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從壓力方面來描述的話,大概就是三個真空塑膠袋,大腦算一個,胸腔算一個,腹腔算一個。
平時的時候,這些空腔,快控制是電控制,也就是所謂的神經反射,慢控制就是體液控制,也就是大家常說的激素控制。
這是很籠統的描述。還有一個就控制就是被人忽略的壓力控制。
簡單的說,比如咳嗦啊、排氣、排便其實都是身體的肌肉形成壓力而造成的。
一旦壓力出現異常,就會導致身體出現問題。
比如有些人,常年的輕微性咳嗦,也不劇烈,忙起來有時候還會消失,但一消停下來,就不由自主的咳嗦。
然後,肺部沒出問題,結果疝氣出來,肛腸脫垂出來。
他就問醫生,我咳嗽是嘴咳嗽呢,又不是屁股咳嗽,為啥你說是我咳嗦把大腸頭子咳出來了,你這個庸醫,懂個屁!
還有的人,不喜歡吃粗纖維,然後上衛生間的時候,就如同在練氣功,臉憋的紫紅紫紅的,拉出來的大便粗的都能把馬桶給堵塞了。
久而久之,嗨,大便沒出來,把大腸給弄出來了。
這都一點不誇張。你非要強迫改變身體的良性循環,身體也不是瓤人,它就能給你改變器官的位置。所以,當頻繁的咳嗦、長期的便秘都要重視,早點解決治療,不要覺得沒事,等有事的時候,就是蓮霧掛臀間!
安撫了患者和患者家屬後,張凡帶著趙子鵬就準備急診手術了,不能拖延了,再拖感染入血,造成膿毒血症就麻煩了。
肛腸科,肛腸,說實話,在各大醫院都是不起眼的科室,但是,這個器官特別不好惹,因為太複雜了。
論複雜程度,嘴唇的複雜程度在肛腸面前就是弟弟。特別是特殊的一些脫肛和痔瘡,你既要在外部給做好手術,又要在內部給人家把鬆弛的地方弄緊了。
松解術在醫療上特別常見,但收緊術很少,因為難。
特別是一些痔瘡手術,做完以後看上去就像一朵三葉草,就如同阿迪達斯的標誌一樣,想都不用想,手術失敗了。
所以,在肛腸手術上,常規的是能保守就保守,萬不得已才手術,因為手術的失敗程度特別高,你不知道術後會不會造成大便失禁。
所以,肛腸手術一般情況下有二個要求,一,審時度勢,就是可做可不做的手術,千萬別勉強。二,找個德高望重的沙場老將。
肛腸手術不是簡單的切除術,這玩意牽扯到一個再造。
要結合實際,給人家弄一個通暢的排便、排氣的通道,所以,一個看過五千台手術的醫生,絕對沒有一個親自做過肛腸手術的醫生厲害。
往往肛腸術後導致大便失禁,其實大多數都是外科醫生勇猛有餘,而並不是疾病發展導致的。原本沒有大便失禁,手術後出現大便失禁,醫生給你說這事疾病發展導致的,你可以拿打耳光扇他。
所以,在肛腸科,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一個青澀的外科醫生手裡拿著手術刀,絕對比大猩猩手持機關槍還危險。
「記住,當出現感染水腫的時候,就不能按照一般的解剖來處理了,這個時候組織結構一定會出現變化的,一定要慎之又慎。
一刀下去,想反悔,比登天還難,所以,寧願下刀前的猶豫,也不要下刀後的後悔。」
張凡手裡摸著紅艷艷的蓮霧對趙子鵬輕輕的說了一句。
「嗯!」趙子鵬輕輕的點了點頭。
切開,在蓮霧最紅腫的地方,張凡輕輕的用尖刀劃開一個口子。
只見膿液如同喝醉的醉漢躺著仰面嘔吐一樣,噗嗤噗嗤的往外冒。
別看紅艷艷的如同果子一樣的膿腫切開以后里面會顏色也是紅艷艷的,其實不是。
