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 本色

  從機場到醫院的路上,老陳坐在張凡身邊,悄悄的給張凡說了一下醫院的事情。

  「醫院要被省上收編,茶素這邊覺得虧了,然後突擊任命,讓歐院回來當書記,然後讓任書記專職紀委兼著衛生局的書記。現在醫院裡面,醫生護士們是期盼著您的訪問談判團隊。

  中高層是各種八仙過海,聽說這次我們要是被省管了,就升級為廳級單位,所以很多人想借這個東風,財政局的科教衛的科長都想來我們醫院。得虧人事凍結了……」

  張凡聽了一番醫院的近況,也聽出了老陳心中的不忿。如果醫院不升格,他慢慢的熬,總有一天能熬出來個眉目的,可一旦升格,弄不好他的這個副院長都沒得當了,所以很忐忑。

  「你什麼想法,有沒想去獨當一面的想法。」張凡問了一句。說實話,人是感情動物,老陳不走專業途徑,以後升格對他是好是壞真不好說。平台高了,各種大神也就多了。所以借著這個機會,張凡問了一句。

  畢竟人家這麼大歲數,跟前跟後的圖了個什麼。一個副院長如同張凡的秘書一樣。

  「我……」老陳看了看張凡,欲言又止。

  「你放心說,市中醫院的院長要輪崗了,你有想法就早點說。」

  老陳知道,張凡這是真心要幫他,但是他相當的糾結,說實話,進了體制搞行政的人,很少能抵禦當主官一支筆的誘惑。可惜,自家事自己明白,自己要真去了中醫院,未必有現在滋潤。

  現在這個位置,看著好像沒啥去哪裡,可上面兩位雖然都不好伺候,可他已經摸清楚兩位主官的脾氣了,特別是張凡,直負責大方向,小事情幾乎不操心。

  真要去了中醫院,這邊已經變成了省管,未來怎麼算,中醫院也只能越來越不如茶素市醫院,所以,他扭捏的如同要上炕的新娘子一樣,約莫扭捏了沒幾下,就像是表白一樣,對著張凡說道:「張院,您看您說的,我也沒獨當一面的本事啊,也就靠著您才耀武揚威的。就怕升格以後,我沒機會……」

  這種事情老陳明白的很,如果真要走,可以猶豫猶豫,可以考慮考慮,如果不想走,絕對不能拖泥帶水,當時就要表態,不然以前一些苦勞都能消磨沒了。

  「呵呵,你啊!」張凡搖了搖頭,笑了笑。雖然明知道老陳有拍馬屁的嫌疑。「行了,你也別擔心了,到時候看吧!」

  「哎!」老陳笑的嘴都裂開了。他知道,他上面沒人,就一個張凡一個歐陽。以前在市醫院混,隨便一個就夠他橫著走了,現在不行了,市醫院要真升格了,一定要死死的拽著張凡,不然這個副院長真的說不定哪天說沒就沒了。

  ……

  張凡家裡,邵華靜姝還有四個老人終於回家了。家裡親戚來的也特別多。

  隨著張凡在茶素的地位,以前和邵華他們家不怎麼來往的親戚們也慢慢開始來往了。張凡家這邊也是,雖然這邊沒親戚,可隨著張凡的地位,目前和張凡老爹老娘談的來的老鄉也多了不少。

  張凡老娘有一次對張凡老爹說,「XXX不錯,這個老鄉人挺好!」

  他老爹聽了就說道:「你們閒聊什麼的都無所謂,你千萬別答應讓張凡幫她什麼。人好不好的不知道,你當年當家庭婦女的時候,怎麼沒見這麼好的人呢!」

  老太太差點要追著打老頭,不過話還是聽進去了。

  「哇,這是資生堂啊,華子太好了,沒讓姑姑白疼你。」邵華給她小姑買了一套化妝品。給她二姑買了一件衣服,反正近一點的親戚邵華都帶禮物了。人是個奇怪的動物,比如這個化妝品,反正邵華的幾個姑姑覺得就是國外的好,就連時刻都能踩在時代脈搏的二姑也覺得國外的好。

  張凡有時候也好奇,難道現在跳大神也要化妝嗎?

