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6 相互也別指望了

  哪個級別就知道哪個級別的事情,比如人家鳥市的老大就很清楚茶素醫院的結核實驗,雖然不太懂這個玩意有多難,但是他知道,張凡當初就給總經理說過,茶素醫院對於結核藥物的專利權全部放棄,不沾一點點,全部上繳給國家。

  當初通報這個消息的時候,鳥市老大心裡還對張凡是有希望的,覺的這個同志雖然年輕,但還是不錯的,而且他也知道,張凡放棄了專利,國家肯定會在藥物生產方面給張凡巨大的話語權。

  甚至後續還有其他政策扶持,鳥市領導聽到成功後,就第一時間打給了張凡,想著讓張凡到時候給鳥市的藥廠也分一塊點心。

  西北製藥,怎麼說呢,起步晚設備老思想陳舊,企業發展的都不配用舉步維艱來形容,就是王小二過年,年年砸鍋賣鐵,弄的銀行都把他們拉黑了。

  08年,鳥市製藥廠從市中心搬離到了開發區,買地皮建設商品房,發了一筆財,用鳥市藥廠員工的話來說,幾輩子都沒發過這麼大的財。

  大學生進藥廠唯一的目標就是混到一套鳥市的福利房子,至於其他的,一個月3000元的工資能按時發下來就已經是領導要錢的本事大了。

  而且,藥廠的主打拳頭產品就是各種禁忌不太明了的雪荷花注射液,這個藥物只要是治療關節疾病,從風濕到退行性病變都能用,治療範圍看著很類似於一些神藥。

  所以,這個玩意就賣的不是很好,給醫院的提成也挺高,醫生們不是太敢用,主要是怕過敏。

  08年以後各種的轉型都以失敗告終,最後就成了製造葡萄糖和生理鹽水出口周邊斯坦的出口創匯的大企業了。

  從張凡的論文上了C字頭期刊後,鳥市藥廠的老闆天天來政府報導,就一個目的,讓張凡把整個西北的結核藥物生產交給他們。

  他自己也想聯繫張凡,可張凡這個貨油鹽不進,甚至連門都進不去,或者說門檻太高,高的他賣了廠子都未必也能讓張凡開眼。

  比如說茶素高新區的幾個企業,為了拿到斯坦的設備生產權,直接聯合給張凡弄了個頂級的P3實驗室,甚至連後期的維護費用都是承包的。

  這門檻,鳥市藥廠的領導看看就害怕,想著給張凡私人給點慰問費,看能不能弄點好處,結果……

  所以,這才有了鳥市領導親自給張凡打電話的這麼一處,聽著張凡誇張的表演,漫無目的的胡扯,鳥市領導心裡想著,尼瑪在總經理面前怎麼表現的那麼無私,到了老子這裡,你就變成這副德行了。

  不過也沒辦法,這玩意怎麼說呢,鳥市長期把茶素當乾兒子,一年給的經費就是餓不死,但也吃不飽的樣子,現在輪到張凡了,張凡怎麼可能會上趕的聽他的,張凡又沒尋思著當衛生廳的廳長。

  「張院的大局觀還是有的,這樣,只要你給鳥市的藥廠拿下這個西北生產權,明年,明年一定在科研上給你們給與傾斜。」

  張凡撇了撇嘴,心說這是老子該拿的。

  「哎呦,信號不好啊領導,這幾年拉下的虧空不少,估計明年我們也弄不了什麼科研了。」

  領導的牙都碎了,談不攏!

  不過鳥市的主管衛生的領導已經坐著飛機朝著茶素飛了,不親自見面,不親自堵著張凡,就在電話裡面,除非撤職,不然張凡一會李家的狗咬了雞,一會王家的貓偷了魚,反正就是不給你說正事。

  茶素領導也第一時間趕到了茶素醫院,自從茶素醫院升格後,領導幾乎很少來這裡了,雖然他也是腸胃,可茶素醫院已經不歸他管了,而且欠著茶素醫院的錢,他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送貨上門呢。

  不過這一次,這個不得不來。「你怎麼就沒弄個藥廠呢,茶素地區吃草咽糠的好不容易讓你們有了競爭力,你怎麼連個藥廠都沒有。」

  一進門,茶素領導就先聲奪人。他知道,不能給張凡迂迴的空隙,不然這傢伙難纏的要死。

  張凡剛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做了一早上的手術,中午又進實驗室廢話了半天,現在舌頭乾的都打結了,剛掛了鳥市領導的電話,茶素的領導就如同在門外偷聽一樣,踩著點就進來了。

  連提前通報都沒有。

  張凡楞了一下,然後笑著和領導坐在了會客沙發上。

  張凡剛要開口,領導手一推,眼睛瞪圓了說道:「今天你不要給我扯其他的,就說說這個藥廠的事情,茶素這麼窮,你怎麼就沒想著給茶素弄個藥廠呢。

  現在這個結核藥物,就靠國家的財政都能讓茶素不再依靠銀行發……」領導停了停,然後很生氣的瞪著張凡。

  弄的張凡像是阻礙了茶素公務員奔小康的罪人一樣。

  張凡等著茶素領導說的差不多了,朝著領導坐近了一點,然後對領導說道:「咱怎麼說都是茶素的人,您以為我就沒私心?」

  這話一說,領導也立刻放低了聲音,微微彎下了腰,給張凡說道:「藥物都要上市了,可咱連個藥廠都沒有,總不能弄個貼牌公司吧。」

  張凡汗都出來了,領導都知道這個?

