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兵一天一天的恢復的不錯。領導重視,現在的他已經享受到了處級幹部可以享受到的待遇了。單人的病房,有專門的陪護,路任佳天天來看朱兵,雖然她不會做飯,可有人巴結啊,病房裡面禮物都放不下了。路任佳的出現讓好多好多有心人察覺到了什麼,反正好多好多高高在上的人物都來看望朱兵。
路任佳和朱兵對張凡現在真的是感激不盡,要不是張凡,說不定一個就是命喪黃泉另外一個內疚一生。胸外的主任已經交代過主管醫生了,病人有什麼情況,必須要向張凡匯報!在外科張凡的地位已經非常穩固了,可張凡一想到內分泌交給他的病號,就有點欲哭無淚。
這個所謂內分泌的畢業考試,很難很難。病人是一個女性,曾經在華國的模特界也算是有一號的人物。身高快一米八了,秀髮飄飄,神態迷人,步伐優雅,曲線迷人,回眸一笑就算不傾城也能傾人,這都是以前的她。
而今,真的慘不忍睹,因為感情的原因,讓年紀輕輕的姑娘變的自暴自棄,放棄了自己模特事業,待在家中暴飲暴食,結果三年的時間讓曾經的靚麗青春、性感迷人的姑娘成為了體重高達兩百多斤的大胖妞。
躺在床上一眼望去,如同一座肉山一般。曾經迷人的瓜子臉蛋也成了發麵饅頭,秀髮依舊,可現在的她真的讓人有一種油膩的感覺。
姑娘自己也想明白了,不應該這樣,可暴飲暴食會上癮的,不是說想減肥就能減下來的,而且這種體重,如果不科學的減肥真的會出人命的,因為機體已經適應了你的這種體重,忽然間的改變絕對會讓各個器官出問題。
有些GG把減肥藥說的天花亂墜,還有一些減肥公司,專門說是最科學的減肥方式。抓著老百姓想減肥的想法,死命的要錢,對於安全不安全,健康不健康,對不起,這個不是他們考慮的範圍。
特別是這種體重超高的人員,不能輕易的粗暴的去節食,因為節食的時候消耗的首先不是你的脂肪,而是蛋白。蛋白大量的消耗,可體重不見減輕,然後就出現問題,浮腫、心衰一步一步的伴隨而來。
蛋白消耗差不多後,器官為了保命,才開始消耗脂肪,然後大量分解的脂肪進入肝臟,肝臟又一次性的代謝不完,然後就成了脂肪肝。別小看這個脂肪肝,脂肪肝要是持續發展就是肝硬化,也不說肝腫瘤什麼的,一個肝硬化就能讓你欲生欲死。
肝硬化,什麼黃疸、肝性腦病都不談,就說說這個脈管系統,肝臟是一個內分泌的器官,連接著承上啟下的功能。
脂肪肝硬化是什麼,就是柔軟的肝臟裡面充滿了脂肪顆粒,把通暢的肝小葉全部堵塞,靜脈不通暢,然後就出現食管靜脈曲張破裂,那種大口大口的吐血,就是說的這個食管的靜脈破了,會要人命的。所以一定要科學的減肥,不要莽撞,這不是一個小事情。
女性,愛美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年輕的女孩子特別注重自身的體型和形象,這個人群對減肥信息比較敏感,個別人即便體重處於正常範圍還要進一步的去減肥,結果因為限食不當而引起進食行為的紊亂,神經性厭食症或者暴飲暴食後自行引吐等,這都不是單一的疾病了,這都成心裡障礙了,再發展就是精神病了,不要笑,這個有很多很多的病例。
人體組織中有兩種脂肪組織,既棕色脂肪和白色脂肪,前者和後者的不同之處就是,前者遍布全身,血管豐富,細胞中線粒體多,受交感神經支配,含有解偶聯蛋白,簡單的說就是棕色脂肪可以靠著神經調節去消耗掉,而白色脂肪卻不能。
肥胖的治療看起來很簡單,可是需要的毅力不比戒菸容易,首先要干預治療,就是改善飲食習慣,多鍛鍊,增加體力活動。就這幾句話,現代社會能長期做到的沒幾個人。
少吃低能量、低脂肪的實物,適量的攝入蛋白質和碳水化合物。有句話說的特別經典,醫生不讓吃的都是好吃的,讓吃的都是不愛吃的。
給這位曾經的模特起名字的也應該是個大師,預見性很強,因為姑娘的名字叫湯圓!結果真的圓了,還非常的圓!
