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面,往往有這樣一個現象,比如本院誰誰誰的家人來醫院做手術。
在還沒腹腔鏡的時候,做個小小的闌尾,主刀醫生估計在沒上手術前就已經在腦海里預演好多遍了。
然後想著術後怎麼受到同事的誇獎和奉承。
上台子,神情嚴肅,一絲不苟,然後拿著刀子切口,微微一點點,切口幾乎只能塞進一個鉗子的長度。
結果,闌尾找不到了!
主刀的臉臊的,都不敢抬頭看人。嘴裡還不停的念叨:「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哎,不應該啊。」
然後小切口被延伸成了大切口。
其實,人家孫思邈,老孫早就說過一句話: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
後面兩句估計是老孫的願望,其實最重要的是安神定志,無欲無求,這才是重點。
一旦醫生心中有了雜念,手術就無法達到巔峰。
春天,萬物復甦的季節,小鳥都是成對起飛,就連街頭小狗都是頭尾相銜的在溜達的。
茶素的冬春交接特別不明顯,就好像一晚上的時間,冬天拖著尾巴還沒走遠,春天就歡快的來了。
花園裡的積雪還未徹底融化,而迎春花已經綻放出粉紅的花朵,朵朵嬌艷。
微微雪花裡帶著雨絲的春雨,粘粘的下到了大地上,遠望四周的山峰,在皚皚白雪中隱約的能看到一絲絲的綠氣。
在這種雪花夾雜小雨的天氣里,拿著小花傘,穿著即將收藏起來的長筒絨面靴子,走在街上,冷而不凍,絕對會讓懷春的姑娘莫名的感覺到一絲絲淡淡的憂傷。
清晨的太陽還未升起的時候,茶素醫院悄悄送著即將遠行進修的醫生。
這次要去進修的人很多。
婦科,呂淑顏,姑娘也不知道是努力拼搏還是受了刺激,在科室里不光跟著主任值班,還自己要求跟著幾個副高。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說什麼,覺得她堅持不下來的,沒想到,這一跟就是大半年。
姑娘幾乎天天在醫院,吃過的苦大家有看到的也有看不到的,但,她的技術卻是肉眼可見的飛速提高。
現在可以這樣說,茶素婦科未來第一人非他莫屬了,太拼了。
這次進修,人家自己沒申請,但是婦科的主任親自上門。
「張院,我們科的進修人員必須是呂淑顏。」婦科的主任名氣在茶素估計比張凡還大。
人家幾十年裡,不知道救了多少難產的大肚子,救了不知道多少將要掉入深淵的家庭。
所以,別看張凡在外科現在一言九鼎,但婦科,還是要給大主任面子的。
「行,主任說了算,怎麼,呂醫生現在……」
「要說努力,年輕一代,以前的時候我就佩服你張院。
現在我佩服的是呂醫生,人家姑娘家家的,大半年在醫院,半夜的急診手術,幾乎一台不拉的全部上了。
現在技術提高的非常明顯,這次進修讓她出去見見世面。」
「行!」張凡臉上笑著答應了。
這個答應可不是嘴一張就沒事了,張凡還要幫著給人家聯繫醫院。
以前的時候,醫生進修,都是醫務處看著政府應上級醫院的名額分配的,而且大多數都是在鳥市進修的。
這兩年,歐陽帶領下,張凡和任麗協助下,茶素醫院大踏步的發展,在某些科室,茶素醫院已經追上甚至超越鳥市一些省三甲醫院了。
以前的時候,沒路子,現在有了張凡,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張院呢。
要是弄個鳥市進修,大家都會失望,而且,張凡也想讓這幫自己看好的人提升的更明顯。
所以,張凡頭一次四處求人。
呂淑顏,進修婦科,張凡聯繫的津河的複合大學附屬婦產醫院。
津河在華國,也夠悲催的。早年間,華國還是洋大人肆虐的時候,人家的醫學,經濟發展的相當凶。
後來,慢慢的如同陪嫁的大丫頭一樣,姿色有但連如夫人的名號都算不上了。
不過,複合大學附屬醫院這邊,只要和小孩子還有和婦女有關的學科,說實話,名氣雖然不大,但實力卻是扎紮實實的。
張凡和津河方面不熟悉,但本著要去就去最好的,所以,呂淑顏的進修醫院是拜託了李存厚教授的。