  「您急啥,現在的藥物,雙禁忌實驗都還沒做完呢,連個動物實驗的模型都沒有,只是用來救急的,等上市後,還要反推回來做各種的後續實驗。

  等所有實驗都完成後,才能算正兒八經的進入市場,現在就是一個咱國內自己用的藥物,就算出口也只能是贈送給其他國家,而且還要掛個做實驗的名頭,是不能用來貿易的。」

  「可國內的市場也不小啊,國家一年的財政補貼,怎麼也夠茶素……」

  「您連一個藥鍋都沒有,就想著吃這個補貼,怎麼可能啊,國家會用最快的速度讓藥物進入預防免費的行列里,這次幾乎全是國家級的藥企才能進入,所以咱們要惦記藥物出國後的市場。」

  「哎!得幾年?國外就能這麼保證的拿下?」

  「最少五年,只要歐美還認可他們的藥品專利法律,咱最少能吃十幾年。」

  「哎!」茶素領導唉聲嘆氣的,雖然這麼說,雖然未來可期,可現在工資還靠銀行呢,等五年後,他在哪裡都不知道呢。

  「所以,我們現在要抓緊時間,弄一個茶素醫院的藥企,我們不求大,就求精!」

  張凡神秘兮兮的給領導說,雖然成果未必落在自己頭上,可領導一想,以後追根溯源,這也是自己領銜的。

  「行,你干!我支持你!」

  張凡一聽,就知道,這個貨想忽悠自己然後站在一旁熱烈的鼓掌,想的太美了。

  「嘿嘿,我就知道領導高瞻遠矚,這樣,接下來五年的高新區器械企業的分紅,我就不給政府了,這些分紅我拿來建設藥廠,以後算政府一股。」

  這尼瑪,這尼瑪,領導都跳起來了。弄了半天,這個貨始終惦記這老子的分紅。

  茶素領導堅決不同意,張凡就開始翻舊帳,反正弄的是一地的雞毛,誰也沒說服誰。

  「藥廠,建設不建設?」

  「建設,但也別動我們的分紅,土地我給你,甚至可以免除你未來五年所有的費用,而且我還給你免費三通。」

  「我弄個科技名頭,國家能給我打折打到骨折!」

  茶素領導現在都後悔自己跑過來。

  說實話,領導是最難打發的,張凡腦細胞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個,才勉強支應著,要是稍微弱勢一點,絕對能壓的你喘不過來氣,人家還要讓你不停的喊爸爸。

  至於企業的,就算華國最大的藥企過來,張凡也不是很重視,甚至連面都沒見。

  醫藥不分家,其實醫藥分家分的厲害,張凡能從華國各大研究所各大醫院劃拉人才,你試試去藥企弄個大佬,人家的身價嚇不死你。

  三金的來了,通告的說是副廳級別的老總要來。茶素這邊,歐陽用廳局副級享受正級待遇的架勢會見了三金的領導,反正要體現出比你高一級的架勢來。

  遠在南邊的烏雲也來了,這個南方這邊的企業,有時候你不得不說,人家就是懂規矩,來之前通報了一下,說是來茶素考察,請茶素醫院領導抽空接見一下。

  姿態很低,可做事就高調的讓張凡親自接見了,誰還沒個嫌貧愛富的毛病不是。

  烏雲這邊,給茶素帶來的是整整一套他們企業最先進的藥物灌裝生產線,而且美其名曰是為了茶素醫院國家實驗室能更好的做實驗。這話說的好聽,張凡就愛這麼聽,雖然自己連個塑料棚都沒有,可也喜歡別人送這種。

  這個算不算行賄呢,要是給張凡私人,妥妥的拉出去槍斃的節奏,可企業捐贈給醫院,就是好人好事了。

  茶素這邊的高新區,各大藥企也瘋了,想參與,可自家的政府不承認,因為自家政府想著要壓迫華國低頭,可這尼瑪已經不是一百年前,你開個破船打幾炮,就讓老林來邊疆放牛的年代了。

  「張院,您有時間嗎,我們高新區的企業想請您嘗嘗俄羅斯的冷水魚頭。」

  「我最近過敏,不能吃魚類的蛋白。」張凡一邊說,一邊罵罵咧咧的,誰把老子的愛好給宣傳出去了。

  「呃,那就喝個茶!」

  「那就來我辦公室,我請各位喝茶。」張凡稱量了一會,就讓這些茶素高新區的區域經理們集體來自己的辦公室。

  有時候,張凡對茶素政府也挺恨鐵不成鋼的,要是和散裝省一樣,也別說散裝省了,就算其中的幾個領頭市也行啊,現在老子也不用費勁腦汁的和這群資本家鬥智鬥勇的。

  其實茶素政府的領導回去後,聽著烏雲的老總帶著大禮物來茶素,還聽說高新區的資本家們集體去了茶素醫院,茶素老大心疼的喲。

  站在窗戶邊上,望著茶素的地標建築,茶素醫院的外科大樓,輕輕的說著:「張院啊,咱們一定要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啊!」

  就是這麼奇怪,兩個單位,相互指望著對方努力自強。

  可又自己打著自己的算盤,反正是相互都別沾便宜,沒一個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