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有沒有蒙頭蒙腦的永遠熱情的人,或許有,但絕對不多。人們往往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特別是越在當年不曾認輸的人面前,越是會隱藏著自己不多的尊嚴。
比如當年大學的QQ群就一樣,其實大家私下裡絕對有聊的,但在群里就是沒人去說話。大學時代畢竟不同於高中,你追我趕的情況更是明顯,你這個學期拿了一個三等獎學金,我下個學期也要拿一個。你找了一個大長腿,哪我一定就要找個抬頭挺胸的。
看似和氣的同學情,其實就是馬上要出道的或者馬上要離開母獸的小野獸一樣,在這個大學的保護下磨礪著自己的利齒和爪牙,雖然沒有血淋淋,但相互之間的爭鬥絕對是不容小窺的。所以大學往往都是朋友不在一個班或者一個系,反而是其他班級其他系的。
張凡請完楊永存後,本科的同學找了個機會表示要單請張凡和邵華,張凡也沒好意思拒絕。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手術做完後的事情了。
手術的檢查慢慢的開始完善,本來在周一的時候,就可以手術了,結果小姑娘的例假又出現了,張凡頭都大了。
女性的例假很玄妙,年輕女性就和男性一樣,有時候對這個例假深惡痛絕,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女性反而越來越希望例假永遠不要結束。說實話,例假的利大於弊。
在女性絕經以前,女性心血管系統的患病率相對男性來說,就是另外一個物種,心血管疾病對於年輕女性來說很少很少。而等絕經後,女性患者和男性患者幾乎持平。
可以這樣說,酗酒的抽菸的男性占大多數,可等到了女性絕了月經,竟然在心血管系統上都比不過自家的糟老頭子了。可見這個東西是多麼的有好處。
但是,例假對於外科醫生來說,就和一個口水都要流下來的小伙子一樣,對這個玩意相當的厭惡,不到一定的特殊情況,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做手術。
因為當例假期的時候女性患者的溶血機制都是不一樣的,特別容易出血,這種大型手術,多出一點血,難度就高一個量級,而且在例假期,還特別不容易止血。
當然了,如果遇上緊急情況,不得不上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個說法了。月經期的女人就如同服用了華法林的患者。
說人話,就是易出血。大家別小看了這個易出血。張凡實習的時候,遇上過一例讓他驚恐的病例。
說,一個女人,四十出頭。真是家裡矛盾特別多的時候,而男性在這個時候相對疲軟,但脾氣卻漸長。或許是軟了身體,硬了心腔。女人就在女神節的這一天,出去和朋友吃飯喝酒。
不知道什麼情況,晚上兩點喝的略高后回了家。或許是喝醉的原因,女人不光情緒有點激動,而且衣裝還有點紛亂。看著女人如此狀態,男人怒火攻心。
然後兩人開始吵架,翻老底,解傷疤。越吵越上頭,凌晨的時間裡,在房間中,也沒個人去勸架。
吵著吵著,男人對著女人的顴骨,就是一拳。
打完後,女人覺得不是對手,提著包包就回了娘家。當天晚上,女人覺得自己頭暈眼花,以為是醉酒的緣故,然後躺在床上,雖然有噁心,也有嘔吐。
但,女人沒在意。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女人昏昏沉沉,不過也沒當一回事。結果就在當天的晚上,女人出現昏迷,嘔吐的時候直接都是躺著朝天吐。
家裡人一看不對,喝酒怎麼醉了這麼久,然後上前一看,女人已經出現痛苦面如,而且呼之不應。這時候,著急了,急急忙忙送入了醫院。
進了醫院立即做CT,一看,腦出血!而且因為出血時間太長,已經導致腦疝出現。
什麼是腦疝,其實就和疝氣的概念差不多,比如腸子通過腹股溝進入了睪(a)丸,出現嵌頓,疼的男人地上打滾。而腦疝,其實就是因為腦出血導致的。
大腦,人體的總司理,這玩意是住在城堡里的,人體所有的骨骼,除了牙釉質比顱骨堅硬以外,身體上再沒有比顱骨硬的東西了。可以說人體的大腦除了物理的隔離還有化學的隔離,所以顱腦輕易不生病,生病不好治。
而腦出血,小量出血也罷大量出血也對,都是沒辦法從頭顱中流出來的。
人體的顱腦中只有一點點的腦脊液存在,血液都是從血管中進來出去的,根本不會流出來。而當血管破裂後,血液流出血管進入顱腦,顱腦壓力變大。
然後時間越長,出血量越大,造成的損害越厲害,精滿則溢,在描述腦出血的時候特別適合。血多了出不來怎麼辦,當然找地方出啊。然後大腦和脊髓相連的這個地方,是顱腦最薄弱的地方。
然後血就壓著小腦腦幹,擠著要從這裡出。大腦的結構太嚴密了,哪裡能出的去,可出血達到一定程度後,噗嗤,就如同放屁的時候嘣出糞便一樣。
腦幹小腦被壓出了顱骨,這就是所謂的腦疝。
腦出血,搶救及時了不起就如本山大爺的小品一樣,走路一墊一墊的成了所以的半身不遂,可一旦腦疝出現,這就是要命的事情了,輕者植物人,重者直接就是死亡。
女人進了醫院,娘家人就報了警,男人迷糊糊的被抓了起來,他怎麼都想不到,一拳把老婆打出了腦疝,他有不是泰森?
