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這一覺睡的真紮實,估摸著是中午一點多睡的,連入眠時間都沒有,張凡就進入了深度睡眠,一直睡到了晚上八點多,起來以後的張凡頭昏腦漲。這個事情怎麼說呢,首先手術量是有點多,搭檔又是小姑娘和不頂事的薛飛。
鋼板矯形、連拼骨塊、電鑽開孔、上螺絲幾乎都是張凡一個人幹的,聽著真的像是木匠在做家具,勞動量真的不小,還不能自由的走動,消耗巨大。第二,就要怪醫院食堂了,中午的盒飯晚上的盒飯,直接就是白水煮白菜,白水燉土豆,別說肉了,連點油花都沒多少,真是這個時代的健康飲食。
可對於張凡他們干體力活的就不行了,這種沒脂肪沒蛋白的飲食,兩個鋼板矯形就全消耗了,如果有高質量的飲食,張凡估計也不會這麼累,系統就能把能量快速的轉換過來,院長都能換,娘的一個食堂老闆換不掉,也是奇葩!
張凡晃了晃頭,感覺稍微好點後,就起床出門。探頭一看,老兩口和邵華如同木偶一樣,坐在沙發上,不說話,也不看電視,就木呆呆的坐在。「咋沒看電視啊!」張凡上衛生間前問了一句。
「邵華怕吵到你!」老頭噘著嘴,談不上樂意不樂意,就是有點像孩子告狀一樣。邵華打過電話後,老兩口帶著從農場弄來的吃食在小區里轉悠了一下午,好不容易邵華下班。
結果回到家,老頭說看新聞,把聲音放的小小的,邵華不同意。不是邵華不講道理,今天張凡的狀態真的讓邵華心疼,所以直接就拒絕了老爸的要求。張凡起床了,老爺子就告狀了。
張凡收拾了一會,出了衛生間,笑著對老兩口說道:「今天有點累,睡著了啥都聽不到,以後我下夜班睡覺,你們該幹嘛幹嘛,就是在家唱歌都吵不到我的。」
「不看電視又不會少一塊肉,休息不好可不行,你乾的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一定不能大意了。先吃飯吧,餓了吧。今天是大盤雞,皮帶面,你最愛吃的皮帶面。土雞,味道可好了!」老太太瞅了一眼老頭後說道。
「是嗎,我說怎麼這麼香的。哦!有人給我了兩瓶茅台,叔叔給嘗嘗,看是不是真的!」
「嘁!中度特,他倒是能嘗出真假。」老太太臨走前說了一句,老頭子最拿手的技能讓人鄙視,差點氣暈了。
「我怎麼就嘗不出來了,我給你說,我喝過的酒比你見過的水都多。」老頭子要追著去拌嘴。張凡趕緊把前幾天科室會餐的時候,醫藥代表送的酒拿了出來,「叔,你給看看,這包裝沒問題吧!」
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就這樣,得哄著。老爺子一本正經的拿著酒,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圈,「嗯!應該問題不大!」
「噗嗤!」邵華差點笑出來,張凡白了邵華一眼,邵華捂著嘴,忍著笑站起來,對著廚房說道:「媽,皮牙子也弄一點!」然後就趕緊去了廚房,娘倆人在廚房裡偷偷的笑了起來。
「頭髮長見識短。」老頭說了一句後,對張凡說道:「你前程遠大,可不能為這玩意犯錯啊,其實我喝什麼都一樣的,只要你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我比喝什麼酒都好。」
「嗯,放心叔,沒事。」
「好,沒事就好,走吃飯,今天是土雞,專門去農場買的,一年不到的小土雞。嫩的很。」老頭也不多說,提點到了就行。邵華一家口味偏著一點江浙口味,飲食偏甜。就連荷包蛋都是甜的,放糖的。可來自大西北的張凡就吃不了這個甜食。