和老李張凡已經很熟絡了,當時張凡就一個要求:我的人是去學東西的,是要能上手的,要是只是去看看,那就算了。
老李笑罵著張凡,「哪有你這樣求人的。行了,我就說我外甥女,可以了吧!」
普外馬逸晨,普外雖然張凡已經很牛逼了,但畢竟茶素這邊不全面。
為了給這個小子開開眼界,張凡聯繫的是自己的師伯,直接把馬逸晨送到方東。
骨科王亞男,清減了一些的王亞男,更像一個奶油小生了。不過目光性格更加堅定了,她姥爺的去世好像也讓姑娘長大了許多。
水潭子的半年進修估計會讓她提高許多。
腦外,戴宇航。小伙子是哈醫的碩士,當初畢業的時候留在三省哪邊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他喜歡上了邊疆姑娘,扭不過自己心上人,這個北偏北的小伙子來到了茶素。
小伙子說話就像是說笑話一樣,有一股濃濃的笑意在裡面。
工作認真,有一副冰天雪地中搏天斗地的架勢,腦外的科室裡面,薛曉橋如果算是一號種子選手的話,戴宇航就是二號。
戴宇航去的是中庸的腦外,張凡聯繫了當初來茶素做手術的中庸腦外主任,而且薛曉橋也拜託當初自己的師兄弟多多照顧一點。
泌尿的醫生,何心怡,茶素姑娘,也就是拐帶著戴宇航來茶素的邊疆丫頭。
姑娘烏溜溜的黑眼珠,忽閃忽閃的長睫毛,不用怎麼美顏都能上台當個顏值擔當。
一副漂亮的面孔和身材就迷的戴宇航五迷三道的,這還不算,姑娘拿主意特別穩當,所以把小戴吃的死死的。
當初王亞男選骨科的時候,在茶素市醫院都讓大家吃了一驚,哪有姑娘選骨科的。
可當何心怡來到茶素應聘的時候,歐陽都吃驚的合不攏嘴了。
「泌尿碩士!身後還站著一個腦外碩士!」歐陽當時是又驚又喜,直接就是穩在家中坐,金元寶直接掉入懷啊!
由不得老太太吃驚,泌尿科,雖然好像是不分男女的泌尿系,其實大多數病人都是男人,因為女性泌尿出問題都是去婦科的。
所以當姑娘入職以後,乖乖,原本在泌尿科提溜著尿袋亂竄的老頭們,一看英姿颯爽的女醫生查房,全都如同青澀的毛頭小子一樣,感覺老臉上都帶著一絲絲羞意。
可他們每次讓護士換尿袋的時候,為什麼沒這麼個表情呢?
何心怡去的是長征醫院,當時張凡是拜託了自己的大師哥。
「來我們涉外啊,我們涉外哪裡差了?他長征不就比我們名氣大一點嗎?」
「呵呵,師哥,咱不能近親繁殖不是,您在涉外,不就等於我也是涉外的嗎,總不能再弄出個涉外茶素分醫院不是。」
張凡笑呵呵的幾句話就讓大師哥高興了。
「就你小子會說話,行,交給我了,長征的老周和我關係不錯。放心,你的人來,絕對毫無保留。」
然後就兒外、心胸,特別是心胸,心臟這邊是去的數字3打頭的代號軍隊醫院,這邊醫院進修特別難。
名額太少了,幾乎全國的心外的醫生都盯著呢,張凡沒轍,只能打電話給邊疆武警的領導。
大領導雖然對於張凡不來自己部隊還有點意見,但張凡求到自己門口,還不是私事,還是很爽朗的答應了。
心外的解決了,就是胸外。
心外相對來說主要是面對的是心血管系統,而胸外就繁雜了。
從除去鎖骨,所有的肋叉子都歸胸外管,然後不光肋叉子,還有乳腺其實也算胸外的,還有肺臟。
胸外,張凡聯繫的是白娘子下山打著傘游湖的大學附屬醫院。
這個城市,說實話,醫學上默默無聞但人家的醋魚名滿天下,好吃不好吃,可名氣在哪裡放著。
要是論肺研究,估計全世界排名,人家能進前三馬。
江南溫暖天氣醞釀出的細緻性子,讓這個醫院几几十年磨一劍,從剛解放開始研究直至近年來的技術大成。
張凡心胸系統剛打開,說實話,心胸這邊的大拿他不是很熟悉,可自己有師傅啊。
老頭子直接聯繫了對方的院長,名額就這麼發函給了邊疆衛生廳,而且還是點名讓茶素醫生去進修的。
還有麻醉醫生,護士,特別是巴音,結婚後的小少婦,更是有一種成熟的韻味,但也少了少女時代的哪種青澀。
看著手裡一份份進修目的地,歐陽心滿意足,真的是心滿意足。
微微翹起的嘴角,對著醫務處的主任說道:「哎,他們都趕上了好時代啊。
你看看,你看看,這上面的醫院,那個不是頂級的。