其實,就是因為女人在例假期,而且還有高血壓。普普通通的一拳,打出一個死亡,一個入牢。人啊,脆弱起來,其實也就一拳頭的事情。
所以,很多人住院的時候,覺得醫生歧視,覺得再例假期醫生好像不吉利就不給做手術。其實,是冤枉醫生了,醫生不是歧視,而是害怕。
例假別歧視醫生就不錯了。
手術,而且還是這種把握性不大的手術,張凡根本不敢去冒險。這玩意,有時候醫生和疾病之間,其實就是麻杆打狼。
手術可以停,但這麼多專家乾耗著也不信。特別是吳老,都急的搓手了,可沒辦法,天要留客,他想走都走不了。
既然來了茶素,手術也停了,好嘛,張凡開始安排了。
「師伯,您給查查房吧,我師父上門診,您就在普外就給把把關,看看我們那裡需要提升。」
老頭也無奈,只能答應。
兩位老頭帶頭被張凡安排以後,其他專家直接就沒什麼意見了,想走都不好意思走,再忙有人家吳老和盧老忙嗎?
原本打算一兩天的手術,竟然要差不多一周。
有的人想走,可不敢走,因為走了或許就沒了位置。只能咬著牙,留在茶素了。
「劉主任,趙燕芳博士最近和丸子國在肛腸科的實驗上有點進入瓶頸的感覺了,您抽空給看看!」
「王主任,普外的醫生您給多帶帶,這幾天我不安排茶素的醫生手術了,全都留給你們,你們一人帶一個醫生,幫幫忙,您的肝臟血管瘤,就連我師父和師伯都讚不絕口,這種病號我們醫院有好幾個,您給教教!」
一時間,茶素醫院在這個短暫時間內,竟然成了華國普外力量最雄厚的醫院。
如果有排名,這個時候的茶素普外科,絕對能衝到世界前幾名,當然了,雖然不能長久,但張凡安排起手術來,也是不要臉的,這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操行,和歐陽如出一轍。
「你這幾天別操心其他事情了,就跟著劉主任,一定要把劉主任在肝臟血管方面的長處給我學會了!」
張凡對著馬逸晨下命令。
「師父,就幾天時間,我……」
「沒事,一天五台手術,連著做一周,我覺得應該可以,就算學不會,皮毛還是可以的。」
來茶素實習的中庸實習生們,痛並快樂著。
快樂的是,以後想搞普外的,這幾天幾乎把華國次頂級的專家都認識了。在手術室里,在換衣間裡,赤裸相對的時候,更是坦誠了,這種認識絕對不是在什麼會議上,打個招呼算認識的。
痛苦的是,有些想走科研的,這個時候迷茫了。
而且,現在的茶素醫院,根本沒時間讓他們想其他的。一天到晚的手術,做都做不完,等下了班以後,都晚上八九點快十點了。泡妞的,戀愛的,就連手藝人都沒工夫干其他的事情了。
躺在床上,不用一分鐘,就能進入睡眠。
茶素醫院的普外科,這幾天是風光。
「首都的專家親自做手術?」
「嗯,而且聽我家女兒說,還是首都大醫院給大領導看病的專家。你還別不信,這幾天茶素政府的辦公效率都減低了不少,一打聽,說是全去醫院看病去了,有病的看病,沒病的保健。
我還聽說啊,普外門診是個院士,病房裡也有個院士,乖乖!」
「真的啊,哪我不買菜了,我最近痔瘡犯了,我去找院士給我看看!」
一時間,茶素醫院都不能用車水馬龍來描述了,因為醫院的保衛科,已經不讓任何醫院外的車輛進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