有一次邵華媽媽做的甜荷包蛋,張凡吃的如喝藥一般,從那以後,家裡幾乎不怎麼吃甜食了,而且麵食占了大部分。兩老人真的把張凡照顧的無微不至。華燈初上,一家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大盤雞、皮帶面。張凡真是餓壞了,一盤子雞肉加上土豆、皮帶面,其他三人吃的都沒張凡吃的一半多。
吃飽喝足,張凡和邵華在路邊散了散步。邊疆的這個夜市非常的有特色,冬天羊雜碎,羊肉湯是主流,熱乎乎的一碗下去,能把全身的寒氣都趕跑了。天氣稍微一熱,烤羊肉就占主流了,還有羊頭、蹄筋,涼拌的酸辣羊肚,聞著氣味就知道相當的不錯。他們的手藝真的非常好,涼羊肉都非常有滋味。
邊疆茶素雖然民族很多,但是這種夜市幾乎都是回人攤子,人家做餐飲真的有一套。三川人的飯食夠厲害了吧,可在邊疆,也就是和回人兩分了天下。絕對不像其他省份,三川火鍋直接能覆滅當地的餐飲業。
清晨,張凡起床後,老太太已經把張凡的早餐做好端在了桌子上,老爺子雖然對老太太很好,兩人感情也好,有重東西,重一點的體力活,老頭絕對不會讓老太太干。可就是這個廚房,他從不插手,張凡來了以後,也不讓張凡插手,邵華反對也不行,他的話就是:一個大男人,老在廚房踅摸會把拼搏的銳氣給磨平的!張凡只能尊重老人的意見了!
今天有手術,而且還是比較重要的手術,所以張凡昨天晚上就提前給老太太打招呼了,不喝牛奶,不吃豆製品、醃製品之類的食物,張凡怕拉肚子,這個是細節,人命關天的事情,任何多小的細節都不為過。張凡就喝了點稀飯,吃了一個雞蛋,吃了一點饅頭後就去上班了。
科室里,醫生們也早早就來了。薛飛昨晚也沒去打麻將,讓張凡拖著給累成狗了,回家倒頭就睡,晚飯直接沒吃,一直睡到了大天亮,他媳婦高興壞了,要是這樣連續半年的話,估計能把薛飛的麻將給戒了!
這台手術難點就一個,確定骨折斷端是否對接達到生理位。這種手術現在做的人不多了,具體原因不好說,反正就是沒多少人了。主流還是切開固定,這也就是話趕話,老高願意背鍋才開展這個手術方式的,換個主任估計就沒這一會事情了。
盲打,手底下的感覺非常重要,這個感覺不是吹噓的,是真有的,當骨折線對位對線良好的時候,經驗非凡的醫生就有感覺,可這個經驗非凡就太難太難,哪有那麼多的病人讓你去練手。就是有病人願意讓你練手,科室主任其他醫生也不願意,反正就是利益。
骨折的解剖位和生理位是有區別的,切開內固定最大的優點就是能達到解剖位,也就是說能做到嚴絲合縫,就如同沒骨折一樣,這是對於骨折斷端來說。但損傷也相當的巨大,斷端周邊的骨膜幾乎全部都被破壞了。
而生理位的意思就是雖然達不到和原來一個樣,但不影響功能,沒有畸形。
華國的骨科老祖宗,這方面就非常的牛,柳式正骨,陳式正骨,這些醫生早就在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前,就已經能對大多數骨折做到徒手復位,然後達到生理解剖位置,倒是現在科技越發達,這種手法越來越少見,哪去了?誰求知道!
病人已經送入了手術室,開完晨會後,老高帶著一幫子骨一科的醫生,排列有序的走向手術室。當然這時候的張凡是在隊伍末尾的,沒辦法,嘴上沒毛,頭上沒職稱。
骨一科要盲打,還是張凡要盲打,三個骨科知道的人不少。有上進心的,好奇的,看熱鬧的,都非常關注,形形色色什麼心態的人都有,不過手術室就是手術室,能進去的也就是幾個術者,最多再加一兩個觀摩醫生,要是人太多,就做不到無菌環境了。
不過這個問題不大,市醫院的手術室分三層,最下面一層有個電教室,專門可以看手術進程。「主任,讓我上去幫著抬個腿,消個毒吧!」要進手術室了,許仙趕忙的找到了老高,這就是一個上進的人,不然一個堂堂研究生,難道沒有面子嘛!
