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柳如是與秦可卿【下】

  第426章 柳如是與秦可卿【下】

  到了屋內,眼見得柳如是十分隨意的,與趙崢並肩坐到了羅漢床上,秦可卿愈發肯定趙崢方才不是在開玩笑,否則區區一個外室,怎敢在男人面前如此灑脫自如?

  而且這種灑脫,還不是持寵生嬌的那種,而是從骨子裡就把自己擺在了和趙崢平等相處的地位上。💢♣  🐺👍

  於是秦可卿的態度愈發恭順。

  柳如是見狀,笑著指了指下首道:「委屈妹妹了。」

  「您說笑了。」

  秦可卿微微一福,笑道:「您是公子特意請來幫我的,單憑這一點,我在身旁伺候都是應當的,哪裡就說的上委屈?」

  說著,攏著臀後裙擺款款落座。

  這番話倒是讓柳如是高看了她一眼,這小姑娘方才分明有些慌張忐忑,誰知說起話來卻一點也不扭捏作態,反而透著股親切爽利。

  她將身子往秦可卿的方向歪了歪,笑問:「妹妹真是好一張巧嘴,是你一個人這樣,還是你們陳漢的姑娘都這麼能說會道?」

  秦可卿欠身道:「您過獎了,我在那邊兒原是個嘴笨的,到了大明之後才漸漸開了竅。」

  這話既未貶低『家鄉』,也沒有順著柳如是的誇獎吹噓,同時還暗捧大明人傑地靈——以她十六七歲年紀來說,贊一聲『滴水不漏』絕不為過。

  而且雖然柳如是一口一個妹妹,她卻並沒有順勢稱呼姐姐,都是用一個『您』來代稱,分寸感拿捏的恰到好處。

  不想這話還是被柳如是捏住了『把柄』,只聽她撲哧一聲掩嘴笑道:「原來妹妹這巧嘴,是咱們趙公子幫著開的竅,看來平時沒少灌輸……」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才又接著道:「……灌輸為人處世的道理。」

  秦可卿聽她語帶促狹,哪還不知道是語帶雙關。

  她雖不是個羞澀靦腆的,可畢竟也剛開竅沒多久,一時臊粉面緋紅,用帕子遮住大半嬌嗔道:「姐姐~!」

  柳如是都開始『交淺言深』了,她若再一口一個『您』的就不合適了,這聲嬌嗔可說是恰如其分。

  「好了。」

  趙崢適時發話打斷兩人,他方才之所以冷眼旁觀,正是因為篤定秦可卿能夠應付,畢竟是在原書當中,曾一度得到賈母高度認可的主兒,自然明白怎麼才能討好『尊長』。

  打斷兩人後,趙崢正色道:「我帶柳姐姐過來,一是想讓你們相互認識一下,二來也是因為她有些事情想要問清楚。」

  這裡說的事情,當然不是陳漢的詩詞歌賦,而是要為溝通『神靈』做些必要的準備。

  秦可卿忙表示:「姐姐只管詢問,小妹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是這麼說,可真等柳如是開始詢問,頭一個問題秦可卿就卡了殼。

  因為柳如是問的是她的生辰八字。

  她是秦家收養的孤兒,哪裡有什麼生辰八字?

  秦家倒是給編了一個,可拿來糊弄寧國府還成,這涉及到自己安危的事情,豈敢作假?

  趙崢看出她的窘迫,揮揮手示意二珠退了出去,然後簡單解釋了一下秦可卿的身世。

  聽說秦可卿是孤兒出身,柳如是的態度又親切了三分,搖頭嘆道:「我幼年遭逢大難淪落風塵,相比之下妹妹能被好人家收養,又教養出落的如此模樣,實屬不幸中的萬幸。」

  秦可卿本來正做顧影自憐狀,聽了這話好容易才忍住,沒有抬頭看向柳如是——這個在趙公子口中,比自己還有名還要強大的女人,竟然是風塵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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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受震撼之餘,心下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既然娼婦粉頭之流,都可以成為強大的女修士,那自己是不是也能……

  這時柳如是又道:「沒有生辰八字也不要緊,就是布置起來較為繁瑣,要提前準備一些身外之物——這樣吧,妹妹後日去我府上,咱們姐妹兩個好生規劃規劃。」

  秦可卿忙起身道:「聽憑姐姐吩咐。」

  說完,卻又偏頭看向一旁的趙崢。

  趙崢擺手:「我到時候多半已經去永平府了,等你們準備好之後,儘快趕過來匯合就好——記得要在十一之前,否則就趕不及了。」

  柳如是緊接著,又找秦可卿要了一縷頭髮、幾滴從右手食指擠出來的心頭血。

  秦可卿本來就有些緊張,瞧這又是頭髮的又是血的,心中愈發的不踏實,說句實在話,她連趙崢也不是百分百信任,何況是初次見面的柳如是?

  可無奈形勢比人強,莫說拒絕了,她甚至連猶豫都不敢猶豫。

  這不由讓她剛剛才淡下去的念頭,重又浮現起來。

  若是自己也能像這柳姐姐一般……

  再然後,聊的基本就都是詩詞歌賦騷人墨客了,這方面趙崢不怎麼能插上嘴,基本就是聽兩個女人在對答。

  柳如是談性頗濃,秦可卿也竭力逢迎,還把她抄下來,準備讓秦鍾揚名的詩詞,取來給柳如是品評。

  直到三更鼓響,柳如是這才意猶未盡的起身告辭,並許諾要送秦可卿幾冊本朝的詩詞集。

  秦可卿千恩萬謝的將兩人送出門外,當著她的面,柳如是這回倒沒擠進趙崢懷裡,而是選擇了與趙崢並肩坐到了車轅上。

  左右夜色已深,倒也不怕被誰瞧了去。

  目送驢車漸漸融入夜色當中,秦可卿又在風中佇立良久,這才在瑞珠的催促下,心神不寧的回到院裡。

  驢車上。

  柳如是倚在趙崢胳膊上,笑道:「若不是被你截了胡,這秦家妹子倒真是個做大婦的材料。」

  頓了頓,又補充道:「只是她骨子裡不是個安分守己的,若是個沒本事的男人,卻怕未必能守得住。」

  趙崢聞言吃了驚,差點就要拋出『天王蓋地虎』和『宮廷玉液酒』——這猜的也太准了,就好像是看過《紅樓夢》似的。

  他小心翼翼探問:「你這都是打哪兒瞧出來的?」

  「算是直覺吧?」

  柳如是抬起趙崢的胳膊,從後頸繞到自己肩膀上,順勢將半邊面孔埋到趙崢胸前,輕聲道:「我那些年見慣了男人放浪形骸,也看遍了女人最真實的醜態。」

  趙崢沒說話,只是將她摟緊了些,默默趕著車往前走。

  路上柳如是一動不動的,趙崢都以為她是睡著了,等到了柳宅後巷,他本打算小心翼翼的將柳如是抱下車,誰知卻被柳如是伸手扯住。

  趙崢詫異的低頭看去,卻見柳如是微微仰著頭,一雙狐兒媚的眸子不斷閃爍跳動著,輕聲問:「你說,那老東西會不會又在暗中監視?」

  水太涼應該沒那麼閒吧?

  想是這麼想的,可隱約覺察到柳如是話里隱含的意思,他果斷點頭道:「有可能!」

  話音未落,柳如是水潤的唇瓣已經封堵上來。

  趙崢眼角餘光掃見她將手伸進了車廂里,還以為她是要在車廂里親熱,正欲順勢往裡滾,卻看到柳如是摸索著,從裡面扯出了一張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