  ……

  隨著車隊從機場到達醫院後,醫院門口歐陽打頭帶著一群護士妹子拿著塑料花歡迎車隊。張凡看著車外的歐陽,恨不得趕緊把眼睛捂住。老太太和所有的領導一樣,恨不得小護士們穿上白絲襪站在門口。直升飛機也在醫院上空盤旋,花里花哨的如同一個大蝴蝶一樣。

  真的,要不是各種儀器沒辦法擺出來,歐陽都能放在大門口給丸子國的談判團隊來顯擺顯擺,恨不得把所有的身價全掛在身上。

  這種事情怎麼說呢,反正要是張凡在家,絕對不會讓護士們站在門口,人家是來當護士來治病救人的,不是來當迎賓小姐的,也不會讓直升飛機在醫院上空盤旋。這或許就是八零後和從哪個年代走過來的區別吧。

  張凡帶著丸子國的團隊到來後,評估也暫停了。

  安排了丸子國的專家們去休息以後,醫院的大會議室里,評估團,茶素領導,醫院領導全都在一起開會。剛開始先是領導們排著隊的誇獎茶素這幾年的奮鬥。

  等夸完了,鳥市的腸胃建議讓評估團也參與到談判中來。「畢竟茶素市醫院的底蘊還是薄一點。我們團隊中有大型醫院的領導,他們相對來說更加熟悉一點這種國際化的談判。」

  出發點是好的。但,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張凡剛要說話,歐陽不幹了。一把拉著張凡,沒讓張凡說話,三角眼豎起來的歐陽直接就站了起來:「領導,談判的會議定在三天後。這三天是讓人家熟悉我們醫院。至於談判,您說的對,我們沒多少國際經驗。

  但,我覺得邊疆的醫院中,國際之間合作的經驗,比我們豐富的估計沒有!」

  領導臉都青了,一起來的評估團隊的醫療專家臉色也不好看了,如果歐陽說的不對,大家或許都不在乎,可歐陽說的是實話啊,有時候實話就是這樣傷人!

  茶素主管衛生的領導看了看領導,看了看歐陽,他算是服了。真的以前覺得歐陽跋扈,不服從領導,現在他算是知道,這哪叫跋扈,這是鐵血衝鋒隊啊!

  茶素老大趕緊擺著手對歐陽說道:「不能這樣說,太絕對了,太絕對了。畢竟鳥市是首府,首府的專家學者還是有經驗的。」他不能打壓歐陽,也不想讓領導下不來台,所以開始和泥巴。

  其實他肚子裡是不是在開懷大笑就不知道了。

  歐陽現在可不會老實的聽話,現在不抓權主導談判,誰能知道後期能談出個什麼東西來。

  所以,歐陽借著茶素老大的話,說道:「是,領導說的對,畢竟邊疆都缺乏這種國際間的合作。所以,我們已經邀請了青鳥的盧老,還有中庸的李存厚教授。如果有必要我們還可以邀請魔都的吳老!中庸的骨科大主任還有腦外大主任都可以聯繫。」

  歐陽一說,上至鳥市的領導下至評估組的專家,都不說話了。這特麼還說什麼,張嘴一個頂級院士,閉嘴一個開山老怪,還能說什麼。還能不能愉快的開會了。這直接就是赤裸裸的打臉。

  歐陽也想好了,你們可以撤我的職,甚至把我踢出醫療圈,但這個主導權,她絕對不會讓出去的。什麼和平共處,什麼和諧共處,都是騙人的,她信奉的就是當年毛老爺子說過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歐陽說完,會場裡出現了短暫的安靜期。十來秒的安靜,真的是如此的尷尬,歐陽一點感覺都沒有,人家是正兒八經栓釋了什麼是,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

  其實邊疆醫科大的附屬二院,想兼併茶素醫院,然後把丸子國的合作拉到附屬二院去。畢竟茶素太邊緣了。結果,頭都還沒開呢,就讓歐陽強力的斬斷了。

  有些時候,這個位置決定決策真的沒一點錯。如果丸子國去鳥市,更利於邊疆的發展,但對於茶素來說就效果了了了。

  「其他同志的意見呢?」

  「我同意歐院的意見!」這次歐陽沒拉住張凡,張凡沒等其他人發言,直接說話了。

  張凡一開口,這會議沒辦法開了。雖然歐陽辦公室里掛著領導送的字,可鳥市的腸胃是清楚的,這個字是送給張凡的。而且,大家都明白,人家丸子國是奔著誰來的,絕對不是覺得你邊疆有天山,而惦記天山來的。

  「呵呵,不錯,不錯,能看到茶素醫院的班子如此團結,我也很欣慰!」

  會議真的沒辦法開了。

  「醫院的領導層要加強學習,加強組織紀律,加強當的教育。」回到茶素政府,茶素的領導們倒霉了,鳥市領導發脾氣了。

  「要不讓張凡院長和鳥市的醫院院長換一下位置?雖然是他們的集體決議,換個院長估計會好一點!」茶素老大好似出自公心的出主意。

  附屬二院的院長眼睛都亮了,鳥市不鳥市的都無所謂了,要是能真的當茶素醫院的院長,他有信心沖一下院士。結果鳥市的領導黑著臉看了看茶素老大。

  「加快評估,儘快把報告上交給衛生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