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密室兇殺案【下】

  第196章 密室兇殺案【下】

  有別的差遣?

  趙崢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也許只是不想來停屍房吧。」

  姚儀順理成章的推斷,然後擺手道:「先不管她,咱們繼續查案!」

  趙崢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但眼下破案要緊,也就沒再多想,對那書童詢問道:「韓舉人平日可有什麼奇怪之處?」

  「這……」

  那書童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應該沒有吧,至少小人這一路上並未發現韓舉人有什麼不妥當的。」

  「這一路上?那在來京城之前呢?」

  「在此之前,小人一直是伺候另外一位秀才公的,後來因為韓舉人要進京趕考,所以我家主人才將我轉增給了韓舉人——連韓舉人進京趕考的川資路費,都是我們老爺送的。」

  「你家主人倒是大方。」

  「我家主人名下頗有產業,只是考到四十歲依舊沒能考中舉人,所以才希望招韓舉人為婿——韓舉人已經簽好了婚書,不管這次進京趕考結果如何,都要回去迎娶我們家小姐。」

  「那這麼說,韓舉人家中比較困頓?」

  「他家原本倒也有些產業,只是韓舉人不會經營,這些年陸續都發賣了,前幾年他家娘子難產而死,就更是飢一頓飽一頓的沒了著落,現如今好容易時來運轉中了舉人,誰成想又……」

  「你可曾見過韓舉人去世的娘子?」

  「這小人可沒見過。」

  趙崢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就開始低頭沉吟起來。

  姚儀還能按捺的住,馬應祥卻忍不住追問:「趙崢,你是不是瞧出什麼來了?」

  「只能說是有個推測,但具體如何還不好說——走吧,咱們去現場瞧瞧。」

  趙崢說著,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姚儀急忙跟上,追了兩步忽然又站住腳,回頭指著那書童問:「這人怎麼辦?」

  「交給老馬來處理!」

  趙崢迫不及待的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測,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便衝出了院門。

  「娘的,真當我老馬是打雜的了?」

  馬應祥大聲抱怨著,卻還是把書童送回了府衙大牢。

  兇案現場就在朝陽門外,這附近的房子可不便宜,看來韓舉人也是個軟飯硬吃的主兒。

  咦?

  為什麼要說『也』呢?

  現場已經被清理過了,不過只是簡單的清理,趙崢想要找的東西應該還在。

  於是進門後,他就按照房東指證的位置,開始地毯式的搜索。

  「伱要找什麼?」

  「痕跡,磕碰的痕跡!」

  姚儀聽了這話,低頭沉吟半晌,忽然道:「你是在找銀針磕在地上的痕跡?」

  「沒錯!」

  趙崢道:「他眉毛上的疤痕很奇怪,按理說那么小的創口不太可能會留下疤痕,除非是在結痂時又反覆弄破所致!」

  「這麼說是一直有人在虐待他?」

  「我更傾向於自虐!」

  「那他身上綁的繩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只要有經驗,自己把自己綁上並不難。」

  姚儀一邊和趙崢交談,一邊也不顧形象的趴到地上尋找,結果果然在磚縫上,發現了一處比較新的磕碰痕跡。

  趙崢立刻拿出兇器,對著那磕痕比較了一下,結果銀針尾部的六角形把柄,大小形狀都與那磕痕一般無二!

  「果然是這樣沒錯!」

  「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嗎?」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魏千戶的聲音,與他一起前來的還有馬應祥。

  「千戶大人。」

  兩人忙起身見禮。

  「不必多禮。」

  魏千戶急切道:「我方才聽馬公子說,你們已經有所發現了,方才又……莫非已經查出兇手是怎麼作案的了?!」

  「這個麼……」

  趙崢微微一笑道:「這個案子其實沒有兇手,或者說是有兩個兇手。」

  「什麼意思?」

  魏千戶有些發懵:「那這到底有沒有兇手?」

  「如果硬要說誰是兇手的話,那就是被羈押在牢里書童,以及死者本人!」

  「死者本人也是兇手?!」

  「沒錯。」

  趙崢示意姚儀把驗屍的最新記錄,交給魏千戶查看,然後解釋道:「眼眉、腳趾、腳心、還有衣服上的痕跡,都像是反覆經受虐待留下來的,但我仔細問過那書童,這韓舉人自妻子死後就深居簡出,幾乎不和任何人往來,也沒和任何人結怨。

  所以我懷疑他很可能是自虐,自虐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彌補愧疚感,又或是為了滿足某種變態快感。

  估計是進京趕考的路上不便行事,讓韓舉人積累了太多的情緒,所以等到在京城裡安頓好之後,他就迫不及待的打發走了書童,反鎖房門開始進行自虐。

  然而這時卻出現了意外,書童半路上丟了採買單子,所以提前一個時辰趕了回來——我估計當時韓舉人一定嚇壞了,生怕被人發現自己怪癖,所以急於想要掙脫束縛,結果忙中出錯不慎從椅子上跌了下去,然後……」

  趙崢領著魏千戶來到那痕跡前,將銀針放上去比對:「然後好巧不巧的,本來穿刺在眉毛上的銀針磕在地上,鋒銳的針尖直入腦髓,讓他當場一命嗚呼。」

  「這、這這……」

  魏千戶張大了嘴,半晌才道:「竟然會會有這樣的事!趙公子,不知除了這些痕跡之外,你可還有別的證據?我倒不是懷疑你的推斷,只是上面……」

  「有兩樣事情可以繼續查。」

  趙崢豎起兩根手指道:「一是當時韓舉人打的繩結,如果不出預料的話,應該和通常所見都有不同,以便於他可以隨時解開;二是他身上長裙,不妨讓人帶回原籍進行辨認,我估摸著那應該是他亡妻留下的遺物——如果確實如此,至少能證明那衣服不是別人強加在他身上的。」

  「繩結好說,我這就去查!」

  魏千戶起身往外就走,走到一半又站住腳,轉回身作揖道:「這次真是多謝諸位了,尤其是趙公子,當真神斷——若此案就此告破,魏某事後必有重謝!」

  他略一猶豫,又道:「對了,來之前我聽說錢小姐對女舉們埋怨,說是趙公子不知道憐香惜玉,我想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公子還是早些解釋清楚的好。」

  說完,這才告辭而去。

  趙崢只覺得莫名其妙,自己『不懂憐香惜玉』這事,錢三十七不是早就應該知道了嗎?

  再說了,先前不還對自己百般獻媚,怎麼一轉眼就……

  趙崢忽然把目光轉向了馬應祥。

  「怎麼了,你看我幹嘛?」

  馬應祥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反問。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發現馬兄和錢三十七果然是天作之合。」

  「嘁~」

  馬應祥翻了個白眼:「你少拿老子取笑,我那不過是一時打了眼,現在早就已經對她沒興趣了。」

  「對對對,我說的就是你們這變臉的速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