刀口切開後,就如同黑芝麻糊一樣的膿液,帶著一股子的臭腥味往外冒。這種味道,不同於臭,它還帶著一股子比死魚爛蝦還腥的氣味。
瞬間冒出的膿液,迸發出來的氣味直接就如毒氣一樣撲面而來。
「來,把膿液清理乾淨!」張凡對著趙子鵬說道。
因為有壓力,大部分的膿液在第一時間噴了出來,但裡面還有許多壓力消失後無法排除的膿液。
趙子鵬在中指上包裹著濕潤的紗布,然後如同小孩子偷吃蜂蜜一樣,把指頭塞進了切開的肛腸膿包中。
這時候的膿包以為萎縮了,好像從樹上掉下來摔破一個口的爛柿子一樣,隨著腸道的活動,時不時的還會流出一點濃水水出來。
這個時候的膿水水,因為大部分的膿液被清除,鮮血就出現了,膿液夾雜著鮮血,涇渭分明,就如同高級咖啡上面打了花一樣。
趙子鵬一個指頭塞進去,轉著圈的擦拭,一圈出來一次,一圈出來一次。從剛開始的咖啡色,慢慢的變成褐色,然後變成鮮紅色。
這個時候,膿液算是清楚趕緊,紗布都用了差不多幾十塊了。
這種擦拭,比任何的化學消毒都徹底。很多人受傷被層破了,然後回家拿碘伏輕輕塗抹了一點,其實碘伏的功效,必須是擦拭帶走細菌才有小,你塗抹一點不擦拭,不如不塗抹。
這就是醫院裡醫生換藥的時候,經常搞的患者鬼哭狼叫的原因。
因為是脫垂出來的一塊,你塞進去是不行的,塞進去哪是拿報紙上墳,糊弄鬼的,人家一個大便,直接又給拉出來了。
所以,成年人的脫垂,一般都必須手術,什麼盆浴治療啊,什麼紫外線光照啊,都是騙人糊弄你口袋裡的RMB。
為什麼有脫垂,肛腸脫垂。
目前說實話,病因不確定。
但由果到因的去分析,大部分男性脫肛的患者,都有前列腺肥大的症狀!所以,當你現在覺得自己的男性雄風相當牛逼。
可到了年紀大的時候就該受罪了,另外一個手還要捂著屁股,不然說不定肛管就能給你掉出來。
所以,男性千萬別憋尿,很悲傷的。
還有就是長期的咳嗦和長期的便秘長期的慢性腹瀉,都會導致脫肛。
處理完感染病灶後,張凡就開始懸吊了。
其實就是想辦法在腹腔內部找個點,把脫垂出去的腸子給懸吊起來。
這個手術,說實話不好做,你懸吊的長度不合適,短了導致大便失禁,長了過幾天,人家倒是不會再拉出蓮霧了,可又變成肉丸子了。
所以,這種手術相當考究一個醫生的經驗。別看教科書上說的好像數據特別詳實,其實醫學類的教科書上的數據都是大約的。
比如進針6~7cm,到底是6呢還是7呢?這玩意,誰都說不上,必須要看醫生自己去感受,自己去體會,自己去捂。
這種經驗,別人告訴你是沒用的,什麼突破感,什麼空落感。
說實話,讓一個毛頭小伙子去體會突破感,不是難為人嗎!
「這裡要注意,千萬不能分破腸壁!」張凡輕輕拿起水腫的腸道,用手指給趙子鵬點了點。
腸道,正常的腸道就如同絲綢,有韌性還光滑圓溜有溫度,而水腫的腸道因為腸壁中富含大量的水分,就讓腸壁如同一張紙一樣。
稍微一個不慎,就會被撕裂。一旦腸壁破裂,這台懸掛手術就要改名字了,就成了修補術了。而且這種撕裂特別麻煩,不好修補,有時候不得不把腸道切斷一截。
這就成了腸道切除術了。
從名字就可以想像的到,這種手術的難度了。
趙子鵬看著張凡拿著腸道,他口水不停的往下咽,不是嘴饞,是緊張。
水腫的腸道就如同一個大蛆一樣,趴在張凡手裡好像再說:「來啊,小子,來啊,有本事你碰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