家軍旗插入山頂,所以無需和對方纏鬥,想辦法登山才是要緊。」

  江尹提筆在布防圖上勾畫,「這條路,便是登山的最短路徑。」

  戚飛燕站在隊伍最後面,抬頭眺望著蜿蜒直通天際的山路,腦海中迴蕩著哥哥幫她制定的作戰計劃。

  三個月來,這座山她登了無數次,就算蒙著眼她也能爬上去。

  只是眼下不是尋常的登山,而是在打仗,前方有著重重阻礙,舉步維艱。

  蕭琅作為隊伍首領,為了提高士氣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卻沒瞧見戚飛燕的身影,一扭頭見她竟在隊伍最末,放一群老兵在最前面衝鋒陷陣,不禁意外,揚聲朝山下喊道:

  「五小姐不是一向敢拼敢殺嗎,怎麼打仗的時候跑到隊伍最後面了,怕死啊?」

  軍前叫陣也是增長士氣的手段,戚飛燕一改素日帶兵時懶洋洋的身段,氣沉丹田。

  「將士們,拿出你們的本事,給我——殺!」

  眾將士拎著木槍木棍木劍,毫不猶豫地向前衝去,「殺!!!」

  整個山林都被喊聲貫穿!

  在校場的文武百官聽著這穿林打葉的嘶喊聲,只覺得心神激盪,好幾位坐不住都站了起來。

  老侯爺老淚縱橫,「好,好,這聲勢,不愧是戚家軍啊!」

  「祖父,您別太激動。」

  小侯爺輕撫著老侯爺的後背,生怕祖父一個激動撅過去。

  新帝坐在明台上,神情也很是振奮。

  他仿佛看到了曾經和兄弟們打天下的那段艱苦歲月。

  那個時候,戚烽和顧傾城都在他身邊,還有藺經緯、沈毅、阿姐……他們騎馬狂奔、殺敵無數,他們喝酒吃肉、揮斥方遒,可是目掃過去,大家都不在了。

  這些年來死的死、傷的傷,離散的離散,只剩他一個孤家寡人。

  高處不勝寒,而戚家軍,終究是戚家軍啊。

  新帝喝下一口酒,眼底諱莫如深。

  蕭琅聽著戚飛燕那邊磅礴的喊殺聲,狠狠一怔。

  這樣的士氣,和平日裡他們訓練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怎麼回事?

  戚飛燕給他們吃什麼了?

  走神的功夫,一桿木槍朝他刺了過來,蕭琅本能側頭避開,用手中長劍一挑,木槍當即被劈成了兩半。

  打頭陣的是幾個老將,一眼就看出兵器有貓膩。

  蔣老頭扯著嗓門喊,「兵器被換了,他們用的是鐵器——」

  蕭琅一慌,沒等蔣老頭說完話,他一劍刺穿了蔣老頭胸前的血袋,鮮血在胸前炸開,蔣老頭非常遵守規則,大喊道:「啊,我死了。」

  立馬上來兩個禁衛軍將『死』掉的人拖了下去。

  可蔣老頭喊的這一嗓子,眾人都聽到了,立馬有人報到了山下。

  「啟稟聖上,作戰的兵器被換,木製的兵器中混入了鐵器。」

  「什麼?」

  在座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藺遠臣等人皆是一驚。

  唯有江尹穩穩坐著,百無聊賴似的逗著趴臥在他腿上的白鷹,隻眼底一片涼意。

  「誰的隊伍私換了兵器?」新帝眸色沉沉。

  禁軍不敢隱瞞,卻又不敢斷言,「目前……只發現了三皇子隊伍里有鐵製兵器。」

  全場靜默下來。

  皇上親自下旨將兵器都換成了木製的,就是怕兵士們無故受傷,畢竟在很多人看來這只是一場小兒女之間的軍事演練,傷了不值當的。

  可是!一旦兵器是真的,刀劍無眼,必定有人會受傷。

  那麼這場軍事演練,便是真正的戰場了。

  而三皇子敢這麼做,往小了說是不遵守規則,往大了說是抗旨不尊。

  現在,就看戚飛燕那是不是也偷換了兵器,不然這一局怎麼看她都必輸無疑,畢竟再怎麼厲害的兵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地作戰。

  「去查查怎麼回事!」

  新帝沉聲命道:「給朕盯緊了,絕不能有兵士戰損!」

  「是!」

  場上氣氛一下子變了,在場眾人的面容皆緊繃了起來。

  原本只是來瞧個熱鬧,誰曾想變成了真正的戰事,現在已經不是誰輸誰贏的問題了,要是真的有士兵因為這場軍事演練而犧牲,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在戰場上撿回來一條命,卻因為一場遊戲而丟了命,百姓們若得知此事,定會罵聖上昏庸。

  昭陽公主和韋駙馬小侯爺等人都替戚飛燕捏一把汗,既怕她也私換了兵器,又怕她會受傷。

  畢竟,木槍再猛,怎麼和真槍干啊?

  「咻!」

  一聲響亮而清脆的哨聲在山間響起,眾人紛紛挑目望去。

  本以為戚飛燕會舉白旗投降,沒想到廝殺的聲勢反而更大了。

  她是真的不要命了?

  「聖上,要不要暫時休戰,先查清楚私換兵器的事?」

  容妃不免緊張起來,對新帝道:「刀劍無眼,兵士們若真受了傷就得不償失了。」

  新帝手支在膝上,面色冷沉。

  皇后道:「賽事規則,無論發生何事中途都不會停歇,除非哪一方舉白旗投降。真正的戰場,哪有隨便說停就停的?」

  「可是……」容妃剛要再說,新帝揮了下手,「有禁軍盯著,鬧不出什麼亂子。且看吧。」

  看什麼?

  看戚飛燕的本事。

  蕭琅私換兵器的事情一經揭露,心底就已經慌成一團。

  他沒想到事情這麼快便敗露,更沒想到那個老頭子會高聲呼喊。

  禁軍的耳朵又不是聾的,他們聽到了,父皇在山下自然也就聽到了。

  抗旨不尊可是大罪,事後他要如何解釋?

  現在只盼著戚飛燕那邊同樣也換了兵器,可是他挑了好幾個老將,手裡拿的竟全都是木頭,他們都這麼老實的嗎?

  而伴著一聲哨響,蕭琅回首看去,這聲口哨是戚飛燕吹出來的。

  她想幹什麼?

  「戚飛燕,你趁早投降,不要做無謂犧牲。」蕭琅一邊打著一邊扯著嗓子喊。

  戚飛燕依舊守在後方跟著隊伍斷後,冷笑一聲,「投降?做夢!」

  蕭琅這邊的兵忽然發現,戚飛燕那邊換了個打法,他們紛紛丟掉了手中的木頭,一個個赤手空拳地來奪他們手中的銀槍和刀劍。

  隊伍陣營忽然散開,移形換影一般,全掉了個個兒。

  之前是老將們沖在最前面,作為第一支隊伍衝鋒陷陣,現在進入半山腰,二隊和三隊忽然交換陣營,年輕力壯的兵換到底下去對付蕭琅那邊的紀家軍,而女兵們則攻起了蕭琅的親衛軍。

  只見她們一個個身姿小巧,主動靠近親衛軍,沒等人反應過來她們要幹什麼,銀槍剛要揮出去,手腕便被狠狠一擰,腳丫子也被狠狠踩住。

  慘叫聲響起的一瞬,銀槍脫手,一隻筷子忽然插進了他們的胸前。

  鮮血四濺。

  華雲等人被濺了滿臉血,卻颯颯一笑,「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