當年這些醫院,我做夢都不敢想的啊。」
「呵呵,張院面子還是廣,多虧了張院。」
江湖上流傳這麼一句話,大官面前夸小官,小官面前不談大官。
醫務處主任自從脫離臨床後,估計厚黑學翻了無數遍,面對歐陽絕對是句句能說到老太太的心口上。
「呵呵,張院這一點就很像我嗎!交友滿天下。
我年輕的時候其實關係也挺多的,現在邊疆衛生廳主管邊疆進修的副處長,當年和我一起下鄉的,簽字多順利。」
「是啊,呵呵。」醫務處主任陪笑著。
一輛大客車送著出發的醫院奔處機場,天上的黏黏的春雨如油一樣的滴滴拉拉的下到了茶素。
這些人如同種子一樣,去吸取這春天的營養。
茶素醫院裡的醫生護士,羨慕的同事都暗暗的下定決心。
「今年我一定要加油,明年我也要讓張院給我選個頂級的醫院去進修。」
茶素醫院的進修在當地沒起一點點風浪。
其他醫院,比如剛晉升三甲的中醫院,這邊現在的目標就是能從茶素市醫院分點病號過來,空蕩蕩的病房,讓中醫院的院長頭都大了。
至於去頂級醫院進修,還是省省吧。
但,在鳥市,這就如同一個炸彈一樣在醫療圈爆了起來。
「什麼?長征給邊疆給了一個進修名額?」
「是啊,茶素市醫院的一個醫生去的。」
「憑什麼啊,為什麼他們一個地區醫院就能去長征,輪也應該是我們醫院的人去啊!」
附屬醫院的院長在衛生廳里拍著桌子和主管進修的領導生氣。
「人家點名讓茶素醫院的醫生去。」領導也無奈,自己看著是政府的領導,可官銜比對方還低了一個檔次。
「點名?點名?」附屬醫院的院長不可思議的望著對方。
「你別這樣看我,幾年一個名額,這是能私下裡面決定的嗎?」
「誰這麼大本事啊。」領導不甘心的問道。
「呵呵,不知道,不過我這裡有個今年進修的名額你看看。」
附屬醫院院長拿著名單,一陣子的眩暈,長征、中庸、3XX、就連業內震耳的肺科醫院都有。
「你就別賣關子了,說說,到底什麼情況。茶素出什麼神人了!」
「張凡!」
「張凡?就是那個年紀輕輕的院長?」
「對,茶素張凡!」
張凡來鳥市,當初是中心醫院的趙京津搭橋,然後慢慢的攻城略地。
現在也就搞定了一個燒傷科,一個腦外,一個普外,最近張凡已經踅摸人家的心胸外了。
可在其他醫院,比如附屬醫院,附屬二院,在科室主任級別估計都知道張凡,對於重心已經不在具體業務上的院長,其實對張凡還是不太了解。
結果,今天,張凡手術的名氣沒讓附屬醫院的領導聞動,反而是一份份邀請函,讓他們知道了張凡的名號。
「茶素,張凡,胃口真大啊!」
附屬醫院裡,院長面對幾個外科主任,語氣裡面帶著無邊的怨氣。
「他們一個地區醫院,霸占這麼多的進修名額,不是浪費嗎,他們能做什麼手術。
能聯繫如此厲害的醫院,為什麼不給我們分一點呢。
你看看,比如心外,比如腦外,他們會做什麼,會開顱還是會開胸?他們會嗎?
還派人去進修,有這個心,先來我們醫院進修進修,學夠本事了再出去不好嗎,現在這樣出去,不是丟我們邊疆人的臉嗎!」
附屬醫院的院長也就是在邊疆院長業務大會上見過張凡一次,當初因為在一幫老頭老太太的隊伍裡面,張凡格外的炸眼。
他以為又是個幾代去混資歷的,也沒上心,現在,看著手裡的名單,火氣壓不住的往上冒。
如果這些名額給自己,自己這邊在老百姓的口碑不知道能提高多少。
一定能壓過附二,可這個張凡,什麼玩意啊。
下面的主任,一個個的裝著好像沒聽過一樣,知道的也不會說,而靠著院長的行政人員更是不知道情況了。
「院長,要不抽個時間讓茶素的這個什麼張院長來咱們醫院參觀參觀?」
「行,你等會給衛生廳辦公室那邊說一聲,就說我們附屬醫院弄個醫院領導學習班。
務必讓邊疆地區三甲級的業務院長來學習學習,觀摩觀摩。」
「好的!」
說完,院長起身走了,而下面的科室主任,特別是外科的主任,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個個眨著眼睛。
會說話的眼睛裡醞釀的全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