老高看了看許仙,許仙陳懇而清澈的目光看著主任。「行,你也上台子,三助。快去換洗手衣吧。」許仙一聽,急忙的進入了更衣室。這種手術,說實話,他聽過沒見過,案列全在教材上呢。
這個手術,說起來簡單,看起來也很簡單,還沒切開內固定看起來難呢,但是這個手術太講究手感和意識了。稍微一偏斜,就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因為不會把斷端處的皮膚軟組織切開,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去直接目視,難!
手術室里,麻醉師、巡迴護士、手術護士,都已經準備好,等待著醫生們的進入。電教室內,幾乎骨科的醫生都來了,雖然沒通知骨二科、骨三科,但張凡要盲打,能來的幾乎都來了,就連醫務處也派人了。雖然他們不懂這個手術的難度,但只要手術成功,立馬就有一片花團錦簇的文章出現在院報上。
雖然晨會上老高說帶著張凡做手術,但主刀還是張凡。兩個正高,老高和老陳,兩個住院醫,張凡、許仙。麻醉師麻醉完畢後,對著幾個醫生說道:「開始。」許仙利索的刷手,開始消毒。張凡在上手術前,最後仔細的過了一遍X片,雖然X片已經印刻在腦海里了,但張凡仍舊仔細看了一遍。
老高和老陳站在一邊,靜悄悄的也不說話。這台手術他們能幫忙的地方太少了,老高也做好了準備,一旦盲打失敗,就立即切開內固定。洗手、穿手術衣,「沒事,別有壓力,大不了切開內固定,沒什麼的。」張凡穿好衣服,帶好手套,拿起尖刀的時候,老高說了一句。
「嗯!」張凡這一點不好,一旦上手術,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而且別人說話,他也不喜歡,所以只要是張凡主刀的手術,手術室內氣壓相當的低,麻醉師和巡迴護士都不敢說話,這就是個人氣質問題。
「開始。」張凡說完,就開始準備切開皮膚了。這個手術是怎樣的,大概說一下,股骨就是人的大腿,然後大腿從中間斷了,斷端沒有多大的移位。張凡現在就要再股骨的最上端,打開一個小口,然後用電鑽開骨,把一根長合金棒子從這個口裡面塞進去,這個合金棒子的下端有兩個孔,上端有兩個孔,這都是用來上螺絲的孔。固定好,斷端對位良好後,然後就把這四個螺釘上緊,OK骨折固定,手術結束。
就這麼簡單,百分之八九十的骨科醫生做不下來的簡單手術。別說盲打,就切開固定,水平次一點的醫生,弄不好連這個合金的螺孔都找不到!張凡打開一個小口子,然後用電刀止血,以前沒電刀的時候,就是用絲線結紮。
張凡主刀,老高拿著吸引器吸菸,老陳輕輕的用小拉鉤來開皮膚,許仙現在沒事情,就站著看。電刀,其實也簡單的很,就是電烙鐵的樣子。人體進化的太牛,淺表層幾乎沒什麼大的血管。切開皮膚,真皮的時候,出血並不明顯,就是到了脂肪層和肌肉層,才有大一點毛血細管。電刀直接電凝,滋!滋!滋,不出血了。
越到飯點做手術,越煎熬,特別是用電刀的時候,燙血管的同時也在燙脂肪,油脂瞬間冒煙,雖然帶著口罩,但是一股烤肉的香味直接就來了,真的,肚子餓的時候,聞到這個味道,口水都能下來。
「電鑽。」打開皮膚的一個小口,徒手分開肌肉、筋膜層,止血,暴露出骨質後,張凡說了一句。手術護士站在一邊早早就把電鑽安裝好了,調試完成後,把電鑽沉穩的交給了張凡。
「吱!吱!吱!」堅硬的骨頭如同豆腐一樣,旋開了一個口。骨頭,特別是大骨頭,大家都吃過,裡面有骨髓,有如同蜂窩狀的紅色軟質骨。當電鑽鑽開的時候,骨頭怎麼說呢,就是如同咖啡加了奶一樣,白色的骨粉,暗紅的血色的奶白色的骨髓攪拌在一起,然後快速的混合,最後成了有點發白的奶湯一樣。
這種手術早期的方式非常的殘忍,沒有電鑽的或者電鑽還沒有普及的時候,這種手術,就如賣肉的攤子一樣,骨鑿,骨錘,哐!哐!哐,硬生生的把骨頭砸開一個口子。而且早期的這個髓內固定,非常的麻煩,股骨並不是一個通暢的空腔,這裡面是帶著螺旋,還有各種骨小梁,這種形狀能讓股骨非常的堅硬,還能造血。
所以固定的時候,要先用小號的擴髓器,插進股骨腔內,用錘子一下一下砸進去,這力度有多大,如果你站在手術台後方,可以看到病號,綁著的病號全身都被震動了!
