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強坐在辦公室內,時間很晚,但他仍在處理公務。
另外,他也在等待消息,據說今夜諾獎會出結果。
他從助手那邊得知,趙原也沒有回家,正在手術室里給左衛站台,今天是左衛第一次帶組做手術,儘管手術的難度不算特別大,但對一個新人來說,用機器人做四級手術,還是十分重要的。
左衛是趙原極為看重的年輕人,從他出去參加活動,經常帶著左衛,就可以看出一二。
左衛在手術之前,跟趙原做過多次模擬,但真到了實戰,一開始還是手忙腳亂,不過經過短暫的調整,他漸入佳境。
在做換瓣的時候,趙原提出讓作為用機器人進行一次冠脈造影。
儘管左衛不理解趙原,但還是按照趙原的想法執行。
等結果出來,左衛忍不住倒吸涼氣,末端的毛細血管只有一絲極難看見的黑色出現,隨後便消失不見。
如果不處理的話,病人可能後期可能面臨二次手術。
見左衛將出血處處理好,趙原這才離開手術室。
隨即手機響了起來,裡面傳來江強的聲音。
「有消息了!諾獎那邊出結果了。你獲獎了!」江強的聲音十分激動。
「啊?沒想到啊!咦,你不會在忽悠我吧?」趙原不解。
江強笑著說,「我跟人核實過了。晚點官網上應該會公布結果。」
趙原這一刻顯得特別冷靜,「等正式結果出來吧,千萬別半場開香檳,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江強哈哈大笑,「你得做好接受採訪的準備。等結果出來,肯定許多媒體要來採訪你。」
趙原無奈,「我想想都覺得頭疼。」
掛斷江強的電話,趙原洗了個澡,返回辦公室。
手機響了起來,趙原看了一眼是科里森打來的電話。
「恭喜你啊,刀客特趙。官網已經公布,你成為諾貝爾醫學獎的獲得者。」
「我瞅瞅。」趙原用電腦打開網站。
滿屏的字符,其中趙原的名字如此顯眼。
自己被選上了!
一時間,趙原的內心五味雜陳。
對一名醫學工作者來說,獲得諾貝爾醫學獎無疑是最高的目標。
趙原之前沒持有太大希望,主要是太難了,而且並非靠實力就能行。
當喜訊來臨,他感覺心底一股壓抑的氣息噴涌而出。
誰說臨床醫學就不能得諾獎?
誰說第一年申報就得陪跑?
誰說華國人被這個獎項歧視?
趙原下意識摸了一下眼角,竟有些濕潤。
多年來廢寢忘食,不要命的工作,都是為了當下這一切。
……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
陳母打開床頭燈,跟陳晉抱怨,「誰啊,半夜打電話。」
陳晉感慨,這麼晚打電話肯定是遇到急事了。
作為粵省衛生系統的老大,陳晉的電話是二十四小時待機,這個習慣從來沒有改變過,一旦出現重大的事故,都需要陳晉在第一時間進行協調。
陳晉接通電話,裡面傳來秘書的聲音。
「陳院長,好消息啊,您女婿得諾貝爾醫學獎了啊!」
「啥?你說趙原拿下諾貝爾了?」
「是的,剛官網已經公布。」
院士就已經了不起了。
何況是諾獎,這代表著全球醫學領域最頂尖的認可。
縱觀華國歷史,之前也就一位老太太得過這個獎項,關鍵是人家拿到這個獎項都已經即將退休了。
女婿才三十來歲,從職業生涯來看,還沒有到巔峰期。
陳晉的困意與煩惱在這一刻瞬間消失不見,掛斷電話,摟住陳母,狠狠地在她額頭上親了好幾口,「老太婆,告訴你個好消息,咱家女婿拿到諾貝爾醫學獎了!哈哈哈哈。」
陳母反應過來,「沒想到啊,咱家竟然出了這麼個牛人。當初多虧我努力撮合兩人。不然咱們的腸子要悔青了。」
「是啊,當初你還嫌棄趙原是外地人,多虧我告訴你要看一個人的潛力。」
「你當初還說趙原太優秀,思思駕馭不住呢,結果呢,思思和他結婚之後多麼恩愛啊。」
「咱倆的確幹過不著邊際的事情,但醒悟得比較及時。」
陳晉起床,再也沒有困意,朝書房走去,「我得梳理一下頭緒,趙原得獎了,政府要有相應的安排。」
表彰、嘉獎、演講……這些東西都不能少。
要知道,趙原如今在天華工作,出了成績,必須算作粵省衛生廳的政績!
……
魏旭東如同往常一樣上班,不過今天醫院的氣氛不對,很多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好像在議論什麼。
魏旭東返回辦公室,助手進來送茶,他不解道,「今天大家是怎麼了,神神秘秘的,討論什麼呢?」
助手驚訝地望著魏旭東,「魏院長,你不知道嗎?天華的趙原院士得諾貝爾醫學獎了!」
魏旭東拿著保溫杯,半晌沒回過神來,「他得獎了?可喜可賀。」
等助手離開之後,魏旭東好久才平復心情,他知道趙原此次諾獎提名,但跟外界大部分人一樣,覺得這個提名是陪跑,有很多人陪跑幾十年都沒有結果,拿不到獎,那也是白搭。
他倒不是小看趙原,而是知道諾獎評委的那些德性,臨床醫學想要得到認可,難度太大了,所以很多人為了拿獎轉而去研究生物學、基因學、藥理學。
趙原拿到了獎,他內心除了高興之外,還充滿了不甘與無奈。
當然最多的還是失落。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
魏旭東跟趙原平時相處得不錯,但骨子裡在較勁。
他認可趙原的能力,但同時也忌憚他。
天華這幾年挖了趙原很多主任,魏旭東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挖了天華不少人,他們之間存在競爭。
既生瑜何生亮,註定有很多人要有這個想法吧!
這一刻,魏旭東覺得之前所追求的東西變得可笑。
自己竟然跟一個諾獎獲得者較勁!
這不是吃飽了撐著嗎?
幸虧自己之前跟趙原相處得不錯!
簡惠與陳思的關係不錯,過幾天讓媳婦簡惠給陳思送點禮物道賀,緩衝之前的矛盾。