要給這個姑娘治病真不簡單,因為姑娘白天的時候咬牙切齒的說減肥,可晚上又偷偷的像一個肥老鼠一樣在被子裡面偷吃垃圾食品,油炸的、膨化的、高糖的都是她的最愛!
想要治病,首先就得給這位圓圓姑娘樹立一個堅定的信心,如何樹立呢,張凡沒辦法。什麼最複雜,人性!張凡沒有好辦法,這個不是做手術,壞了就切掉,這個切不掉的,只能就靠笨辦法了,一天三教育,每次半個小時,從肥胖的危害性到應該吃什麼,早中晚重複一次!
張凡接手就開始給她指定膳食,合理的膳食是減肥的基礎,少油、少鹽、少糖,儘量讓圓圓姑娘做到喝白水,不喝飲料,這個是總則,還有更具體的東西,合理的膳食首先能滿足人體對營養的需要,又要使熱量的攝入低於機體的能量消耗,讓身體中一部分脂肪氧化消耗,這是最科學的方法,餓的半死,那種方式真不可取。
而且食物大小也有訣竅,就吃一些體積大能量小的食物,一個簡單的數據就能讓大家了解這個事情,一克脂肪提供九千卡的能量,而一克蛋白或者一克碳水化合物只提供四千卡的能量,一兩水煮的雞腿比一兩油炸的雞腿能量低的很多很多,蔬菜水果這一類食物,體積大不說能量還少。
張凡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可三天後上稱,一稱,發現湯圓的體重沒有任何變化。張凡望向了主任,可主任高傲的去上門診了,一句話都沒有說,張凡糾結,湯圓姑娘也不好受,哭喪著臉。
「張醫生,我是不是沒救了!」
「不!你這個算什麼,比你重的我都見過!」可能聽多了這種寬慰,湯圓姑娘沒有一點的高興,沉默著,低著頭回到了病房,張凡看著如同肉山的姑娘,心裡也是一股子的無奈。
怎麼辦呢,簡單的治療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這種反覆的治療還讓湯圓姑娘已經喪失了很多信心。該怎麼辦呢?系統沒開內科,茶素市沒有大型圖書館,連找個工具書都沒辦法。躺在沙發上的張凡唉聲嘆氣,這是第一次他覺得毫無辦法的疾病。
「怎麼了?」張凡躺在沙發上唉聲嘆氣,邵華媽媽拉著邵華問。
「為他的病號發愁呢!」邵華說道。
張凡越想越沒譜,倒不是怕內分泌的主任不讓他出科。而是作為一個醫生,你不鑽研不去思考,對得起那身雪白的制服嗎?
張凡想著想著,坐了起來,對著廚房的邵華和邵華媽媽說道:「阿姨,別做我的飯了,我出去一趟。」
「吃過再去吧!馬上就好了。」邵華出了廚房對張凡說道。
「不行,沒胃口,我先走了。去找個人!」張凡說完穿上衣服就出門了。
去找誰呢,當然是內分泌的主任,出題之人肯定有答案。也不用聯繫,直接開著車去了內分泌的主任家。
冬天的茶素市,是白色的世界,積雪只有等來年春天才會融化,冬天的時候,馬路兩邊的花園如同雪牆一樣,積雪堆的高高的。
狄麗拜爾的家不在醫院的小區,她算是茶素市的原始居民,也不知在邊疆多少代了,她一直住在祖輩的房子裡,一個小小的四合院,瓦藍的牆壁,院子的院牆外種滿了樹木,門口兩顆粗壯的大樹。
張凡開車停在門口後,隱約可以看見院子裡的燈光,要拿出電話來的時候,門被打開了,一個中年大媽打開了大門,大媽也不瘦,站在門口直接就把大門堵嚴實了。
「巴郎子,你找誰?」漢語不是很流利。
「狄麗拜爾主任是不是住在這裡?」張凡客氣的問道。
「就在這裡,你叫臧碗?」
「額!張凡!」張凡黑著臉解釋道!