擴髓器,非常的像哪種三棱型的刺刀一樣,不過沒哪麼尖銳,而是非常的厚重。小號,中號,大號,一下一下的把骨髓腔隙給擴開,擴通暢,可以想像一下,你用筷子吃骨髓的樣子,其實原理差不多,不過就是筷子無法把腔隙打的大一點而已,插筷子的力量小一點而已,沒有用錘子砸筷子頭而已!
錘子砸擴髓器的時候。砸一下,血液帶著骨髓,白色的紅色的血點四濺。這個時候如果有個血液飛入醫生的眼睛,而且病人有血液傳染性的疾病,是非常麻煩的!隨著科技的發展,現在有了不用擴髓的器械,也讓這種手術變的文雅起來。
打開髓腔,張凡輕輕的把髓內釘插入,慢慢的下行。這個手術,不管盲打不盲打,都要會對比著X片計算長度,不能長不能短。慢慢的下行,「股骨下端外旋十度。」張凡一個手把持著髓內釘,一個手按著股骨上端,對老高和老陳說道。
骨科醫生,一個好的骨科醫生空間立體感要強,幾何知識要好,當年老魯畫畫不成,幾何就更不成了,畫個血管就弄的他頭大,他還沒學到骨頭,就被勸退了。
骨科的各種角度,真的不好把握。不要說手術台了,平常人兩個筷子交叉,你不用測量工具,擺個十度的角度,估計都沒多少人能擺出來,更何況這種無法直視的情況下。
「停!內旋兩度帶下拉,輕度下拉。」張凡指揮著助手復位,這個時候要是助手不行,張凡一個人也弄不來,所以團隊,手術團隊非常重要。老高和老陳慢慢的旋轉,許仙抓著小腿,慢慢的下拉。
為什麼要下拉,就是要讓骨折斷端輕微的分離,這個力度不能大不能小,太大,說不定就拉移位了。太小又不能讓斷端分離。張凡拿著內髓釘輕輕的觸碰著斷端,就如同是他的手一樣,斷端處的改變,清晰的呈現在他的腦海里。
這就是感覺,這就是熟能生巧的感覺。老高做了一輩子都還沒這種感覺,可想而知,張凡得有多肝!平時在系統中不知道做了多少手術。「咔!」輕微的震動傳了過來,這就是骨茬復位的聲音。
「好,別動,現在保持這個體位。」骨折復位是運動中變化的,因為是斜型骨折,復位的時候有角度,而且這個時候患者的患側下肢是懸空,也就是個老太太,大腿不重。要是個大胖子,這個保持體位,就能讓三個助手保持到肌肉發酸。
這個保持不是簡單的舉起來就完事了,要保持固定的體位。還要三個人共同有一個稍微頂著的力量,簡單的說,筷子斷了,你要綁起來,是不是得對齊了,然後用一個力道把它頂在一起才能綁著,一個道理。
而這個是要三個人一起配合的,張凡指揮,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一直保持固定的一個位置,還要持續不斷的輸出一個平穩的力量,真的太費人了。雖然是老人,可一個下肢也有點分量的。
張凡插入,稍微偏斜,慢慢的下滑,躲過斷端,慢慢的貼著骨質,一點都不能急躁,這個事情就不是能急躁的事情。老高和老陳豆大的汗水已經出現。巡迴,原本一個巡迴又讓護士長派來了一個,輕輕的給兩位老醫生擦拭。
「主任,要不把空調溫度調低一下。」護士長進來了,看到兩人老頭汗水直流,就問了一句。
「不!不行,再低,病人,感冒!」老高連續說話都不方便,他怕說話連續引起震動,導致復位的骨折斷端移位。
進入,張凡一旋鈕,「復位。刀!」手術護士,立馬把刀柄對著張凡,刀刃對著自己,遞給了張凡。張凡拿刀切開,然後開孔,準備上螺釘。這裡也是一個難點,別說盲打了,有時候,切開直視的情況下,技術不到位的醫生,連這個螺孔都找不到。
「我開孔了,一定要保持好。」張凡拿著電鑽對三個助手說到。
「好!」許仙說了一句。
老高和老陳就是點了點頭。
開孔,「咔!」張凡定位太牛逼了,鑽開骨質後直接就是螺孔,都不用再調整位置,這就是牛逼的手感,牛逼的技術。許仙看著都傻眼了,他估摸著張凡還要調整,還要找位置,畢竟這是盲打,就算不是盲打,這種定位,一次性成功的,他都沒見過多少。
上螺釘,「OK。主任,好了!」張凡說完,已經開始沖洗,準備縫合了。老高偷偷揉了揉自己發酸、發麻的雙手,對著張凡說道:「要不在C型臂下再看看?」
「就是,不著急,應該沒問題,但是還是看看吧,放心。」老陳也說道。這就是張凡,要是其他住院醫,直接就是:去推C型臂!而對上張凡,兩人都是帶著商量的口吻。
電教室內,一幫子骨科醫生,看的水裡霧裡的,這個手術原本就沒什麼看的,切開的就兩個小口,而且全程都是要靠主刀醫生的手感,感覺去做的。可好死不死的張凡,一上手術,如同啞巴一樣,能不說話,就不說。張凡不解說感受,也只有手術台上的其他三個醫生有點感受。
而電教室里的醫生就糾結了,「這就完了,張凡也是,怎麼固定的,怎麼確認的也不說一說,哎!白看了,如同啞劇一樣,走了,寫病歷去了。」
「哎,等等啊,看看C型臂的結果啊!」
「看個屁啊,你沒看張凡都準備要縫合了嗎!就算看到結果能怎麼樣,你就會做了?真是的,走了!」一幫醫生心裡箇中滋味的走了。
也不是張凡不說,有些時候,這個感覺,特別是這種玄之又玄的手感,真的沒辦法用言語去表達,只能意會!
小護士推著C型臂過來,醫生護士全部站在了隔壁鉛版後面觀察。輕輕一拍,OK,顯示器上骨折斷端對位對線非常的良好。
「牛!角度判定的太厲害了。」老陳豎著大指姆對張凡說道。
「張老師,你是怎麼去判定的,當時那種情況,你怎麼判定需要旋轉十度。」許仙震驚過後,就開始求教,這就是一個學習的心態。
「對,給說說。」老高也說道。
「嗯,這個,感覺吧。你看這個原來的X片,它雖然角度稍微大一點,但是,向下旋拉以後,肌肉的內旋,就把這個角度糾正了一點,而且你看這個老人的肌肉力度,已經鬆弛了,所以這個角度應該就在十度到十二度左右,我當時用探針,觸探的時候,感覺就是在這個點,這兩個點在一起的!」張凡指著原來的片子說道。
「額!」許仙冷汗都下來了,這都能感覺到。許仙還要張嘴說話的時候,麻醉師說話了,「嗨!怎麼聊起來了,縫不縫了,我可給你們說,老太太快醒了。」
「哈哈,下去說,去縫合吧。老陳走,咱們下手術,讓這小子給指使了半天,手都酸了,剩下的交給他們了!」
「就是,你們趕緊休息會吧。許醫生你也下去吧,剩下的交給我就成了。」張凡說道。
「沒事,沒事,你下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張凡能下去嗎?不能,所以,許仙連縫合都沒混上。許仙都拿到持針器要縫了,結果讓張凡給搶了,「這個刀口,我切的時候好像切開了一個小血管,我縫,你不知道地方!」
「這玩意怎麼這麼獨啊,連縫合都不讓,再說,你妹的,這裡有什麼血管!」許仙一臉的呆萌!
手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