「快進吧,姑姑在等你!」其實在早上查過房後,狄麗拜爾一直在等著張凡,早上沒來,中午沒來,晚上下班前還是沒來,就在她已經快失望的時候張凡追到了她家。
「你去把,他也沒有心思吃喝。」狄麗拜爾讓自己的侄女出去後,就對張凡說道:「怎麼看都覺得你智商不高,可你平時在專業上表現出來的樣子,確實是一個天才的樣子,怎麼這麼奇怪呢!」
「我想自己去研究一下。」張凡不好意思的說,讓人當面說笨,不管是誰都會不舒服的,可沒辦法,自己技不如人,就得受著。
「呵呵,也對,沒有一股子鑽研的精神也做不到現在的成就,那說說吧,現在想到了什麼。」
「嗯,常規治療對湯圓已經沒有什麼好的療效了,而且她好像已經對這種治療方式失去了信心。我左思右想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最後我覺得她這麼年輕,必須讓她儘快的瘦下來然後去融入社會,所以我想應該給她做手術,一個簡單的胃成形術,就能讓她進食大量減少。」
喝水的狄麗拜爾差點把水給噴出來。「這就是想了一天,然後大晚上來告訴我的結果嗎?」
張凡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哎!外科醫生的頭腦怎麼這麼簡單呢。雖然你的技術水平在基層醫院已經算是比較厲害了,可你還沒有一個健全的醫學知識,這是我觀察你好久而得來的想法,我也不想去了解你如何形成如此畸形的醫學觀念,今天就讓我這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給你補全這一課。」狄麗拜爾雖說是個少數醫生,可她的父親做到了一個市的高官,而且她又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漢化的厲害,而且對這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看的比一些漢人更重。
技不可輕授,她在等,她在看,等張凡是不是有這個悟性,在看,看張凡是不是有這個品行。結果等了半天看了半天,等來了一個四不像!
狄麗拜爾都說了半天了,等了半天,張凡還在迷糊。「你不願意去學習嗎?」
「哦!願意!願意!老師,您喝茶!」張凡終於有點明白了。雖然狄麗拜爾不滿意,也沒辦法,矬子裡面拔將軍,張凡還算優秀,可張凡志不在此,現在他的醫學思維都在不自然的靠近外科,所以狄麗拜爾也是無奈!
「我在蘇聯的時候曾有幸和一位醫學教授學習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狄麗拜爾慢慢的訴說著過去。火爐邊的火花悄悄的跳起、落下,一老一少在這個冬天的深夜圍坐在火爐邊上,老一點的想把自己的所學的東西傾囊相授,而年輕的全神貫注不願放棄任何一句話。
時間慢慢的流失,狄麗拜爾的侄女在窗外看了好幾次,發現兩人一直在談話,年輕的小伙子還不停的寫著筆記。
「今天就到這裡吧,我累了!」狄麗拜爾堅持不住了,一個晚上,三個多小時的訴說讓狄麗拜爾費盡了腦汁,張凡問的問題太古怪了,對於解剖特別了解,可對於偏內科的各種因子都是一知半解。可對於疑問偏偏又能用外科思維和知識去解釋。
所以這一晚上其實也是老太太用內科的思想去重新樹立張凡醫學思路。
「哪我給您按摩一下吧,我手法真的不錯!」張凡也不好意思,讓老太太直挺挺的坐了好幾個小時,他也想為這個可敬的老太太做點什麼。
「不用了,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一點,要是還想聽我這老太太嘮叨,你明天就繼續過來吧。等你對湯圓有了真正的一些治療想法的時候,你也算是有了一個完善的醫療思維了。去吧!」
張凡慢慢的倒退著出了房子,站在屋子門口的張凡抬頭看了看星光燦爛的天空,伸了伸腰。這一晚的學習,讓沒有在大學刻苦學習的張凡開始有機會一點點的補全自學無法彌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